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拍板买画时很潇洒，句话就决定了。但是真正挑选的时候，陈观却是丝不苟，认真得近乎苛刻。

    这次陈观算是开眼界了，300年老店荣宝斋，是绝对的艺术殿堂，收藏的历代名家名作极，店里展示售卖的只是极小的部分，几大摞珍藏目录本充分展示了这座民间故宫的深厚底蕴。

    比如傅抱石的画，店里展示售卖的只有2幅，shí jì 上收藏目录上的傅抱石的画数量非常可观，代表性的就有《溪亭观瀑图》、《蜀江图》、《金城图》、《芙蓉国里尽朝晖》、《乾坤赤》等。

    和郜总边谈边聊中，陈观才知道傅抱石和荣宝斋原来的老经理侯凯是老朋友，每次进京，都不住宾馆，而是住在琉璃厂荣宝斋总部或者王府井的荣宝斋分店。荣宝斋的老经理侯凯知道傅抱石好喝酒、喜欢上乘的笔墨纸砚，每次傅抱石来，都有茅台酒招呼，还有懂行的工作人员铺纸研墨，精心伺候。傅抱石喝酒，就趁兴作画，完成后盖上自己的“往往醉后”印章。这些画作都无偿地留在了荣宝斋。这还不算，那个年代工资shōu rù 低，傅抱石身为全国美协副主席、美协江苏分会主席，全国最著名的画家之，工资也不过100块钱，根本就满足不了子女、开销大的傅抱石的基本生活需求，只好画画交给荣宝斋卖。因为信任荣宝斋，傅抱石般都是每次交给荣宝斋去取画的业务科长卷画，连共有几张都不说，只说200元或300元。具体次交画少张，由荣宝斋的业务科长自己去数去。直到傅抱石去世前，还托人转交给荣宝斋卷画。只不过荣宝斋是开门卖画的，傅抱石的画作销路又好，基本上都是随到随卖，荣宝斋收藏的都是傅抱石的精品代表作。就这，收藏数量都非常惊人了。

    荣宝斋琉璃厂本部、王府井门市、上海分店、香港经销处都销售傅抱石的画作。个傅抱石大师，身后不知道就给荣宝斋带来了少财富！

    不光是傅抱石，因为建国后荣宝斋是艺术品销售的主要渠道之，荣宝斋和艺术家们结下了善缘，国内知名的画家、书法家，大都把作品交给荣宝斋来销售，以作品在荣宝斋展出销售为荣。这样来，荣宝斋积累的艺术品就不胜数。

    翻开荣宝斋画谱、目录的陈观，就象个贪婪的穷汉进到了藏着宝藏的宝库，两眼应接不暇。

    陈观心里早已有了定算，他要买的主要是近现代名家佳作和当代最著名的画家、书法家的作品。至于那些古人画作，他只是看看名录，连问都不问。原因很简单，那些画作不是现在才珍贵，而是历朝历代都珍贵，是国宝，除了流失海外的，在大陆的大数都在各级博物馆，就算荣宝斋自己收藏的，也都是有案可查的，荣宝斋不会卖，也不定有权卖。

    还有点，近现代名家佳作，正处于价值洼地，升值空间大！

    陈观原来说的是把荣宝斋店里展出销售的已jīng guò 世的近现代名家书画全买了，这看荣宝斋画谱、珍藏目录，才知道展出销售的仅仅是冰山角，荣宝斋藏品浩如烟海，好东西着呢！

    陈观不再囿于店里展出销售的书画作品了，按照目录，挑的都是吴昌硕、任伯年、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傅抱石、溥心佘、李可染、潘天寿、李苦禅、石鲁、吴作人、吴冠中、程十发、高剑父、刘海粟、于右任、郭沫若、启功、舒同、关山月、范增、黄胄、林风眠、叶浅予、刘文西、赵无极等近现代名家佳作，画作和书法作品都有。

    每幅作品的价格也大不相同。有的画，如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的巨幅画作，价格就很贵，按照荣宝斋的标价，点优惠都没有，最高的几幅巨幅画作开价都超过了100万元。但是健在的当代著名画家、书法家的作品都很便宜，贵的不过七、八千块钱，便宜的甚至在两、三千元zuǒ yòu 。

    让陈观特别惊喜的是，竟然在荣宝斋找到了两幅党内巨奸康生的书法作品。zhè gè 人吹嘘说自己用脚夹着笔写的都比郭沫若写的好，陈观看后就知道这货吹牛。康生的字是写的极好，俨然大家风范。但郭老的字写的比康生点都不差。只不过当年康生气焰熏天、盛气凌人，郭沫若没法和他计较而已。

