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话 作者:豫西山人

    出了县委、县政府大院，陈观心里很gāo xìng，觉得这趟来得太值了，既得到了即将分配的准确信息，又见了李志强，建设五龙峪教育基地可行性报告也引起了李书记的注意，李书记还给人事局打了电话，收获确实不小。

    心里得意之下，陈观就用街上的公用电话给田秀打了个传呼。

    时间不长，田秀的电话回过来了。

    话筒里传来了声轻柔的问话：“喂，哪位？”

    陈观只觉得心跳加速，赶紧回答说：“田秀，是我，陈观！”

    田秀不吭声了。

    陈观dān xīn 田秀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记恨自己，生怕她挂断电话，忙对着话筒大声说到：“我在县城，中午12点云香楼见，不见不散。”说完，陈观就慌忙挂断了电话，跑出了营业厅。

    这是种很赖皮的绑架式的邀约bàn fǎ ，不等对方答应或者是jù jué 就挂断电话，迫使对方不得不准时赴约。虽然无赖，但很管用。当然，也可能对方根本就不鸟你，让你空等场。

    陈观心里觉得田秀不会让他空等，他感觉田秀对他有好感。至于那天发生的溴事，陈观心里有数，年轻人时冲动情有可原，田秀是定会记恨他，但这种记恨不可能持久。除非田秀是个根本不懂男女情事的傻丫头！

    田秀聪明灵秀，绝对不是傻丫头！

    陈观早早的来到了云香楼，在楼大厅里占了个靠窗子的桌子，静等田秀到来。

    明水城因为交通闭塞、经济相对落后，大饭店不。县委、县政府招待都放在县委招待所，商业上、供销社的招待所和饭店现在都已经因为效益不好改成私人承包了。这座云香楼，是个开矿发财的老板开的，算是明水城现在最好的饭店了，主要以宴席为主，二楼、三楼全部是包间，楼大厅里有桌子供散客就餐。

    天太热，县城流动人口又少，云香楼的生意并不好。服务员们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在门口翘首以待，等着客人到来。

    田秀终于出现在陈观的视线里了，还是那身打扮，夏季警服套裙，骑着红色的踏板摩托。

    陈观的眼下就亮了，慌忙起来跑到门口去迎接，先问了好，然后就帮着田秀把摩托车停好，这才领着田秀进饭店坐下。

    坐下后，田秀直板着脸，不理陈观。

    陈观喊服务员倒水、点菜，忙乎完，才笑着对田秀说到：“这才几天不见，怎么见我就板着脸呢？难道我的魅力这么大，不在县城也能影响你的心情？”

    田秀冷冷地说到：“少罗嗦！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陈观自知理亏，赶紧笑着说：“是这样的，我今天来看看分配的事儿有消息没有，事情办完了，想着请你吃个饭，见见你，没有别的事儿！”

    田秀马上就了起来：“没有事？那我走了，你个人吃吧，我还忙。”

    陈观确实是对田秀有意了，要不然的话，田秀要走，按陈观的脾气是不会留她的。没bàn fǎ ，陈观那天坐田秀摩托车的时候老二犯贱，亵渎美女，田秀生气也是常理。

    陈观赶紧起来挡住了田秀的去路，低声赔罪到：“好田秀，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跑这么远来看你，是想你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坐下起吃饭。”

    田秀眉毛扬：“我可不敢和你起吃饭！你能耐啊，大名人，把龙湾镇派出所副所长都治住了，脱了姓朱的警服，让他背了处分，赶出了公安队伍。陈观，你可真有本事，我原来咋都没看出来呢？”

    原来田秀不是因为那天的溴事生气，是为了那天晚上五龙峪发生的事情生气！

    这是好事，说明田秀心里有陈观，直关注着他！只不过陈观还不知道公安局是怎么处理姓朱的副所长呢，听田秀说的意思，已经把他调离公安队伍了，还给了处分。公安局这次倒是雷厉风行啊！

