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现在恨不得苍生印能够出来，告诉他眼前的姑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可惜苍生印那老怪物说的清楚，因为给陈观易筋洗髓，苍生印积累的人道气运消耗过大，在陈观当上副科级干部前，不可能和他联系，任凭他脑子里遍遍呼唤，苍生印都没有半点讯息。

    看着眼前眼神空洞、面色苍白的少女石泉，陈观只能叹息声，拉了拉李树田的衣袖，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到院子里以后，陈观对采莲嫂说：“你给我详细说说为什么认为闺女遇到鬼了？”

    采莲嫂拉着陈观去了厢房对面的厨房，避开了李树田和李春明，对陈观低声说到：“我闺女从小到大都好，个月前，突然从学校回来了，说是不想上学了。我和他爹咋哄都不行，死活不去了。我和他爹觉着不对，就长了个心眼，每天都有个人在家陪着闺女，也没发现异常。有天晚上，我夜里起夜，忽然听见院门响了下，就赶紧喊醒他爹，开门出来查看，却什么都没发现，到闺女住的厢房里看，门插的好好的。奇怪之下，晚上睡觉就不敢睡死了。五天前，夜里我们又听到了院门有响声，赶紧起来，顺着窗户往外看，影影绰绰有个人影从我家院门闪了出去。我们两口子赶紧起来追！等我们追出院门，什么都没有了。再回来看闺女的房间，里面没有人了。我两口子吓得啊，赶紧拿上手电筒出门去找，找了半夜什么都没发现。等我们回来，发现闺女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你说，这不是遇到鬼了是什么？”

    陈观听，心头雪亮，石泉确实是遇到鬼了，只不过zhè gè “鬼”是人装的！

    陈观告诉采莲嫂，不要dān xīn ，也不要声张，千万不能再告诉别人，他来捉鬼！

    采莲嫂脸希冀地看着陈观，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厨房出来后，陈观告诉李树田和李春明，石泉不是遇到鬼了，世界上哪里有鬼？石泉这是青春期叛逆心理的biǎo xiàn ，厌学。没事儿的，等女孩心情稳定了，好好开导开导，重新去上学就行了！

    李树田、李春明也不懂什么是青春期叛逆心理，但是知道厌学jiù shì 不想上学，觉得可能是学校作业、压力大，考试成绩下滑了，石泉才不想去上学了。

    李树田就恳求陈观，好好开导开导石泉，浣花溪好久都没出过大学生了，老少爷们都指望着石泉能考上大学呢！

    回到李树田家后，看看11点了，陈观就给李树田说，让嫂子赶紧做饭，吃过饭他到关上村去，浣花溪片都五个村呢，他这次定得跑遍！

    李树田媳妇看上去干净利索，陈观想着下乡了，吃饭也得找个干净人家，别吃坏了肚子！

    这会儿，陈观突然明白为什么龙湾镇的干部们到五龙峪去总爱在白爱月家吃饭了。不说白爱月、白爱晓的美貌了，最起码是干净！

    屁股决定nǎo dài ，什么wèi zhì 说什么话，陈观没上班前在五龙峪，乡亲们提到龙湾镇的干部到五龙峪去总爱在白爱月家吃饭时，都是讽刺挖苦的表情，现在轮到陈观下乡了，也想在干净利落的人家吃饭！

    zhè gè 时候农村人做饭，还都是烧柴火，戳火燎灶的，很麻烦。只不过时代不同了，再也不用拉风箱了，都是新式灶台，点着火后，柴火架起来不用管，只管炒菜、压面jiù shì 了。

    李树友的事情陈观给料理了，虽然让他吃了点苦头，但确实让他害怕了，比等他犯下大错、造成犯罪事实再去追究刑事责任强的，也比李树田去jiāo xùn 他哥哥强的！所以，饭端上来的时候，陈观看，是明水农村最流行的宽面叶，筷子搅动，里面就露出了两个荷包蛋。

    陈观说了声“谢谢嫂子”，就埋头吃开了。

    李树田老婆抿着嘴，直笑眯眯的。等陈观碗吃完，李树田老婆端过碗就又去盛了满满大碗，端到陈观面前，依旧笑眯眯地说：“大xiōng dì ，吃点，你可是替浣花溪人解决了个大难题，也替我家掌柜解决了难题，嫂子得谢谢你！”

    陈观筷子搅，见里面还有两个荷包蛋，就笑着说：“嫂子，你谢我也用不着下子埋四个荷包蛋吧？这我能吃得了么？”

    李树田就接口到：“小陈，以后你经常要来的，都不是外人，别客气，饭不好，你将就着吃吧！”

    陈观呼呼哧哧两大碗宽面叶下肚，起来说到：“好了，吃饱了，我该走了，到关上看看，晚上回镇里去！”

