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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6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是从这一带分出去地,你要是努力一把,必定能站稳脚跟。你小子这么机灵,前途绝对有希望。”

    虽说正在那边见鬼说鬼话的和一群新罗将领敷衍,但李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是自小练就地,几丈开外的风吹草动听得清清楚楚,所以隐约听到程伯虎在替他教育徒弟。虽说觉得这大块头多管闲事,但他此刻也没功夫去管这些,瞥见霍怀恩在东张西望,他便知道这位亲卫头子正在为之后的行动做准备。

    “雍王殿下,比武场已经安排好了!”

    消失已久的金仁问终于满面春风地出现,只不过那额上还能看见汗迹,足可见刚刚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跑煞是辛苦。虽说知道人家的目的不单纯,但李贤自己又何尝是单纯的,当下一面笑吟吟地随着对方的引导,一面提出单单比武没意思,他要再放点彩头。

    在场一拨姓金的原本还以为李贤要亲自派人参加比赛,一听到只是加彩头不禁失望。然而,李贤的下一句话差点没把他们惊得跳了起来。

    第一名赏金五百两!

    那可是黄金,赤足的黄金!要不是金仁问知道李贤确实有钱,几乎就要以为李贤不是在开金矿就是在信口开河。当这样一条赏格开下去之后,原本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比武还不存在多少期待的武士们全都振奋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场合问题,那么人们就会看到一群嗷嗷直叫的狼!

    落座之后,金政明终于难耐心中的疑惑,趁人不备使劲拉扯了一下李贤的衣裳。由于关系的进一步拉近,现如今他和李贤之间已经省却了那种以头衔开头的称呼:“六郎,五百两黄金可是大数目!”——换言之,他这个新罗太子,可还是没见过那么多钱!

    李贤瞥了一眼那演武场,只见十八个雄赳赳气昂昂的汉子如同钉子一般扎在那里,眼睛中个个都露出了无比狂热的光芒。新罗并不富裕,事实上,这个小国也就是这两年跟着大唐两边打仗,故而积攒了一点家底,以前但有积蓄也会给旁边的高句丽和百济剥削过去。可以说,五百两黄金对于如今的王族来说,也是莫大一笔财富。

    “花点钱算什么!你大约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千金买马骨。你这个太子坐得不那么稳当,花两个钱让你收买人心不是很方便么?”

    金政明闻言一下子傻了,五百两黄金,为的就是给他这个新罗太子收买人心?他就差没有捶胸顿足表示反对了,这钱要是直接给他可以办多少事,用得着给一个武士么?那就是海东第一高手,那也不值五百两!话虽如此,但他心中还是暖烘烘的,更觉得这一趟赶路跑得不冤,竟是结识了这么一个讲交情的兄弟。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把李贤升格成了兄弟,尽管只是提供金钱和帮助的兄弟。

    比武很精彩,虽说李贤没少看过南衙十六卫大比,不是没看过高水平的御前竞技,但是他不得不说,今儿个这新罗军中的比武大会确实是高水准的——只是不知道那高水准是否因为五百两黄金才激发了出来。尽管说是点到为止,但那十八人都是状若疯虎,不到丧失战斗力绝不放弃,到最后那个一路打到最终决赛的胜者几乎是用刀拄着才能站着。

    而利用李贤聚精会神观看比赛这两个时辰的时间,新罗军三巨头之间的紧急磋商终于商量出了那么一个结果,尽管这个结果几近难产,但已经是某两人用尽威利诱方才最终出台。在大唐“步步紧”的手段之下,他们所能够倚仗的也不过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原理。

    所以,当李贤撺掇着金政明上去给优胜者颁奖的时候,金仁问就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那边的主台走了过去。李贤一转头冷不丁看见他,立刻就提起了全副精神,他旁边的霍怀恩更是若无其事地轻轻把手搭在了刀柄上。下一刻,金仁问做了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第五百四十章 … 演砸的戏,改变的剧本

    目睽睽之下,新罗王弟,大唐临海郡公金仁问竟是把己的脖子上!

    倘若说人家是拔刀相向,李贤大约还能够面不改色,可这时候他却遽然色变。显然,这结果是他事先完全没有料到的。至于他旁边的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等人也一下子都愣住了,金政明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叔父,呆呆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殿下,金仁问前受吾王之托,又领陛下官职在长安享尊荣,岂料此次奉陛下旨意担任新罗军副帅,却屡屡失军命。虽司空大人不曾责备,然仁问心中愧疚,更有不利于亡者的流言四处散布,仁问自知万死不能辞其咎。今日殿下正好来此,仁问便一死谢罪!”