    这事儿连田秀都知道了，明水县公安系统肯定全都知道了。说不定明水县公安局将来还会把姓朱的违规执法作为典型案例，在公安系统内部进行教育。

    难怪上午陈观刚到政法委办公室时，人家听陈观的名就那么警惕呢！

    陈观硬拉着田秀坐下来，把事情的jīng guò 细说了遍。

    田秀听后，脸色才转了过来，端起茶杯轻啜口，轻声说到：“以后做事要谨慎点，还没上班呢就弄得满城风雨。知道的人说姓朱的太差劲、欠收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很嚣张跋扈呢。好了，催着上菜吧！我累了上午，饿了。”

    陈观大喜，慌忙喊服务员上菜。

    刚喊服务员上菜，门口就进来了几个民警，为首的jiù shì 田秀的搭档张海鹏。

    陈观和田秀两个只顾低头说话，没有看见张海鹏他们。张海鹏他们却是眼就看见了田秀和陈观，朝着二人坐着的桌子走了过来。

    yuē huì 的时候，最怕遇见熟人！

    陈观分回明水得遇田秀，怦然心动。田秀和陈观同桌三年，对陈观学习努力的精神很佩服，再次见到陈观，觉得陈观成熟了，帅气了，懂得体贴人了，心里也或或少有了那么点意思。特别是上次陈观在摩托车上春情勃发，又是搂田秀的柳腰，又是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田秀娇嫩的臀部，明明白白地向田秀传递出了喜欢她的信息。田秀jiù shì 再迟钝也知道陈观对自己动心了，也就不由自主的关注陈观几分。

    因为zhè gè 原因，田秀知道陈观刚回家就和龙湾镇派出所发生冲突，闹得风风雨雨的，见了陈观才会板着脸，等陈观解释清楚了也就放开心怀了，才愿意落座和陈观起吃饭。

    陈观从田秀的话语中总算弄清了田秀很在意自己，又惊又喜；田秀呢，虽然说不上就愿意和陈观谈对象什么的，但至少表明了种态度，她很关心陈观。

    此时的陈观和田秀，遇到熟人，自然惊羞交加了。

    张海鹏走到田秀和陈观跟前时，似乎没看见二人样，没有驻足，径直走向了陈观和田秀背后的张桌子。跟在他身后的个民警开口了：“哟，这不是田秀么？好巧啊，你们也来吃饭？”

    田秀的俏脸下就通红通红，慌忙了起来：“真巧，你们也来吃饭了？”

    其中的个女民警就拉住了田秀，眼睛飞快地瞭了陈观眼，低声说到：“秀儿，是你对象？”

    田秀脸红的象柿子样，心嗵嗵乱跳，赶紧澄清到：“才不是呢，这是我高中同学，别胡说！”

    陈观也了起来：“我是田秀的同学，块吃吧！换张桌子就成！”

    陈观已经看到了张海鹏，他shí jì 心里对张海鹏也很感激，没有想，只觉得都是田秀的同事，遇见了就得biǎo xiàn 的大方点，请大家吃顿饭，不能让田秀在同事面前丢份。

    陈观这说，那女民警忙说：“不用了，你们吃饭吧，不打扰你们了。”

    田秀骑虎难下，只得对几个同事说到：“今天中午我同学请客，咱换个包间吧！”

    都是年轻人，等的jiù shì 田秀这句话，除张海鹏外，其他三个民警都轰然叫好。

    陈观喊来服务员，开了楼个包间，几个人鱼贯而入。

    陈观非要让张海鹏上座，说是感谢张警官。张海鹏伸手扶了下眼镜，看了田秀眼，沉声说到：“我是蹭饭的，还是田秀上座吧！”

    田秀zhè gè 时候已经huī fù 了平静，闻言就说：“圆桌子，分啥上座不上座呢？按明水规矩办，谁掏钱谁坐主位。陈观请客，陈观坐主位。”

    陈观只好坐到了主位上，三个男民警坐在陈观左手，张海鹏坐在陈观右手，那个女民警挨着张海鹏坐，田秀坐在了陈观的对面。

    田秀先介绍了城管派出所的几个人，张海鹏是陈观认识的，另外三个男民警是小白、小李、小刘，女民警是小王，几个人年龄大小差不，都是20岁的年轻人。

    介绍到陈观的时候，田秀说和陈观是龙湾镇高中的同桌，当年是个大赖皮，没少欺负她。没想到上了四年大学回来，通人情世故了，知道自己当年错了，非要请老同学吃饭，赔礼道歉。今天正好宰他顿，算是报仇雪恨了。

