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这幕，太让人震撼了！

    等到陈观辞别自发赶来送行的桐花镇的乡亲们、重新上车后，李有光才感叹道：“老bǎi xìng 啊，谁给他们做了好事，那是不会忘的！”

    陈观坐在后座上，两眼望着窗外，声不吭，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天，陈观才开口说到：“我很羞愧！”

    不知道陈观说的他很羞愧是什么意思，是感觉到自己在桐花镇工作这段时间给群众办的实事好事太少呢，还是感觉自己边工作边开金矿赚钱与党员干部的身份不符，抑或是觉得自己工作虽然干的不错，但感情生活上和崔莹、白爱月、白爱晓保持情爱guān xì ，不够纯洁！也可能是三者兼而有之！

    陈观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它车上的人去不这么想！

    澹台明月和雷波坐的是陈观原来开的警用普桑，车上还坐着桐花镇副镇长秦淮生、矿管办主任赵立。李通开车，澹台明月坐在副驾驶座上，秦淮生、赵立、雷波挤在后面座位上。

    群众自发相送这幕，澹台明月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谁都没有说话。等车子启动了，雷波有点yí huò 地说到：“这不会是特意组织的吧？”

    正在开车的李通目视前方，头都没回，说到：“什么特意组织？那用组织么？陈局长到桐花镇上班5个月，抓队伍建设，抓案件办理，双管齐下。现在，桐花镇街上的小偷销声匿迹了，市场上强买强卖欺行霸市的人不见了，社会治安良好！老bǎi xìng 感念他，来给他送行，用得着别人组织么？”

    李通说的有点急，象吵架样！

    秦淮生见李通的语气有点冲，生怕雷波接受不了，赶紧解释到：“现在的老bǎi xìng ，不是过去大集体时候的老bǎi xìng 了。分田到户，各干各的，象今天这样的情况，要是有人gù yì 让群众来，最少得给每个人发20元，不然没人来！”

    赵立笑到：“秦镇长，你说少了。搁别的乡镇，别说20元了，每人天发10元钱、外加碗羊肉汤就行了！搁在桐花镇不中！老bǎi xìng 去山上背矿石，天下来，少说也能弄个50元。你给他们20元就想让他们来欢送陈观，门都没有！”

    李通意犹未尽，开着车还不忘啰嗦：“孙玉成当所长的时候，批吨炸药得要回扣，来所里办个事情得给他打点，舞厅里新来批小姐得让他先嫖，好处都是他的！所长要嫖娼，干警敢去舞厅里查卖淫嫖娼么？所长收回扣，矿老板们犯错了还会怕干警么？自从陈观当了所长，桐花镇派出所那是新旧社会两重天！派出所实行财务公开，收支每月公示，每个干警都知道所里有钱没钱、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他自己呢？工资在县局发，除了所里正常的点出警补助，没有往兜里装过分钱。所里的钱，全都用到了改善干警装备、提高生活待遇上。这样的人，群众不拥护他拥护谁？难道要让大家拥护孙玉成那个大贪污犯么？”

    李通因为向纪检委举报孙玉成，吃了暗亏，说起陈观，就爱拿孙玉成和陈观比较！

    这三个人说的都是实情，但雷波是记者，爱刨根问底儿，有些想不通的事情必须得弄明白！

    就听雷波又说到：“陈局长不贪不占、在破案中立了大功，这都不用说。不然的话，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提拔成县局副局长了呢？有个问题我想问问，陈局长在桐花镇成立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又是开矿又是办选厂，是标准的矿老板。按理说，老bǎi xìng 都恨有钱人，应该仇视他才对，为什么还有这么人自发地来送他呢？”

    秦淮生笑到：“雷记者，你钻牛角尖了！陈观算什么矿老板？他充其量jiù shì 部留神上了孙玉成的当，背上了20万元债务，为了还账不得不开矿。那是他运气好，从黑窟窿里打住了矿。换换别人，谁会去往黑窟窿里投钱啊？就这，矿口出矿后，陈观没有拿着钱去吃喝嫖赌，而是投资办选厂、办五龙峪旅游景区，钱都花到了正地方。明水人都盼着他的矿能越来越挣钱呢，只有他挣钱了，东桐花选厂投资欠款才能还清，五龙峪旅游景区的后续工程才有资金。他这样的老板，桐花镇人、龙湾镇人，甚至是整个明水人都欢迎呢！”

