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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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正是夕阳西下,黄昏将至的时候,整个蓬莱殿中已盏,处处摇曳的火光给这座冬日里的宫殿带来了几分温暖。然而,不论是在其中的内监侍女,还是并肩往里头走的李弘李贤兄弟,都感到身上凉飕飕的难受,恨不得能把步子放慢下来。
李贤甚至不无恶意地想道,难道是老爹老妈正在里头打架?
就在离内殿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引路的内监忽然停了下来,毕恭毕敬地回转身道:“太子,雍王,两位陛下就在里头,恕小人不便再往里头走!”
这句话说得异常诡异,甭说李贤莫名其妙,就连李弘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这时候李贤再转头找王福顺的时候,却只见这位原本时时刻刻都在面前晃悠的御前第一大总管连影子也没有,显然是不知道躲到哪里避风头去了。有了这样的体悟,他只能挥挥手打发了那个战战兢兢的内监,一把抓起了李弘的袖子,蹑手蹑脚地朝里头那扇门靠近。
他侧耳倾听许久,里头并未传出想象中大吵大闹的声音,甚至安静得有些碜人。寻思站在这里观望也不是什么办法,他遂示意李弘退后,自己在门口轻轻咳嗽了一声,旋即作势敲了敲门,紧跟着叫了一声父皇。半晌没有反应,愈发头痛的他只得又加了一句母后。
然而,仿佛里头的人都死绝了似的,别说说话地声音。就连咳嗽声衣袂声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乍着胆子慢慢推开了门,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泥雕木塑一样的皇帝老子,还有一边正在锦凳上垂泪的武后。
看到这一幕,李贤只觉得一阵凉气从尾椎骨缓缓升起。李大帝这种表情暂且不说,但老妈这种梨花带雨的表情何其罕见?他看到过武后的薄嗔微怒,看到过武后的妩媚温柔,看到过她的大发雷霆,唯独这种掉眼泪的场景别说没看过。就连听也没听说过。而且,这种连啜泣声音都没有地默默流泪,竟是让人心中发麻脚底发冷。
不用回头看,李贤就知道身后的李弘必定是愣住了。于是。他赶紧一把将僵得不能动弹的兄长拉了进来,然后立刻把门关好。可是,等回转身来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前因后果全都不知道。他就算是再口舌伶俐也不能打这种没把握地仗吧?
他不说话,自有人沉不住气,于是,旁边立刻传来了一声:“父皇。母后,你们这是……”
泥雕木塑似的李大帝终于动弹了一下,隐约发觉站在面前的正是两个儿子。顿时露出了无比尴尬的表情。哪里还有先前在太y池上地震怒?纵使有再多的不满。刚刚也已经闹过了,他的气也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然而。这在妻子的柔情面前碰了满鼻子灰,此时李弘李贤正好撞了上来,他转念一想便板起了面孔。
“还不是你们两个干地好事!”
这话来得突兀,但李弘是一等一的孝顺人,闻言立刻跪了下来。这么一来,后头的李贤也不好独自站着,只能没好气地跟着跪下,心里把李弘埋怨了个半死——这出口发话也得找一个好机会,贸贸然c上去不是自找麻烦么?这老爹地火气明显还没出完,这下可好,全都撒在他们俩兄弟身上了。
“这朝廷有明文,不得私藏皂甲,你们两兄弟居然不当一回事,知不知道外头地人是怎么说地?”这当老子的脾气一发作,顿时就没完没了,更何况李大帝一向最得意地就是父慈子孝,此时一面捶着身边的案桌,一面大骂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们如此妄为,让朕何以面对百官?”
李贤原本还以为是什么歪瓜烂枣的破事,一听皇帝老子说起这个,顿时不乐意了——这上纲上线也得有个限度,这犯事的倘若就是他们兄弟那也算了,这不是还有别人么?再说了,那么一条规矩实行了几十年,却是一直没有深入贯彻,至于那么发火么?
