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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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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李贤这个当家主人,如今修文坊的皇太弟宅第中,反而是几位小祖宗更加重要。而和寻常人的重男轻女习性不同,无论是贺兰烟屈突申若,还是许嫣和苏毓,众人最最捧在手掌心的宝贝却是李晨和李夕。

    不单单因为她们俩是双胞胎,更重要的是两个小家伙小小年纪就聪颖得很。按照屈突申若的话来说,那就是她们从小就表现出了凌驾于别人之上的气势…………按李贤的话来说就是王霸之气…………再加上李晨和李夕就算对下人也从来都是笑嘻嘻地叫人,更是赢得了从上到下的真心欢喜和宠爱。

    可现在,这两个小家伙居然都不见了!屈突申若亲自把整个宅第翻过来寻找了一遍,这才发现牡丹园的后门虚掩着,少不得狠狠发了一通脾气。当知道是阿韦悄悄把李晨李夕带出去的时候,几个女人更是面面相觑。

    女儿丢了,最担心的自然莫过于阿萝这个母亲。尽管知道阿韦精明能干应该不会出事,但她那颗心就是怦怦跳个不停。毕竟,为了安全起见,从小长这么大,除了去洛阳宫,她那两个女儿就从来没出过门。况且,就连一个从人都没带,这万一出什么事可如何是好?

    “阿韦平日那么机灵,这次怎么会如此糊涂!”

    贺兰烟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正要吩咐出动人搜寻的时候,门上忽然传来消息,道是玄机观主命人捎来了信。接过信的贺兰烟怔了一怔,苏毓却猛地想起一个人来,连忙提醒说:“这玄机观似乎是嫣然姐姐的女冠观。”

    闻听此语,贺兰烟顿时想起了那位曾经声名赫赫的徐才女。心中冷不丁泛酸。匆匆拆开信一看,她却立刻喜笑颜开了:“嗨,两个小家伙有下落了,阿韦带着她们俩。在洛水旁边遇着了徐嫣然。晨儿和夕儿痴缠不休,嫣然就索性带着她们去了三元观!”

    得知人找到了,众女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忍不住开始在心里琢磨,阿韦怎么会和徐嫣然撞在一块,这种巧合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不能怪她们想象力太丰富,这家庭主妇的日子实在是太悠闲了些,而天天在家里召集打马球如今对她们来说不太合适。可像以前大姑娘时那样纵马游街,这又实在太招摇。

    于是,往日这些不喜欢东家长西家短地女人们。如今也会不时胡乱猜测,让某人哭笑不得。

    然而,世界上的事情就偏偏有那么凑巧,李贤今儿个正好提早翘班,兴冲冲从端门出来过了天津桥的时候,眼力极好的他一眼就瞅见了不远处地几个人影。就算他会认错某些人,但是自己的女儿他总归还是认得的。见那位道装佳人和阿韦牵着两个小丫头笑得阳光灿烂,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那是某个号称要清修避世,不问凡尘的徐嫣然么?

    无论是徐嫣然阿韦,还是李晨李夕。都没有看到策马愣在那里的李贤。她们彼此互相说笑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融洽温情荡漾在她们中间,全然忘记了其他。于是,那两个跟在后头的中年道姑反而显得与这气氛格格不入,因此本能地落在老后头。

    尽管路上地不少行人都朝着她们看。尽管无数人露出了惊艳的表情,尽管有男人转着贪婪龌龊的念头,但奇特地是,没有任何一个人上去搭讪,甚至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靠近。所有人都在远远看着。只在心里猜测这四个人的关系。不像是母女。难道是姐妹?

    只有李贤知道,这四个人之间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和阿韦虽说玩笑似的叫着师傅徒弟。但事实上,真正教过她的是屈突申若和李焱娘,他这个甩手师傅,实在是惭愧得紧。现如今为了避开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他平日里更是尽量躲着,唯恐造成了什么更坏的后果。

    话说回来,贺兰烟穿过道装,屈突申若也穿过道装,但李贤始终觉得,自家那两位绝对不适合那种装扮。从本性来说,两人都是跳脱的性子,哪怕只是名不副实的女冠,他也怎么看怎么别扭。

    而徐嫣然穿着这身道装,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合身,那种天衣无缝的协调感,是他在众多女冠的身上从来没有看到过地。谁要人家是袁天罡真真切切的高足呢?

    “喂,六郎,看呆了眼就追上去啊!”

