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从孙玉成翻脸不认帐到“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揭牌，时间并不长，陈观没有机会详细了解黄金行业的历史、现状，不用说深入的学习、研究采矿和冶炼技术了。今天到水泉黄金冶炼厂这趟，对陈观来说，等于是摸着了门，想迈进门槛的话，还得浸淫段时间，尝尝当矿老板的苦辣酸甜才行。不然的话，他很可能只看到郭占山那样的矿老板大把赚钱，看不到他们背后的心酸！

    张青告诉陈观，桑园、临关同属于个山系余脉，原先只有国有金矿开采，后来，当时的最高领导人到这里视察，听说桑园有金矿，但是不允许地方和民间开采，大笔挥，写下了“有水快流”四个大字，开闸放水了！这下完了，桑园人就象疯了样往矿山上扑，县里组建地方金矿，各单位都上山开矿口，私人开矿的。好在这是全中国数数二的大矿脉，矿线宽，矿层厚，稳定，最适于持续开采，据说富矿品位般都在40克zuǒ yòu ，有的品位高达200克、400克，甚至！真是老天爷给的座金山啊！可惜，现在的冶炼技术不过关，工艺落后，前几年黄金价钱也低，30块钱克，品位20克以下的矿就没有人开采，不赚钱！白糟蹋了！说不定过个十年八年，富矿开尽，资源枯竭，冶炼技术提高，工艺改进，这些采矿的还得回头去挖20克以下、8克以下的矿，可能还会把尾矿挖出来重新冶炼呢！

    张青说的没错，十几年之后，桑园、临关的采矿业果真是这样，品位2克的矿都成了香饽饽，抢不到手！些黄金企业只好到边远省份去探矿、采矿，甚至跑到非洲去采矿！可惜张青和陈观都不是穿越者，不知道以后的事情，只能是就事论事、大发感慨而已！

    吹了这么，张青归结了句：“只要化验结果出来你的矿石品位真的有40克，你就暴富了，成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了！”

    陈观苦笑下，说是自己的矿口打了很久了，换了两任老板都没见矿，说是打住黑窟窿了，赔的都提不起裤子了，哪里能暴富！这才刚刚见矿，能不能把投资赚回来都很难说！

    张青笑着说，只要打住了富矿，原来赔的再都不怕，很快都能赚回来！这几年黄金价钱路飙升，89年的时候，人行的收购价格还是每克48元呢，93年5月涨到了每克53元，9月下涨到了每克96元，今年还略微回落了点点。看这架势，三、五年内不会跌！就算再跌，也不可能跌回每克50元了。

    陈观认同张青的看法！只不过他听郭占山说羊山矿都是鸡窝矿，窝窝的，不知道这矿能开久！

    陈观就问张青知道不知道桑园、临关的矿山有没有鸡窝矿？

    听口音，张青应该是从东北过来的，从业时间应该不短。

    张青说他天天和矿老板们接触，据他所知，桑园、临关的主矿脉都不是鸡窝矿。如果是鸡窝矿，那就绝对不是主矿脉！说起鸡窝矿，有大有小。大的鸡窝矿能出上万吨、几千吨矿石；小的鸡窝矿，能出几百吨矿石。运气好的话，窝挖完，矿脉若隐若现，再实施坑道掘进，还能遇到下窝矿。运气不好，可能窝矿采完，就彻底没了！

    陈观听，心里有点泄气。因为郭占山的矿jiù shì 这情况，现在矿脉变的极细。不过转念想，苍生印是绝对可靠的，自己的矿口比郭占山的地理wèi zhì 好，说不定后发先至，是道主矿脉呢！

    陈观见张青人很热络，又是冶炼厂的业务员，接触的矿老板，了解情况也，就试探性地问到：“张经理，你知道不知道般矿口卖矿石都是啥价钱啊？”

    陈观jiù shì 矿老板，却反过来问冶炼厂的业务员这种矿老板最私密的问题，简直是自己打自己脸么！

    没bàn fǎ ，王运来虽然开矿时间长，但他从来没有卖过矿石！郭占山门精门精，可这是人家的机密，轻易不说！焦天德他们是工程师，只管采矿不管经营，陈观又不认识别的矿老板，正好借机问问张青！

    张青笑而不语！

    陈观赶紧掏出烟来，给张青让了根，又掏出打火机点上，自己也抽了根，把盒烟放到了桌上，恭恭敬敬地说到：“张经理，我刚见矿，啥都不懂，得全靠你们指点呢！”

    人都有好为人师的习惯，陈观态度这么恭敬、诚恳，张青又不是矿老板，还有啥不能说的？

    张青抽着烟，说到：“据我说知，只要是有点规模的金矿，矿石都得送到选场去，金精粉送到冶炼厂来，不存在坑口卖矿的问题。般的私人矿口卖矿，过去很便宜，这两个月涨到了每克30元到40元，也jiù shì 说，吨40克品位的矿石，卖1200元到1600元。车最最装18吨重，等于是车矿能卖21000到28000元。了卖不上去，因为买矿的还要掏运费，下山还要掏调矿费等各种费用。”

