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宠婚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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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饭店?
没有以前的经历,她或者还会相信这个斯文败类。
可是现在,她明知道这个东西是啥玩意儿,还去饭店,那只能是脑子被门夹过的时候。
双手抱臂,宝柒直入主题:“姓闵的,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大,让你们老闵家没脸的话,你就少扯点儿这些废料……你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些垃圾该不该挨揍。我告诉你,刚才你手下的人宰客敲诈还勒索的事儿,我可都录下来了,动手也是他们先的……我就不信,闵家还真能只手遮天……”
纯属吓唬,她刚刚真忘了录证据。
悔恨啊,冲动真是魔鬼!
“小七……”闵子学的声儿,唤得好像还真是故人,“你真的误会了,我是一个正当生意人!”
“哦,你正当。”指着几个已经被扶上了120救护车的男人,宝柒用了一句时下最赋有流行色彩的词儿,意味儿深长的嘲笑说:“难不成,那几个都是临时工?”
哼笑一下,闵子学不急不徐,“好吧,既然宝小姐无意和谈,那咱们就只有公事公办了!”依旧带着笑意,说完话他冲那几个警察一摆手,几个警察就冲上来了。手里的警g,手铐一起招呼过来,就要把她们仨给铐回去审讯。
“姓闵的,你还是那么无耻!”
啐了一口,宝柒的手指捏得咯咯作响,正在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一声粗暴的大喝就响了起来。
“住手——”
紧接着,异型征服者庞大的车身掠着一道强力的劲风,‘吱’的一声儿就停在了大宾的旁边,身型足足比它高出了一半的高度,整个气势直接就把大宾给压了下去。
粗着嗓子喊住手的人是江大志,率先跳下车的也是江大志。
然后,他将后车门儿打开了——下来的人,正是黑着脸的冷枭。
见到他,宝柒心里是吃惊的。
每次但凡她有什么事儿,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一开始是巧合,再一,再二,再三之后,她就不太相信巧合了。突然之间,她想到血狼说的那个追踪器,不禁暗自猜测,冷枭会不会在她的身上哪个地方也置入了一枚那样的玩意儿来监控她?
心里一窒,她抿着嘴没有说话。
“呵,冷大首长,好久不见了……你还是这么的威风?”赤脚的永远不怕穿鞋的,闵子学几年活死人的日子过着,对谁的惧怕感都会减少,看到恨得咬牙切齿的冷枭,他的飙劲儿自然就上来了。
“冷首长啊,瞧瞧吧,你手下的兵。哦不对,你的亲——侄女把我的人给打得,这事儿怎么解决啊?”
视线冷冷的扫着他,冷枭不言不语。
一步一步走近汽车,就在众人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只见他抬起一脚就踹在他的车门儿上。
接着,长臂一伸,拽住他的衣领就直接拖了出来……
没有打,没有揍,只是放了手,双脚无法着力的闵子学就衣冠楚楚的软趴在了地上,像一个无力的瘫子,出尽了洋相。那副滑稽的样子,立马引得附近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哧哧笑了起来。
心里发着狠,闵子学咬牙切齿,瞪了他几秒,扭头就喊他自己的人。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傻了啊!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是……闵总……”两个人回过神来儿直奔了过来,就要去扶他。
人还没有走到,冷枭锋眉一竖,冷冷从齿缝迸出两个字儿,一下骇住了他们。
“回去!”
两个人吓住了,双脚像沾了胶水凝固了,不敢再过去扶闵子学。
冷枭寒气森森的样子太凶狠太可怕了,他们没有见过如此y鸷如阎王般的男人。虽然拿的是闵子学的钱,可是,谁都爱惜自己的身体。
“冷枭,你个混蛋!”
