提灯看刺刀 作者:淮上

    楚慈昏昏沉沉的任凭韩越摆弄，过了半晌感觉疼痛稍微退下去点了，他睁开眼睛，看到韩越焦急担忧的目光。

    那眼神竟然有些柔软的东西，放在韩越这么个强硬铁血、脾气暴烈的人身上，实在是太少见了。

    楚慈突然闭上眼睛，笑了声。

    那笑容虽然十分短暂，并且也轻淡到几乎不见，但是仍然让韩越吓了跳，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你……你没事情吧？你……还难受吗？”

    楚慈摇摇头，虽然没有看韩越，但是脸上表情十分温和。

    韩越简直受宠若惊，手脚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楚慈在他怀里就像块烫手山芋般，忍不住想摸，却又热得烫手不敢摸，连心脏都嘭嘭嘭跳的厉害。

    “我，我去打电话叫医生，我去看看任家远手术完了没！”

    韩越慌不迭的要逃，却突然听见楚慈轻轻叫了声：“……韩越！”

    就仿佛军队里被下了命令般，韩越立刻屏声静气的转过头去，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着抖：“是是是，是是，……怎么了？”

    楚慈苍白的唇角微微浮起点笑意来，说：“别去叫医生，坐下来吧。”

    “你还疼吗？还要不要紧？胃里觉得饿吗？要不要我去……”

    “不疼了。”楚慈摇摇头，胃里针刺般剧烈的痛苦还在跳跳的冲击着神经，他脸上却除了苍白之外别无异色，“我有点冷，你陪我说说话吧。”

    韩越拿来床厚厚的毛毯，仔细把楚慈包裹起来，然后把他整个人搂在怀里，沉默着蹭他的脸。

    韩越头发毛刺刺的十分扎人，扎得楚慈脸上有些刺痛，但是却分散了他对胃痛的注意力。

    “说什么呢……”韩越声音闷闷的，半晌才迟疑着道，“我们家老头子都醒了，你怎么总不见好呢，我想起这个就烦得慌……”

    楚慈闭上眼睛，无声的笑了下。

    他始终有种预感，觉得自己这次，可能是好不了了。

    他见过自己的父亲因为胃癌得病，挣扎，最终告别这个世界的整个过程。他对那个过程，有着触目惊心的记忆和预感。

    “要不明天天亮，赶紧把任家远请来家里看看吧。你这样子叫我怎么放心，万出什么问题，你让我怎么办呢？”

    韩越抱怨着，声音里却听不出真正有什么怨忿的情绪，倒是担心些。

    楚慈无来由的觉得好笑，便问：“如果我好端端的活着，你怎么跟侯宏昌、高良庆他们家人交待呢？”

    韩越沉默下来。

    “你这样天拖天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你心里应该清楚，侯宏昌他们家人不会因为时间的推移就淡忘我这个罪犯吧。”

    “……那我又怎么办呢，”韩越苦笑声，那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痛苦，“我这么恨你，又没办法眼睁睁看你送命，我这么的……这么的喜欢你……”

    楚慈垂下眼睛，望着韩越。

    橙黄色的灯光下，这个男人贯冷硬深刻、棱角分明的线条微微有点扭曲，仿佛在因为什么束手无措的事情而发愁。

    这是楚慈第次看到韩越这个样子，不那么强权霸道，不那么暴力强硬，也不那么的，面目可憎。

    他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别开目光。

    就在这个时候，韩越突然讷讷的低声问：“……楚慈，你认识我这么久，杀过这么人，有没有……有没有曾经爱上过……什么人？……”

    楚慈愣了会儿，才慢慢的、轻轻的笑着反问：“你觉得呢？……”

    那尾音虽然带着笑意，听起来却十分疲惫。

    像是声微微的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凌晨三点，终于码完这章，谁知道要发上来的刹那间，网线断了！俺硬生生熬到现在网线连上，呜呜呜……眼睛都困得睁不开鸟……

    49

    胃镜检查

    任家远觉得自己真是十分背气，三半夜刚刚结束手术，刚沾枕头就睡得天昏地暗，谁知还没消受俩小时，就被韩越硬叫起来了。

    这还不算，去了韩越家，还得看着这兵痞摆出副深情款款的情圣模样，把任家远简直恶心得不行。

    他早先的时候，确实对楚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可能是这人长得实在太好，性格又有趣，说话老刺人，让任家远颇有种忍不住想摸摸，扎了手又丢不开的感觉。

    况且任家远对韩越的所作所为向很看不惯，兼带着就对楚慈非常同情，经常忍不住想把他从韩越的魔爪下弄出来。这种保护弱者的心态非常复杂，任家远又是个有点痴气的人，所以楚慈割腕自杀那次刚刚出院的时候，他就老忍不住想去亲自照顾照顾。

    可惜韩越这人就跟捕食的野兽样，只要咬住了，牙齿扳断都不松口，想从他嘴里抢人那显然是不可能的。任家远每次看到他副情圣样的对待楚慈，就恨得牙齿发痒，心说你他娘的竟然还好意思，装什么啊别装了！装成圣母玛利亚也没用的！

    楚慈胃痛得晚上没睡，早上吃了药，沉沉的睡过去了。任家远不想叫醒他，就把昨晚呕吐的情况问了问韩越，又要看呕吐出来的东西。

    韩越脸无辜说：“早处理了，怎么可能留下来啊。”

    任家远强忍着殴打他的**，咬牙切齿的教育：“不会照顾人就把人送医院去，呕吐出来的食物残渣和血液颜色是判定胃病种类的重要依据！我看你别是又把人打成胃出血了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子我可没动他指头！”

    “他那怎么吃了还吐，还呕血，还胃痛？”

    “我怎么知道！我要知道还他娘的轮到你当外科主任！”

    任家远哼了声，说：“肠胃科的疾病光看看不出来，得送到医院去检查。你要是不心疼，就让他在家硬扛着，胃痉挛、胃溃疡这种慢性病可以靠吃药来慢慢拖。但是万有个什么严重的病，拖下去可就是个死了。”

    韩越听得心惊胆战：“……还有什么严重的病？”

    “这可难说了，楚工不是直闹胃病吗？胃部病变久了，难说会不会闹出个胃癌。”任家远说着也觉得有点严重，斟酌了下语句，道：“早发现早治疗，胃癌初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