    李贤瞠目结舌地看着金仁问,见他正把刀往脖子上拉,这才感到事情不好,才开口叫了声“住手”,就只听耳边响起了叮地一声清越声响,紧跟着就看见金仁问手中佩刀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两个转,直直地扎在了地上,定睛看时,那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这时候,他方才惊魂未定地朝旁边瞧了一眼,见霍怀恩也在那里抚胸,左手似乎还扣着几枚铜钱,他自是明白刚刚多亏这亲兵头子动手。下一刻,也不用他的吩咐,后头立刻一左一右闪出两个亲兵,上前把金仁问搀扶了起来——说是搀扶,其实还不如说是挟持。

    李贤长长吁了一口气,事实上。倘若刚刚金仁问真的伏尸当场,他这场戏不但演砸了,而且连怎么收场都不知道。金钦纯死了不要紧,如果是金信死了也不要紧,可金仁问是大唐临海郡公,这死了就麻烦大了。瞅着脸色苍白地金仁问脖子上那道血痕,还有那上头渗出来的汨汨鲜血,他没来由一阵后怕。心里更是暗骂连连。

    这年头怎么都喜欢玩抹脖子那一套。难道很好玩么!

    “老金啊。有什么事情好好说,这谢罪什么的是以后的事!”李贤口中说着安慰的话,亲自上前把金仁问拉了起来,又掏出一块雪白的绢帕亲自替他简易包扎了一下,正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只见金仁问眼皮子一翻,竟是这么直挺挺晕倒了过去。

    此时。金信和金钦纯仿佛才反应过来,慌忙吩咐随行卫士将金仁问送回房。岂料李贤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紧跟着却说金仁问是大唐的臣子,今儿个是在他面前受地伤,他这个大唐亲王不能不管。面对这种态度,金信兄弟俩面面相觑了一会,一时间哑口无言。

    这确实是他们期待地结果之一,但似乎附带地结果和过程……怎么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作为大唐皇帝钦定的新罗军副帅。负责协调唐军和新罗军之间步调的人物。金仁问自然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然而,面对新罗派来的军医,也不知李贤是怎么想的竟是一概婉拒。还表示自己随军带有宫中太医署地名医,一定会竭尽全力救治金仁问。于是乎,金钦纯马p拍在了马脚上,不痛快的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担忧。

    虽说土城不大,但多上三四百号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等到碍眼的人一走,在李贤身后扮了老半天亲兵的苏毓终于吐出了一口气,上前瞥了一眼昏迷不醒的金仁问,又看了看正在那里忙着料理外伤的霍怀恩,没好气地问道:“六郎,这出戏该怎么演下去?”

    “你问我,我去问谁!”

    李贤一摊手,那脸上满是苦笑。他原本以为金信的三日期限还没到,今儿个应该是他唱主角,谁知道这主角模板竟是硬生生给金仁问横c一脚夺了过去。虽说现在是留在了这鸟不拉屎地地方,但可不是人家把他硬留下来地,而是他打蛇随g上自个留下来的。

    此时,霍怀恩放下金创药罐子,转身站起说道:“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这话却奇怪得紧,要知道,霍怀恩虽说是亲兵头子,但以往从不和李贤这么客气地说话。于是,李贤眼珠子一转吩咐苏毓和卢三娘先在这里看着,随即转身便和霍怀恩出了帐子。虽说已经有心理准备,但霍怀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还是让他心中一惊。

    “这金仁问地伤势不重,他这晕厥是装出来的!”仿佛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霍怀恩紧跟着又补充了一句,“我那铜钱镖虽说练过多年准头不错,但那时候我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出手的时候慢了一拍,按理说他要是真心抹脖子,我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

    这么说,这该死的金仁问也是在和他演戏?

    尽管不是没猜过这种可能,但李贤蹭

    三丈。要知道,那时候他曾经在高句丽王宫前看着脖子的架势足足一个多时辰,最恨的就是这种以死要挟的阵仗,所以才会有那么一句“你要死就赶紧死”。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拔腿便转回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在金仁问身边立定,恶狠狠地叫道:“别装了,给我起来,否则甭怪我不客气!”

    他原本还打算再用什么激烈的手段,谁知道这话音刚落,金仁问便一骨碌坐了起来,那灵活的动作哪里像是一个刚刚还昏迷不醒的人。见此情景,苏毓忍不住退了一步,随后便露出了少见的怒气冲冲,而卢三娘则是晒然一笑冷哼了一声。

    “老金,你能耐啊,居然敢和我玩寻死的那一套!”

