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出了谭奇办公室后，就在门口等。

    刚才在谭奇办公室的应对，陈观自己都觉得可圈可点，没有啥失误或遗漏的地方。在门外后，陈观心想，得赶紧进步，不能总是这样任人呼来唤去的，那太对不起苍生印的易筋洗髓和无上宝典《苍生诀》了！

    陈观身高明内功，神识太过清明，在门外都能清晰地听到里面崔莹和谭奇的说话声。

    陈观听的清楚，不等崔莹开口，谭奇就告诉崔莹，这次调整桐花镇领导班子为什么不选杨兴旺或李通当所长。之所以不选杨兴旺的原因，和崔莹对陈观说的样，那jiù shì 杨兴旺在镇党委决定查封桃花岛歌舞厅时没向县局报告，目无领导，组织纪律观念不强，或者是对上次没有当上所长耿耿于怀，挟私报复。再个jiù shì 杨兴旺性格有点绵，帅不动！之所以不用李通，除了李通和张社民是政委这点外，谭奇讲了很重要的点，那jiù shì 纪检委几天内接连收到举报孙玉成的匿名信，经技侦部门比对笔记，认定是李通写的。

    谭奇说，孙玉成违法违纪，举报他很正常。但是身为派出所副所长，有什么问题不能向局党委反映？为什么非要用匿名信的方式呢？此人断然不可用！

    陈观万万没有想到，他在明水河边随随便便句“你想当所长么”，竟然激起了李通的万丈雄心，采取写匿名信的方式来向上级反映、揭露孙玉成的问题，结果导致谭奇怀疑他的人品！真实造化弄人啊！

    谭奇说完杨兴旺和李通的情况后，满以为崔莹就此打住，打道回府呢，没想到崔莹咯咯轻笑，说谭局长犯了主观主义和官僚主义错误，根本都不问她来说什么问题，就呼呼啦啦说了大堆。看来，赫赫有名的谭局长也不过如此，这公安局长她崔莹也能干了，不行就换换wèi zhì ！

    谭奇没想到崔莹不是来说杨兴旺和李通的事儿的，吃了惊，就问崔莹找他到底是啥事儿！

    屋子里响起了jiǎo bù 声，似乎是崔莹把金箔《道德经》拿到了谭奇面前，陈观清楚地听到了谭奇发出的轻轻的赞叹声。

    就听崔莹说：“崔局长，这是陈观给你买的。他去水泉办事儿，看到了这套金箔《道德经》，觉得都是纯金制作，工艺美观，既有观赏价值，又有学习提高、陶冶情操的作用，特意给你买了套。”

    谭奇说：“我去过五龙峪，处理龙湾镇派出所副所长老朱违规执法问题，事情的起因jiù shì 陈观家交不起乡统筹村提留和电费引起的。陈观家很穷，这小伙子咋舍得买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得批评他，可别跟着孙玉成学坏了！”

    崔莹笑到：“孙玉成都快把陈观给坑死了，他能跟着孙玉成学坏？我说谭局长，你那么精明，咋把陈观派到桐花镇去给孙玉成当手下呢？难道你不知道孙玉成是张成义的司机、张海鹏和陈观都在追田秀么？”

    只听谭奇说到：“事先我真不知道！张局长让我以接纳大学生名义去大分办点名要陈观的时候，我还以为陈观是他的guān xì 呢！直到田秀的调令下来，我才从田家卫嘴里直到张海鹏和陈观都在追田秀。我给你说实话，要不是孙玉成出事儿，我还觉得田秀应该选张海鹏呢，因为张海鹏也很yōu xiù ，家庭条件又比陈观好的。没想到孙玉成竟是这种货色，戳出这么大的窟窿。这事儿，就叫谁也没长前后眼！我要是早知道他们之间这种guān xì ，就不会让陈观去桐花镇，那对陈观不公平。要是陈观不去桐花镇，恐怕孙玉成也不会这么快败露。崔书记，你千万别说孙玉成倒台不是陈观敲他那40万引起的。我不相信！”

    崔莹就说，她当时也没想到孙玉成竟然能让人从住处下子拿出40万元！看到真的掂出了40万现金，给着李毅去取钱的同志回来又说孙玉成住处有保险柜，里面有不少存折，当着那么机关干部的面，只能下决心双规他！这事儿太突然，来不及事先给公安局党委沟通，对不起了！

    谭奇说没guān xì ，只要揪出贪污犯就行。只是可惜了，明水公安系统今年算是白忙乎了，让孙玉成案搅合，年底考核无论如何也当不了市、县先进单位了！

    门外的陈观就想，不是怕当不了先进，恐怕是怕影响谭局长自己提拔！

    不过，陈观终于明白了，谭奇并没有掺乎到张成义父子和孙玉成联手整自己的事情中来。

    崔莹顺坡下驴，接着谭奇的话就说：“谭局长，你不知情，让陈观脚踏进了张海鹏、孙玉成挖的陷阱，导致陈观被孙玉成差点坑死！这事儿，你有失察之责。你得补偿陈观！”

