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陈观坐长途客车抵达桐花镇的时候，已经快上午11点了。

    下了车，打眼看，这桐花镇就坐落在明水河的东岸，沿河顺山脚建起的集镇，规模和自己老家的龙湾镇差不。

    龙湾镇是川区镇，距离县城近，自古以来集市贸易就辐射明水两岸三、四个乡镇，规模大点是自然的。这么偏僻的桐花镇能和龙湾镇差不大小规模，确实是很了不起。而且，桐花镇的新房，且新旧房子各色杂处，很明显是这、两年矿山开发带来的变化。

    找人问明了镇派出所的wèi zhì ，陈观扛着行李包袱、拉着行李箱，边走边看，朝着派出所走去。

    这路走来，只见桐花镇集市上很热闹，条南北走向的主街道上，卖百货的、卖五金的、卖电料的、卖日杂的、卖衣服的、卖粮油的，应有尽有，很是齐整，基本上明水城里有卖的这里都有。

    最让陈观gāo xìng的是，桐花镇街上饭店比龙湾镇要，

    陈观留心数了下，桐花镇街上光是蒸馍铺子都有5家，且每家都生意兴隆，买馍的人也都是民工头mó yàng ，全都用塑料编织袋装馍，袋袋往农用三轮车上装，不用说是往山上送的，供开矿的民工们吃。

    从5家蒸馍铺子上就能看出桐花镇流动人口的规模！

    令陈观想不到的是，桐花镇街头上竟然有歌舞厅、美容美发店，时不时还有些穿着暴露、描眼圈、戴假睫毛的小姐在门口闪现。这点是龙湾镇所没有的！

    桐花镇派出所原来设在镇政府院子里，只有3名干警，占了乡政府大院东厢房的三间砖瓦房，每间房子都是办公室兼住室，三个干警人间。这几年公安力量加强很快，编制扩大，加上龙湾镇派出所这两年因为矿山崛起而任务骤然加重，不得不增加警力，顺路也就在乡政府旁边盖了个独立的院子，主体建筑是座三层小楼，算是目前明水办公条件最好的个乡镇派出所。

    陈观走到桐花镇派出所门口的时候，停下了jiǎo bù ，仔细打量了下，见院子不是很大，收拾的倒很干净，人行道两侧种着冬青树，中间的三层小楼外墙贴着白瓷砖，看上去干净、整洁，窥斑见全貌，由此可知桐花镇派出所的工作作风还是很过硬的！

    这jiù shì 自己两年内的工作单位了，上了四年大学，是骡子是马得牵出来遛遛，这桐花镇算是自己走出校门后第个真正的考场了，能不能交出满意的答卷、展身手，就要看自己如何biǎo xiàn 了！

    陈观心生感慨，时间不能自己，竟然在桐花镇派出所大门前驻足不前。

    派出所是个窗口单位，不断有人来办事，进进出出的，陈观扛着行李包袱、拉着行李箱，在大门口了会儿，感觉影响人员进出了，这才走进了桐花镇派出所小院。

    屁大点的地方，找人很好找。陈观按照门上的牌子，先找到了内勤室，放下了行李，敲了敲门。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还有吵嚷声，陈观看看没有人开门，就推开了门。

    个身穿警服、留着平头的小伙子正坐在桌子旁和个人吵架，看见陈观推开了门，起来问到：“什么事？”

    陈观作了自我介绍，然后问到：“我想先见见所长、指导员，能不能让我把行李先放到你这里？”

    那小伙子听陈观是新分到县局的大学生，来桐花镇派出所实习锻炼的，眼睛都亮了，笑着说：“好啊，总算又有新同事了！认识下，我叫李毅，警校毕业的，现在是所里的内勤。哥们，欢迎你！”

    说完，李毅伸出手和陈观握了手，帮着陈观把行李先搬进屋里，对那个人说：“今天先说到这儿，我要领着小陈去见所长。你先huí qù ，好好想想，咱改天再说！”

    那两个人都不愿意，堵着李毅的去路，嚷嚷到：“你就会踢皮球，天天都说改天再说，到底哪天给我们解决？你给个准话！”

    李毅有点恼恨这人不给面子，脸板，厉声说到：“张榴栓，我什么时候踢皮球了？你哪次来我没有给你好好说？我给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的事情属于刑事案件，归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管，现在人跑了，抓不住人，只能等！你找我，我有什么bàn fǎ ？赶紧走，要么回家，要么去找刑警大队，别这么没有眼色！”