    陈观上高中时是绝对的好学生，不然也不会从龙湾镇高中考上大学，他可没有欺负过田秀。田秀这样说是为了撇清，不想让同事们误会她和陈观的guān xì 。

    女孩子都是这样，脸皮薄，心里想什么嘴上是绝对不说出来的。明明田秀是和陈观单独yuē huì ，田秀非要说成是陈观过去欺负她、现在懂事了来用请吃饭的形式赔礼道歉。

    陈观不在乎田秀怎么说，忙着重新点菜、要烟要酒。

    饭店生意清淡，好不容易有人订包间了，服务员的态度自然是很好了。两个服务员个人点菜，个人泡茶、拿烟拿酒，服务的非常周到。

    人不，又是中午，陈观只点了六个凉菜、四个热菜，每人碗鸡蛋蒜汁黄瓜捞面条。

    凉菜很快就上来了，酒也倒上了，陈观端起酒杯，客气地说相遇即是有缘，认识各位人民警察很gāo xìng，啥都不说，喝酒！

    连着喝了三杯后，陈观按照明水酒场规矩，给每个人敬两个酒碰个酒。敬到小刘跟前时，小刘喝着酒嘴也不闲，边喝边瞎咧咧，说是陈观老有本事了，能收拾住副所长！赶明儿得和陈观好好切磋切磋，取取经，省得所长天到晚把弟兄们训得象龟孙样。

    陈观和龙湾镇派出所姓朱的所长的纠葛，说白了，是姓朱的枉法、欺人太甚，陈观是被动反击，是应该受同情的方，小刘说这话是往陈观的伤口里撒盐。但是，这几个民警都是公安干警，人不亲行亲，听到有人把公安上的人治的服服帖帖，心里的酸味就很浓，不由自主地就biǎo xiàn 在了言语上。

    陈观心里不是滋味，但是这都是田秀的同事，得罪不得，只能打hā hā而已。

    小刘不是顺嘴胡说的，也不是替姓朱的打抱不平，他们几个和张海鹏都是前后期同学，又在起共事，张海鹏对田秀的心思他们都知道。见田秀成天对张海鹏不假辞色，却悄悄的跑出来和陈观yuē huì 吃饭，小刘心里有气，gù yì 刺溜陈观呢!

    圈敬完，刚坐下，陈观连筷子都还没动呢，张海鹏就开始给陈观敬酒了。

    张海鹏的父亲是水泉市公安局副局长，张海鹏毕业分配时完全可以分到水泉市公安局，但是他却选择了分到明水公安局上班，原因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那jiù shì 为了田秀，是为了田秀追到明水来的。

    如果当时张海鹏和田秀què dìng 了恋爱guān xì ，让张海鹏的父亲活动活动，两个人都留在水泉市公安局也不是办不到。问题是他和田秀没有què dìng 恋爱guān xì 。在警校的时候张海鹏没少约田秀，情书也写了不少，也不知道田秀是咋想的，没有任何回应。

    按说，张海鹏看上去斯斯文文，家世又好，是女孩子找对象的理想人选，田秀没有理由不喜欢他。人世间的事情偏偏就这么怪，张海鹏生怕田秀觉得他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言行都刻意塑造少年老成形象，没想到看在田秀眼里却成了故作深沉、假！

    shí jì 上张海鹏是非常有能力的，和田秀搭档出警，般都是张海鹏为主。田秀对此心知肚明，也知道张海鹏有父亲撑腰，jīng guò 几年锻炼，在明水公安系统定能提拔起来！

    张海鹏原来的想法是只要功夫深铁棒磨成针、烈女怕缠夫，相处时间长了，日久生情，不怕田秀不爱上自己。但是陈观突然出现了，这让张海鹏感到了威胁。今天这顿饭不是偶遇，而是张海鹏听到田秀回电话后，品出了wèi dào ，gù yì 说要请大家吃饭，尾随田秀而至的。