一时间,闵子学喊着,骂着,狗吃屎一般趴在地上狼狈不堪,无奈的抓着地下的黄沙嘶吼着,可是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爬起来,更没有人敢上前扶他。
有记者来了,有人发微博了……
闵家的脸,再一次丢尽了。
静静看着这一幕,宝柒不得不承认,比起二叔的腹黑和整人的凶残程度,她太小儿科了!
——
事儿就是这么一个事儿,大猫差不多玩够了小老鼠,冷枭就收手了。
接下来的事儿怎么处理,自然不会真正找警方。
冷闵两家是世交,打交道更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次次都离不开子孙辈,次次都有宝柒的原因在里面掺和,让不知道事实真相,完全曲解了的冷老头子大为光火。接到消息的当时,他就打了冷枭的电话,要在冷宅的大书房里招见他和宝柒两个人。
冷宅,大书房。
它,真的很大。
从昨儿晚上开始就一直郁郁寡欢的宝镶玉,沉默着陪坐在一边,充当了人民陪审员的地位。
怒气冲天的冷老头子,气得在大书房里背着手,来回踱着步。
而枭爷呢,气场强大的他,端坐在书房的沙发上,玩着手机,冷着脸一言不发。
只有宝柒站着。
作为事件的‘肇事者’,她正在接受冷老爷子的审判。
今天的事情,其实她不能够原谅自己,觉得真的非常该挨骂。因为,她还是不够机灵,太过冲动,在上去之前没有事先把现场录下来了,以致于让闵家钻了大空子,他们的人伤势摆在那儿,怎么说都成了她不占理。
说人家动手,证据呢?
冷老爷子在老战友面前再次丢了人,短了话语权,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最难偿还,便是人情……
一条命的情义,让他欠足了就闵老头子一辈子。
于是乎,怎么瞧着宝柒就怎么不对劲儿,心里的火直串串。那犀利十足的眼神儿,恨不得直接将她挖空,然后发配到外太空去,再也不要回来。
“你说说你,嗯?到底要多大才不会再惹祸?说啊?”
“……”宝柒垂头不语。
“二十几岁的姑娘了,说话做事儿没点儿轻重,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敢出去滋事儿打人了?”
“……”
“刚医院来过电话了,骨折的骨折,掉门牙的掉门牙,内伤的内伤的,你说说,你到底要闹成什么样子才会收手?”
“……”
“原本以为你和姓褚的小子结了婚,就能收敛点儿那野蛮的性子,哪知道你……你,莫名其妙又说什么性格不合了,婚也不结了。你说说,就你这个样子,谁和你性格合得来啊?人不大,脾气不小……”
“……”
冷老爷子连珠炮般,一句句教训着,气到极点都不带歇气儿的。
宝柒屏气凝神的沉默着,垂着手,低着手,任由训斥。
因为他是冷枭的爹,她忍了!
冷枭危险的眯着眼,牙齿在嘴里来回的咬了好几个回合。虽然在回来之前宝柒再三吩咐他不许c手,不许吭声儿,不许为她抱不平,但冷枭还是忍不住了。
声线冷下来,他说话没有轻重。
“对于目无法纪的人,就得教训!换了我,揍得更狠!”
“你——荒唐——”见儿子又维护宝柒说话,冷老头子的警觉心又上来了,看着他俩,他冷着嗓子,忿忿的说道:“依老子看啊,她这个脾气,就是你给惯出来的!你说这么多年了,你替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还嫌不够吗?哼,一个小丫头,把你大哥折腾没了,怪不成还把咱冷家的人都……”
一怒之下,老头子说话没有了分寸……
不过没有说完,他就停顿了,哼了哼不再说话。
扯出了死去十几年的冷奎,其余的人全部都变了脸色。
沉默的宝镶玉手腕一抖,手里的水杯差点儿掉到了地上。
垂着头的宝柒,心一点点往下沉。
冷枭眉头狠跳,睨了宝柒一眼,声音骤冷,“大哥死,她才六岁!”