腹谤虽然不少,但他也明白当皇帝的这年头都怕谋反,见前头的李弘肩头颤动却不说话,他只得担负起了陈情的重任。首先是认错,这认错和认罪只有一字之差,但区别却大了。紧跟着,他就开始解释说明工作,由于他记性好,各家查出了什么东西他记得清清爽爽,这一说自然是条理分明论据充分。
足足阐述了两刻钟之后,他只觉得膝盖已经有
住了,见李弘明显精神不济,赶紧求情道:“父皇,率府原本就有不少亲兵,这训练之后有皂甲没有归还武库署并不奇怪。五哥身体不好,是不是……”
他这话有意没说完,然而,闻弦歌知雅意,经过这样的解释工作,李大帝心中那块疙瘩顿时消了一小半,想想自己不至于像乃父李世民那么倒霉养了一堆逆子。再加上看见李弘脸色苍白始终一言不发,这心登时软了,遂淡淡地吩咐两个儿子起来。
而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后心里却想道:心软是她这个丈夫最大的弱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优点。若是此时换了太宗李世民,李弘李贤两兄弟绝对不至于这么快过关。
当然,李大帝也不会真的这么轻易就放过此事,而是对其中关节更加关注:“贤儿,你刚刚说在京城各家搜出来违禁物事和皂甲的还有十几家王公贵族,此话可当真?”
得到李贤赌咒发誓似的回答,李治顿时疑惑了。若真是如此,那个摆出一脸忠诚的模样投水自尽的内监,怎么说得那么含糊?越想越糊涂,他索性又追问起了郭行真失踪一事,等得知妻子已经让狄仁杰主审此案,这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一半。
这么说,武后刚刚进来的时候,他不由分说就发了一大通火,是错怪了她?李大帝不安地往旁边锦凳上的武后瞥了一眼,发现她一直都没有挪动身体,只是呆呆维持着刚刚的模样,从他这个方向看去,那侧脸上泪痕宛然,似乎连眼睛都有些肿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并不是民妇的专利,事实上,在大多数夫权压过妻权的家庭里头,女人也常用这种招数,甚至曾经在皇宫里也不少见。李治当初的发妻王皇后和曾经的宠妃萧淑妃,都曾经在他发火的时候和他玩过这一招,让他厌烦得要死。似乎也只有他的媚娘是永远特别的,哪怕是此次的梨花带雨也同样特别。
“媚娘!”李治忽然站了起来,口气中颇带着几分尴尬,“刚才朕一时情急,说话过分了些。你这些天忙里忙外也不容易,朕也知道你辛苦……”
李贤竖起耳朵听着老爹很不顺溜的话,心中暗自发笑,但听到皇帝老子颠来倒去就是那么几句,他只能在心里大摇其头。这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去代替的时候,他忽然瞥见李弘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心知自己这位兄长还是头一次遭受如此痛斥,只能趁两位至尊不注意,悄悄在其背上拍了两下。至于有没有效果,眼下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臣妾不过是为了陛下的托付,当不得辛苦二字。”武后的话颇为宛转,甚至觉察不到往日面对群臣时犀利的词锋,“如今长安城多事,确实是臣妾失察之过,陛下刚刚的责问并无不妥。臣妾只恨自己无能不能妥善处理诸事,以至于九郎如今这样的身体还要c心……”
前头还是恭敬中带着疏远的陛下,后头就忽然一变成了九郎,这李治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微妙。若是武后也大吵大闹辩解一番,他兴许还不会这么难受,可现在,一股难以名状的愧疚感一瞬间弥漫了他的全身——哪怕是当初在武后的眼皮子底下私通韩国夫人的时候,他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愧疚。
“媚娘,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朕……朕……”憋了老半天,李治终于憋出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都是朕不该听信那个老阉奴的谗言,否则又岂会错怪了你?嗯,朕一直都以妻贤子孝为傲,本不该相信别人挑唆的!”
仿佛是生怕自己这变相服软效果不佳,李治忽然转过头瞪着两个儿子,沉声吩咐道:“你们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来替朕向你们的母后说说情?”
这也行?李贤着实没想到皇帝老子最后居然来这么一招,竟是傻呆呆站在那里使劲吞了一口唾沫,不过还是抢在李弘前头反应了过来。拉着尚未有清醒意识的李弘窜到老妈身前,他屈下一条腿笑嘻嘻地道:“母后,儿臣在这里替父皇向母后赔礼了!”
“你还当真了!”武后眼疾手快地将儿子拽了起来,旋即盈盈站起,那犹自闪着泪光的眸子看上去异常动人,“陛下既说是受人挑唆,可愿意答应臣妾一件事?”(
第六百零一章 … 传位?传位!
唐英明睿智的皇帝李治陛下,已经有多久没上朝,没了?