    谭奇问怎么补偿？要不给他做个检讨？

    崔莹这才正色说到：“谭局长，陈观到桐花镇工作个月，先后破了贾耀民案、石泉案，处理了贾耀民遗属补偿问题，处理了王运来矿口善后问题，替镇财政节约了20万元。我们镇党委都是把陈观当骨干中层干部使用的，两次处理疑难案件都是让他当工作组长，牵头处理问题。这两个疑难问题，说起来容易，shí jì 上都是无比凶险的。特别是处理贾耀民案子时，矿老板郭占山十几个护矿队员，人支双管猎枪，枪口顶在陈观胸口上，那是要命的啊！陈观不简单，片刻之间打翻了那十几个护矿队员，彻底折服了郭占山，这才使问题顺利解决！”

    谭奇惊异地问到：“陈观还有这身手？他不是学中文的么？”

    难怪谭奇惊异，陈观请假孙玉成都不准，咋能向局领导汇报呢？孙玉成不会汇报陈观的成绩和壮举，他门心思打压陈观呢！

    崔莹回答说陈观不光身手好的超乎想象，医术也很高明，孙玉成和那小姐的丑态，jiù shì 陈观给消化解决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崔莹说桐花镇的老bǎi xìng 都感激谭局长呢，说谭局长给他们派了个不畏强梁、主持公平正义的陈公安！

    谭奇问啥意思？为啥叫陈公安？

    崔莹回答说是老bǎi xìng 信任佩服陈观，不呼其名，而叫陈公安，说明老bǎi xìng 么信任、喜欢陈观。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谭奇已经明白了崔莹带着陈观来的用意了。

    果然，崔莹接下来就说：“谭局长，鉴于陈观到桐花镇派出所上班以来的biǎo xiàn 和取得的成绩，桐花镇党委认为陈观有责任心、有全局观念、敢于负责、勇于担当，认真研究后，决定由我专程向公安局党委汇报，请求公安局党委任命陈观担任桐花镇派出所所长！这是我们党委的意见，请谭局长kǎo lǜ ！”

    崔莹把事情挑明了，而且是以乡镇党委的名义正式向谭奇建议，谭奇犯难了！

    kǎo lǜ 了片刻，谭奇回答说是陈观不能当所长，他太年轻，就算特别yōu xiù ，也不能步当所长，这事儿没法说！没guān xì ，陈观是好苗子，局党委会重点培养的，好好历练历练，要不了几年，自然就提拔起来了！

    崔莹不依，说是谭局长思想老化了，跟不上干部政策变化了。陈观有能力、品质好、素质高，就应该破格提拔！再说了，桐花镇派出所只是个股级单位，连个副科都不是，算什么么？

    谭奇回答说是公安系统人太，办过大案、立功的人的是，咋也轮不到刚刚报到上班的陈观！而且，现在也不用避讳了，实打实说，陈观和张海鹏竞争田秀，此时破格提拔陈观，等于是照着张成义副局长脸上甩了巴掌！张局长毕竟是市局领导，明水公安局需要他支持的地方着呢，可不能因小失大，自己把自己的路断了！

    谭奇是把手，kǎo lǜ 问题要圆滑许，他不愿意得罪张成义！

    谭奇之所以在接到崔莹电话、得知孙玉成被双规后第时间打电话告诉张成义，jiù shì 这种心理！

    崔莹就说个人恩怨归个人恩怨，陈观是未婚青年，有权力追求爱情，不能因为他和张局长的公子追同个姑娘，就不敢提拔使用陈观。这事儿摆不到桌面上说，相信张成义局长也不敢把这事儿摆到市局党委会上去说说！

    谭奇应该是kǎo lǜ 了会儿，回答到：“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两者不可偏废！如果桐花镇党委坚持自己的意见，县局可以kǎo lǜ 破格提拔陈观当副所长。所长是绝对不行的，对上对下都无法交待，容易产生副作用！”

    “而且，桐花镇派出所所长职已经有人选了，也请示过领导了，就等着上会研究通过了，咋能说变就变呢？没法交待么！”

    崔莹真是有官场经验，她判断谭奇口袋里已经有人选了，果不其然！

    崔莹可能是思考了会儿，说到：“谭局长，我们是从工作kǎo lǜ 出发的。要不这样，我们再找李志强书记汇报汇报，要是李书记同意了，你可不能不同意！”

    谭奇异常坚决地说到：“那不行，陈观太年轻、资历太浅，还有其它因素，我不能不负责任地答应你！就这样说，可以提拔陈观当副所长，其它的就不要再说了，就这都已经破格了！”

    谭奇把门封死了！

    崔莹应该是知道只能说到这里了，就起来向谭奇dào xiè ，说是谢谢谭局长支持桐花镇党委的工作，欢迎谭局长到桐花镇检查指导，到时候请谭局长喝酒！

    谭奇以为崔莹同意了，很大方地说互相支持是应该的，还要请桐花镇党委关心支持派出所的工作。

    崔莹从谭奇办公室告辞出来后，言不发，领着陈观就下楼了。上了吉普车，崔莹才说：“去找李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