    听到身后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李贤哪里不知道是程伯虎捣乱,遂狠狠回头瞅了一眼。这世上佳丽如云,倘若他个个都要追上手娶回去岂不是变成了真种马?再说了,徐嫣然出家和当初屈突申若贺兰烟都不同,那身道袍恐怕是她真真切切想要披上的。

    当初天街偷窥美人所留下的深刻印象,哪怕是在多年后地今天,依旧深深刻在了他的心里。

    薛丁山瞅见李贤面上y晴不定,心中颇有些感慨。和这年头大多高官显爵一样,他的老爹薛仁贵也不是个一夫一妻论者,除了妻子柳氏之外还有好些姬妾,然而他却是一根筋,只爱阿梨一个,所以对李贤的齐人之福并不以为然。只不过,此时看到李贤望着那边的背影出神,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声。

    “六郎,这晨儿和夕儿究竟上了哪里去,你好歹也得关心一下子吧!”

    李贤陡然之间醒转,这才想到那边地两个小丫头是自己地女儿,他有足够的理由追上去问个究竟。只不过,那四个人地美好气氛他着实不想破坏,便干脆隔着远远的吊在后头。旁边的霍怀恩想笑又不敢,瞅见程伯虎在马上乐不可支,薛丁山直叹气,他干脆落后了几步。直到脸上因为憋笑而僵硬的肌r逐渐恢复,他这才追了上去。

    这一回,家里头会不会再多一个女主人?

    三元观并不是女冠观,主持这里的观主是洛阳有名的道人,虽说及不上郭行真有名,更不会像已故袁天罡那样高明,但他胜在道家学问扎实,敕封的是d真法师,初一十五香火鼎盛。而平常的日子,这位观主却是严谨得很,并不广开大门接待善男信女。

    所以,李贤远远看到徐嫣然等人进门,自己想要悄悄进去的时候,却被人拦在了门外。往日百试百灵的东宫印鉴在这里也碰了壁…………那把门的小道童在反反复复看了半晌之后,茫然地把东西递了回来,还疑惑地张口问道:“这是什么?”

    程伯虎笑得直打跌,李贤虽心中懊恼,却不想和一个出家人过不去。最后,还是机灵的霍怀恩上去耳语了几句,又拿出了自己的腰牌,那小道童这才露出了诚惶诚恐的表情。他长这么大都不曾出过三元观,因为他还没有正式出家,更没有度牒,怎会料想到今日观主请玄机真人来勘误道家典籍,居然会把朝廷贵人招惹来?

    李贤等人进去,霍怀恩又在后头恐吓了一通,无非是保守秘密不得误传,否则就要杀头之类的鬼话。那小道童原本就没经过市面,哪分得清楚什么是恐吓什么是真话,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赶紧关上了大门。

    虽说溜进去了,但李贤却没有第一时间露面。他心安理得地想,今天自己是来找女儿的,这只要看好了李晨李夕没事就够了,至于出去打招呼则大可不必。然而,他却根本没想到,那位作为东道主的三元观主居然此时还在睡午觉,徐嫣然阿韦和他的两个宝贝女儿,竟是在和一个道士说了一会话之后,反身朝他的这个方向走来。

    徐嫣然自从出家之后,便是自己家也很少回,再加上孩子大多不喜欢一身道袍装束的人,因此她更是鲜有机会牵着孩子的手。此时此刻那两只小小的手抓着她的几个小指头,她只觉得心头异常柔软,忽然瞥见阿韦脸色怔忡,细细一想便若有所思地笑了。

    “韦妹妹,我记得你已经及笄了,可是有心上人么?”

    阿韦没料到徐嫣然问得这么直接,顿时露出了几分狼狈。她年纪毕竟还小,当初徐嫣然和屈突申若等人交情还好的时候,她还在陪着上官婉儿和太平公主在宫里老老实实读书,后来虽然也曾见过徐嫣然几面,却只觉得她宁静淡泊,有一种非同寻常的韵味。

    既然不是真正的知心人,有些话她就不好明明白白地说,当下便支支吾吾地反问道:“哪里是什么知心人,嫣然姐姐不要瞎说。不过,姐姐这么不管不顾地出家,难道就真的没遇上过倾心相爱的人?”

    “这世上那么多夫妻,倾心相爱的又能有几个?”徐嫣然松开了牵着李晨的手,轻轻捋了一下耳后乱发,随即转头对着阿韦笑道,“纵使父母,也难说是知己,更何况别人?我遇上的那个人是很特别,我也曾经动心过,但终究我们不过是萍水之缘。我继承了袁真人的衣钵,便应该将其发扬光大,而他有更加远大的志向,亦有娇妻佳儿。”

    她顿了一顿,又轻轻地说:“庄子有云,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六百九十三章 … 拖延时间,这也行?