在上官仪那里,答案是惊人的五个月零三天,也就是将近半年的光景。其他人虽然不如这位首席宰相细致认真,但屈着手指头一算,这日子也八九不离十。所以,当王福顺一溜小跑气喘吁吁地来到门下省政事堂,告知皇帝明天将在宣政殿上朝的时候,整个政事堂三老两新全都愣住了。
不但如此,王福顺还带来了另一个惊人的消息——请中书省拟旨,以裴行俭为礼部尚书,加同中书门下三品。也就是说,某人成了名正言顺的宰相。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上官仪第一个愣了,简直以为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而一旁古板的郝处俊更是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裴行俭即便算不上武后的眼中盯r中刺,但也绝对差不了多少。想当初若不是因为时任长安令的裴行俭在背后说武后的不是,怎么会沦落到西域那块地?
长安令可是五品官,按照裴行俭的能耐和最开始的升官速度,早就应该当上宰相了!
这呆愣过后,五个宰相几乎是同一瞬间回过了神,齐齐答应了下来。上官仪资格最老,少不得向王福顺打听情况,结果对方一问三不知,让他气了个半死,最后不得不威胁道:“这雍王如今可是中书令,他也必定会知道这个消息,到时候也还得去问你!”
这要是平时王福顺必定会妥协。但这一次他却半点不发怵,而是笑眯眯地道:“好叫上官相公得知,这事情雍王昨儿个就知道了。”看到老上官脸色一下子发青,他生怕说过了头老头儿一下子背过气去,赶紧解释说明道,“昨儿个晚上太子和雍王都住在蓬莱殿,一起赏月喝酒,陛下兴头极高,再加上这眼疾多有好转。所以才会答应明日上朝。”
上官仪脸色稍霁,可仍然没想出个子丑寅卯,一回头和郝处俊一对眼,他就把这些糟心事全都丢到了九霄云外。不管怎么说。这皇帝明儿个就要复出了,有什么事大可直接去问天子,犯不着和一个内监纠缠不清。于是,他便挥挥手把人打发走了。拉着处俊到一边开始研究让谁草拟奏疏。
这宰相若是连草诏的事情也要亲自动笔,那也就太可怜了,中书省地中书舍人可不是吃干饭的!于是,刚刚从辽东回来的王汉超就被他们俩拎了出来。而一听说是这么一道诏书,后者是挥笔一蹴而就,文采风流自不在话下——这文采不风流的。怎么能升中书舍人?
而刘祎之便趁着李敬玄忙着筛选吏部送上来的人事报告。悄悄对裴炎挤了挤眼睛。低声开起了玩笑:“老裴,这下子政事堂除了我和老刘相公两个姓刘的之外。姓裴的也成了两个,那可是你的本家!”
这裴家自从两晋就是世家,被称作赫赫有名的洗马裴。如果认真算起来,裴行俭和裴炎还确实算是同宗。只不过,裴炎和自己这位受过挫折地同宗并没有什么交往,唯一让他觉得钦佩的,大概也只有对方身为文臣却善于领兵这一点而已。
“这下子老上官就不会发愁人少了。”他言简意赅地回答了一句,转而却想到李贤今天少见地缺勤,是不是和皇帝明天的上朝有关。这在往细处一想,他庞大的思维能力就开始把最近发生地事情一件件串在一起,力图理清一个清楚的脉络。
不消说,最终证明,这是做无用功,他的脑子反而越来越糊涂了。
李贤为自己的缺勤送来了一张请假条,声称自己身体不好。虽说老上官不乐意,但看在所有与案件有关地事情都丢给了狄仁杰,政事堂并不怎么忙,也就只能默许了李贤的偷懒。在他看来,就是全长安城的人都病了,李贤也肯定是活蹦乱跳的。
李大帝明日上朝并不是需要控制地机密,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以讹传讹之下,大街小巷的百姓甚至传说起了天子的眼疾已经好了。甚至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这郭行真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地丹炉落在了天子地手中,所以才能药到病除。
至于这个消息传到某些人耳中,让他们咬碎了银牙砸坏了茶杯,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次日,宣政殿地常朝一如既往准时开始,而由于站班问题,少不得也要经过一番调整。虽说李大帝复出,但李贤头上的一系列称号还没有拿掉,所以他站地位置便在坐着的太子李弘之下。他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无数人的目光正投注在了他身后的李弘身上。
这皇帝还没来,号称沉疴难解的太子就先来了,怎能不让人好奇?