    赵立插话到：“雷记者，陈局长在典礼发言时说的清楚，东桐花选厂既是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的，也是桐花镇的。这选厂啊，与其说是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投资建的，不如说是桐花镇建的。虽然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是投资方，但真正把选厂建起来的，是桐花镇党委、政府。你没见啊，我们镇领导都扑在工地上，和工人样干活、抢进度呢！选厂投产后，镇财政所、税所都要派人进驻，我们矿管办也要进驻，既bāng zhù 管理，也监督选厂合法经营。等于是陈局长投资、桐花镇收税、收管理费，还不能有分钱的偷税漏税，这不等于是给桐花镇、给明水县建了个新的规范纳税企业么？好啊！”

    李通接着就说：“他不偷二不抢，照章纳税，还安排了就业，等于是给许人提供了挣工资、养家糊口的机会。这样的老板，老bǎi xìng 双手欢迎都来不及，为什么要恨他呢？”

    这话说的透的不能再透，雷波彻底听明白了！

    澹台明月同样被乡亲们相送陈观的幕震撼了！

    今天早上喝凉粉汤时，澹台明月之所以会zhǔ dòng 去端着陈观的碗给他添汤，那确实是发自真情的举动。之所以会有那种举动，是因为崔莹、陶海山、张磊三个人在饭桌上把陈观的前景描绘得太好了，让已经对陈观产生了情愫的澹台明月看到了希望，觉得陈观jiù shì 她要找的那个人，这才小女儿怀春心态流露，zhǔ dòng 跑去给陈观添汤了。

    这见那么的乡亲们自发地送陈观，澹台明月心里就想，陈观怎么能得到那么老乡的爱戴呢？他的人望也太高了吧！

    澹台明月正在想的时候，雷波就开始问了。听完李通、秦淮生、赵立和雷波的对话，澹台明月dān xīn 地问到：“秦镇长，陈观现在调离桐花镇了，他那金矿还能开么？镇里还会支持他的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么？”

    秦淮生回到说：“澹台记者，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是我们桐花镇的企业，镇里还指望着它发展壮大呢，哪里舍得不支持么！陈观离开不离开桐花镇，都不影响企业发展。”

    澹台明月又问到：“秦镇长，陈观没有停薪留职，他办企业会不会违犯政策规定啊？”

    澹台明月这是关心则乱，啥都想问！

    现在的政策是鼓励干部下海经商办企业，澹台明月这话问的有点此举。不过，这也确实是个问题，万政策发生变化，不让干部经商办企业了呢？

    秦淮生笑笑：“澹台记者，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不是陈观的，是他父母出资建立的股份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是陈观的父亲陈学智，和他没有什么guān xì ！”

    雷波就说：“秦镇长，我觉得你说这话有点假。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明明是陈观的企业，为啥偏偏说是他父母的呢？”

    秦淮生说：“我说的点都不假，企业登记是有法律依据的，工商税务办证时登记的清清楚楚，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是陈观的父母分别出资51%、49%建立的，陈学智是法人代表。陈观在公司里没有股份，也没领过工资。”

    这种说法是典型的掩耳盗铃，偏偏别人还跳不出毛病！

    雷波笑到：“不再人家陈局长能提拔的这么快，什么事情都kǎo lǜ 得周全，办得滴水不漏啊！”

    赵立笑到：“用老bǎi xìng 的话说，那叫日鬼不叫鬼叫唤！”

    李通不愿意了，说雷记者不了解陈局长，赵立也跟着胡说。陈观不是kǎo lǜ 的周全，也不是日鬼不叫鬼叫唤，而是压根儿就没dǎ suàn 开矿办企业，没想着给自己挣少钱。他办的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村里人都是股东，就他个人没有入股。当时之所以陈观的父母股份比例大，是因为乡亲们观念保守，没人入股，他得想法先让自己的父母入股、起带动示范作用！办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那是被孙玉成逼到了绝路上，不办不行！shí jì 上，陈局长要是办企业的话，没准将来会成为真正的大企业家呢，比当个县局副局长要风光的！

    李通现在是真心实意的佩服陈观的胸襟气度，处处卫护他！shí jì 上，陈观心里到底咋想的，李通哪里会知道！

    李通说是据他观察，陈观志不在经商办企业上，他似乎愿意给老bǎi xìng 干事儿！把公司登记在他父母名下，最主要的原因jiù shì 他不愿意经商办企业！他想的事情，似乎比办个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办个五龙峪旅游开发股份有限公司要的！

    秦淮生就感叹说，他都活了半辈子了，陈观是他见过的最yōu xiù 的年轻人，眼光独到，心胸大，办什么事情都能嘴啃到豆馅儿，敲到点上！这人啊，以后还不知道要当大的官、负大的责任呢！能和他共事场，也算是没白在桐花镇干过了！

    雷波就问了个看似很扯的问题：“秦镇长，陈局长这么yōu xiù ，追他的姑娘定很吧？”