    如果说李令月性子野什么都不在乎,上官婉儿漫不经心常常会丢三落四,那么,阿韦就是一个很有盘算,很敏感的人。

    她虽然年少,但也读过庄子,自然知道什么叫做与其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因此,她本能地认为,这句话是徐嫣然提点自己的。一时间,她的心里剧烈翻腾了起来,只是勉强维持着脸色不变。

    虽然明知道此时此刻不应该再问下去,她却仍是难以忍耐心头那点冲动,忽然脱口而出道:“嫣然姐姐,既然不曾争取过,又怎知道两人便应该相忘于江湖?照我看,那两条鱼在枯泽之中相濡以沫,至死就未必是不乐意的,而相忘于江湖大海,焉知那刻骨铭心之痛不会让它们终生难以快乐?”

    徐嫣然本是自叹,不料阿韦忽然愤愤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便转过头看着面前这个少女。遥想当年初见时,她也是这么年轻,也是这么不甘命运,甚至在流杯亭诗会的时候,不惜作诗触怒至尊,这才得以免除了入宫之厄。然而,她却不曾起意去抓牢那个人,是否因为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只是交情,而不是感情?

    “我选择的是相忘江湖,并不是说韦妹妹你就不能选择相濡以沫。”

    她轻轻地为阿韦拂去了落在头发上的一片树叶,轻轻地说:“于我来说,有那些历经岁月的典籍伴我终身,有三千道藏醒我肺腑,其他的不过是身外云烟。虽说有人曾说过,红尘万丈,安能躲避。但我既已答应袁师继他衣钵,这红尘就非避不可。而你还年轻,你的路自然只有你自己方才能够选择。”

    阿韦这才醒悟到自己领会错了意思,心头懊恼之余。面上也就露出了赧颜的神色。想到李贤过去虽然也有亲昵举动,可那些更多的只是把她当成妹妹,对上官婉儿也都是一般无二。而自从她及笄之后,李贤更是少有在她面前出现,仿佛是故意躲着她。

    而且,无论是屈突申若还是贺兰烟,对于她地婚事都异常上心,也不知推介了多少年轻才俊。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那怕那一瓢水已经被人喝了一半,她却不想放过。

    “嫣然姐姐。我和你不一样。你的家里人能够容忍你出家为女冠,甚至为你造了玄机观,但我家里的人却绝对不会容许。万年韦氏是关中大族大姓,这样的大姓能够繁衍至今,无非是利用了每一个子女地婚姻,让他们能够为家族发挥作用。所以,与其嫁一个我不喜欢却要忍受的丈夫,我宁可争取得到我想要得到的。”

    说到这里,阿韦自嘲地一笑,面色黯淡了下来:“反正对于爹爹和几个伯父叔父来说。只要是有一线机会能够嫁给储君,哪怕是我像苏姐姐那样等到二十岁,他们也是可以忍受的。”

    李贤刚刚用最快的速度躲在了一棵四人合抱的大树后头,这一番话听得清清楚楚。红尘万丈安能躲避是他无意中说的,想不到徐嫣然会一直记得。而更令人惊讶的是小阿韦。想当初他把人推介给妹妹当伴读地时候,无论她还是上官婉儿,都只是黄毛丫头,想不到这么倏忽间就长大了。

    想想当初她们通报消息的时候,面上总是带着那样的兴奋。他还以为两个小丫头只是为了这种惊险刺激地经历而高兴激动。却没有想过是否有其他的原因。想来她们既定的生活轨迹被他改变了这么多,命运和感情自然也就一样变了。

    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结果感到脖颈处痒痒的异常难受,不觉转头狠狠瞪了一眼。发现程伯虎在那里使劲憋着笑,他哪里不知道这个可恶的家伙正在打什么鬼主意,问题是这狭小的空间压根没法教训人,因此他只能恶狠狠地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霍怀恩早就凭借高明的身手窜上树梢去了,这树后头的三人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思量。程伯虎是暗笑李贤大大咧咧惹下了一身情债,薛丁山是感慨只娶一妻从此再无烦恼,至于李贤……他确实后悔起了自己地想当然。

    虽说是从小就腻在身边的小丫头,但若是单纯当作孩子看,似乎是要有大麻烦的!

    正当三人想入非非之际,一个咋呼呼的声音忽然在庭院中响起:“公子,公子,我刚才忘了,观主每日下午必定要打坐一个时辰,你这时候进去找不到人!”