作为首席宰相和太子太傅,上官仪的眼神就一直不离李弘左右。虽说不像于志
就是李弘的太傅,但毕竟曾经教导过一阵子,对这位太子很有感情,因此看到对方不像传说中那样病弱,他还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朝会之前虽说应该保持肃静,但由于所有官员都太兴奋了,因此嗡嗡嗡的声音响遍各个角落,到最后不得不由宰相出面主持秩序。终于,随着一个尖细的嗓音,李治和武后这对大唐第一夫妇终于是千呼万唤始出来。
皇帝胖了,气色也好了。
这是所有官员的第一印象,于是拜舞时的山呼海啸便充满了兴奋。甚至连上官仪在看到李大帝那张圆了不少的脸时,也生出了一股狂喜的冲动——谢天谢地,这些天来乱七八糟的事情应该可以告一段落了。
于是,等到皇帝坐定之后,上官仪便立刻出列,代表群臣对天子的复出致以崇高的敬意和祝福,然后便用委婉的言辞打听李大帝这一次上朝是心血来潮,还是日后都会重新恢复勤奋——他可不想白高兴一场!
大多数人都竖起了耳朵,李贤也不例外。事实上,就在前天老妈对老爹提条件之后,他和李弘就被暂时赶了出去。虽说当夜李显李旭轮李令月也被叫了过来一家人团聚,可老爹老妈究竟商量了什么,他还是不清楚。这时候,他才是比百官更好奇的那一个。
而李大帝对于上官仪的试探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而是笑呵呵地大手一挥,首先对太医署的工作表示了最高的肯定和表扬。虽说作为伎术官,太医署的人不可能出现在这朝堂上,但想必只要一下朝,这样的肯定和表扬就足够那些太医成为风云人物。
当然,李治不会忘记指出,自己的眼疾只是好转,还不到完全康复的程度,所以对于处理政事已经有一些力不从心。他也不理会底下无数官员对力不从心四个字的莫名惊诧,轻轻咳嗽了一声,抛出了一个足以媲美八级地震的决定。
“朕即位以来,完成了先帝的遗愿,平定了辽东这一心腹大患,也算是有些小成。如今朕还未到五十就已经眼疾频发,将来就算复明,也不能担保还能精力充沛地处理政事。太子李弘自七岁立为太子,温良恭让,孝顺贤德,且前后数次监国从未有过错失,朕拟仿高祖皇帝,择吉日传位给太子,退居上皇。”
一定是耳朵出问题了,一定是!
李贤只觉得耳朵嗡嗡直响,差点就失态到转头去看李弘的脸色。李治肯定是和武后串通好了,但李弘可是半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时候忽然提出要传位,他这个局外人都惊吓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他那个太子五哥?
极端震惊的官员中间终于有人做出了反应,某个白发苍苍的老臣就忽然跌跌撞撞冲了出来,一头撞在地上:“陛下春秋鼎盛,这传位之事太过突然了,恕微臣不敢芶同!”
平常的时候有了一个开头的就有无数附和的,然而,这一天也不知是因何道理,之后竟是全场一片沉寂,竟是再没有同意的,也没有反对的。上官仪等宰相都觉得事情不太对头,这发表意见更不是时候,所以保持缄默;三省属官见上司不说话,于是也跟着闭嘴;诸寺署的官员倒是有心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可看到一个人带头后其他人都当了哑巴,出风头的心思也就淡了。
好在大唐还是不乏风骨硬挺的官员,当下又有几个御史站出来提出反对。说得婉转的说当初高祖传位是由于心伤建成和元吉的谋逆,和现在的李大帝没有可比性;说得沉重的则说如今太子一样身体不好,若是传位之后有个三长两短,这社稷会更加动荡。
当朝堂上的气氛渐渐活跃到有些火爆的时候,李贤忽然听到上头传来了一个声音——“六郎以为朕传位给太子可妥当?”
一时间,李贤只感觉底下的无数目光犹如聚光灯似的统统朝他s来,可偏偏避无可避。虽说恼恨老爹这时候也不忘把自己捎带上,但他还是满面堆笑地转身下拜道:“父皇身体若是康健,则临朝主政乃天下之福;若父皇确实觉得难以为继,传位太子五哥亦不失良法。总而言之,不论如何,儿臣都会尽心竭力地辅佐。”
这等于什么都没说!上官仪在下头听得火冒三丈,暗骂李贤滑头。气呼呼的他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昂起头道:“兹事体大,恳请陛下三思,勿要陷太子于困窘!”
终究是曾经的老师,别人注意的都是李大帝的态度,而只有他看到,李弘脸上那抹不正常的艳红。
第六百零二章 … 势不可挡
自古以来,有不受迫就心甘情愿自动退位的天子么?
就李贤本人看来,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这远的有当初倒霉的汉少帝刘辩,近的就有他的便宜曾祖父高祖李渊。前一位是被臣子迫,后一位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迫。然而,现在他这位皇帝老子虽说不是什么雄才伟略的君主,好歹还是群臣认可的皇帝,居然真的想借病退位?