面色一冷,冷老爷子闭了闭眼睛,大概也觉得说这话不合时宜。一转身,结束了他二万五千里长征式的踱步,大步走到书桌边上坐下,想了想,无比严肃的说。
“我算是看出来了,小七在这京都地界儿上就不能安生。不如这样吧,直接挑一个军区调到外省去,好好改改性子,看能不能消停下来。”
眉目一冷,冷枭想都没想,腾地一下站起来,直接反对。
“不行!”
“老子说了算!”惊于他反应的激烈,冷老爷子梗上了脖子。
两父子,两张眉眼类似的冷脸儿,再次对上了。
一时间,硝烟弥漫在大书房里,挥之不去。
宝柒抬起了头,讽刺的笑了一笑。
又是撵她走……
事到如今,她觉得真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了。
僵直了好久的脚步,终于向前挪动了几步,她缓缓走近了冷老爷子,先冲他深深的鞠了一个躬,然后再直起腰杆儿来,冷笑着说:“感谢您这么多年来的养育之恩,容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活在夹缝里。你的威严秋千万代,你的话一直都是圣旨。可是,麻烦你以一个军人的荣誉来衡量一下,随意调动我,算不算以权谋私?”
“你——”冷老爷子倏地愣住了。
多少年了,她都没有反驳过他。
现在,尽敢来讽刺他,谁给她的胆子?
第一次交锋,宝柒索性豁出去了,“你的冷家容不下我,我一直都知道!事实上,天地良心,我比谁都不希望跟这个家扯上一点点关系……你就放心吧!从今往后,我再不会踏入这个家半步!”
脚下一晃,冷老爷子指着她,“行,有几分胆量,你跟我滚——!”
捋顺了自己的头发,宝柒冲他瞪了回去。
“老首长,时代不同了,不要用你旧军阀的作风。我不是西瓜,不会滚……不如你滚一个给我看看?”
面色一变,冷老爷子气得不行,按着胸口呼吸气促了起来。
“还训不得了你,翅膀硬了你……”
见状,宝镶玉瞪大了眼睛,焦急的过来拉宝柒,皱着眉头小声说:“小七,别说了,你先走!等爷爷气消了再说,乖啊,不要斗气了!”
“放手,我自然会走!”一把甩开宝镶玉拉着自己的手,宝柒的眼眶湿了,赤红的血色浮了一层,指着冷老头子,她继续嘲笑说:“你,是非不辩,善恶不分,黑白混淆,视听不明,老朽无能,昏庸无道,你,早该退下去了。看到你这样儿,我真替我军的战斗力担忧!哼!”
说完,一甩头发,她姿态桀骜不驯地转身就走……
“宝柒——”冷枭盯着她,眼神儿y沉得有些可怕,就要追出去。
“混帐东西,骂她几句,就敢,就敢……”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的冷老头子,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儿,一句话说了好半晌没说口,大气儿喘着,盯着宝柒的背影,不停的嗫嚅着唇。
一秒后,没有说出话下面的话,他倒了下去。
“爸——”
“爸——你怎么了——”
听到背后有人倒地,宝柒心中一紧,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一秒……
二秒……
三秒……
心跳,狂烈……
深呼吸一口气,她想起了六岁时,被人拖着送走。
而今天,她要大踏步走出去。
没有转过头来看一眼,她大步飞奔出了大书房——
☆、坑深 141 方惟九,上野寻?宝柒呕吐了?
什么样的节奏,才最摇摆?