    张海鹏太敏感了！

    此时的田秀，还说不上心扑到陈观身上，她对陈观的是同桌情分，遇事会帮陈观、关心陈观，往深里说最也jiù shì 明白了陈观对自己产生了想法，远没有决定和陈观处朋友、谈对象。

    要不是上次陈观坐在田秀的摩托车后面不老实，可能田秀心里根本就不会往陈观身上想谈恋爱的事儿。

    虽然明水比较闭塞，青年男女谈对象时没有那么势利，陈观又是大学生，好好干将来可能会有不错的前途。但是毕竟他的家庭条件太差，穷学生个。田秀那么漂亮，追她的人了去了，眼界自然很高。陈观要想俘虏田秀，光靠那点同桌之谊是不行的，还得好好努力、好好biǎo xiàn 才行！

    女儿心海底针！因为有了摩托车上那羞人的幕，田秀心里好歹给陈观了个wèi zhì 。也正因为这点，田秀今天才肯来和陈观jiàn miàn 。

    当然，田秀不知道陈观与苍生印滴血认主、内功大成的事情，不知道眼前的陈观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人中龙凤。这主要是因为陈观身上发生的是奇迹，机缘巧合之下步登天，将内力练到了三花聚顶的至高境界，外在形象也返璞归真，看上去除了脸色晶莹玉润外，与过去差别不大。

    张海鹏没想明白这节，坐到酒桌上，潜意识中就把陈观当成了情敌，想借着酒场jiāo xùn 陈观了。

    张海鹏把三个酒杯倒满，对陈观说：“借花献佛，xiōng dì ，来，哥敬你三杯！”

    陈观敬酒是端二碰，张海鹏却要敬他三杯，陈观心里觉得张海鹏不按规矩来。但是想想上次在车的事情张海鹏帮忙了，陈观也不好说什么，端起酒杯把三杯酒全喝了。

    张海鹏接着就又倒了三个，说是得喝个六六顺，祝陈观分配顺利。

    陈观看架势不对，就赶紧说自己喝两个，张警官喝个，就好了。张警官过圈呢，还有其他人呢！

    张海鹏就说陈观是田秀的同学，那必须是自己的朋友，今天第次坐在起喝酒，必须得喝gāo xìng。以后日子长着呢，有啥事儿需要帮忙只管说，个电话的事儿。

    张海鹏说的这么恳切，陈观推辞不过，只好又把这六杯酒喝了。

    张海鹏接着又倒了三杯酒，说是听说谭奇局长非常欣赏陈观，在会议上讲陈观jiù shì 依靠法律知识弄清楚了龙湾镇派出所朱副所长违规执法的内情，要求全县公安干警都要必须学法懂法用法执法。说不定陈观还会分到县公安局工作，留到局机关当笔杆子，到时候还请关照。这三杯酒是欢迎酒，代表城管派出所的片警们敬陈观。

    张海鹏zhè gè 说辞不好，陈观坚决不喝这三杯酒，理由是自己两眼抹黑，不知道会分到哪里去。但今年的分配原则在那里放着，应该是到偏远乡镇去，不可能进公安局这么好的单位。这酒绝对不能喝！

    陈观不喝，张海鹏要劝，两个人缠来缠去，到最后其它三个男民警都开始帮腔了，说陈观不够意思，分明是看不起片儿警，这酒必须得喝，不喝jiù shì 看不起人！

    陈观捏着鼻子把这三杯酒又喝了，他不想得罪田秀的同事！

    zhè gè 时候，陈观并不知道张海鹏对田秀的情思，要是知道，说不定会反过来猛灌张海鹏。

    张海鹏最后又倒了三杯，这次说是他陪陈观喝，陈观喝两个，他喝个。

    蒙在鼓里的陈观，还以为田秀的同事很热情，接纳了自己，心里还美滋滋的，也就不再说了，端起酒杯先喝了个，然后和张海鹏碰杯。

    过了圈，又口气喝了张海鹏的十个酒，陈观觉得喝的太猛，头有点晕，赶紧告饶说先让他吃口菜，xiōng dì 们尽管喝！

    张海鹏朝小白、小李、小刘使了个眼色，自己开始埋头吃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