所以,老上官作为首席宰相出面抗辩,李贤当然是乐见其成的。毕竟,有些事情他这个儿子不好说什么,这臣子却不一样,谁让大唐原本就是以朝堂上言论自由而闻名的。于是,他就看到老上官痛心疾首地一打头,几个宰相纷纷跟在了后头,一时间,死水一潭的朝会忽然热闹了起来,无数人各抒己见,但大多数都是冲着皇帝不该退位去的。
即便是有人真心想皇帝选定一个接班人,好使得武后这个女人不再出现在朝堂上,此时也不得不把那种心思按在心底。倘若天子只是说说而已试探群臣的反应,那这时候站错队可是要倒大霉的!
李贤原本以为皇帝老子只是试探一下,谁知道在无数砰砰叩头的声音中,李大帝却岿然不动,一副固执己见的模样,而不管怎么看也应该最最反对这一局面的武后却没有说半句话。他实在有些不明白了,这老妈代替老爹主政还能说是理所当然,但若是皇位上坐了一个年轻的天子。老妈还拿什么理由去把持大权?
难道立了之后再废?这不是儿戏么!
“诸卿不必多言,此事朕意已决,礼部先将两位公主出嫁地事情尽快安排好,明年开春,朕便让位于太子!”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终于把群臣都给震住了。眼看事情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一直默默坐在那里的李弘忽然站起身来,转身对着御座缓缓跪下:“父皇,退位之事万万不可。儿臣资质愚钝,不及父皇远矣。且经验资历皆不足以为君……”
自从病了之后,李弘还首次在这种大事上没有抬出自己的身体这一硬性条件作为推辞,而是咬准了资质和经验等等软性指标,让原本有些担心的李贤大大松了一口气。然而。让他根本没想到的是,对于这种谦逊之辞,他那皇帝老子却大为赞赏。
“你一向贤孝仁德,有人君气度即可。这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何必妄自菲薄?”李治一面说一面朝旁边的妻子瞧了一眼,面上露出了欣欣然地表情,“再者。朕虽然退位,军国大事仍会过问,再说还有你母后在。你又何须担心?”
仿佛是嫌这一理由不够充分。他又朝李贤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睹:“再者你这个太子又不是孤零零一个人。除了朕和你母后,尚有你弟弟雍王。雍王文武全才又向来重孝。若有征伐,又可代你临阵,此等众心一力的格局,便是上古圣贤时代也从未有过,正是我大唐兴旺之兆!诸臣工都是勤勉精干之人,定会竭力辅佐!”
皇帝用最后一句话定下了整个朝会的基调,浑然没注意到从上至下惊愕莫名地表情。几乎毫无例外地,大多数人的嘴巴都成了一个“o”字型,就是往日以处变不惊著称的人也是如此。而李贤更是被老爹诡异的目光看得发毛,避无可避,心里忽然冒出了某个念头。
太狡猾了,皇帝老子真是太狡猾了!
这既然不是被退位,那么大权交多少都在李大帝一念之间,反而能够更安心地养病。人家地皇帝都是万人之上别无掣肘,这李弘就算真的当了皇帝,上头还压着两座大山——一位太上皇一位太后,这皇帝的滋味可以说还不如太子。
而他李贤更是名正言顺地被拴住了。听听他老爹刚刚都是怎么说的,这如今还暂时四海升平呢就想着他可以代征伐,都是他前两次自告奋勇惹地祸,这不就成了救火队员么?
于是,在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中,李大帝罹患眼疾之后的首次复出朝会就这么结束了。虽然群臣还是对退位地事情而心中打鼓,但在苦劝无果之后,大多数人只能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而朝会上宣布地另外一件事则是让不少人心中振奋。
西北军神裴行俭终于进政事堂了!
大唐地武将并非一定只能在战阵上厮混,这似乎从开国起就成了一条定律。开国功臣中先后有李靖、李绩成为宰辅;而如今则是先后有刘仁轨和裴行俭。联想到如今政事堂的格局,原本因为裴炎和
至于裴行俭本人则是谦逊得很,出了宣政殿之后稍稍应付了一下前来道谢的同僚,他便四面寻找起了李贤——这一位前几天还说得空了找他喝酒,之后却一直没来。虽说宰辅结交亲王是大忌,但有些问题他必须得问清楚,尤其是这样的关键时刻。
“老裴你这是在找谁呢?”