    那个叫张榴栓的男人不干了，往地下蹲，双手捂脸，嚎啕大哭：“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啊！你咋不睁睁眼、管管这群吃老bǎi xìng 饭不给老bǎi xìng 办事儿的警察啊！我老婆被李二狗那混蛋强奸了，没有给我赔偿分钱就跑了，这些没用的警察啊，连个李二狗都抓不住，还不如回家卖红薯啊！”

    李毅拉了把没有把张榴栓拉起来，气得不行，跺跺脚，又朝陈观苦笑下，这才对张榴栓恨恨地说到：“你个没蛋子儿的货，李二狗强奸了你老婆，你咋不砍了他呢？还不是你想要钱，和李二狗私了，给了他逃跑的机会？李二狗跑了，你要不上钱了，想起来报警了？晚了！去哪里能抓住他么！你天天来派出所缠有啥用？那是强奸案，县刑警队立案侦破，派出所管不了！你个怂包，有本事你去把李二狗找回来，看我们咋收拾他！”

    张榴栓不哭了，仰着脸喊到：“我怂包，你派出所才是怂包呢！连个李二狗都抓不住，领那么工资亏心不亏心？我明天非得弄几块红薯挂到你们派出门口不可，让桐花镇的人都看看，派出所群红薯！”

    李毅彻底恼了，也不顾陈观会不会看xiào huà 了，把桌子拍，吼到：“你敢！老子抓不到李二狗那流氓，还抓不到你有家有业的张榴栓么？你给我小心点，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拘留你！”

    张榴栓听，又开始嚎啕大哭了，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

    见吓唬不住张榴栓，李毅给陈观使了个颜色，抬脚就走，去找所长孙玉成去了。背后是张榴栓的叫骂声：“桐花镇派出所都是群红薯、红薯！”

    陈观不用问，从两个人的话语中就听了个大概。只不过陈观有点讶异，怎么还有人敢到派出所纠缠不休呢？

    李毅有气儿没处撒，走到走廊上后拉住了陈观，把张榴栓的案子原原本本给陈观又说了遍。

    这张榴栓是桐花镇岭东村人，平时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喜欢占个小便宜，家里开着小卖部，日子倒是过的很不错。

    岭东村有个光棍汉李二狗，三十岁，游手好闲，不务正业，门心思都扑在说媳妇上。;家里穷，根本就说不下媳妇。时间长，李二狗就不安分了，眼睛盯着大姑娘小媳妇的胸部、屁股贼溜溜的乱看，趁人不注意还会拧把。派出所早就想把李二狗弄来训诫训诫，可是有人写信fǎn yīng 却没人出来举证，对李二狗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偏偏张榴栓爱占便宜，收麦的时候看上了李二狗这种不花钱的劳力，让李二狗bāng zhù 收麦，晚上有时候就睡在张榴栓家的院子里。

    那天晚上，张榴栓起来解完手后不放心场里的麦子，提着矿灯去场里查看，李二狗趁势摸上了张榴栓两口子的床。张榴栓老婆正在酣睡呢，李二狗就爬了上去，等到张榴栓老婆惊醒后发觉不对，生米都已经做成熟饭了。

    张榴栓回来后，听了老婆的哭诉，就拿了把菜刀要砍李二狗。

    这李二狗平时游手好闲，最是奸猾，看事情不对，就对张榴栓说要私了，愿意拿钱赔偿。

    张榴栓听李二狗愿意拿钱，也就不再理会老婆的哭喊了，喊了两个证人，逼着李二狗写了张5000元的欠条，让他马上去借钱。

    李二狗要是有5000元或者是能借来5000元的话，也不会来给张榴栓帮忙收麦了！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张榴栓那么精明这次却犯傻了。李二狗出张榴栓家的院子，连夜就跑了。

    张榴栓人财两空，这才想起来报案，但是错过了最佳抓捕时机，人海茫茫，李二狗竟然成功逃遁，杳无音信。

    张榴栓老婆被李二狗强奸了，又没拿到补偿钱，就开始报警、来派出所找。开始时态度还好，后来就胡搅蛮缠。所长看这人难缠，就把皮球踢到了李毅身上，理由是他管内勤，般不出警，便于接待劝说张榴栓。

    李毅说话的时候，脸;。

    两个人在走廊上说话时间长了，张榴栓从内勤室追了出来，又拦着李毅不让走，非要李毅给个说法不可。

    李毅眼看自己走不了，只好告诉陈观，所长、指导员都在二楼，让陈观自己去找。

    陈观答应声，正要走呢，院子里就涌进了群人，吵闹开了。

    陈观和李毅都惊异地朝外看去，乖乖，这次还真的是有人在大门口两边的门柱上各挂了串红薯！

    张榴栓是威胁着要挂红薯，来的这群人却不声不响地直接挂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