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这又是自己老师家的家务事呢？

    陈观只好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种事儿不值得生气，有钱了帮帮他们，没钱就不用理他们。婚姻是他们两个人的事儿，老人不可能照顾他们辈子。

    俞白这才问陈观来见他有什么事。

    陈观先把1000元购物券掏出来交给俞白妻子，说是过年了，来看看老师和师母。

    俞白是个名教授，骨子里副名士派头，清高的很，见陈观拿出1000元购物券，脸色就变了。

    这次陈观吸取了在孟庆川、罗立老爷子那里碰壁的jiāo xùn ，不等俞白翻脸，就对俞白妻子说到：“师母，你说我这大老远的来省城看老师，不带点东西吧说不过去，带东西吧也不知道合不合老师的心意。过去孔子收学生，还得收几根干牛肉呢，俞老师教我那么长时间，点谢师礼总得收吧？要是我连这点心意都没有，不是枉读圣人书了么？”

    俞白这才没有发作。

    接着，陈观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陈观说啊，他在老家创办了五龙峪旅游景区，并且办了个陈家书坊，专门搞雕印刷，现在已经刻印了宋末元初胡三省《资治通鉴音注》注本的《资治通鉴》，质量非常好。而且，他在水泉市有栋临街住宅楼楼的门面房，楼面积1000平米，地下室面积也有1000平米，都是框架大开间结构，全部打通了，可以办个以书画作品展销、拍卖为主的文化企业。另外，他手头正好有点名人字画，可以用来展览。因为有这三个基础，他就想着在水泉创办个类似于京城荣宝斋那样的文化企业，想请老师出山，去水泉坐镇创办zhè gè 文化企业。

    这是绝对的大好事儿！

    为了说动俞白，陈观说这事儿是水泉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胡明提出来的，想着俞老师是古代文学史和古籍整理方面的专家，退休后赋闲在家，正好可以借老师的大旗，创办zhè gè 文化企业。

    胡明和俞白很熟悉。

    陈观说完，俞白就问带雕印刷的《资治通鉴》没？拿来让他看看，看到底是不是宋末元初的雕。

    遗憾的是，陈观没有带雕刻印的《资治通鉴》，因为他是来省城集训的，在省城时间有点长，没有回五龙峪去。

    听陈观说没有带调班刻印《资治通鉴》样书，俞白也有点遗憾，说到：“我已经听说水泉出了套雕刻印的《资治通鉴》，很抢手，有钱都买不到。没有想到这书竟然是你组织刻印的！不错，确实不错，不枉我教你场，知道保护雕刻印这种传统印书技术。对了，你那雕是从哪里来的？”

    陈观回答说是这套雕绝对是宋末元初的雕，无比珍贵，他是花大价钱从家废品仓库里买来的。别人不知道这雕的珍贵，当废品卖了。他发现后，赶紧买了huí qù 。

    陈观这货，说瞎话眼都不眨下！

    这也不能怪陈观，事实上，这种善意的谎言对保护珍贵的《资治通鉴》雕有好处。

    王萌shí jì 上对陈观了解的很少，只知道他的职务，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的shí jì 控股股东，也不知道他创办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不知道他是个标标准追的亿万富翁。陈观这说，王萌的眼睛就直往陈观脸上瞅，想看看陈观到底有少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其实，王萌够有福气了，还听陈观说了他有门面房、有点名人字画，澹台明月到现在都不知道陈观在水泉有门面房的事儿呢。包括陈观的父母都被蒙在鼓里。

    俞白接着就问这套雕是什么字体？怎么处理雕损坏部分的？

    陈观说这套雕用的是瘦金体字体，由于保管的好，几乎没有破损。唯缺憾是没有封面上落款的陈家书坊四个字的雕，只好由他执笔写出，交给技师制。

    王萌对陈观的认识又了层：这家伙还是个书法家啊！

    王萌看陈观的眼神水汪汪的，真的是秋泓般。

    俞白不信，让老伴去拿毛笔和宣纸，让陈观现场再写次，他要看看陈家书坊的水平和实力。

    俞白是专攻古代文学的名教授、学者，本身的书法功底就非常深厚，陈观题写的陈家书坊四字水平如何，他看自然就知道。

    笔墨纸砚拿来后，陈观把纸铺在俞白家的餐桌上，然后就凝神运气，提笔在纸上用篆书写了“资治通鉴”、“陈家书坊”八个字，又用瘦金体写了遍。

    俞白看，就说了不得，他从来都没想过中文系九级竟然有陈观这样个造诣如此深厚的书法家，白当了几年老师，连自己的学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水平都不了解。

