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打的离开省公安厅后，直奔火车而去。

    zhè gè 时候的陈观，脸lěng mò ，心里却是说不尽的委屈，觉得孟厅长太过分了，自己不jiù shì 想踏踏实实地从基层干起、在基层锻炼么，值得他如此的恼羞成怒？

    此时的陈观，脑子成直线思维了，光觉得自己的委屈了，忘记换位思考了。

    到火车后，陈观付了车钱，下了车，个人拉着两个拉杆行李箱去买车票。

    省城火车是铁路运输大枢纽，人山人海的，售票处的每个窗口前都排着长长的队伍。

    看着售票处人声鼎沸的样子，陈观迷惘了，不知道自己该买去哪里的票了！

    京城不光有澹台明月在等着呢，还有去京城组建合创地产的高群也在等着。水泉呢，不用说了，大半年没见，崔莹、白爱月、白爱晓恐怕都盼得眼睛都快瞎了。自己的父母望儿心切，说不定天天做梦都是自己。jiù shì 身处的省城，王萌，唉，送别时撕心裂肺地喊着自己名字的王萌肯定也在等着。jiù shì 老同学楚战海，恐怕也在等着见自己呢！

    要是就这样不吭不哈地走了，回头王萌知道了，定会伤心死！

    排队排不到跟前，又决定不了是去京城还是回水泉，有点迷惘的陈观，索性拉着两个箱子出了售票处，在前广场升国旗的旗杆前定，掏出烟来，点上，抽开了。

    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心里直冒火。偏偏陈观心里烦躁，根本就感觉不到太阳的毒辣，只是个人不丁不八地在那里，闷着头抽烟。

    抽着烟的时候，陈观想了很很，觉得由于自己侦破了“10?20”系列抢劫强奸杀人案，加上在羊山上威慑郭占山护矿队时暴露了武功，让省厅领导瞄上了自己，抽调自己到武警中原总队训练基地集训，派自己赴美执行制裁陆斌的任务。现在任务完成了，回国了，组织上也给予了超常规的奖励。但是，制裁陆斌确实是没有留下丝痕迹，美国特工无论如何是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的，可孟厅长、王学文副厅长明明白白地知道是自己格杀了陆斌，他们定能想到自己确实是有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可别让他们把自己当成手里的利剑，需要时就拔剑出鞘，让自己去执行各种任务，那可就麻烦了。

    陈观的理想是当主政方的党政官员，造福方bǎi xìng ，可不是去当什么纵横谍海、除奸去恶的特工！

    想到这点的时候，陈观就觉得必须得走，回明水去，老老实实地当自己的周里乡党委书记，离省公安厅能有远就远，莫让他们把自己当枪使！

    扔掉烟头，抬脚要走的时候，脑子里“叮”的声玉音响起，苍生印那威严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稍安勿躁！主人的智慧哪里去了？负气lí qù ，是莽汉所为。主人身所学傲视群雄，思维缜密，怎么能效法莽汉呢！”

    陈观不假思索，心里直接回答道：“我不做别人手里的利剑，我追求的是主政方、造福于民！”

    苍生印叹息声：“主人，何为别人手里的利剑？主人诛杀陆斌时难道不是甘心情愿的么？除恶扬善乃大丈夫本分，有机会提利剑诛凶顽，何乐而不为呢？主人矢志追求造福于民其心可嘉，但造福于民的途径何止主政方条？正所谓条条大路通罗马，殊途同归，万流归宗，都是造福于民！”

    苍生印说的有道理，绝对的有道理！

    陈观不走了，又掏出了支烟，点上抽开了。

    苍生印又是声叹息：“在基层锻炼、扎扎实实打基础无疑是正确的，但要求撤销任命殊为不智。难道没有变通的bàn fǎ 么？主人好好想想吧！”

    着啊，难道就不能找个两全其美的变通的bàn fǎ 么？

    陈观的心豁然开朗！

    苍生印说完，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陈观豁然开朗，情绪也就稳定了，也不再犯傻了，拉起两个拉杆行李箱就去等出租车。

