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下班时，刑警大队长杜辉来了，死活要拉着陈观去他家吃饭，说是媳妇已经回家zhǔn bèi 去了，饭菜都做好了，不能让媳妇白忙活场！

    在侦破“10?20”系列抢劫****杀人案中，杜辉和陈观配合的很默契，guān xì 也很好。陈观上任后，直忙，杜辉早就想请他到家里坐坐，吃顿便饭，可惜没有机会，今儿个算是逮住机会了。这是战友情分，陈观非去不可！

    不过，听杜辉说媳妇已经回家忙活去了，陈观下子就想起了杜辉在渭河边给临关公安局刑侦副局长霍慎讲的“婆娘手端碗、手提裤子，问你想先吃还是先日”的xiào huà ，就笑眯眯地瞅着杜辉，问到：“嫂子做啥饭？是不是油汪汪的手擀面啊？”

    杜辉脱口而出：“你咋知道？你嫂子做的jiù shì 手擀面，还给咱弄了几个小菜，咱俩好好喝壶！”

    说完，看见陈观的脸上依旧笑眯眯的，杜辉下就恍然大悟了，也想起了渭河边的那幕，伸手就朝陈观胸膛上擂了拳，笑到：“你都是级英模、副局长了，还敢这么不正经，小心别人xiào huà 你！”

    陈观笑到：“我哪里不正经了？我只是问嫂子是不是做的油汪汪的手擀面么！是你想歪了，是你不正经啊！”

    两个人相视hā hā大笑，出了办公室，去了杜辉家。

    杜辉参加工作时间长，赶上了明水县公安局80年代中期分房。不过，那时他年轻，分的是五楼，套58平米的两室厅的房子，厨房、卫生间都很小，两间卧室大小，小客厅放了电视后，就只能摆放个四人沙发和个茶几了。茶几还有餐桌的功能，家人平时吃饭就在茶几上。

    杜辉的妻子李月梅是县医院公疗上收费的，三十七、八岁，中等个子，齐耳短发，瘦削脸，白净白净的，干净利落，看就象是医疗系统的人。

    看见丈夫和陈观进屋，正在厨房忙乎的李月梅赶紧出来打招呼：“是陈局长吧？我们家杜辉天天回来念叨你，说是亏你照应，让他立功受奖。你都成他的偶像了！”

    陈观笑着说：“别听老杜胡说！他都能当我老师了，我跟着他学了不少东西呢！”

    李月梅说陈局长还怪谦虚呢，难怪能立那么大的功，光是谦虚这点就值得杜辉学习。杜辉立个等功都烧包得不得了，上午都跑到医院去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看看，人家陈局长可是公安部授予的级英模，那是天大的荣誉啊，也不见人家到处宣扬！

    李月梅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不停地扫向杜辉，眉目之间全是情，分明是为自己的丈夫骄傲呢！

    杜辉嘿嘿直笑!

    陈观就说，嫂子说的不对，等功可不简单，就得宣传，就得让人知道，就得让大家明白公安干警的辛劳和贡献！老杜这只是到嫂子上班的县医院去说了说，想的是给嫂子张张脸！这远远不够，回头得上报纸、上电视，在全县人民、全市人民面前亮相，展示我们明水公安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威武形象，震慑犯罪，保方平安！

    李月梅几句话，招来陈观通长篇大论，吓得再也不敢说了，赶紧请陈观先坐，让杜辉拿烟泡茶，自己又进厨房忙乎去了。

    杜辉拿了个瓷茶壶、两个白瓷茶杯，泡了壶碧螺春。又去拿了瓶老白汾酒，个酒壶和十二个酒杯。

    陈观看，就说：“老杜，咱俩人喝酒，你拿这么酒杯干啥？”

    杜辉笑笑，说到：“咱得按酒场规矩来。明水规矩喝盘jiù shì 12个酒，没有酒杯咋整？”

    陈观不干了，说是晚上还要加班写东西，喝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了，只吃饭不喝酒！

    杜辉脖子梗：“不喝酒哪能行？在秦省我就说要请你喝酒，拖延到现在才有机会。要是你不喝这酒，你嫂子还以为我说咱俩guān xì 铁是吹牛，那我在你嫂子眼里成什么人了？你当领导的可不能不通人情，关心下属得从眼前做起，从小事儿做起，这点面子你必须得给，就权当是替我在媳妇面前拾个脸！”

    话说到这份上，不喝是不行了。不过，陈观说不用拿这么酒杯，拿两个茶杯就行，人杯，平喝！

    陈观毕竟是领导，杜辉和他guān xì 再好，也得尊重他。闻言，杜辉只好把小酒杯拿走，换上玻璃茶杯。

    会儿功夫，李月梅就把菜端上来了。

    陈观看，四个下酒小菜，牛肉、冻肉、花生米，凉拌木耳，干净清爽，颜色搭配的也不错，有种让人胃口大开的感觉。

    李月梅就说：“陈局长，你和杜辉两个先喝着，我去给你们做手工哨子面。喝完酒，吃碗哨子面，热热hē hē 的，驱寒！”