    “殿下,我实在有难言的苦衷,刚刚我要是不故作昏厥,只怕就真的没命了。”金仁问长叹一声,脸上犹带着说不出的恐慌,“金信那老家伙居然帮着金钦纯我,说是我若以死谢罪,认下所有事情,大唐就不再有出兵的口实。再加上我是大唐陛下封的临海郡公,这一死陛下也会觉得没理,定不会对新罗欺凌过甚……”

    说到这里,把唐人的文雅风流学了七八成的金仁问忽然狠狠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破天荒骂起了脏话:“他娘的,一样是姓金,凭什么我给人家当替罪羊!难道就因为他是我舅舅,就可以着我寻死!我偏偏就不死,气死他们这些狗娘养的!”

    如果说李贤起初还是满肚子火气准备恃强威一下金仁问,那么听了这么一大通牢s,或者说气话之后,他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这个聪明人如此,苏毓自是更加茫然,至于卢三娘也是打架一把手,动脑子次之,隐隐约约感到有问题,却还是不知道问题究竟在哪。

    “总而言之,在金信这老家伙眼里,我就是半个大唐j细,金政明就是扶不上墙的刘阿斗!死了白死,或者说死了最好!可怜我在长安当了这么多年的质子,到头来却被他说扔就扔!这事情分明是金钦纯的手笔,他怎么不让自己的弟弟去死!”

    金仁问越说越气,额头青筋暴起自不必说,就连刚刚包扎上药的伤口也险些迸裂了开来。他一面说还一面捶着旁边的地,满脸悔不当初的意思。

    这家伙似乎不像在演戏?善于察言观色的李贤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后,冷不丁就开口问道:“金信不是你舅舅吗?”

    “他不但是我舅舅,还是我姑父,可这顶个p用?”金仁问仿佛是完全豁出去了,干脆把新罗自真德女王之后的不少糟心事都讲了一遍,末了才冷笑道,“我国承继王位的不一定是父子兄弟,这要是得到朝臣拥戴,甭管是什么旁支都能继承王位,当年太宗大王(金春秋)便是如此。可以说,比起金政明来,我继承王位的可能性还大些!”

    这都是什么错综复杂的道理!

    李贤虽然很头痛,但不管怎么说,他大唐的后院还是安稳的,人家国内乱七八糟的名堂多其实是好事。他无意间一回头,看见苏毓握紧拳头站在那里眼睛发亮,卢三娘则是若有所思,他便知道这出戏的剧本应当改改了。

    话说回来,一个在大唐呆了十几年的新罗王弟,再加上一个在国内没什么威望的新罗太子,这两个可都不是什么实力派演员,要拼过新罗第一人气偶像金信,似乎不那么容易。不过,比起他之前只有金政明一个筹码可用,如今这情形可是强多了。

    于是,他便对霍怀恩点头吩咐道:“老霍,把金政明请过来。”

    为了表示和李贤的亲近,兼且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金政明干脆就留在了李贤这几百号人当中,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新罗王子,甚至还把泉献诚当作了谈话的对象,大谈风花雪月的事。只可怜泉献诚是拥有远大理想的杰出青年,和这种纨绔哪来的共同语言,敷衍到最后几乎想要落荒而逃,看到霍怀恩把人领走方才松了一口气。

    而金政明到房间里头看见好端端坐着的金仁问,一下子脑子便有些转不过来——这人刚刚还是半死不活昏厥的样子,怎么忽然就完全没事了?等等,金仁问可是金信的外甥,适才的自刎绝对有问题!

    第五百四十一章 … 最是痴情女儿心

    月的季节正是万物复苏之日,柳树的嫩芽已经抽出了盎然的叶子,那绿色不同于夏天的浓郁,而是透着那么一股清新宜人的味道,至于什么槐树石榴樱桃树,也都是一扫秋冬肃杀,流露出令人欣悦的绿色。达官显贵家的后院里头,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厅堂,必定有一棵几人合抱的大树,这生机更是让人心情舒畅。

    长安安定坊的雍王第是在李贤还未封雍王加冠之前,就开始陆陆续续兴建的宅子,其中不少建筑的样式相传都是几个女人商量,李贤自个妙笔生花添上去的,于是自然而然成为了一种风潮。除了那些假山水池以及亭台楼阁之外,还有一棵棵不计成本移植来的大树之外,别人最最惊叹的却还是那些柱子上的联。

