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从镇政府院狼狈逃回派出所的住室后，赶紧盘腿坐在床上静静用工，直到周天完满，才收功下床，绕室徘徊半天，心里把苍生印那老怪物骂了几遍，连神奇的苍生诀都骂上了，觉得这功夫好是好，jiù shì 有点太邪性，那方面的要求太强烈，时间长，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象苍生印那老怪物盼望的那样，成花心鬼呢！

    骂完苍生印，陈观就骂自己不争气，见个三十岁的美女都能心跳加速，白读了那么的书、白认识田秀那么清纯美丽的姑娘了！

    骂着骂着，陈观心里就骂开了崔莹，好端端的穿什么裙子，不是明摆着展示熟女风情么？把哥惹恼了，直接就上了！管你是什么镇党委书记呢！

    骂完，陈观打定主意，必须得请假去县城看田秀！

    秀儿，秀儿，只有亲亲的秀儿才能让陈观心灵安宁！

    下午上班后，陈观在办公室先分别给成章、赵留财、李娟打电话，告诉他们工作组暂时解散，等有李二狗的消息后再集中行动。

    成章接电话后，听是陈观的声音就很jī dòng ，说是晚上他请客，还去吃老郑家大骨宴，算是学兄给学弟接风，欢迎陈观到桐花镇来。

    陈观从毕业回明水县以来，除了那天抓住雷治民请客和崔莹安排的那顿郁闷的宴席外，再没有人请过他，都是他zhè gè 穷学生掏钱请别人，心里都快郁闷死了。这要是搁在大学四年之中，再平常不过，因为那个时候的陈观人际交往简单，也没有扩大交往的欲望。现在不同，陈观jīng guò 苍生印易筋洗髓后心态异变，正摩拳擦掌的zhǔn bèi 大展身手呢，没有人请吃饭、不扩大交往面怎么行？

    陈观当即就答应了下来，说是学兄早就该请客了，这都到桐花镇这么天了，学兄扣扣索索的直不说请客的话，让xiōng dì 们心凉！

    成章见识过陈观讹着让雷治民请客的情景，知道自己打嘴皮官司不是陈观的对手，在电话里直说酒管够、菜管够，定让陈观拍着肚皮走。

    陈观听得在电话里嘿嘿直笑。

    成章接着就小声说：“xiōng dì ，定要记得叫上李娟啊！”

    陈观下就hā hā大笑，笑得成章在话筒里听得头皮直发麻，说了声“定准时去”，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陈观忍不住喃喃自语：“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春心荡漾！好你个成章，还会拐着弯儿泡美女，我吃穷你！”

    雷治民现在不当片警了，有案子办案子，没案子就在办公室守摊儿，不用在乡村转悠了，这几天来派出所办事的老bǎi xìng 都找内勤李毅和片警，也没人麻烦雷治民了，他算是小美她妈大哭——美死了！

    听了陈观的话，雷治民马上就想到了成章想约谁，赶紧对陈观说：“我也去！”

    陈观知道在去饮马河村羊山矿的路上，成章和雷治民都争着抢着和李娟说话，当时就想着八成是雷治民和成章都对李娟动了心思。雷治民这说要跟着去，陈观就觉得不hé shì ，如果真的是雷治民也对李娟动了心思，两个男人遇到起，喝酒喝了，说不定还会发生矛盾，到头来铁定是场空！

    陈观看看雷治民，觉得这雷治民年龄比自己大四、五岁呢，不可能没对象，就问：“老兄，你说实话，到底有对象没？”

    雷治民不吭声了，陈观又追问句，雷治民才叹了口气，说到：“唉，不能提这事儿，提起来就觉得当个小警察憋屈！反正是言难尽，谈过几个，都没成，哥喜欢的人家不喜欢哥，喜欢哥的哥又不喜欢，高不成低不就！”

    陈观乐了：“我问你到底有对象没，你支支吾吾含糊其辞干什么？有jiù shì 有，没有jiù shì 没有，说个干脆话！”

    雷治民彻底支吾开了：“说有呢，也没有；说没有呢，也算是有。反正是正谈着，进展不顺利。”