    听那声音,赫然就是某个没见过世面的小道童。李贤闻声自是头皮发麻,就连程伯虎薛丁山也是大叫不好。他们可不像某人地厚脸皮,这要是被发现偷听了人家闺中密语,这脸可就丢大了。此时此刻,两人分外羡慕躲在树上的霍怀恩,暗自懊恼没有第一时间找个稳妥的地方藏着。

    见那个小道童东张西望一副找人的模样,徐嫣然不禁心中奇怪,便上去问了两句。得到回答之后,她登时吃了一惊,而跟在她后面的阿韦更是心如鹿撞,情不自禁地四处观望了起来,果然看到了好几个可以藏人地地方。

    不等疑神疑鬼地两女发现什么,就只听一边传来了一个欢快的声音:“爹爹,你躲在大树后头干什么,和我们捉迷藏么?”

    看到拽着自己衣角不肯放地宝贝闺女,李贤只觉得欲哭无泪。刚刚只顾着听人家说话,压根没注意到两个满院子乱跑的小家伙,结果冷不防被她们抓了个正着。他怎么就忘了,这两个小丫头从小就最喜欢捉迷藏,逮人那叫一抓一个准,他只不过躲藏在大树后头,她们找起来自然是半点难度都没有。

    李晨揪出了李贤的同时,李夕也拽出了另两个尴尬得无地自容的家伙:“程伯伯,薛叔叔,你们这么大的人也居然喜欢玩捉迷藏啊!”

    面对四道犀利的目光,程伯虎薛丁山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心中大骂交友不慎以至于葬送一辈子英名。只有李贤知道躲不过去,索性便豁出去了,仿佛没事人似的上去打招呼,还指着两个小丫头厚脸皮地说:“我正好看见晨儿和夕儿跟着你们出来,所以跟过来看看。”

    对于这样的回答,徐嫣然已经是见识过不止一次,此时虽说心中着恼,却只得没好气地瞪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家伙一眼。而阿韦则是脸色绯红。

    徐嫣然只是实话实说,可她都说了些什么?她冲动说出的那些话若是落在李贤耳中,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在痴心妄想,会不会从此之后再不理会她?可是,她已经及笄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难道就这么一直含含糊糊过去?

    李贤仿佛没看见阿韦似的,和徐嫣然点头交谈了起来。虽然这是阔别两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但他却没有感到一丁点陌生,仿佛她还是自家上宾的感觉。只不过,他仍是半玩笑半认真地重复了自己先前的话。

    “嫣然,我先前说过红尘万丈安能躲避,你既然出家,却没必要一直都憋在那一方小天地里,大可出去走走。我并不是让你上哪里串门子,而是建议你去天南地北游名山大川。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袁真人道法精湛,又岂是蜗居一地参修出来的?以你徐家的财力,雇请几个高明的护卫应该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男女有别这种陈规陋矩,想必你也不会在意才是。”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徐嫣然默默在心中重复了几遍,面上忽然展开了动人的微笑,冲着李贤轻轻颔首,便欣然离去。这时候,站在那里的阿韦更没了可以转移视线的人,面色顿时更慌张了起来。正在她为了自己先前赤ll的话而心神难安患得患失的时候,忽然感到脑门子微微一痛。

    见阿韦茫然抬起了头,李贤便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屈指又弹了一记,这才没好气地笑道:“早知道你人小鬼大,想不到竟是存有这样的心思。阿韦,令月是我唯一的妹妹,但不管你还是婉儿,我都是一样当妹妹看待的。你觉得我好,但那兴许是朝夕相处的孺慕之情,未必就是真爱。虽然你及笄,也可以嫁人了,但你还没看过多少男人,并不需要这么早决定。”

    他放下了手,看着那张眨巴着眼睛的秀颜,忽然觉得这丫头和当初小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便笑了笑继续说:“你觉得申若贺兰小苏都成婚得晚,但我却觉得那时候恰恰正好。十五岁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过是刚刚知道情爱,却不知道情爱究竟是何物的季节,贸贸然作出了选择,有时却难免会一辈子后悔。”

    阿韦脱口而出大叫了一声:“不,我决不会后悔!”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不料脑袋又被人轻轻拍了拍。那种亲密的触感曾经是她最欣喜的,此时却本能地生出了一种排斥,竟是往旁边退了几步,恨恨地盯着李贤的眼睛。

    李贤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只得放软了语调,用一种几近哄骗的口气说:“这样吧,再等一两年,你好好看看周遭那些年轻才俊,到时候再做决定好不好?”

    程伯虎薛丁山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想道…………拖延时间,这也行?