    说完，俞白就让陈观在宣纸上写上自己的名款，让老伴把写成的字收好，回头去装裱下，说不定将来就很名贵了。

    俞白这点说的非常正确，若干年后，陈观写的这幅字还真的给俞白家带来了笔小财富呢！

    陈观的来意说清楚了，也现场写了字，轮到俞白表态了。

    俞白说他退休后并没有在家赋闲，现在承担着所民办学校的课程，另外jiù shì 承担着省里的中原古籍出社的部分编校和整理任务。不过，如果陈观能宝成有足够的开办经费，他愿意去水泉。但有点必须说清楚，他是搞古代文学、古籍整理的，对经营并不善产，不懂什么艺术品拍卖。这些事情必须得请专业人才来搞。不然的话，会亏损的。

    陈观办事喜欢委托个人负全责，羊山金矿、东桐花选厂都是这样搞的。

    陈观当即对俞白说：“俞老师，我事情，很忙，顾不上这摊子事儿。我只负责投资，其他的事情得由你来负责。需要请什么人，包括工资，都有你琢磨着办。我过罢年就要去执行任务，半年后才能回来。我想这样办：过年期间，你就想法组织人。初六前必须赶到水泉和我jiàn miàn ，我到时候把门面房的钥匙交给你，把需要的经费存到账户上，你们就可以干起来了。争取用半年时间完成装修、店面整体设计布置，等我执行任务回来，咱就正式开业。我只有个要求，那jiù shì 展馆部分必须设计成恒温的，便于保存珍贵字画。”

    俞白听陈观是要大撒把，急了：“你zhè gè 陈观，怎么能这样办呢？有些事情我能办，有些事情是我办的么？”

    陈观就问那些事情是老师不能办的。

    俞白说比如人员工资，比如设计、装修预算，这些事情都必须老板拍板。既然是陈观投资，陈观jiù shì 老板，得由陈观说了算。还有，他和水泉方方面面都不熟悉，办起事来难的很！

    陈观笑了，告诉俞白说这些问题老师都能办。人员工资很简单，需要招聘的营业员按水泉当地的工资标准略高点给付就行，请的专门经理人才，区别对待，象俞老师这种级别的高级人才，工资二倍或三倍于原有工资标准；其他的由俞老师酌情商定，正常情况下月工资600到1000元之间即可。至于装修设计方案，由俞老师提设计要求，交给装修公司和制冷制热设备厂家执行jiù shì 了，花钱少都由俞老师定。实在不行，他安排个会计，安排个出纳，受俞老师领导jiù shì 了。另外，在水泉办事很方便，因为各单位都由中原大学毕业的学生。到时候只要让胡明把校友们请来吃顿饭，以俞老师的声望，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的？

    让陈观这说，似乎这事儿办成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不作难的！

    俞白说到底是个名教授、学者，有名士派头。象经营之类的事情，在他眼里原本jiù shì 俗务，他不愿干也干不来。问题是陈观想办个荣宝斋那样的文化企业的话，就必须得有流的学者坐镇。目前，陈观只能找到俞白了。别人和他没交情，请不到的！

    俞白的妻子听得早已动心了，zhè gè 时候提出了个问题：“陈观，你让你老师去水泉我不反对，这是干好事儿，我支持！但是，你俞老师都已经退休了，到水泉后吃饭住宿怎么解决？要是总是在街上吃，要不了长时间就会把身体吃垮的！”

    陈观说这点不用dān xīn 。俞老师去水泉了，师母自然也得跟着去。他会在水泉给俞老师买套房子，置办齐家具和锅碗瓢勺，等于是让俞老师在水泉安个家，生活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套房子啊，对于眼下住房困难的中国人来说，吸引力足够大！

    不要说俞白老两口了，旁坐着的王萌都听得直jī dòng ，两眼看着陈观，那架势，简直jiù shì 在放电！

    俞白再不犹豫，告诉陈观说他收拾收拾，过罢年就坐火车到水泉去，让陈观去火车接他。

    大事说住后，陈观就开始给俞白详细介绍荣宝斋的经营之道，重点讲了荣宝斋前任经理善待傅抱石等艺术家的事情，说是未来的文化企业要和画家、书法家、金石家交朋友，成为艺术家之家。每年都要邀请他们到水泉来旅游、写生、创作，定期举办书画展，条件成熟后举办艺术品拍卖会，扩大影响，提高知名度！

    俞白最怕的亏损，因为眼下艺术品市场才刚刚起步，国人没有收藏艺术品的意识和自觉，dān xīn 将来销售额上不去。

    陈观说这事儿不用dān xīn ，艺术品市场本来jiù shì 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的买卖，只要名声出去了，效益自然就好了。

    俞白这才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