    陈观下就明白了，敢情雷治民是想脚踩两只船、移情别恋了！

    见陈观的眼神怪怪的，雷治民赶紧解释：“小陈，你别瞎想。我呢，现在和县医院的个护士在谈，见了几面，感觉人家不热乎，好象对我不是很满意。这种情况不能算是有对象吧？我可以再追求别人吧？”

    陈观问到：“是你看上了人家，人家没看上你吧？”

    雷治民张嘴就说：“别揭老底儿好不好？算了，不说了！哥也不窝囊，看上哥的姑娘的是，赶明儿给你领个嫂子让你瞧瞧！”

    陈观就说：“看上了就得追！烈女怕缠夫！你听我的，你在办公室也没事儿，只要她上班，天就给她最少打三次电话，别光说想追她的话，她不爱听。你给她吹咱的工作，吹咱如何和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象贾耀民案子，就可以给她吹，保管她对你的yìn xiàng 立马改观。不过，我得提醒你，得注意保密，别捅娄子！”

    雷治民听，拍了下nǎo dài ：“对啊，我咋就没想到这点呢？”

    陈观笑而不语。

    雷治民接着又说：“小陈，你不知道，我这人人的时候能得瑟几句，真要是和小姑娘单独相处，就紧张，不知道说啥好。总是那几句老话：吃了没？忙不忙？咱去看电影吧？咱去市场转转、给你买衣服吧？结果，小姑娘们就觉得我俗，不浪漫，没有情调，不会谈恋爱，没有前途！现在谈的zhè gè 护士，家是农村的，卫校毕业，长的不错，笑俩酒窝，可逗人喜欢了。可惜，我没能耐，追不上！”

    雷治民不是不会说话，是看上人家姑娘了，jiàn miàn 就胆怯，生怕惹人家姑娘生气！

    陈观马上就说：“谁敢说咱大雷没能耐？咱在羊山上和郭占山对峙的时候，那小姑娘不在场。要是她在场，当时就会给你表白，这辈子非你不嫁！”

    雷治民jī dòng 了，大睁两眼问陈观：“真的？”

    陈观点头微笑。

    雷治民又怯怯地问：“要不，我现在打个电话试试？”

    陈观直接就把电话机递给了他。

    雷治民拿着电话手都直抖，半天才抖抖索索的按了串号码，接通后，对着话筒怯生生地问：“请问，小罗在不在？”

    过了小会儿，可能是别的护士把雷治民要找的那个小罗喊来了，雷治民对着话筒说：“我是雷治民，你忙不忙？”

    又来了，还是那句“你忙不忙”，没有半点新意。

    陈观急的隔着桌子大喊：“小罗，告诉你，雷治民破大案了，立功了！他这是急着向你报喜呢！”

    陈观的声音太大了，估计电话那头的小罗听见了，在电话里问雷治民说话的是谁、破了什么案子、立了什么功？

    雷治民对着话筒说，说话的是陈观，县局派来实习锻炼，到桐花镇就当了镇里组织的工作组长。他jiù shì 跟着陈观破案的。陈观说的不错，确实是破案了，肯定会立功受表彰，只是暂时间立功嘉奖命令还没下来。

    说起破案，雷治民慢慢地说话语气就正常了，也有气势了，在电话里绘声绘色地吹开了。

    陈观看雷治民眉飞色舞的架势，就知道这老兄上路了，这事儿，八成有戏！

    雷治民zhè gè 电话口气打了20分钟，直到电话那头的小罗被人喊着有事儿，雷治民才不得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雷治民见陈观坐在桌子对面笑眯眯地看着他，赶紧拉开抽屉，摸出了包中华烟，撂倒了陈观面前。

    陈观看，靠，这jiù shì 传说中的中华烟啊！长这么大，他还是第次见到呢！

    陈观jiù shì 陈观，拿着中华烟看了看，直接起来走了过去，到雷治民跟前，嘴里说着“谢媒都是拿整条的，盒太少”，伸手拉开了雷治民的抽屉，看见里面果然有条中华烟，抓起就走，返回座位后拉开自己的抽屉，把烟塞了进去，锁上。