    对联这种新鲜的物事这年头还不时兴,也就是先前李贤在一时兴起办诗会的时候拿出来当过敲门砖,像他家里这种大规模使用,在贵人的府邸却还是第一次。在一拨又一拨的达官贵人参观过后,那些厅堂楼阁中的对联样式就被无数人学了去。

    然而,对于这家里的三个女主人来说,最最喜欢的不是那些对仗工整气吞山河的对联,而是一处小书斋中珍藏的,只有她们几个才能欣赏到的诗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这里头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杀气腾腾。只有那些情意绵绵,或悲或喜的意头在其中。而在李贤人跑得无影无踪地日子,虽说这宅子天天有人上门半点不冷清,但她们最喜欢的事情还是躲在书斋中欣赏这些墨迹淋漓的条幅。

    就是屈突申若这样爽朗大气的女人,也没了舞刀弄枪的性子,倒是有官员把自家的千金送过来让她教导,结果被她三两下就赶跑了,反而倒是捧起了书卷:“女子舞刀弄枪有个p用。没看老娘一大把年纪才嫁出去么。你以为这世界上还有多少个像李六郎一样的笨蛋?”

    这话她是在私底下抱怨的时候对李焱娘说地。结果,那位一进门没多久就守寡地年轻寡妇笑得前仰后合,紧跟着就大赞屈突申若看得透彻:“没错没错,我家那口子要是还活着,只怕要被我如今地行止吓得休妻!这除了六郎,还确实没人敢娶你!”

    贺兰烟倒是不再去纠缠李弘,也不好进宫抱怨去拖李贤的后腿。于是,屈突申若那一帮会武的侍女可就倒了霉,自家主子没心情练武,可她们得陪着这位小姑乃乃c练,分寸尺度都得拿捏好。可怜她们这一天陪练下来,腰酸背痛暂且不提,最可怕的是压力太大——谁敢在白天面对了一个杀气腾腾的主儿之后,晚上还要伺候自己真正的主子?

    所以。这武的变成文地。文的变成武的,反倒是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许嫣成为了连接各家的纽带。和太子妃联络感情,和英王李显的两个孺人聊聊闲话。陪那些贵妇打打双陆……甚至连家里接待宾客的事情也由她包揽了大半,仿佛回到了往日管理许家上下的日子。

    这一日,她一踏进家门,就有侍女来报,说是贺兰烟和屈突申若请她去小书斋。满心奇怪地她匆忙赶到地头,一推门进去就发现那两个正头碰头地在案桌上讨论些什么,再看看四面墙壁全部挂满了往日好好收在箱子里地条幅,她不觉愈发诧异。

    要知道,李贤向来是认为他的字不好拿出来见人,就是有好诗句也往往磨着屈突申若代写,于是仅有的几幅无不被她们视若珍宝,今天怎么舍得全都挂出来了?

    “阿嫣!”

    贺兰烟抬头一看到许嫣,就笑吟吟地跑下来拉住她地手:“我刚才还和申若说,我和她都任性,若是没有你,这家里只怕就要乱套了!连累这些天你辛苦得东奔西跑,我们却什么事都不干,实在对不住你!六月十五就是父皇的生辰,就算贤儿能赶回来,只怕也来不及备办礼物。往日都是他想主意,如今我们既然都是他的妻子,总不能还让他回来跳脚吧?”

    许嫣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另一只手也被人挽住了,见屈突申若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她不禁脸上一红。这几日在人前的长袖善舞仿佛都消散了去,留存的仍只是昔日那个讷讷的少女,她竟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算是恼恨那小子一句话也不说就逃家也没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与其当深闺怨妇,还不如好好做一件事,也别让人

    雍王第没了那小子就什么事都办不成!”

    同样的话从屈突申若口中说出来,不免就带了一种强势的意味。她一手一个把贺兰烟和屈突申若拖到了上头的案桌上,把两人都按着坐了,这才指了指桌上的画图。

    “父皇和母后正月的时候已经改称天皇天后,如今只要临朝必定是二圣同临,所以父皇做寿,还得把母后一起捎带上。我觉着六郎以往用心多,礼物从来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东西,虽说讨父皇母后欢喜,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次,我们得送些真正贵重的东西。”

    如果说贺兰烟是名义上的雍王妃,许嫣婚后更是频频在公众场合露面,但要是说这雍王第中的影子女主人,还是非屈突申若莫属。因此她这么一说,其他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珍贵的东西?”