    陈观的眼睛就又斜向了杜辉，那样子要猥琐又猥琐！

    杜辉下就脸红了，张口就说：“级英模啊，那可是全国公安干警学习的榜样，注意点形象好不好？”

    李月梅不知道两个人是啥意思，还在啰嗦：“陈局长，你不知道，我做的手工臊子面油汪汪、辣酥酥、鲜香可口，可好吃了！杜辉每次出差回来，都给个馋猫样，非吃两大碗不可！”

    陈观笑着说：“jiù shì jiù shì ，在秦省出差的时候，老杜都给我们说几次了，说是就好嫂子这口，想起来就睡不着觉，直流口水！”

    李月梅听得满脸生动，直问杜辉：“陈局长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给大家说了你好这口？”

    杜辉脸红脖子粗，起来推着李月梅就往厨房走，嘴里还说着：“傻婆娘，穷唠叨啥呢？赶紧擀面去吧！”

    等到杜辉回转身在茶几边坐下，就嚷嚷说陈局长该找对象了，再不找对象的话，都要变成霍慎的徒弟了！

    李月梅刚进厨房，面都没和上呢，听这话就从厨房探出了头，说是他们医院今年新分来个中原医学院的学生，分在内科，是县政协孙主席的闺女，叫孙丽，长的可漂亮了，听说还没找对象，要不把她给陈局长介绍介绍，绝对般配！

    陈观赶紧说到：“嫂子，别听老杜瞎说，我有对象！”

    杜辉马上就反驳：“别骗人了！你哪里有对象？领来让大家看看？”

    李月梅干脆不和面了，走出来很认真地对陈观说：“陈局长，我说的是真的。孙丽个子足有1米65，身材苗条，笑俩酒窝，是我们县医院最漂亮的姑娘。和你还真的是般配呢！”

    陈观摇摇头，说到：“嫂子，谢谢你！我有对象，这事儿别再说了！”

    说完，陈观就端起酒杯对杜辉说：“老杜，来，咱哥俩喝杯！”

    李月梅就说陈局长面嫩，找对象是很正常的么，有啥不好意思的？

    陈观不再理她，和杜辉连碰三下，咕咕咚咚喝下去了半茶杯！

    见陈观确实是不想说找对象的事儿，李月梅只好又进厨房做饭去了。

    喝点酒，杜辉兴奋了，说真的是没想到，这次能连立两个功。前边在秦省那次被记三等功，纯粹是跟着陈观捡来的。这次zhè gè 等功，严格说也是给陈观捡来的。按正常情况，他和姜立新副局长能荣立二等功就不错了。偏偏公安部授予陈局长级英模、授予谭局长二级英模，这下面空出了等功，算是让他和姜局长捡了个便宜。

    事实可能真的象杜辉说的那样，但是陈观却不爱听这话，说这话不对，姜局长直承担着前敌指挥的任务，杜辉奋战在线，两个人记等功，是应该的，也是正常的。倒是他zhè gè 级英模，给的荣誉太高了，充其量记个等功就行了。这倒好，部里下就给了个级英模，以后压力就大了，说话办事都得谨慎，不舒服！

    杜辉就说陈观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级英模啊，那是少公安干警都梦寐以求的至高无上的荣誉？陈观入警时间这么短，仗成名，短短几个月，就连续获得等功、级英模两个大荣誉，让人不佩服都不行！绝对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和陈观比起来，老刑警们都有想去撞墙的感觉！

    陈观就说那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装运气了，侥幸的很！

    杜辉就反驳说哪里有那么死耗子，为什么他就遇不到呢？

    两个人说着喝着吃着，会儿功夫，玻璃杯酒就倒进了肚子里。

    杜辉把酒瓶里剩下的酒又倒进玻璃杯里，还要再去取酒，陈观拦住了他，说是两个人瓶酒，个人都半斤呢，足够了，再喝huí qù 啥事儿都干不成了！

    杜辉说陈观是单身人，喝好了，huí qù 倒头睡，第二天醒来特舒服，省得抱着枕头辗转反侧睡不着，老想漂亮姑娘。

    陈观hā hā直笑，说杜辉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才不会想漂亮姑娘呢，有那功夫还不如看书、写字呢！

    杜辉就说陈局长啥都好，就点不好，不说实话！zhè gè 年龄正是想媳妇的时候，想了不丢人，不想不正常。要不，明天他陪陈局长去找个老中医号号脉，看是不是什么地方不正常，开两副中药调理调理！

    陈观差点笑喷了，指着杜辉的鼻子说他真搞笑，竟然说出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