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澹台明月打定主意后，就开始琢磨找谁去和水泉电视台长方宁说了。她知道，她去说肯定是不行的，方宁既然要报复她，那就绝对不会愿意让她去北广进修。如果她自己私自去的话，很可能方宁敢以旷工处理，那可不行！

    澹台明月思来想去，觉得可以找宣传部副部长胡明。毕竟电视台是宣传系统的，属于市委宣传部和市广电局双重领导，胡明的话，方宁应该是听的。

    澹台明月认识胡明，还跟着胡明在五龙峪参与白家大院开业和全市戏曲汇演，担任主持工作，和胡明打过交道。

    还有点，陈观走的时候让俞白有什么事情找胡明协调，说明陈观和胡明guān xì 好，找他正找！

    zhè gè 时候，澹台明月kǎo lǜ 问题时都是以陈观的未婚妻自居的，甚至是以陈观的妻子身份自居的！

    第二天上午上班后，澹台明月去了市委宣传部，直接敲了胡明副部长的办公室。

    胡明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主要精力都放在重建大云寺、奉建大佛立像项目上。因为李立德部长虽然是指挥长，但他是市领导，面上的事情，不可能只管重建大云寺这件事，主要工作还是靠胡明去协调。jiù shì 胡明本身，也不是只管这件事，他还分管着部里的宣传科、文艺科，********刚jié shù ，宣传任务重，事情着呢！

    工作任务本身就已经很重了，胡明还得帮着俞白教授协调“抱朴斋”的事情和“陈家书坊”的事情，这都是陈观走时委托给他的。“抱朴斋”要装修、要注册、要宣传，“陈家书坊”要办成正规的印书社，也jiù shì 出社，麻烦着呢，光是各种材料的组织、审阅都能把人烦死！

    胡明有时候就哀叹自己命不好，遇到了陈观这样个小校友，光知道派活、求帮忙，就不知道这活有烦人！

    看见澹台明月，胡明也不客气，直接喊澹台明月帮他把办公室卫生打扫打扫，他顾不上！

    胡明这是没有把澹台明月当外人，把她看成自己小校友的媳妇了！

    澹台明月还真的是拿起门背后的拖把，去卫生间冲水、拧干，回来把胡明办公室的地板仔仔细细地拖了遍，拿起抹布把办公桌、茶几擦得干干净净。忙乎完了，这才给胡明沏上茶，坐到了胡明的对面。

    胡明顾不上理会澹台明月，只顾忙自己的，打电话、看材料，直忙到了9点半，这才把急需处理的事情处理完了，点了根烟吸着，笑着对澹台明月说：“明月，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说吧，什么事儿？”

    这说，澹台明月再也忍不住，只觉得嗓子发紧、鼻子发酸，泪珠儿扑扑踏踏就往下掉开了。

    澹台明月受了那么大的屈辱，无处诉说，这见胡明，竟然象见到了亲人样，情绪不稳定了，控制不住眼泪了！

    胡明不知道澹台明月发生了什么事儿，他句话说完，澹台明月竟然哭开了，就开玩笑到：“怎么，想陈观了？哭鼻子了？”

    这是在市委办公楼上，不是在家里，澹台明月jiù shì 再委屈，也不敢放声大哭，那会让其他领导和同志们觉得她神经病、莫名其妙的！

    澹台明月抽抽搭搭哭了会儿，这才哽咽着对胡明说：“胡部长，让你见笑了。我也是没bàn fǎ ，陈观不在，我受了屈辱无人诉说，也没人给我作主，只好来找你了。陈观走前告诉我说，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你的！”

    陈观可没有对澹台明月说过这话，这是她自己说的。因为陈观根本就想不到还有人敢打澹台明月的主意，水泉电视台最有名的新闻主播、综艺主持人澹台明月，会被台长方宁整得连张办公桌都没有了，工作也干不成了！

    胡明说：“陈观这小子太不地道，自己去训练，不知道躲到了什么地方，给我扔了堆麻缠事儿。我正要找他算账呢，正好，你来了，这账得记到你头上，谁让你们两个是恋爱对象呢？”