    第六百九十四章 … 归来的“长子”

    李晨李夕年纪还小,自然不知道爹爹和她们很喜欢的韦姑姑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但是,她们不懂却知道问,回到家里免不了把满肚子疑问都兜给了最疼爱自己的娘亲们。在得知李贤祭出了拖延时间这档子办法来对付阿韦,所有的女人都露出了苦笑。

    对于那个小丫头的执拗劲,她们算是完全领教了。就在阿韦及笄之前的半年里头,她们找来的公卿子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虽说中间没有最最顶尖的,但亦有性情人品很好的,可小丫头就是不松口。不但如此,就连上官婉儿和李令月也在旁边打岔,结果是兴师动众却无功而返。

    所以,李贤的法子虽不保险,却也给她们留出了时间和希望。至于一两年后会是怎么一回事,那就得寄希望于奇迹了。

    五月的天气已经很有些炎热,对于赶路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走路固然会落得一身汗,就是骑马也同样是如此,这虽说迎面风大,但沙尘更大,这一天下来若是不能好好洗洗,只怕这身上就能积下来无数油灰。所以,薛仁贵从辽东坐海船到达登州之后,走了一段陆路,便改走水路,这路上足足走了三个月。

    这是薛大将军自从镇守辽东之后,头一次回来述职。这要是只有他,他绝对不会选择坐船这样娘娘腔的方式,稳当那是稳当不假,但问题是速度太慢了。在船上耗费地那些时光里。他几乎天天就找个护卫狠狠打上一场松筋骨,到最后,几乎每个护卫接到这样的要求,都会叫苦不迭。

    因为他的船上坐着某位需要严格保护的人物,按照序齿来说,这一位可算是李贤的真正长子。他虽说和这孩子的相处时间不长,但却觉得这孩子很聪明,问题也相当多,尤其是对于素未谋面的父亲。而在这种问题上。偏偏他根本不好多说,到最后干脆只能避而不见。

    他此次回来。主要是述职,顺便谋求一下调动…………他虽然在辽东那块地几乎成为了万家生佛。但这种忙于民政的日子实在不是他想要的。正好六月十五乃是太上皇李治地生日,他准备了一份礼物,想看看能不能剑走偏锋。

    不是他薛仁贵也会走歪门邪道,实在是快要被憋疯了!

    进了洛阳城,薛仁贵便把亲兵分了一半回家,剩余几十人把那辆马车簇拥在了中间赶往洛阳宫。他当初也曾经是统御北衙兵的禁卫军统帅之一,现如今满鬓风霜归来,把守宫门地人却已经不认得他了。更有甚者,某个年轻的羽林军卫士验过一应凭证地时候,竟是脱口惊呼了一声。

    “右威卫薛大将军?啊。是不是太子右卫率薛讷的父亲?”

    饶是薛仁贵一向性子再好,一听到这句话却不由得火冒三丈。什么时候他这个战功彪炳的大将军,居然比不上儿子的名气?当他在尚书省办好了一应事宜,气冲冲转往东宫的途中,正好撞见了儿子。这下子,满肚子火气登时全都流露在了脸上。

    薛丁山早就得知父亲要回来,甫一见面登时大喜过望。只不过这是公事场合,他只能强耐心中欢喜上前厮见,岂料父亲只是淡淡哼了一声。然后就开始劈头盖脸地教训了起来。这教训平时也有过。但今天他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一股酸溜溜的意味,半晌都回不过神。

    这教训了儿子一大通。薛仁贵的心绪总算是平了。见薛丁山站在那里发愣,他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五个儿子当中就数这个长子最争气,官阶高不说,在长安洛阳的名声也同样是一等一的。当然,这小子当初对女人的执拗劲也同样可恶!

    一想到儿子地婚礼他没赶上,有了孙儿孙女他也没赶上,刚刚消解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了上来。因此,他干脆丢下薛丁山不再理会,大步进了东宫。面对这种古怪的情形,薛丁山站在那里莫名其妙,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老爹了。薛丁山木讷,面对硬梆梆前来拜见的薛仁贵,李贤却心里头清楚。这些年压下薛仁贵调令的就是他,虽说他也给了人家薛大将军高官厚爵,但压着人家不能大展拳脚地也同样是他,想想还真的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老薛也算是一代名将了。

    所以,这一天在说话上头,他就异常客气,高帽子一顶又一顶地奉上,说得薛仁贵好似李卫公再世那般神奇。这初唐名将中,最最赫赫有名的便是李靖,因此薛仁贵心中逐渐舒坦,也就暂时把那点不舒服先丢在脑后了。

    “殿下着实谬赞了,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心里头舒服,嘴上却还得客气客气。紧跟着,他便笑吟吟地拱了拱手道,“我此次从辽东回来,已经把那个孩子给带来了,刚刚进宫的时候,已经有内侍引他去见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殿下父子团圆,也真是可喜可贺。”

    这样一个算得上好消息的消息,听在李贤心里头却有那么几份惊骇。他那个儿子已经带回来了?这事情他事先怎么不知道?要知道,先前小慕容回来地时候,可是说孩子太小暂时无法送过来地。这要说是薛仁贵自作主张也不太像,莫非是他老爹老妈的主意?