处俊看裴行俭东张西望的样子实在觉得奇怪,便上去叫了一声。对于政事堂多了这么一个同僚,他还是很高兴的。因为在他看来,遏制武后的钉子多一个那是大大的有利。于是,在裴行俭委婉表示了自己对时局的c心之后,郝老头也开始皱眉头,最后吐出了一句粗鄙至极的话。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事情我们说了都不算!”
李贤的动作向来快速,下朝的当口他瞧见李弘被老爹老妈叫了去,本也想凑凑热闹,但却发现那边似乎有面授机宜请勿打扰的意思,这一寻思干脆就拔腿出宫,火烧火燎地向李绩家里赶去。这老狐狸虽说还病着,到底名义上还是大唐第一臣,凡事听听意见总是没错的。
然而,他却扑了一个空,李绩竟然不在家里。李敬猷李敬真兄弟倒是在,但他们见到他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三g子打不出一个响p来。等他一路寻到演武场时,这才看见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正在那里打成一团,恰恰是一场三国混战。而周晓则是坐在一边呐喊助威,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
这三位都是货真价实的武将,而武将如果没有文职是不用常常上朝的,于是今天朝会上的大事情三人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周晓就更不用说了,用临川长公主一句通俗的话来说,那就是周晓还年轻,还需要锻炼。但这里头真正的意思是,临川长公主压根不想让儿子涉入朝堂那浑水当中去。
看到那三人打得兴高采烈酣畅淋漓,李贤一点都没有掺和进去的想法——他如今每天要浪费至少三个时辰去政事堂和宰相们磨牙,还得陪娇妻美妾,还得去人家家里串门子,练武的功夫已经只有早上那一个时辰,哪里能够和这些一门心思提升武力值的怪物相比?
周晓看到李贤便想开溜,然而他的动作终究太慢,李贤只是轻舒猿臂就把人拎了回来,趁着场中三人动作慢下来的当口,他又扯开嗓门嚷嚷了一声,结果,那边也很快鸣金收兵了。
“咦,六郎你怎么来了?”
程伯虎兴冲冲地提着自己的板斧上前来,却不想那沉甸甸的大家伙有多么可怕,不但李贤躲得快,就连周晓也心惊胆战地溜到了旁边。而等到李贤问起李绩的去向,他才笑嘻嘻地表示,李绩和他爷爷程咬金下棋去了。
扑了个空的李贤心中极为懊恼,紧跟着便转告了今天朝会上的特大新闻。结果,李敬业四人全都傻了眼,尤其是程伯虎最最夸张,手中一松,那几十斤的斧子一下子砸在地上,砰的一声掀起了一片烟尘。
不但如此,这个超级大个头还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我今早刚刚接到委任,就任卫中郎将府左郎将。”
这事情李贤还是刚刚知晓,傻眼的同时,薛丁山也低声补充了一句:“我也是今早接到的升职令,说是三日后也去卫中郎将府报到,接任右郎将。”
李敬业看到李贤忽然转过头去看他,也在那里耸了耸肩:“别看我,我托爷爷的福,这官升得已经够快了,这回没动,不过亲府中郎将刚刚出缺,我这个郎将基本上就是管事的。对了,我前些时候听祖父提起过,羽林军陈老将军似乎准备告老了,推荐英王继任。”
虽说李贤先头已经遭受过一次天打雷劈,但这一次的打击同样深重。他那个只知道斗j马的弟弟李显去当右羽林大将军?天哪,难道这世道已经翻天覆地了么?
而一边始终c不上嘴的周晓也忽然咂巴了一下嘴吐出了一句话:“我前两天跟着母亲上了一趟屈突家,听说仲翔虽说还没有消息,但他伯父却已经有意上书把国公爵位留给他,说是只有敢出门历练的人才是正宗屈突家的男儿。”
头皮发麻的李贤使劲拍了拍脑袋,心中更不确定了——先前的几桩大案子还没有解决,这长安城怎么又好似风起云涌了?