    澹台明月下就破涕为笑，再也不抽噎了，说胡部长当这么大的领导，说话都没个正型，陈观的事儿找陈观说去，找她说有什么用？

    胡明不是说话随便，而是见澹台明月哭的伤心，说不成话，想调节气氛，让澹台明月换个心情！

    胡明笑笑，说到：“明月，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澹台明月不说李建宇的事儿，那事儿说出来她嫌丢人！再说了，胡明比李建宇官小，也管不了李建宇，说出来只能让胡明作难！

    澹台明月把电视台搞的人事调整的事儿说了遍，末了，提出了自己想去北广学习的请求，请胡部长帮忙协调。

    胡明听完，有点不相信，问澹台明月到底什么原因？方宁为什么要这样干？澹台明月干的好好的，观众又非常认可，为什么要调整？

    澹台明月回答说是那得去问方宁。

    胡明点都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的电话就拨通了方宁的手机：“方宁，忙什么呢？”

    方宁本身jiù shì 从市委宣传部科长任上提拔到市电视台当台长的，两个人熟得不能再熟了，打电话开门见山说就行，不用客套的。

    方宁听是胡明的声音，在电话里就说：“胡部长啊，你好！我能干什么，还不是穷忙？这不，市局今年下达的创收任务重，台里zhǔn bèi 搞个五晚会，我正在想着找谁去拉点赞助呢！没bàn fǎ ，命苦啊，哪里能象你大部长，喝喝茶，看看报纸，检查检查，评比评比就万事大吉了。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人家的肉都长脸上了，随便干干就能受表扬、就能提拔，咱的肉长屁股上了，出的是牛马力，挣的是低工资，还得天天挨批评，没bàn fǎ 啊！”

    这方宁，上来就耍贫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不得意、受了大委屈呢！

    胡明没时间和方宁啰嗦，就说：“行了，你少给我啰嗦，电视台是全市宣传系统最重要的宣传阵地之，谁不知道你那里不缺钱？哭啥子穷呢？怕请客不是？”

    澹台明月坐在那里声不吭，静等胡明和方宁谈的结果。

    方宁就说哪能呢，胡部长那么忙，想请胡部长也请不到。什么时候胡部长有空了，他来向胡部长汇报工作，顺路请胡部长去吃炖土鸡。

    胡明这才问方宁，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澹台明月出镜了，是不是请假了？

    听话听音，方宁听就知道定是澹台明月去找胡明了，只不过他不知道澹台明月和胡明的guān xì 到底怎么样，但他判断那仅仅是认识，纯粹的工作guān xì ，就在电话中说，最近台里要筹办五晚会，计划创收200万元，任务交给了文艺部。文艺部主任汤应武嫌任务重，耍滑头，不愿接受，提出了很困难，其中最主要的条是文艺部没有名牌主持人，办晚会也好、拉赞助也好，缺乏号召力。这台晚会呢，已经向市广电局党组汇报过了，非得办不行，台里就研究进行小范围的人事调整。澹台明月本来jiù shì 文艺部的主持人，为了不让汤应武推脱责任，就把澹台明月从新闻部调回了文艺部，专门主持晚会，堵住汤应武的嘴。因此，澹台明月以后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播新闻了。

    方宁也不简单，能把谎话编得这么圆，看来是早就想好了说辞，以备有领导过问时好回答。

    澹台明月就坐在胡明的桌子对面呢，刚刚给胡明说过自己的遭遇，胡明哪里会相信方宁的说辞，接着追问到：“澹台明月现在在哪里？她的办公室在几楼？我zhǔn bèi 会儿去看看她！”

    方宁听，就说他还不知道澹台明月去文艺部报到没有呢，他问问，会儿给胡部长回电话。

    胡明说了声好吧，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胡明的眉头皱了起来，觉得方宁的biǎo xiàn 有点反常，这事儿定另有隐情，不然的话，好端端的，方宁怎么会象吃错药了样，把水泉电视台形象最好、气质最好的播音员从新闻上撤下来呢？只不过澹台明月不说，他也不能往深里问。