    动作太快了，等陈观把烟锁进抽屉了，雷治民才心疼的直叫：“你这是明着抢呢？我只有这条，你拿走了我去看老丈人拿啥呢？”

    陈观不理他，坐下来撕开了雷治民先前撂过来的那盒中华烟，抽出支撂到雷治民的脸前，这才又抽出支放在鼻端闻了闻，美滋滋儿地点着吸开了！

    雷治民心疼的不行，又没bàn fǎ ，只好恨恨地说了句“我咋遇到个强盗”，点起烟也抽开了。

    抽完，雷治民这才又对陈观说到：“小陈，你说的bàn fǎ 行，我听出来了，小罗的态度和过去不同，还说她忙了，让我晚上给她打传呼。”

    陈观嘿嘿笑：“谈对象也得揣摩女孩的心理，弄清楚她喜欢啥、想听啥、想要啥，你现在能做到的，就毫不犹豫的做给她看。现在做不到的，就给她描绘美好前景，把烧饼划的越大越好！女孩子么，哪个不想找个人品好、正干上进的对象呢？”

    雷治民听的直瞪眼，半天才感叹到：“小陈，我看你可以当恋爱指导师！当个小片警真是太屈才了！”

    陈观嘴撇：“我能干的事儿着呢！”

    这话说的，有点吹牛。不过，陈观办事儿确实是想的。就象他刚才去雷治民抽屉里抢烟，并不是他蛮横，而是他知道，人和人的guān xì 要想铁，那就得不分你我。别看雷治民心疼的直叫，其实他心里明白，陈观没把他当外人！

    闲话少说，陈观还急着通知赵留财和李娟工作组暂时解散的事儿呢！

    赵留财这老油条不在办公室，陈观只能让矿管办的人转告他。

    李娟在办公室，接电话后，先是jī dòng 的问好，接着语气就比较平淡了，问陈观有啥事儿。

    陈观说两个事儿，个是工作组暂时解散，各回各单位上班，等有李二狗的消息后再集中办案。另个是晚上去镇西头老郑家大骨宴吃饭，大家都去，请李娟也去。

    李娟迟疑了会儿，在电话里说她晚上想看书，不去了。

    陈观听，赶紧告诉李娟，说是大家都忙，今天晚上吃过饭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聚呢，还是去吧，别让大家失望。

    李娟在电话里又犹豫了会儿，才说了声“好吧”，挂断了电话。

    成章交待的任务完成了，陈观想想得找所长孙玉成请假了，就起身上楼了。

    孙玉成正好在办公室，陈观敲门进去后，说是报到后直没回家，想请星期假回家安置安置，很快就回来上班。

    这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正常大学生分配后，都会晚报到段时间。陈观分配就来报到，应该说是biǎo xiàn 太积极了。

    让陈观想不到的是，孙玉成不准假，理由很简单，陈观现在要kǎo lǜ 的不是请假回家，而是应该马上下乡，履行片警职责，到浣花溪片的浣花溪、关上、旧城、胡字营、护驾屯五个行政村去熟悉情况，家户走访，了解情况，掌握动态，密切警民guān xì ，预防犯罪。

    看似不通情理的事儿，偏偏让孙玉成说的义正词严的。

    光这还不算，孙玉成提醒陈观不要取得点成绩就骄傲，尾巴翘到天上去！年轻人得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得清楚之所以取得成绩、之所以能侦破贾耀民案子，是镇党委、镇政府领导正确决策的结果，是所领导及时指导的结果，是所里大力支持的结果，是工作组全体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不是哪个人自己单独干出来的！工作组解散了，你陈观也就不再是什么工作组长了，而是县局派来实习锻炼的民警，得脚踏实地的干好份内的每项工作，这样才对得起县局领导、所领导的重视和栽培！

    这孙玉成，明明是司机出身，大道理还讲的套套的，堵得陈观无法辩解，辩解就得吵架。

    看来，张成义能从普通民警熬到市局副局长，确实是有两把刷子，调教出来的人说空话套话都是套套的，比得上民主生活上的自我检查发言了。

    陈观不想再和孙玉成争吵，只好怏怏而归，坐在办公室里呆坐到下班时间，拉着雷治民起去老郑家大骨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