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省委组织部安排的很周到，陈观他们下飞机，就有专车接送，两辆中巴车拉着他们直接去了使馆区的美国驻华大使馆。

    陈观在学员中年龄最小、职务最低，负责联络服务的省委组织部干部教育处副处长吴安然把他当成了小跟班儿，让他帮着组织大家排队、买盒饭，忙来忙去，轮到他面签的时候，都已经是下午快下班的时候了。

    美女教官王萌猜的真对，负责给陈观面签的签证官还真的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身高足足有175，看陈观的时候，眼波犹如湖碧绿的春水！

    金发碧眼美女提的第个问题jiù shì 为什么要去美国。

    陈观回答说是参加中美联合举办的干部学习班。

    金发碧眼美女接着就问陈观有没有kǎo lǜ 过学习jié shù 后留在美国jì xù 学习或者就业？

    陈观摇着头直说no，说是他家里有许工作，他jié shù 学习后必须jìn kuài 回国。不然的话，他的工作会受影响的！

    这美国佬啊，还真的是怕办理签证的人有移民倾向，问的问题都是围绕这件事儿展开的。

    陈观昨天晚上jīng guò 美女教官王萌的模拟训练，心里有谱的很，对金发碧眼的美女签证官的提问对答如流，时间不长，金发碧眼美女签证官就说了声0k，jié shù 了面签。

    出来后，吴安然忙问结果怎么样，陈观点点头，说了声0k！

    吴安然说了声“祝贺你”后，告诉陈观，总共36名学员，有6个人面签没有过关，主要是美国人不了解我们的政治体制，对些干部的党内职务不理解、有yí wèn 。

    吴安然就问陈观是怎么回答签证官对他乡党委书记职务的提问的？

    陈观回答说这没有什么的，如实告诉她，就说是相当于民主党或者共和党某个社区的召集人。

    吴安然琢磨了会儿，就夸陈观真高，高家庄的高！

    在飞机上和陈观坐在起的孙拥军脸上灰塌塌的，签证没有过！

    陈观问才知道，签证官问孙拥军市委副秘书长主要工作职责是什么？孙拥军解释了半天签证官都听不清楚，会的那点英语下就说不成了，最后急，孙拥军告诉签证官说jiù shì 为领导服务的。那个签证官非常刁钻，接着就问孙拥军什么是为领导服务？是不是就象仆人为主人服务样？孙拥军的回答是yes。结果那个签证官下子就翻脸了，连声说n0，并且说美国大学不培养仆人，只培养管理者！

    孙拥军jiù shì 这样莫名其妙的被拒签了。

    按照规定，办完签证后，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陈观是第次来北京，两眼抹黑，但禁不住急着去看天安门的冲动，向吴安然说明情况后就要走。

    zhè gè 时候孙拥军正缠着吴安然要请客，吴安然不去，说是他要到省驻京办去，那里已经安排好了食宿，住晚，明早就返回省城了，不用麻烦的。

    吴安然经常来北京出差办事，对北京很熟悉，没有什么逛北京城的兴致，他确实是zhǔn bèi 住晚就回省城去的。

    省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各地市的干部都想和省委组织部的同志认识、交朋友。

    孙拥军被美国驻华大使馆拒签，脸上灰突突的，就想着堤内损失堤外补，想请吴安然吃饭，结识吴安然。毕竟吴安然是省委组织部干部教育处的处长，前途似锦，说不定关键时候还能起点作用呢！

    见吴安然口回绝，本来就已经弄得灰突突的孙拥军茫然无助，见陈观和吴安然说话说的很得体，很对吴安然的脾气，就病急乱投医，转而求陈观帮他说服吴安然了。

    孙拥军说他的个伙计在北京发展，干的不错，听说他来北京了，晚上要请吃饭，让陈观帮他劝劝吴处长，起去。

    古都和水泉是两个相邻的市，风俗习惯相近，地域文化趋同，经济联系紧密，人员交流，感情认同度高，在外面相遇的时候都互相称为老乡。

    见孙拥军垂头丧气的，连起来北京的吴安然都请不动了，陈观心生同情，也顾不上着急去看天安门了，就对吴安然说：“吴处长，孙秘书长被拒签，心情不好，咱得ān wèi ān wèi 他。去办事处吃饭是吃饭，去喝孙秘书长吃饭也是吃饭，吃谁的饭都是吃，好歹给个面子吧！”