    过了会儿，方宁的电话打过来了，上来就说他已经问过了，澹台明月昨天上午已经去文艺部报到了，只不过文艺部还没有来得及给她zhǔn bèi 办公桌，澹台明月就扬言不干了、要调走，直接走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胡明气得直笑，说方台长现在真的是官当大了，架子端起来了，水泉最著名的播音员去了哪里，台长都不知道，万出了事儿怎么办？

    方宁说是澹台明月是成年人，有独立民事行为能力，她出不出事儿与电视台有什么guān xì ？要照zhè gè 说法，那个职工出交通事故了、被撞死了，都与单位领导有guān xì ？澹台明月不愿在电视台上班了，谁也没bàn fǎ ，那是人家的权利！也可能澹台明月是要另谋高就，zhǔn bèi 调走了。

    简直是胡搅蛮缠、派胡说！

    胡明想的不是方宁的胡搅蛮缠，而是方宁为什么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方宁是这态度，想私下给他说澹台明月的事情就明显说不通了。

    胡明不愿和方宁啰嗦了，“咔哒”声挂断了电话，心里想，电视台选播音员是个很慎重的事儿，那代表着个地方的形象。因此，选播音员时，般都是广电局指导着电视台初选，然后上广电局的党组会，还要向宣传部领导、市领导汇报的！

    澹台明月分配到水泉电视台时，就jīng guò 了这么程序。现在方宁撤换澹台明月，不知道jīng guò 了谁的批准？

    胡明让澹台明月在这里等着，自己起身去了李立德部长办公室，询问李部长知道不知道电视台《水泉新闻》播音员换人的事儿。

    李立德说他不清楚，只知道这几天播新闻的上了个小姑娘，以为是实习的，正想让管新闻的杨静副部长问问广电局、问问电视台是怎么回事儿呢！

    胡明心里有底了，把澹台明月来找他哭诉的事情说了遍，并说澹台明月是陈观的对象，陈观去集训不在家，澹台明月因为曾经跟着他去过五龙峪主持白家大院开业典礼和全市戏曲汇演，和他熟悉，来找他哭诉，并要求电视台派她去北广进修。

    李立德原来对方宁yìn xiàng 很好，不然的话，方宁也当不了电视台台长。自从发生了方宁老婆去电视台厮打个女播音员的事情后，李立德对方宁的yìn xiàng 就变了，觉得zhè gè 人不检点、有问题。

    听完胡明的报告后，李立德当即指示说：“zhè gè 事儿不用麻烦杨部长了，由你来处理，让广电局、电视台来汇报，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把事情弄清楚后向我汇报！”

    从李立德部长办公室回到自己办公室后，胡明让澹台明月先huí qù ，他要调查落实下再说。总而言之，不要灰心丧气，不要想不开，还得在水泉工作。

    胡明开玩笑说，澹台明月和陈观将来结婚后就成了真正的水泉人了，不在水泉上班去哪里上班？总不能舍近求远么！

    澹台明月的态度很坚决，说是她坚决不在水泉电视台上班了，定要去北广学习。如果领导们有难度，协调不了电视台，不批准她去北广进修，那她就调走，随便调哪里都行，只要是不在水泉就可以！

    胡明给澹台明月打hā hā，说是事情没有那么绝对，就算澹台明月要走，最起码也要等到陈观集训回来。总不能人家小伙子回来看，媳妇跑了！这没法交待么！

    提陈观，澹台明月的眼泪就又出来了，说是都怨陈观，要是他在家，自己哪里能受别人欺负？现在倒好，遇到难处了，需要男朋友bāng zhù 了，却连他的电话都打不通，不用能见到他的人影了。找这样的对象有什么用？

    胡明只知道陈观去封闭集训，其它的无所知，只能说些宽慰话，ān wèi 澹台明月。

    送走澹台明月后，胡明直接喊来宣传科长，让他通知市广电局主管宣传的副局长和市电视台台长、书记，立即到他办公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