    这说，陈观心里的开采成本就出来了。因为他的矿是大包给王运来的民工队开采的，合同上写的清楚，打巷道的时候按进尺算，米800元；见矿后按矿石吨位算，每吨100元。其它的税费、管理费得等到缴纳过次后才能知道。

    陈观就象个小学生样，啥都想问！

    刚问完坑口卖矿的价钱，陈观又问如果来卖金精粉，都需要什么程序？

    张青马上就又拿了个进料流程，项项给陈观解释。

    陈观听后算是明白了，如果有了金精粉，需要卖给黄金冶炼厂、或者到黄金冶炼厂来料加工，得先签订合同。发货前得先打电话通知，报告金精粉自检的品位、数量，因为黄金冶炼厂进料时间是上午8点到下午4点，其它时间车不准进料场。车到料场后，要jīng guò 过磅、点斤、取仲裁样、化验取样几个主要环节，最后依据化验结果和过磅、点斤的数量来算账结算。其中，取仲裁样很关键，如果金精粉厂家对冶炼厂的化验结果不满意，就得靠仲裁样来协调解决。而仲裁样的化验不在水泉，而是在古都进行。

    陈观听，马上就意识到如果有要来冶炼厂卖金精粉，就得想法认识化验员。不然的话，化验品位低1克，吃亏就大了！

    该问的都问了，张青该说的也都说了！陈观心里比较来比较去，觉得要是矿石品位高的话，还是搞来料加工比较合算。可惜，水泉黄金冶炼厂只收金精粉，不收原生矿石。

    不死心的陈观，又问张青，桑园、临关带有没有选矿和冶炼体的冶炼厂？

    遇到门外汉了，张青只能耐心的告诉陈观，黄金冶炼主要是三个方法，即火法提金、湿法提金、电法提金。火法提金是古代人干的事儿，早已不用；电法提金耗电量大、成本高，也基本不用。我们现在采用的都是湿法提金的冶炼方法。最简单的bàn fǎ ，jiù shì 开碾子的个体户常干的那种，买台粉碎矿石的碾子，扯上电线，用碾子把矿石粉碎后，加入氰化物，通过汞板选出汞膏，再把汞膏用坩埚熔化，加入银子提纯，得到金块。但是这种方法太过简单，黄金回收率太低，20克含量的矿石，能炼出来12、3克都不错了，别说金矿石中伴生的银子、铜、锌、铁、硫酸等矿物质了，损失太大，而且提炼出来的金子纯度不够，能达到95%纯金就不错了！有的矿，黄金品位不高，但含银量、含铜量高，照样赚大钱，要是让小碾子选，就全糟蹋了，搞不好还得赔钱！

    陈观绝对不会去开小碾子的，所以听得直点头！

    张青说，比较先进的bàn fǎ ，是那些小型冶炼厂，投资不大，主要设备也都是破碎、球磨、浮选设备，他们能选出金精矿，还能把伴生的银、铜等矿物质起选出来，全部包含在金精矿中，然后再进行提炼。但由于设备、工艺、技术等原因，这些小冶炼厂往往只能提炼出金子，其它伴生产品很难选出来，大部分都作为尾矿倒掉了。还有，jiù shì 小冶炼厂的纯度也达不到999纯金的标准。所以，大数选厂选出金精矿后，都会送到水泉冶炼厂来冶炼。

    张青说的很明白，富矿到哪里选、哪里炼都行，只不过到小冶炼厂去收益损失了点，照样赚钱。贫矿就不同了，必须得到大型冶炼厂冶炼，否则就得赔钱！国外象品位2克的矿，jīng guò 选矿后出来的金精粉每吨品位能达到12克到15克，到水大型黄金冶炼厂冶炼后，黄金回收率高，加上银、铜等副产品，还有利可图！

    陈观想了想，还是得自己办选厂，最好是能办大型冶炼厂，将来选矿、冶炼体，才能真正对得起“金羊山矿业股份有限公司”这块招牌。

    不过，眼下这只能是设想，羊山矿口刚刚见矿，得等挣了大钱以后才能kǎo lǜ 建大选厂、大冶炼厂的事儿。暂时间还得去临关或者枣园找选厂谈判，得把矿石拉去精选，选出金精粉送到冶炼厂来冶炼，这样可以不浪费资源，选出的黄金纯度也高，收益能最大化！

    如果建个小选厂，不知道投资大不大、可行不可行！

    张青告诉陈观，水泉市就有黄金设计院和黄金机械厂，搞小型选场设计不在话下！如果陈观去找他们，他们定会很积极的帮忙的！

    这趟陈观自觉的收获不小！

    看看已经到下班时间了，陈观就邀请张青起吃饭。

    可惜张青需要值班，走不开，说定陈观明天取了化验结果后再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