    许嫣甚至还不忘补充了一句:“陛下最恨奢华,百官虽然也挖空了心思,但上回有人敬献白玉席,却还是被陛下说了太奢侈浪费……”

    屈突申若闻言晒然一笑,暗道李贤若是在这里定会嗤之以鼻——什么礼物太奢华,曾经李显在李贤的指点下,送了武后一顶完全用金丝编成,号称是他亲自动手的发冠,外加翡翠簪一对,结果大大被赞赏了一通,天知道这做工加上材料和那白玉席也差不离。送礼只要奢华内敛,别人能够说什么?

    “你们过来,听我说……”

    书斋中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摇曳的烛光下,墙上的一幅幅字画愈发显得字体飘逸脱俗——唐人好书法,李贤的书法在这么多名人当中显现不出来,但要是回到他当初那个时代,仅仅是这一笔字,只怕也能数得上号的。只可怜如今这一家四口人中,除了贺兰烟,他的字洝隳┳运认芯圆辉敢庑醋郑簿褪钦饷锤龅览怼?br /

    这三个女人唧唧咕咕说得正起劲,外头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还不等她们有所反应,大门就忽然被人一把推了开来,紧跟着便探进了一个脑袋。瞧见那招牌似的贼头贼脑模样,贺兰烟满肚子恼火都化作了乌有,噗哧一声笑道:“燕三,这么莽莽撞撞,难道是我外婆又把你追得j飞狗跳?”

    燕三听了这话顿时打了个哆嗦,要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在李贤和屈突申若两个难缠鬼面前也能保持嬉皮笑脸的,偏偏就过不了老杨氏那一关。天知道那位荣国夫人怎么会这么难缠,他不就是在她床上躲过一次么。结果倒好,不但被签了卖身契,就是如今契约满了还被差遣得上窜下跳。

    “我的王妃大人,你就别打趣我了!”

    燕三本能地往后看了一眼,那愁眉苦脸的模样衬托得他愈发獐头鼠目。只不过在场的三个女人都知道,李贤偷j摸狗的本事全来自于这一位,倒也不会看轻了他。于是,屈突申若便清了清嗓子,笑嘻嘻地问道:“老燕你这急着赶来,有什么大事么?”

    “大事?确实有大事!”燕三听了这话顿时神气了起来,昂首挺胸嘿嘿一笑,目光在三人脸上打了个转,旋即意味深长地道,“只怕六公子……不,雍王此番从辽东回来,又得给各位添一位姐妹了。”

    这是什么话!贺兰烟屈突申若勃然色变,就连一向温婉的许嫣也一下子脸色僵硬,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还是屈突申若反应得快,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六郎在那里追到了高德笙,在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成就好事带回来,也没什么好吃惊的。”

    “倘若是那个高句丽女人,我还用得着跑这么一趟么?”燕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才一五一十地道,“荣国夫人一直担心雍王殿下四处留情,所以早就关照了辽东几个熟人,结果倒是打听到了一件趣事。苏大将军的孙女,如今可就在辽东军前。”

    苏毓!

    这下子三个女人全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她们倒不是担心别的,只是奇怪苏毓怎么会忽然跑到辽东去了。至于这发生什么……苏毓从来都是个迟钝人,以前在长安洛阳的时候几乎天天和李贤见面,也没见发生什么了不得的,足可见人家在辽东撞见李贤也不是巴巴为了他去的。于是,众人就用一种极度不善的目光瞪着燕三。

    偏偏这时候燕三还笑得温文尔雅,一扫刚刚的贼眉鼠目:“根据确切消息,似乎两人已经拉过手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 伏兵和挑衅

    说这天气已经是三月,中原大地的不少地方都已经露然,但这辽东不少地方的积雪却尚未化去,遥遥看去一片雪白。然而,这看似宁静的雪地上,如今却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而伴随这马蹄声的则是一个个跃动的白影。

    这当然不是什么雪兔之类的动物,而是一个个身着白衣的骑士。白衣白甲配白马,看上去和雪地的颜色几乎一模一样,若不细看甚至会以为是山上雪崩滚下来的雪球。虽说一行人飞奔得快,但除了马嘶鸣声之外别无其它声响,却是动作有序行止肃然。

    为首的是一个白袍将军,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唐军中作为歌谣传唱,将军三箭定天山,壮士长歌入汉关的英雄薛仁贵。此次不但是他穿着招牌的白袍,就是属下将士也是如此,和这雪地完全融入一体。忽然,一声响亮的叱喝声后,马队陆续停下,却是在一座山的背风处。略休息了片刻,薛仁贵便命人拿来了地图,一处处细看之后,他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头。

    高句丽不是好打的。金山之战、扶余城之战、新城之战、平壤之战,其实任何一战若是有差池,结果都会让这一次劳师远征化为无果,而这一次也是一样。看了一眼身后的部众千余人,想到自己曾经用这么些人把高句丽十余万大军打得落荒而逃,他忽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这要是真正打起来,别说新罗不过数万人。就是有数十万人,他也丝毫不怵!