    李树田媳妇笑着说：“小陈，到关上可不能住，那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长的俊俏，小心晚上哪个胆大的摸到你床上去！”

    李树田就骂媳妇头发长见识短，乱嚼舌根，人家小陈是大学生，派出所民警，还怕没有女人暖被窝？乡下女子哪里能巴结上小陈么！

    说得陈观脸红红的，赶紧告辞出门，骑上三轮摩托就走。

    夜晚的浣花溪宁静美丽，月明星稀，溪水潺潺，间或会响起yī zhèn 狗叫声，提醒着人们，这里是山民们劳作生息的村子。

    可能采莲嫂怎么都不知道，陈观会悄悄的去而复返，借着夜色掩护，带着李树田、李春明早早的躲到了采莲嫂家旁边的竹园，匍匐在满地的竹叶子上，紧盯着采莲嫂家的大门。

    夜里1点，陈观忽然感到竹园里有了动静，凝神默默谛听，马上就发现竹园里有人在蹑手蹑脚的行走。

    陈观正想调整姿势，回头观察呢，就见采莲嫂家的大门轻轻地开了道缝，个瘦小的身影闪了出来，梦游般朝竹园子走来。

    陈观心道：来了，好戏上演了！

    从采莲嫂家出来的这道身影，不用说是采莲嫂的女儿石泉的，竹园里轻声轻脚行走的那个人定是采莲嫂说的“鬼”了。

    陈观屏住呼吸，目光随着石泉的身影转动，生怕脱离了自己的视线。

    石泉刚刚走进竹园，陈观就听到采莲嫂家大门开启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了手电筒的余光，心里默想，采莲嫂两口子追出来了。可惜这竹园子太大，他们两个要是能找到女儿，那就奇怪了！

    果然，手电筒照射了yī zhèn 儿，就消失了，采莲嫂两口子不用说是抱着满腹心事回家去了。

    李树田、李春明感觉不到竹园子里蹑手蹑脚行走的那个人的气息，但是都看到了石泉进了竹园，两眼也都眨不眨地盯着石泉的身影。

    眼看着石泉朝竹园深处走去，李树田、李春明就要起身跟上去。陈观按住了他们两个。

    竹园里悄声行走的那个人露出了行迹，远远望去，似乎是团白光。

    李春明忍不住了，低声对陈观说到：“真的是鬼，看不出人体轮廓！”

    这刻，陈观想明白了，很可能这人jīng guò 伪装了，采莲嫂两口子不是没见到他，而是见到后吓得以为遇见了鬼，不敢追，这才说是女儿遇见了鬼，向自己述说。要不然的话，明知道女儿离家进了竹园，采莲嫂两口子不应该只是在门外用手电筒照照就huí qù 了，他们应该追进竹园，直到找到女儿为止。

    这事儿有意思！

    竹园子太大，再不跟上去的话，可能就捉不到鬼了！

    陈观低声交待李树田和李春明，让他们听到说话声后就赶过去，自己突然跃起，展开身法，灵猫般蹿了出去！

    等李树田、李春明点头后，再看，已经没有陈观的身影了！

    竹园深深，竹影婆娑！

    李树田、李春明忽然之间就头皮发麻，觉得这竹园里绝对有鬼！

    要不是陈观交待他们听到说话声赶过去，李树田和李春明两个恐怕就会拔腿而逃！

    陈观赶到的时候，石泉已经和那团白影拥抱在了起。

    到此，陈观已经明白了，这石泉不是遇到鬼了，而是花季少女春心萌动，早恋了！

    让陈观纳闷的是，不知道这男方是谁，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反而装神弄鬼的偷偷yuē huì 呢？

    这里是深山区，女孩子十六七岁谈对象、订亲都很正常。有点姑娘不到20岁就结婚嫁人，先摆喜酒娶亲，过后补办结婚证，甚至就不领结婚证。

    陈观正纳闷的时候，耳边就传来了低低的带点压抑的呻吟声，打眼望去，就见石泉似乎是瘫软在了那团白影的怀抱中，被抚摸得动情了。

    陈观是来捉鬼的，不是来看活春宫的。虽然zhè gè 时候dǎ duàn 对恋人有点煞风景、不开明，但陈观直觉中认为zhè gè 男的有问题，不光是谈对象那么简单！陈观还是了出来，咳嗽声，说到：“清风明月，竹园幽会，倒也不辜负良辰美景！”

    正抱在起摸索的两个人下子就惊呆了！

    片刻，石泉从那团白影的怀抱中了起来，喊着“你快走”，朝陈观扑了过来。

    石泉的意图很明显，是想拖住陈观，护着那团白影逃走。

    这刻，陈观非常不想抓住那个裹在白影中的男人，可惜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