第六百零三章 … 皇帝的女婿最难当
帝退位的势不可挡让不少人心灰意冷,但却没有浇灭勃勃的人的野心,尤其是那些正在竞选驸马的人也是如此。不比中唐晚唐,如今的驸马还是很值钱的,就比如说临川长公主的驸马周道务如今是大唐西北军区的一员大将之一,这虽说比不得裴行俭这样的名将,好歹也不是挂名的。
尚主非但不是权贵子弟的畏途,反而还是一个窜升的机会。当然,这两位公主乃是因罪赐死的萧淑妃的女儿,成了驸马原本好处不多,但由于是武后亲自出面c办婚事外加选择驸马,即便吸引不了顶尖家族,这破落功臣家族的人还是很感兴趣。
至于常常和皇家联姻的韦家裴家等等,都派出了旁系子弟作为候补――这两个家族都太庞大了,这每房每系的子孙加在一起可达数千数万,名人更是不计其数。
李贤这几天几乎很难在东宫找到李弘,每次得到的回复只有简简单单一句――太子入宫去了。到了最后,他几乎要以为这位太子兄长是不是已经提前搬到后宫蓬莱殿去住了。这一天再次扑空之后,心中恼火的他气急败坏从嘉德门出来,却正好撞上了上官婉儿和阿韦。
都说美人胚子是自小就展露出来的,现如今这两个小丫头虽然都尚未长成,却流露出那么一丝祸水的味道。
上官婉儿喜欢读书,身上便流露出那么几分书卷气。而因为家庭环境好,这生活环境也舒心,那张圆圆的脸蛋煞是可爱。而阿韦就不一样了,虽说对于书本没有上官婉儿这么热衷,但对于姿态之类地东西她却无师自通,这随着年岁渐长,竟是流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魅惑感――没错,虽说在李贤看来还远远比不上武后,却仍有一种天生媚骨的感觉。
“师傅!”
两个小丫头今天难得没有陪在太平公主李令月身边。忖度可以出入宫无忌,于是索性从蓬莱宫溜达到了太极宫,谁料到竟会这么巧遇上了李贤。一声嚷嚷过后,两人几乎同时采取了动作。提着宫裙三两步蹿上来,结果还是上官婉儿动作快一步,一下子挂在了李贤的脖子上。
不但如此,上官婉儿还皱着鼻子埋怨道:“师傅坏蛋。把我们丢在宫里就不管了!”
“婉儿,师傅如今是大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阿韦的薄嗔就婉转得多,但那狡黠的眸子却一眨一眨的。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意味。趁着李贤一怔的当口,她忽然上去拉着他地胳膊,软言笑道。“师傅。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有个忙你一定要帮我,否则我回去可没法向爹娘交待!”
小丫头片子也知道来请托办事了?李贤先是一愣。随后便手忙脚乱地把上官婉儿从身上扒下来。虽说大唐不讲究什么男女之防,但老上官对孙女已经抱怨够多了,要是这一幕传到这首席宰相耳中,他少不得又要受一顿排。
人虽然放下来了,但他却没法禁绝两个小丫头的其他亲昵举动,就比如说,他的两只手被两人一人拽住一只根本甩都甩不掉。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听之任之,随即干咳一声问道:“小阿韦,有什么事非得我才能办?”
阿韦使劲一跺脚,昂首挺胸地抗议道:“不准叫小,我如今已经十二岁了,再过三年就能嫁人了!”
老天,你那十二岁分明是虚岁好不好,就算十五岁,那也还是幼女!头痛至极的李贤实在没心思和这么个小丫头片子争辩,只得赶紧改口。一旁地上官婉儿见状嗤嗤直笑,脸上却露出了神往的表情,仿佛在盘算着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到十二岁。
“最近天后不是在为两位公主选驸马么?师傅你反正有本事,就帮帮忙别选上我那两个堂兄。”见李贤的脸一下子僵住了,阿韦不由一阵着急,遂抓住李贤的手使劲摇了两下,“万年韦氏不过是韦氏地一支,听说这姓韦的候补已经有十三个,远远超出别的人家,伯父就后悔了,毕竟,当初是看在天后亲自主持的份上,伯父才让两个儿子去试一试地。”
得,如今选公主的热火劲头被一件件层出不穷的事件一冲,早就不复往日地闹猛,只剩下一群家里没什么顶尖权贵地子弟在闹腾,也难怪韦家打退堂鼓!
虽说李贤对于韦家这种举动心怀不屑,但看在小丫头地份上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于是,阿韦乐得一蹦三尺高,心里那美滋
不用说了。
而对于上官婉儿来说,一来上官家族并不算怎么庞大,二来她母亲那边地家族虽然也似乎有人热衷于此事,但那和她有什么关系?她的母亲是贤妻良母,但那可不是她的志向!看着阿韦在李贤那边撒娇似的求恳,她忽然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
“婉儿,你笑什么!”对于上官婉儿忽然的发笑,阿韦顿时不乐意了,忽然放开李贤的手跑到她这边,摆出了一幅苦口婆心的样子,“难道你不知道,皇家的女婿最难当么?我那两位堂兄虽说没多大出息,好歹也是我的亲戚,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吧!你难道不知道,先头我那位远房的不能再远房的堂叔,不就是因为一朝算错又猪油蒙了心,这才牵连了一大堆人么?”