    吴安然说是办事处那边有现成的饭，真的不用孙秘书长破费的！

    陈观笑笑，说是当领导不能摆架子，得和弟兄们打成片才行，不然的话就会脱离群众了。脱离群众可是原则性问题，得赶紧整改的！吴处长风华正茂，前程似锦，得虚心接受群众的批评建议才对。不然的话，群众跟着吴处长干着还有啥劲儿啊！

    吴安然被陈观逗的直笑，说陈观年龄不大，工作时间不长，职务不高，扣帽子却是好样的！行了，那就叨扰孙秘书长顿吧！

    孙拥军想不到陈观和吴安然刚认识就敢开玩笑，而且还收到了奇效，脸上登时就有了笑容，高gāo xìng兴地领着吴安然和陈观上了他朋友的车，朝酒店驶去。

    shí jì 上，孙拥军是正处级副秘书长，算是古都市正处级干部中的佼佼者，这次如果通过签证赴美学习的话，回来后必然会被重用，很可能下县里当县委书记或县长。虽然这次被拒签了，不能去美国学习了，但也不可能影响孙拥军的受重用和进步。干部提拔不会因为被美国大使馆拒签而受影响的！

    按说孙拥军和吴安然同属正处级干部，如果吴安然是省委其它部门的处长的话，说不定岗位还没有孙拥军的岗位重要，进步也不定能比得上孙拥军快。但是省委组织部不同，那是管干部的地方，干部流动快，提拔快，而且提拔jiù shì 好岗位，比在基层苦打苦熬的干部不知道要幸运少倍了！

    孙拥军的朋友叫王磊，是个30来岁的年轻人，原来是古都市的名机关干部，九三年第二次下海潮的时候，下海淘金，搞图片，jiù shì 到处联系邮电局免费印电话号码本，lì yòng电话号码本里面的彩页广告和文字广告发财，基本上是张彩页广告收5000元，条不到100字的文字广告收200元，短短两年时间，竟然赚了二百万元。

    王磊很健谈，开着车嘴都不停，给陈观、吴安然、孙拥军介绍北京现在的小道消息，说的shí jì 上都是台海危机的事情，似乎他最清楚内幕，好像jiù shì 他在军委作战室部署的样。

    王磊说，解放军zhǔn bèi 派三个军攻打台湾，二炮都上了，万事俱备，就等声号令了！

    陈观对王磊的yìn xiàng 下子就变得极差，知道这货是个不负责任的满嘴跑火车的货，不靠谱！

    陈观登时就想起了古老相传的三句话：京片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

    这话好像是前清的时候人们总结出来的，京片子说的是北京人说话的特点，软溜、好听，特别能吹；卫嘴子说的是天津卫的人说起话来滔滔不绝，煽的不知道天有高、地有厚；保定府的狗腿子，说的是保定地面出的太监、跟班。这些话不定准确，可能还有以偏概全的嫌疑，但那是先辈人总结出来的，估计也有定道理。

    问题是这王磊到京城仅仅两年，竟然如此的健谈，或者是善于吹牛，说的还是中原话，让陈观了层反感。

    反感归反感，陈观是不会说出来的，脸平静，左耳进右耳出，听见就当没听见。

    王磊似乎是有求于孙拥军，zhǔn bèi 的很充分，陈观跟着孙拥军、吴安然到酒店的时候，包间里坐着三个小姑娘，很明显是王磊喊来陪吃饭的。

    陈观虽然年轻，但是他曾经追求过警花田秀，和白爱晓、崔莹、白爱月先后有过情爱guān xì ，现在又和国色天香的澹台明月谈恋爱，那都是真正的美女。这三个小姑娘，充其量也jiù shì 平头正脸而已，与陈观经历过的几个美女差远了。因此，进到包间后，见了三个小姑娘，陈观波澜不惊，不动声色地在座位上坐了下来，看王磊点菜。