    康生是党内巨奸，zhè gè 时候仍然是臭狗屎堆，他的字根本就无人问津，荣宝斋销售目录上也没有记录，陈观是在珍藏目录中发现的，标价仅仅是幅500元。

    见陈观竟然挑中了康生的字，郜总大惑不解，问陈观怎么会选中康生的字？

    陈观告诉郜总，说他最想要主席的书法作品，可惜荣宝斋没有。如果什么时候遇到主席手书墨宝，无论如何要给他留下。至于为什么选中康生的字，陈观说是除了主席外，康生是党内最大的书法家，他的字确实写的好，同时他又是党内巨奸大恶，看了他的书法可以警示后人：害人者必自毙！

    zhè gè 时候，陈观并不知道，他花了1000元买的康生的两幅字，日后竟然能升值到几十万元幅，升值幅度也达到了千倍！

    陈观挑选好后，算账，总共买了314幅画、106件书法作品，总价值2000万元，创下了荣宝斋有史以来单日销量最高纪录，也超过了目前为止国内任何场艺术品拍卖会的成交记录。

    当着郜总的面，陈观给直在等候的薛明打电话，要他立即往自己的建行龙卡上转2000万元。

    陈观在电话上告诉了薛明自己的龙卡号码。

    仅仅过了半个小时，薛明就回话说钱已转好，随时可用，并问陈观什么时候回水泉，到水泉后定联系他，弟兄们都等着他huí qù 喝酒呢！

    郜总jī dòng 得啊，大冬天额头上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子，拿着目录本的手都直颤抖个不停。

    等陈观接完薛明的电话，jī dòng 不已的郜总就要通知荣宝斋自己的杂志社记者来拍照、采访，没想到被陈观口jù jué ，说是行有行规，书画界的规矩jiù shì 为收藏者保密，不能破zhè gè 规矩。郜总这才作罢。

    就这样，截止目前为止，中国艺术品交易市场上最大的次交易，被湮没在了年味越来越浓的京城记忆中。陈观不说，荣宝斋也严守行规，外人根本就无从得知。

    等荣宝斋的财务人员喜气盈盈地带着陈观去转账回来，给陈观开具发票、业务部门去给陈观开具证书的时候，jī dòng 得连儒雅风度都保持不住了的郜总，心头才忽然有了丝失落感，似乎自己心爱的bǎo bèi 从此就要属于别人样，撵着陈观的屁股，连续问了几次买这么书画作品的目的是什么？怎么保管这些书画作品？要知道这里面许作品都是名师巨匠呕心沥血之作，堪称国宝！

    陈观告诉郜总，他买这些书画作品不是为了牟利，而是为了个人收藏和展览。

    郜总这才放心。

    这么大的交易额，价格又是按照荣宝斋的开价购买的，如果荣宝斋不有所表示的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郜总又去请示了半天，回来后告诉陈观说，jīng guò 领导研究，决定赠送陈观方鸡血石印章、方田黄印章，坯料标价都在2万元以上，请陈观写出自己的名号，荣宝斋安排治印专家lì kè 刻印，赶在陈观离店前带走。

    此时，不光是书画作品处于价值洼地，鸡血石、田黄这类治印名品的价值也不算很高。但是标价在2万元以上的鸡血石、田黄，那都是荣宝斋里展出销售的最贵的坯料了。

    和2000万元人民币的交易额相比，两方价值各2万元的鸡血石、田黄坯料确实不算啥，但贵在由荣宝斋治印名家刻印，这就珍贵了！

    陈观这么年轻，又是从事行政工作的，官场上人叫的都是官称，要是起个书画界人习惯的名号，听起来怪怪的。

    陈观不愿意错失zhè gè 机会，辜负荣宝斋的番心意，想了想，就让把鸡血石印章刻成“怀素抱朴印”，并解释说是从易经的见素抱朴取义，永远保持自己的本心。田黄印章，陈观让刻成“邀月观心印”，说是月光最是纯洁，可以观景、观影、观身、观心，做人保持本心最重要。

    shí jì 上，陈观还有层意思，那jiù shì 他的知心恋人叫澹台明月，印章上含个月字，蕴藉了层他对澹台明月的浓浓的思恋之情。

    郜总听了后，连声说好，就让陈观把字写下来，好拿去让治印名师刻印。

    陈观也不推辞，直接提笔蘸墨，用瘦金体写了“怀素抱朴”，又用篆书写了“邀月观心”。

    郜总本身jiù shì 名家，看陈观的字，大为吃惊，直问陈观师从何人？浸淫书法长时间了？

    陈观笑而不答。

    郜总叹道：“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确有如此造诣。假以时日，本身jiù shì 大书法家。这批书画交给你，我算是真正放心了！”

    陈观本来还想在荣宝斋采购田黄、鸡血石、寿山石、青海冻、普通石材等治印坯料，采购宣纸、笔、墨，采购批荣宝斋特有的木板水印名画，huí qù 后开办画廊用。但是想想自己马上要去美国执行任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事儿暂时间办不成，只能等自己回国以后再kǎo lǜ 了，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