    盛华赶到火车的时候，陈观已经走了。四处寻找，不见陈观的影子，盛华着急了，只好再次给陈观打电话。

    这次很幸运，陈观的手机开机了。

    手机接通，盛华就急切地问：“陈观，你在哪里？”

    zhè gè 盛华，连陈警监也不叫了，直接喊开了他最熟悉的陈观的名字！

    陈观回答说在出租车上。

    盛华以为陈观是要做出租车回水泉，慌忙就说：“赶紧回来！孟厅长还在办公室等你呢，让我定得把你追回来！”

    陈观笑着说：“不用追，我正往省厅去呢！会儿见吧！”

    盛华这才放心了，挂断电话，就急匆匆地去停车场开车，回省厅去。

    坐在出租车上返回省厅的时候，陈观想着想着就哑然失笑了，觉得自己在盛华面前的举动简直有点可笑。是的，孟厅长确实是有点过了，有点恼羞成怒，但冷静想的话，那是失望后的正常biǎo xiàn 。从另个角度看，他这是真正的爱护自己，帮自己，盼着自己快点进步呢！要是自己负气lí qù ，不再回头，岂不是伤了个真正关心自己的领导的心么？那岂不成傻傻了？

    那可真是的不识好人心了！

    省公安厅距离火车远着呢，出租车跑了20分钟才赶到。

    陈观再次拉着两个拉杆箱走进省厅大院的时候，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觉得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真的是经典！

    孟庆川把盛华赶去追陈观后，直呆坐在办公室，脸黑的都快拧出水来了。

    陈观从美国回来昨天刚到省城，今天来厅里汇报，没想到好好的授衔、提拔，最后却弄成了这样。陈观被赶出办公室后，负气lí qù ，连授衔令、二级警监警衔证书、警衔牌都不要了，让孟庆川越想越觉得这事儿办的窝囊！

    孟庆川之所以对陈观发火，确实是觉得陈观不成熟，分不清利害guān xì 。授予陈观二级警监警衔、提拔为副厅级巡视员，这样的手笔，不要说陈观想不到，孟庆川自己都想不到。要不是中央检查组领导的意见，估计省委、省政府两个主要领导都想不到。这么高级别的奖励，陈观竟然视若无物，当着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面，jù jué 受命！

    陈观的biǎo xiàn 确实是出于片真诚，可能他想的确实是自己资历浅、年龄小，距离副厅级干部还有差距，这才坚持推辞不受。但是，陈观也不想想，那可是副厅级啊，省厅各处室的领导们昼思夜想的不jiù shì 想要个副厅级么？不用说那些在基层工作的干部们了。

    陈观这负气而去，孟庆川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陈观不愿意干公安的事儿了，觉得自己这发怒，赶陈观走，正好给陈观提供了个彻底脱离公安队伍的借口，以后恐怕是再难调陈观去执行什么任务了，中原公安要失去个真正的人才了！

    孟庆川想到郁闷处，只能闷头抽烟。

    常务副厅长打电话来催孟庆川快点去饭店的时候，孟庆川不耐烦地回答说：“不去了，你们吃吧！”

    厅长不去，宴请的主角陈观不去，公安厅安排的这顿午宴想来也没啥意思了。

    陈观再次敲响孟庆川办公室门的时候，孟庆川以为是常务副厅长他们吃完饭回来了，就有点不想开门，不愿意让同事们看见自己的脸闷气。

    直到听到陈观的报告声，孟庆川还有点不相信是陈观去而复返，惊异地抬起头，看着门口，冷冷地喊了声“请进！”

    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竟然真的是陈观！

    孟庆川眉毛扬，恨声说道：“你不是走了么？你不是不稀罕吃公安厅的饭、不稀罕二级警监警衔么？怎么又来了！”

    zhè gè 孟庆川，还真的是有个性！

    陈观不温不火，依旧恭恭敬敬地向孟庆川敬礼，然后就说到：“孟厅长，你是不是盼着我去不复返啊？这么大个领导，竟然那么小气，抠门的很，个二级警监就舍不得给我了？”