这话非但说得上官婉儿一愣一愣,就连李贤也呆住了。这阿韦如今要是算周岁也十一岁不到一点,怎么说话一套一套仿佛是无事不知无事不晓似的,这像是小孩子么?
见平素机灵百变的上官婉儿被教训得只有乖乖点头的份,李贤不得不在心里暗叹一物降一物。当然,顺便也感慨了一下韦氏家族的优良传统――这阿韦如今就这么会钻营,长大之后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呢!
“对了,师傅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要给公主找个什么样的夫婿?”
正沉浸在胡思乱想中的李贤猛地听到这句话,一低头看见两个小的都是眼睛发亮地瞧着自己,顿时又苦恼了起来――虽说宫中有三位公主,但这个称呼通常是特指他的嫡亲妹妹。想想那桩十年之后的婚事,还确实令人头痛。
若是按照正儿八经的记载,这太平公主似乎是爱美男的,但现在李令月似乎对美色兴趣不大,成天就在他耳边叨咕什么男儿志在四方,要嫁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之类的话。然而,放眼如今同年龄的子弟,似乎看不到什么出色的人物?
上官婉儿见李贤在那边冥思苦想,顿时幸灾乐祸了起来:“嘻嘻,师傅自个英雄盖世,找妹夫当然也要一等一的英雄!”
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李贤没好气地瞪过去一眼,随即一本正经地道:“我差点忘了,你们两个比令月可大几岁,阿韦都已经十二了,婉儿你也十岁了,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这俊杰的人才我也会替你们留心一下,到时候少不得向你们家里推荐推荐!”
这话音刚落,他就看见两张刚刚满怀欢欣的脸忽然拉长了,紧跟着一个赛一个的难看。上官婉儿气冲冲地上前来,狠狠一脚往李贤脚上一跺,哼了一声扭头就走。而阿韦则气不打一处来地反讽道:“我和婉儿的事不用你假好心!臭师傅,就知道欺负我们俩!”
瞧见两个涨红了脸的小丫头气冲冲撇下自己走了,李贤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唐的千金向来极其早熟,婚前向男子求欢的不在少数,就是娶妻的男方在婚前也基本上不会验贞。有道是哪个少女不怀春,这两个小丫头平常又开放又彪悍,怎么听到婚嫁之事反应这么大?
真是见鬼了!摸不着头脑的他便慢吞吞地朝宫外走,才走到安上门之外,他正好了遇见明显和自己先前目的相同的李显。
一听说李弘不在,李显顿时露出了懊恼的表情,旋即便涎着脸凑上来问道:“六哥,听说有人想让我掌管劳什子的右羽林军,究竟是不是真的?”
李贤闻言顿时起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咳,我不就是想着,这冬日狩猎马上就要开始了,我手底下那些班底都是什么货色,六哥你都应该清楚!这若是真的,我如果从羽林军弄几个人出来……”
一听这话,李贤顿时头皮发麻。这小子把天子禁卫军当成什么了,这人能够随便借么?随着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李显仿佛觉察到苗头不对,赶紧打哈哈道:“就算不行,我知道六哥你一向最讲义气了,你那里反正私兵大把,借几个人给我总归可以吧?嘿,拣日不如撞日,不如现在就去御苑练习一下?”
从前两天到现在,李贤的心里原本就窝着一肚子火,因此爽快地答应了下来。出城狩猎指不定会遇到什么,但御苑可是皇家的后花园,他应该可以尽情发泄一下了吧?
第六百零四章 … 狩猎大会,朝崩一角
弓箭,李贤比不上薛丁山;论力气,李贤比不上程伯娴熟,李贤比不上罗处机;论经商天赋,李贤比不上高政;论机敏练达,李贤比不上李敬业……总而言之,在他曾经这个雍王府的小班子中,他从来不是最最出色的。
然而,他却拥有年轻一辈中相当出色的一批人才,哪怕这些人才在平时的时候多半表现为纨绔子弟。所以,这也是他的两个弟弟李显和李旭轮最最羡慕他的地方。李旭轮还小,就算羡慕也不会放在嘴边,而李显和他这个哥哥最最要好,免不了就要打些别样的算盘。
大唐的御苑极大,甚至将一部分汉长安的废墟包括其中,猎苑中更散养着各式各样的动物。虽说它们被养得肥美?
第 14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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