    王磊点菜的时候，口气很大，让服务员介绍下酒店都有什么招牌菜、有什么好酒？

    王磊哪里会知道，他赚的那俩钱儿，根本就入不了陈观的法眼，还以为自己是家乡人在京城事业发达的代表呢，言辞之间显得有点耍的大了！

    服务员介绍说酒店的招牌菜全是海鲜，可以自己去挑选，选什么做什么，保证客人满意。

    王磊看样子是真的想好好请孙拥军吃顿饭，这才特意安排在zhè gè 海鲜大酒店的。

    王磊就请孙拥军去挑海鲜。

    孙拥军是古都市市委副秘书长，见识广，哪里会去挑海鲜么！手挥，孙拥军就大大咧咧地说随便吃点就行了，不用太破费！

    这说，王磊还真的领着三个小姑娘出去挑海鲜了。

    陈观在飞机上直没去卫生间，zhè gè 时候是个空，就起身去趟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陈观看见王磊领着三个小姑娘正在挑海鲜。个小姑娘指着只最大的大龙虾，拉着王磊的胳膊，娇声嚷嚷：“王总，我要吃zhè gè 大龙虾！”

    王磊说着好好好，领着几个小姑娘jì xù 挑。

    回到包间坐定后，时间不长，王磊领着三个小姑娘也回来了，让三个小姑娘分开坐，孙拥军身边坐个，吴安然身边坐个，陈观身边坐个。

    不等那个小姑娘落座，陈观就赶紧起来说：“王总，我还年轻，什么都不懂，别吓着我，还是让美女坐你身边吧！”

    王磊看陈观不过20来岁的样子，还真的认为他是个啥都不懂的毛头小伙子呢，也不客气，喊zhǔn bèi 坐在陈观身边的小姑娘过去坐在了他身边。

    这样，陈观就坐在餐桌靠门口的wèi zhì ，那里是上菜的wèi zhì 。

    孙拥军不由得看了陈观眼，搞不清他是谦虚呢、还是真的太年轻了、持身较严！

    开始上凉菜了，王磊喊服务员把酒打开。

    zhè gè 时候，服务员就说：“王总，对不起，你点的那只大龙虾是本店的观赏品，不卖的。麻烦你换个菜吧！”

    点大龙虾的那个圆脸小姑娘登时就不愿意了，说是明明是在可以挑选的玻璃鱼缸里的，怎么可能是观赏品？

    王磊就劝圆脸小姑娘被嚷嚷，说是既然是观赏品，就不要了，换条鱼吧！

    圆脸小姑娘满心不乐意，嘴里还在嘟囔着。

    陈观心里雪亮，知道这定是王磊和服务员沟通好的，那个大龙虾可能是价钱太贵，他不愿意花那么钱，这才让服务员骗着说是观赏品的。

    陈观又长知识了！

    除了大龙虾没要外，其它菜都很不错的，鲍鱼、花蛤、基围虾等，确实很上档次。

    王磊卖弄似的告诉孙拥军，说这家酒店的海鲜都是从渤海湾空运过来的，鲜活的很，在中原绝对吃不到！

    zhè gè 王磊，真的是发了点财就不把豆包当干粮了。他也不想想，抛开陈观不说，孙拥军是古都市市委副秘书长，吴安然是省委组织部干部教育处的处长，那都是大嘴吃四方的人，哪里会没有吃过这种自称渤海湾运来的鲜活海鲜么！

    饭局不到半儿，陈观就借口有急事儿起身走了，他实在是受不了牛皮哄哄的王磊了。明明是个跑图片的，没有几个钱，却非要装出副大老板的架势，拿腔捏调，惹陈观烦！

    陈观走，吴安然也坐不住了，也要走。结果孙拥军死活拦着不让走，说是吃过饭还有节目，王总安排去唱歌。美女都来了，走了太伤王总的面子，也不礼貌。

    吴安然只好坐下来jì xù 喝酒了。

    陈观走时本来想提醒孙拥军不要和王磊深交，以免以后跟着他吃亏。但是想想自己不知道孙拥军和王磊是什么guān xì ，加上对王磊也不了解，可能是误会了他呢，就没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