    雷波和澹台明月是搭档，彼此之间是有情谊的，他已经看出来澹台明月对陈观动心了，想替自己的搭档把把关，问问陈观有没有对象，可别澹台明月这边春心荡漾，那边人家陈观却有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悲剧了！

    雷波这话说出口，澹台明月的神经就绷紧了，两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挡风玻璃，双脚也用力蹬在了座前的垫子上，似乎她是司机、前面发生了紧急情况样！

    秦淮生可不笨，哪里会看不出雷波问这话的意思么！

    就听秦淮生笑到：“桐花镇不是明水城，也不是水泉市，是个偏僻的小乡镇。陈观再yōu xiù ，放到zhè gè 环境里也白瞎了！没bàn fǎ ，镇直机关统共就那么几个小姑娘，镇里的年轻干部两眼都瞪得象牛蛋样，盯的死死的！陈观来的晚，没有他的菜！哪里会有姑娘追他么！”

    秦淮生的意思是告诉澹台明月，陈观没有在桐花镇谈过对象。

    赵立似乎没意识到秦淮生的真实心思，说秦镇长这话说得有点武断，简直是欺哄雷记者呢！好姑娘丢到哪里都显眼儿，都有人追。好小伙子也是那样！陈观到了桐花镇，就象羊群里出了个老白驴样，扎眼的很，哪里会没有姑娘追么！不知道少姑娘夜里睡觉做梦都想的是陈观呢！镇里的姑娘们就不说了，陈观可能是看不上，没听说他和谁谈对象，他也没那时间谈！听赵留财说，郭占山郭老板心要把女儿介绍给陈观认识呢，人家可是西京城里上班的名牌大学的毕业生，亿万富翁的闺女，条件好的不得了！要是陈观真的和老郭家的闺女谈对象了，那可真是锦上添花！郭占山就这个独生女，赚那么钱还不都是女儿女婿的？有郭占山的雄厚财力做后盾，陈观想干什么事情干不成？

    秦淮生反驳说赵留财满嘴跑火车，他说的话也能信？赵留财还说开大骨宴饭馆的老郑家的闺女看上陈观了，见陈观两眼都水汪汪的，这话能信么？谁知道郭占山的闺女长的怎么样？万是个脸麻子坑、又黑又矮的丑闺女呢？陈观又不缺钱，绝对不会因为郭占山的财富去委屈自己的！再说了，西京是秦省的，和咱中原风俗习惯不样，调动工作什么的都很麻烦，陈观绝对不会跑到西京找对象的！这事儿，都是笑谈，不能当真的！

    赵立不fú qì ，说他见过郭占山老婆，虽然年龄大了，但能看得出来年轻时定很漂亮，想来人家的闺女长相不会差，定是要学历有学历、要长相有长相、要钱有钱的俊俏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不然的话，郭占山也不敢起意想把闺女介绍给陈观！再说了，地域不同有啥了不起的？西京比中原省城都繁华，文化教育水平高，去西京城说个漂亮媳妇，那是明水、桑园带小伙子们的梦想！

    桑园、明水距离都和秦省搭界，文化上相当部分属于秦文化，赵立说这话还真的没瞎说，桑园人、明水人和秦省互通婚姻的了去了！

    似乎生怕澹台明月大美女还不够焦虑，赵立又说：“就算郭占山的女儿不行，陈观这到明水城，成陈局长了，有权有钱有学历有前途，表人才，还怕找不到对象？咱明水出美女，县城里漂亮姑娘的是，陈观啊，不愁说不下个好媳妇！”

    澹台明月听得脸色都变了，赵立还不自觉，啰啰嗦嗦说个不停！

    秦淮生悄悄地推了推赵立，示意他少说这些少盐没醋、没影儿的话！

    赵立哪里会住口，低声说到：“秦镇长，你推我干啥？我说的是实话么？象陈观这样的小伙子，绝对算得上好小伙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在咱明水找个对象真的不难么！我想着，家里有姑娘的人家，恐怕心里都有想法了！这事儿，他们还得抓紧呢，手快打手迟，谁动手早、先占住，那jiù shì 谁的！”

    秦淮生听得直笑，说赵立简直是胡说，这是找对象，得讲究缘分，对眼了、互相看上了才行，不是去市场上买萝卜白菜，随便买点都可以回家做菜！陈观再好，那也不是人人都觉得他好。说不定还有姑娘看不上他呢！

    雷波插上来了：“对啊，恋爱都是讲究缘分的，不是听说陈局长心仪的姑娘叫田秀么？还听说他们分手了，不知道到底是真的假的？”

    这问题太敏感，秦淮生、赵立下都不说话了，装得就象没听到雷波问话样！

    半天，李通才闷声闷气地说到：“雷记者，这话以后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