    李贤眼神这么一闪烁,薛仁贵就赶紧出言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并非我有意欺瞒殿下,而是太上皇后事先嘱咐过,再加上怕路上遇到什么麻烦,我也就未曾上报。再加上此子尚未名列宗谱,毕竟有些干碍,还是暂时先秘而不宣地好。”

    这种大道理李贤自己就能说上一箩筐,但此时此刻,他却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便没了再和薛仁贵深谈的意思。客客气气谢过了人家路上的关心照顾,等薛仁贵一走,他立刻换上衣服急匆匆冲出了东宫。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儿子他的骨r,造孽的也是他本人,既然都回来了,难道他装聋作哑?像李显那样生了儿子却不认帐的举动,他实在做不出来!

    然而,他在大仪殿却扑了一个空。一问方才知道,内侍确实是把人先领到了这里,然而,武后却问了几句,就带着孩子前往贞观殿了。不但如此,据某个机灵的小内侍所说,武后还让人去叫了皇帝皇后,兴许还有可能上修文坊连几个儿媳妇一块召来了。

    李贤听得头皮发麻,可来都已经来了,明知这贞观殿不好闯,他只得硬着头皮往那边去。这一路他紧赶慢赶,才来到贞观殿大门口,两个小内侍便殷勤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行过礼后便提醒说,这里头几位至尊都很高

    这一句关键的话让李贤松了一口大气,于是,当他出现在父母兄嫂面前的时候,便没了刚刚那种急吼吼的模样,表现得从容自在。然而,他这副泰然自若的面孔,很快就被击得粉碎,而且根本就没办法恢复。

    “爹爹!”

    倘若这么笑着扑上来的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即便不那么像他,李贤也不会有多少惊讶。因为他已经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不就是个儿子嘛,反正他现在膝下儿女满地乱跑,多这么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然而,这小家伙一上来就自来熟似的抓着他的手乱摇,眼睛里与其说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不如说更多是狡黠,而人家居然叫他爹爹!

    老天,拜托,这可是个小丫头,不是说高德笙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吗?那位远在辽东的高句丽女王不会巧合到生了一对双胞龙凤胎吧?

    他用求助的目光望着父母兄嫂,见他们只是笑却没开口为他解围,他就知道今天这些家伙多半是准备看笑话。这四处瞅了一眼,他没找到某个小男孩,只得蹲下了身子望着面前的小丫头,希望在脸上看出某些不像他的地方。

    然而,让他万分失望的是,与其说这个小丫头长得像她母亲,还不如说长得像他。无论是眉毛鼻子嘴巴,抑或是那种眼神,都和他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唯一像母亲的就只有那脸上柔和的线条。虽然只有四五岁,但看上去却显得很秀美。不但如此,当他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盯着他身上直瞧,最后忽然蹦出了一句话。

    “爹爹,你没有娘说的那么英俊嘛!当然,也不像娘说的那么可恶!”

    一句话说得李贤很想翻白眼,可前头就是父母兄嫂,他不得不强自耐着性子,竭力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些:“丫头,你有没有哥哥弟弟?”

    “娘只生了我一个!”小丫头高高昂起了头,面上写满了骄傲,“娘从小就把我当男孩儿养的,那个薛大将军还号称英明神武,笨死了,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清,还跟在人家后头叫我小公子!还是皇乃乃厉害,一眼就看出来了!”

    听了这么一番话,李贤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天哪,所谓的儿子,这会儿居然变成了女儿?他家里女权泛滥还是咋的,怎么女儿们都那么精灵,这么机灵的小家伙,怎么就不是儿子!一时间,他很有一种捶胸顿足的冲动。

    难道,高句丽下一代还得是女王?