    孟庆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抬手指指沙发，示意陈观坐下说话！

    陈观先走到孟庆川的办公桌边，拿起桌上的中华烟，掏出来给孟庆川递了根，又掏出打火机给孟庆川点上，这才给自己也抽了支点上，顺手拿着孟庆川的中华烟去坐到了茶几上，美美地抽了两口，这才说到：“孟厅长，我不是年轻不懂事，也不是想在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面前gù yì 塌你的面子，我是想着自己太年轻，工作时间太短，确实需要个在基层磨练的时间。现在的周里乡党委书记岗位，就非常适合我，我舍不得zhè gè 机会。如果省委任命我当了副厅级巡视员，可能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当乡党委书记了，说不定也没机会在县里干了。我觉得，个干部，缺失了乡党委书记岗位的锻炼，jiù shì 种遗憾。所以，我才坚持请省委收回成命的。这事儿都怪我，没有及时向你汇报！”

    赴美执行秘密任务jiù shì 孟庆川布置的，破格授予二级警监警衔、提拔为公安厅副厅级巡视员，可能也是孟庆川努力的结果，最起码是他积极汇报的结果。在陈观想来，这次从美国回来后，他和孟庆川之间的guān xì ，已经是非常紧密的上下级guān xì 了，说话不用拐弯抹角，直抒胸臆就行。

    孟庆川听，才知道陈观年龄不大、其志不小。看来，这小伙子是怕公安系统业务性太强，影响他在党委政府综合部门发展！

    陈观把心里话都说了，孟庆川也就不再绷着脸了，想了想，说到：“任命为副厅级巡视员，不影响你以后在党委政府部门发展么。乡党委书记干不成了，但那是好事儿，可以让你连升几级！将来有机会了，也可以到地市级任职么！这道理你都不懂？”

    陈观说他不是不懂，而是想步步扎扎实实地走。比如他当几年乡党委书记后，确实是经受住了锻炼，实现了造福方bǎi xìng 的目标。到时候如果省厅需要，孟厅长完全可以把他调到省厅来工作，也可以在县里负责政法工作，还可以到市局任职。

    孟庆川迸出了句话：“脱裤子放屁事！”

    陈观笑笑，说人jiù shì 这么奇怪，当初他毕业时被分到桐花镇派出所去，别说是副厅级巡视员了，谁能把他调到桐花镇政府去他都感激不尽，要是能把他调回县城，估计他直接就给人家磕头了。现在不是情况变了么？他已经是乡党委书记了，不能天不上任就调走吧？不说老bǎi xìng 会不会骂，他自己都不愿失去这样个锻炼机会！

    孟庆川说那也可以先任命为副厅级巡视员，jì xù 留在乡里面锻炼，过两年后再回厅里任职么！

    陈观说是这当然可以，关键是不能让水泉市、明水县知道他的副厅级干部身份，旦知道，县里就不好正常管理了，这乡党委书记干着也就没意思了。

    孟庆川被逗笑了，说这是干部任命，又不是小偷小摸，能不让水泉市、明水县知道么？根本就办不到么！

    孟庆川笑，陈观的精神也就放松了，回答说既然不能不让水泉市、明水县知道，那就不再说副厅级巡视员的事儿了，但二级警监的事儿定得保密，不能对外公布，也不能向下传达，他就默默无闻地扛着二级警监警衔去当周里乡党委书记。等他干出成绩了，干累了、干够了，孟厅长再把他调回省局jiù shì 了。别说是副厅级巡视员了，jiù shì 个副处级侦查员，他都感恩戴德、求之不得！

    这是个态度，意思是陈观自己并不是不想在公安上干，他只是想真真实实地在乡党委书记岗位上接受洗礼！

    陈观的说清楚了，见孟庆川没有不gāo xìng的意思，就又说到：“孟厅长，我想的是有你在背后支持我，我什么都不怕，可以在下面放手去干，定能干出成绩。真正要是遇到困难了，干不下去了，我会找你汇报，请求支援的！”