    因为他们虽然穿上白衣,却依旧是大唐赫赫有名的玄甲精兵,是那支太宗皇帝曾经率领过地精锐中的精锐!

    “雍王那边可有消息?”

    “回禀将军,尚未!”

    虽说李贤带的人不多,直到此刻还没有确切消息,薛仁贵却并不太紧张。他从来不相信新罗人敢扣下一位大唐亲王,事实上。对于新罗如今的军力状况。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高句丽在亡国之前几乎是把所有青壮征召入伍。拼凑出了四十万大军,但结果几场斩首数万的大仗一打,整个国家就差不多崩溃了。新罗韧性还不如高句丽,打起来必输。

    “等着,若有讯号即刻报我!”

    而另一边,由于有薛仁贵这样一个名将担任接应,李贤也根本没有担心自己的安危。事实上。他正在为改变的剧本而绞尽脑汁——说实话,如果只是他老爹一个人拍板,那么打新罗大约就是铁板钉钉地事,但问题是这年头地朝堂还不是一言堂,群臣们地意见肯定是能不打就不打。兵贵神速,所以内应就相当重要。

    瞥了瞥大眼瞪小眼的金仁问和金政明,他忽然开口问道:“老金你是新罗王的弟弟,小金你是新罗王的儿子。我问你们。这要是发生了什么事,新罗王是信你们,还是相信金信?”

    这不是揭人家疮疤么?金仁问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抢在金政明前头答道:“我被派到大唐,又受了大唐官职,国中不知多少人担心我到时候有了唐人的支持抢了王位。王兄若是没有金信,又怎能坐稳王位?他提防我还来不及,又怎谈得上信任?我实话实说了吧,我名义上是新罗军副帅,其实没有金钦纯,我就是一兵一卒也指挥不动!”

    金政明常年居住在金城,和住在长安的金仁问实质上并没有太深厚的亲情,但此时听了这话,同病相怜地心思顿时生出来了。他气呼呼地在金仁问对面盘腿坐下,毫不犹豫地说:“父王相信明嘉更甚于信我,至于金信就更不用说了,他是国之柱石,我又算什么!”

    敢情这王弟和太子身份还真是不好使啊!李贤没好气地挠挠头,便开始琢磨起下头的步骤,然而,金仁问却在这时候忽然凑了上来,低声陈情道:“殿下,作为文人,我对于领军素来没有什么兴趣。”

    这什么意思?李贤正莫名其妙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金仁问在长安时的交际状况——这一位虽说是大唐临海郡公,但实质上交往的却大多是些纯粹的文人,更有不少唱和的佳作流传于外,反观金明嘉倒似乎更活跃,结交的贵妇往往都是实权人物地女眷。想到这里,他终于抓到了一丝重点,于是笑吟吟地道:“想必你更愿意留在大唐?”

    “雍王果然明白我地心意。”金仁问一下子笑得阳光灿烂,根本没去注意金政明睁大的眼睛,“当初我去长安确实以为是去当质子,不料陛下恩德,我更爱上了长安。新罗虽然有不少留学生派到了中原,奈何习文的人毕竟在少数,不似中原文人雅士那么多,更不似中原繁华风流,所以……”

    这所以之后

    就不用说了,李贤这下子完全明白了这家伙为什么不实上,除非是得实在没活路,文人是最最不愿意死的,所以金仁问用假自尽这一招也不奇怪。于是,他就转向了金政明,用一种暧昧直勾勾地在人家身上扫来扫去,直到把对方扫得面色古怪,似乎心里也有些发慌,他才起身伸了个懒腰。

    “这下我就放心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阵嚷嚷声。一瞬间,金仁问几乎是立刻躺倒在了床上,倘若有人此时去试,便会发现他气息微弱仿佛离死就差一口气,决不会知道这家伙刚刚还活蹦乱跳的。而金政明被叔父这种动作给吓了一跳,见李贤优哉游哉仿佛没事人一般地去应门,他这才低声嘀咕了一句:“都是神神鬼鬼的。”

    李贤亲自去应门,外头立刻探进了一个脑袋。那脑袋四下里看了一眼,啧啧咂了咂嘴,这才嚷嚷道:“大总管,不好了,一伙新罗武士正把泉献诚堵在那里盘问,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人!”