    第六百九十五章 … 我家有女未长成

    这年头没有什么三从四德,虽然长孙皇后和武后先后撰写过女训女则之类的东西,但从根本上来说,大唐妇女参政议政的热情空前高涨,后宫更是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便利。从太宗皇帝的时候开始,后宫上书建言不但不会受到申斥,反而会受到褒奖。

    也正是因为如此,武后代李治揽下朝政,朝臣们虽说颇有微词,但也没有办法。而李贤家里虽说还不至于夫纲不振,但他那些娇妻们一个赛一个的有本事,他自己又纵容,久而久之,谁都知道修文坊皇太弟殿下还能招惹一下,但千万别招惹他家那些彪悍的女人们。

    这一天,当几个锦衣丽服年轻美貌的女子齐集贞观殿的时候,纵使是李治,也不禁赞赏起了儿子挑选妻子的眼光。撇去性情不提,单单是容貌,他这些儿媳妇确实都是第一流的体格。他一边想一边瞥了一旁的武后一眼,正对上了那似笑非笑的目光,赶紧轻咳一声端出一幅严父的脸色。

    老爹的眼神变化李贤完全没注意,他只顾着琢磨自家娇妻们的反应了。当然,即使他看到了,也不会生出什么了不得的想法。他老爹固然是贪新鲜爱美人的性子,但和他某位尚未出生的侄子还是不能比的,抢儿媳妇这种事情,某人绝对是做不出来。

    再说了,他家里头这些“贤妻”们。可没有一个是省油灯。

    预期中地男孩变成了女孩,屈突申若她们在惊愕之余,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倒不是说儿子女儿有什么不同,而是李贤这个储君要是留一个儿子在高句丽,到时候那麻烦绝对不会小。不闹家务毕竟只是她们的一厢情愿,也是将来努力的目标,但要一碗水端平毕竟难。

    更何况,无论是贺兰烟还是屈突申若许嫣,抑或是苏毓和阿萝。对高德笙都谈不上多友好,更别提喜欢了。

    只是。地上那个笑得甜,说话清脆。兼且极其可爱的小丫头却非常讨人喜欢。比起李晨李夕这对双胞胎姊妹,小丫头由于年长,更显出了一种机灵活泼的架势。最最难得的是,在辽东那种地方,由高德笙那么一位母亲教导,她身上竟没有一丝令人讨厌的特质。

    眼见自家那几口子围着小丫头打转,却连瞥都不朝自己瞥上一眼,李贤不禁渐渐有些吃味了,遂忽地上前一把抱起了孩子,然后便窜了出来。笑呵呵地问道:“丫头,你还没告诉爹爹,你叫什么名字?”

    “末儿!”小丫头一点不怕地用小手在李贤下颌上摩挲了两下,仿佛一点都不怕那硌手的胡须,“娘亲说。名字得由爹爹起,所以一直都只叫我末儿!娘亲还说,虽然爹爹很坏,把我和娘亲扔在辽东不管了,但我不能忘本!末儿已经认识几百个汉字了!”

    李贤这一惊非同小可。这年头可不像后世的简体字。那些繁体字写起来固然麻烦,认起来同样得花好大地力气。就像他家里那几个儿女。如今年龄最大进展最快的李嘉,也统共不过认识了百八十个字,而且还尚未开始学习真正地写字。

    高德笙究竟在这个女儿身上花了多大的功夫?

    “末儿。”

    武后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角露出了一丝了然地微笑。单单只是这个小名,便能看出高德笙花费的心思,只可惜那个女人太傻,明媒正娶却忽然逃了,否则留下来也不错。瞅了一眼旁边的李治,她轻轻笑了一声。

    “陛下,末儿的大名还是你来取吧。贤儿在取名字上实在没什么天分,李铮倒还罢了,那个李胜实在是俗不可耐。难得末儿有个这么好听的小名,若是大名再给贤儿起坏了,那就实在太可惜了。他吟诗作赋倒是头头是道,这取名字上头……唉。”

    武后这一声叹息,李贤登时觉得无地自容,甚至没注意到屈突申若投过来的嗔怒眼神。当初只顾着乐和,满脑子都是人定胜天,完全没想到李胜这个名字有什么不好。话虽如此,对于武后的这种说法他还是有怨气的,他就算没本事起名字,也没那么糟糕吧?

    “朕得好好想想!”李治却没有在极其高兴的情况下大手一挥立刻蹦出一个名字来,而是陷入了沉思。一旁的杨纹因想到自己生下女儿地时候,李治也是如是冥思苦想了三天,忍不住朝丈夫笑了笑,恰好李弘在这时候悄悄握住了她的手,这更是让她平添了几分甜蜜。

    贞观殿的喧闹一直持续到了傍晚。虽说名字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但既然孩子已经有了小名,众人也不急,倒是李贤脑海中尽是什么春花秋月之类俗不可耐的名字,最后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没有取名的天赋。

    难得一家子全部入宫去了,修文坊皇太弟宅第地下人们便难得松乏了一天,可黄昏时刻看着主人们一起回来,还多了一个小女孩,众人不禁都觉得奇怪。及至那个长相可爱的小丫头口口声声叫着李贤爹爹,无数人的眼珠子掉了一地。

    这个……难道是传说中的私生女?不会吧,这家里的几位女主人这么厉害,而且个个美艳如花,这储君殿下居然会跑到外头沾花惹草,最后甚至还直接带了个女儿回来?