    孟庆川笑到：“我又不是组织部长，管不了市县的干部任命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到时候恐怕鞭长莫及！”

    陈观心想，你都不让明水县委免我的县公安局副局长职务了，还说鞭长莫及呢，这话谁信么！

    想了想，陈观又说到：“孟厅长，其实还有个bàn fǎ ，既能满足你奖掖后进的心愿，也能满足我想在基层接受锻炼的愿望。”

    孟庆川说世上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儿，省委省政府领导都表态了，说什么都晚了，jiù shì 想再当副厅级巡视员也当不成了，还满足什么心愿么！

    陈观又起身五给孟庆川点了根烟，这才坐回沙发上，不紧不慢地说：“zhè gè bàn fǎ jiù shì 不用麻烦领导们再研究撤销对我的任命了，同时也不发任职通知了，就把任命文件交给组织部，把我作为待分配干部处理。组织部挂在那里的干部了，也不我个。我能，就放心大胆地在基层干了。哪天你需要我来工作了，去组织部把任命文件取回来就行了。你看怎么样？”

    各级组织部门确实是都有些干部挂在那里等候分配，甚至是有些受过处分的干部直挂在组织部，只是有个领工资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再分配工作的希望。这种事儿，孟庆川是清楚的！

    这确实是个bàn fǎ ，孟庆川听后深思了会儿，说这事儿回头他再去找宋时雨部长汇报，看能行不能！

    事情说完看，陈观的肚子也饿的咕咕叫了，就对孟庆川说：“孟厅长，咱去吃饭吧？我都饿了，想吃烩面了。请你赏光，给个面子吧！”

    孟庆川今天被陈观气得肚子鼓鼓的，没有食欲。但现在事情说开了，孟庆川的心情好了，肚子也就咕咕叫了，闻言就笑到：“你zhè gè 陈观，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的接风宴让你弄得吃不成，现在又要请我去吃烩面，真不知道你是真傻呢还是假傻！中，吃烩面去！”

    盛华赶到孟庆川厅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迎面就碰见了孟厅长和陈观两个出门。

    见陈观，盛华就象遇见了救星样，拉着他的手，先把二级警监警衔证书、授衔令塞进陈观的口袋里，然后就开始重新给陈观佩戴警衔标志，似乎怕迟延会儿陈观会再次甩手而去样。

    盛华忙乎完，这才向孟庆川报告说：“孟厅长，不辱使命，我把陈观的警衔证书、授衔令、警衔标志全都还给他了！”

    孟庆川“嗯”了声，看都不看盛华眼，领头向电梯走去！

    这天中午，佩戴着级警监警衔的公安厅长孟庆川和佩戴者二级警监警衔的陈观，跟着盛华去了省城最有名的烩面馆，要了四个小菜、三杯扎啤、三碗烩面，吃的热热乎乎的！要请我去吃烩面，真不知道你是真傻呢还是假傻！中，吃烩面去！”

    盛华赶到孟庆川厅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迎面就碰见了孟厅长和陈观两个出门。

    见陈观，盛华就象遇见了救星样，拉着他的手，先把二级警监警衔证书、授衔令塞进陈观的口袋里，然后就开始重新给陈观佩戴警衔标志，似乎怕迟延会儿陈观会再次甩手而去样。

    盛华忙乎完，这才向孟庆川报告说：“孟厅长，不辱使命，我把陈观的警衔证书、授衔令、警衔标志全都还给他了！”

    孟庆川“嗯”了声，看都不看盛华眼，领头向电梯走去！

    这天中午，佩戴着级警监警衔的公安厅长孟庆川和佩戴者二级警监警衔的陈观，跟着盛华去了省城最有名的烩面馆，要了四个小菜、三杯扎啤、三碗烩面，吃的热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