    大总管这三个字总能给李贤一种不好的联想,然而,偏偏这年头它是无数将领朝思暮想的至高荣誉。于是,他狠狠瞪了满脸唯恐天下不乱表情的程伯虎一眼,旋即却露出了笑容——阿弥陀佛,这戏码前半截出了纰漏,似乎不用改编,后半截就全部给接上了!

    泉献诚是泉盖苏文的长孙,聪明才智相当出色,但打架却不是他的特长。此时,面对一群气势汹汹的新罗武士,他随行的两个护卫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而支援却迟迟没有来,这也让他深感焦虑,面上却还不得不维持那种高傲的淡然。然而,当喝骂声越来越离谱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他的脸皮就渐渐从白色变成了青色,又从青色变成了红色,乃至紫红。

    “别以为你们泉家投靠了大唐就有好下场,居然敢派人行刺金信将军!”

    “无耻的卖国贼!”

    “不给一个交待,你今天就别想离开军营!”

    你们新罗人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骂我是卖国贼!还想扣我下来,就凭你们那个既穷又弱只知道卖新罗婢的国家?泉献诚恨不得用华丽的词藻把这群野蛮人骂一个半死,奈何他还想保持自己的风度。然而,当不知哪里冒出一只手揪住他的衣领时,他登时再也按捺不住心头愤怒。

    扭身,旋腰,拔剑!他第一次完整使出了这名师教导的拔刀法,只见寒光一闪,刚刚还气势汹汹抓住他衣领的新罗武士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旋即踉跄后退。此时此刻,刚刚的喧嚣一下子如潮水一般退散而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地上一滩鲜血和一只触目惊心的断手上,现场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闯祸了!

    泉献诚这才醒悟到自己刚刚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见那群新罗武士个个眼冒凶光一步步上前来,他不自觉地往后连退三步,心中暗自叫苦。早知道如此刚刚还不如高声叫人……等等,现在也不晚,毕竟是人家理亏,再说此次还有李贤同行,他还是该大声叫人的!

    “快来人!新罗人想对雍王不利!”——就是在呼救的时候,他也不忘掣出大义凛然的幌子,随即转身撒丫子就跑,肠子都已经悔青了。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为了躲着金政明而答应薛丁山的提议,到这里察看情况,安安分分呆在亲兵保卫范围内该有多好!

    李贤远远望着从来都是从容不迫面色泰然的泉献诚上气不接下气地往这里跑来,两个随从都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被打飞到哪个角落,身后还追着一大堆新罗武士,他顿时很有一种暴笑的冲动。不过,这当口他却不能见死不救,遂朝身边的薛丁山努了努嘴。后者轻轻松松一张弓,连珠似的s出三箭s倒三人后,三五个亲兵立刻奔上前去,把一个精疲力竭的泉献诚飞快抢了回来。

    虽说已经是跑得满面通红,但泉献诚一看到李贤,还是不忘一边喘粗气,一边提醒道:“雍王,他们……他们想……”

    这个想字后头的话还没说出来,兴许是被同伴的倒地刺激出了心中血气,兴许是极端的愤怒,反正一帮新罗武士接二连三地掣出兵器,竟是齐齐冲了上来。而面对刀光剑影,李贤一个人昂首挺胸地站在最前头,眼看第一把刀重若千钧地砍到了头上,他却站在那里躲都不躲。

    第五百四十三章 … 未知的结果

    话说得好,人在生死关头会爆发出无穷无尽的潜力,多往日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事。而对着劈头而来的刀光,李贤脑海中也像是放电影似的,无数镜头一闪而过,其中有不少是他遗忘的细节,也有不少是他刻骨铭心的片段。那种锐气袭来的感觉很难用语言形容,但他却没想着后退一步。

    程伯虎薛丁山就在他左右,后头还有个曾经好勇斗狠的祖宗霍怀恩,要是这样他还会被砍中,那他干脆就再次去穿越算了!