    对新来地充满疑惑地不单单是这些下人们,看到李贤抱着一个小女孩进来,李晨李夕顿时不干了,待听到要叫姐姐,那更是一阵大闹…………以往她们俩在家中是老大,李嘉虽然年纪大,却根本拗不过她们俩。可现如今忽然又冒出来一个要叫姐姐的人,谁肯干?

    李贤虽然宠溺孩子,但自己家里地家规还是有的,面对两个女儿的哭闹,他用力一拍桌子,这前所未有的举动立刻让整个厅堂一片肃静。双胞胎姊妹何尝看到过父亲发这样的火,全都吓得作声不得,可怜巴巴地去看母亲的时候,却见阿萝也朝自己瞪眼。

    于是,在高压政策之下,末儿的事情总算是尘埃落定。苏毓自告奋勇接过了孩子的抚养和教导任务,而其他人也自然没有异议…………如今一群女人当中,尚未有自己孩子的,也就是苏毓一个了。再加上她曾经去过辽东一次,和末儿想必是有共同语言的。

    而整个过程中,末儿一直都显得很安静很乖巧,若不是见到过她在贞观殿的活跃模样,众人简直很难相信两者是同一个人。而这天夜里,李贤想要好好补偿一下对女儿的亏欠,遂破天荒把末儿安置在了自己的床上。结果,他被小丫头缠得一宿基本没睡,直到天亮了女儿进入梦乡的时候,他才终于体会到,所谓天使和魔鬼,原来是一体的。

    然而,即便他有心想要在家里多休息两天,却无奈他如今属于日理万机的国家公务人员,不是以前那个光拿俸禄吃闲饭的雍王。所以,即使呵欠连天再加上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他仍不得不早早地起床,洗漱吃饭之后赶往洛阳宫。好在如今李弘这个皇帝好歹不再休病假了,再加上连篇累牍讨论的都是太上皇的寿辰问题,因此他可以在旁边睁着眼睛打瞌睡。

    这门需要高超技巧的本领,现如今已经被他练得纯熟无比,最是打盹休息的好法子。

    “六弟以为如何?”

    他正迷迷糊糊做好梦的时候,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他登时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见这一天小朝会上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他偏偏根本不知道前头在讨论什么,连忙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陛下怎么说就怎么办。”

    李贤在朝堂上头,基本上大多数时候都扮演着这样的角色。老妈的决议要坚决支持,兄长偶尔灵机一动的决策也照样支持不误,所以这时候群臣并没有觉得他的说法有什么错误。然而,在李弘那个角度,却能够把弟弟的惫懒看得一清二楚,只不过却不好说出来。

    “那么父皇这一回四十九岁的寿辰就这样办吧。明年乃是父皇五十大寿,明堂便从本月开始营造,务必在明年完工。至于地点,就选在洛阳宫的乾元殿,一来材料都可再用,二来也可以缩短工期。朕以孝治天下,此事便交给诸卿了。”

    李贤这才明白刚刚商量的是这么一件事,李弘说的处处在理,他也就没有补充的必要。等到下朝之后他正想开溜的时候,却被兄长拉住唠叨了好一阵,当然,这其中必少不了他心不在焉乃至于打瞌睡的事实。当然,最后说到的还是正事。

    “弘化大长公主一行已经回到了吐谷浑,李惊蛰的册封也已经下去了。据凉州王方翼传来的消息,吐蕃没庐氏将族女嫁给了赞普芒松芒赞为赞蒙之后,和钦陵兄弟的冲突日益激烈。再加上吐蕃西进东突北扩全都无果,所以国内对钦陵有诸多不满。”

    说到这些的时候,李弘很有些高兴。毕竟,有一个强大的邻居,对于大唐并不是一个好消息。紧跟着,他又忽然问了一句:“薛仁贵在安东都护府毕竟已经好些年了,是不是也应该调动一下?西北那边的诸将,也应该动一动了。”

    第六百九十六章 … 识英雄重英雄

    薛仁贵一共有五个儿子,自长子薛讷,也就是薛丁山往下,总共还有薛慎惑、薛楚卿、薛楚珍和薛楚玉四个儿子。由于他如今是大将军,这儿子的资荫当然也算是上等,奇qisuu。书年长一些的薛慎惑、薛楚卿已经补了低阶文官,最后两个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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