    左斜里伸出一把~。一个炸雷声的怒吼。总而言之,就只是一瞬间,那个火气最大冲得最快的倒霉鬼便撞在了最最结实的铁板上。他斜劈下来的刀被薛丁山用~弓轻轻挑开,紧跟着脸上就中了程伯虎一记老拳,再接着霍怀恩一下子紧跟上来,狠狠一脚把人踹了出去。

    这三下一气呵成,衔接得天衣无缝,不止是把头一个人撂倒,而且那倒霉的家伙倒撞入自己的同伴当中,犹如骨牌似的撞倒一大片。而漏网之鱼的几个人仿佛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仍不想罢休地冲了过来,结果可想而知。

    瞥了一眼地上烂泥一般爬不起来的一堆人,李贤便转头去看泉献诚,发现这位高句丽贵公子仍然维持着刚刚那幅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发僵,他便咳嗽了一声:“右武卫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所谓的右武卫将军正是李大帝赐予泉献诚地官职,只不过谁都知道泉献诚在东征军中的真正作用是向导,所以似薛仁贵李绩这样的大多就是称一声泉公子,至于李贤就更随便了,往往就是直呼其字。此时此刻,听到右武卫将军五个字,泉献诚立刻感到大事不妙。

    恶人先告状谁都会,因此他几乎眼珠子一转便立刻拱拱手道:“雍王明鉴。我只不过听了小薛中郎将的指派在附近察看。谁知道这些新罗武士忽然冲过来辱骂。话语极其难听,我那两个护卫忠心护主,反而被他们打翻在地。”

    说到这里,他忽然觉得自己太老实了,紧跟着就开始编起了故事:“我称自己乃是大唐子民,谁知他们非但不肯罢休,反而口出恶言。道是唐军迟早要离开,辽东今后就是新罗人的天下,大唐决不会在意我一个亡国之人的死活……”

    李贤起先还担心泉献诚仓促之间能否编出一套好的说辞,发现他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兼且面部表情极其丰富,不禁暗叹自己把人家想得太笨了。横竖只是希望泉献诚找个借口,他遂低头去望地上那些呻吟不断的新罗武士。结果,只要是还能睁开眼睛挣扎地。都拿恶狠狠地眼睛瞪着泉献诚。而少数几个大胆地甚至还在瞪他。

    当然,这些人也不并不都是笨蛋,某个三十出头的汉子一面揉着胳膊。一面四处瞧看,自是想要趁机逃跑。然而,在听到泉献诚把事情都推到了别人身上时,他一下子出离愤怒了——做人可以无耻,但无耻到这种地步的还真是少见!

    “泉献诚,分明是你遽然出手斩断了别人的一只手,居然还敢抵赖!你祖父泉盖苏文好歹也是一号人物,居然会生出你这种无耻的东西!你……”

    他越骂越高声,然而,下一刻他的话忽然一下子全部堵在了喉咙口,却只见一柄长剑直直没入了他的胸口,而那手拿剑柄地不是别人,正是最初被人追得狼狈逃窜,刚刚又在捶胸顿足诉苦情的泉献诚。这位泉家的下一代继承人满脸y霾,直到确认对方断了气方才退转了来,厉声喝道:“刚刚尔等对雍王动刀,便是藐视大唐!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好狠的家伙!李贤也没料到泉献诚居然在关键时刻爆发出这样强大的行动力,刚刚夺刀上前杀人,全部算下来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很难想象是一个养尊处优公子哥干的事情。不过再想想人家毕竟是从高句丽千里迢迢来到大唐请兵,就算不善武也不会是手无缚j之力,他也就释然了。至于杀了人……若是不杀人只伤人,这戏还不知道该怎么演下去呢!

    我国武士去找泉献诚理论,却被人打了,还死伤了好几个!

    这样一个消息在军中很快引起了s动,然而,当知道主角还有一个李贤,一大部分人立刻消停了下来——无他,这年头贵人杀平民,军官杀小兵原本就是很平常地事,更何况李贤还是比新罗王更加尊贵地

    尤其是那些在比武大会上见证过李贤慷慨手笔的武士胞的莽撞嗤之以鼻,甚至有人在心中盼望能够换换环境到大唐长安去。

    新罗太穷了,五百两黄金地价码,就是王族也拿不出来!

    然而,等到金信和金钦纯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是已经有三五百号人气势汹汹地去寻衅,其中几乎全都是金钦纯的亲兵——只有主帅的亲兵方才会在这个时候仍然趾高气昂,也只有金家的嫡系方才会把金信的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事情大条了!

    金仁问的自刎虽然没有成功,但金钦纯满心以为李贤的火气消解了大半,到时候让兄长好好做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必定能够让大唐打消动刀兵的打算,甚至没考虑到没死成的金仁问会不会和他翻脸。然而,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知道自己的亲兵也跑去找麻烦,他恨不得拔出自己的佩剑抹脖子。

    早知如此,他干吗非得抢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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