街边儿传来的音乐声,让宝柒不免苦笑。
她觉得,自己现在再次成为丧家犬般奔离冷宅的节奏就最摇摆。
出来得绝决,可是那老头儿倒地时的‘咚’声,还是让她心里不无担忧。
吼是吼了,气是出了,但她不希望他出事儿。
人还没有走出大院,冷枭的电话跟着就过来了。
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之下,他还能想到给她来电话,宝柒还是觉得挺宽慰的。
接起电话来,不待他说话,她便轻声浅笑:“得了,别管我。”
“宝柒——”
冷枭的声音有些沉重,她在电话里依稀还能听得见里面隐隐传来宝妈和其它勤务人员惊慌失措声,还有直喊备车的声音。心肝儿抽搐一下,她有点儿圣母玛利亚的叹气。
“二叔,现在你啥都不用对我说,先把你爹的病瞧了再说吧。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罪名可就大发了,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
小女人含着笑意的声音,让冷枭的心,隐隐一抽。
感觉不太好!
紧了手里攥着的手机,他的目光深深的落在院子里忙碌的人身上,刚硬的手指越扣越扣。
她的故作坚强,他又如何不知?
轻‘嗯’一下,他的语气一贯既往的低沉。
“放心吧,二叔,我没什么事儿!就这样,先挂了!”
宝柒没有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想他觉得左右为难,索性直接就挂了电话。
他心里的纠结,她都能理解。
一边是出走的老婆,一边儿是晕厥的老爹。
相信对于任何一个有责性感的男人来说,这都是一道极难做出决定的选择题。
冷枭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不足两分钟时间,往外面大步前进的宝柒就看到载着冷老爷子的汽车呼啸着过来了。汽车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好像看见了车窗里慌乱的宝妈,还有冷枭侧过头来看她的样子。
埋下头,她没有看他。
汽车急快的出了大院,外面已经有交警过来在前方开道了。
再次勾起唇,宝柒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权者至上的时代。
双手c在兜儿里,她放慢了脚步。
因为,没有人会来追她,她现在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脚步。
难受么?有点儿。
颓废么?好像也有点儿。
心里忐忑么?更多一点儿。
不管她对冷老爷子的感情如何,在这种时候,她都不喜欢老头儿真出什么大事。
她承认,不是单纯为了老头儿,而是她自私的一种体现。如果老头儿出事了,他和冷枭之间的y影如何消除,那个是他的亲爹,而他们的将来……更加不堪设想。
不过,她不后悔自己做的事儿。
憋在心里好些年的话,今天终于有机会大声的吼了出来,她的胸间就回荡着一种情绪——爽!
当冷老爷子再次把她当三岁小孩儿般毫不留情的训斥时,她可以忍。可是,当他再一次无视她的感受要决定她未来的人生和工作时,她再也控制不住了。
凭什么?她是一个人,不是谁家的傀儡。
她并不想做刺猬,她也想做乖孩子,从小都是这样的想法。
可是,他们没有给过她机会。
唇角挂着一抹笑,她觉得生活真特么扯淡!现在仔细想想,一切的故事都是巧合惹的祸。如果六年前冷枭没有到r县征兵,如果她没有那么巧的在蓉新宾馆遇到他。或许,她现在还生活在锦城,也许还像根儿杂草般赚着糊口的生活费。
但,好处是不用再遭遇一次‘驱赶’。
没错儿,她走在军区大院守卫森严的路上,觉得自己再一次被驱逐出‘家’了。
如果冷宅那个地方可以称为家,曾经被她称之为家的话,那么她现在再次没有家了。再一次,命运之轮不由她掌控和决定的转动了,不经意之间,她又失去了。
一路仰着头望天,她不知道该大哭还是该大笑。
失去和又失去,这两者之间,其实意义真是不同的。一个是陈旧的伤口,一个是将伤口再次剥离。
然而……
不管怎么样,说话就得算数,从此之后,她再也不会踏入那个家了。她的未来不管会变成什么颜色,都与冷家无关。
可是,冷枭呢?
一双美眸半眯着,她叹了一口气。
她可以与冷家无关,但,能与冷枭无关么?
——
京都的交通很诡异,常常处于间隙性抽风状态。
大约一个半小时之后,宝柒又一次坐在了季晓兰的面前。
下午打架的事儿发生之后,格桑心若就被勒令回部队写检查了。而她的这位老同学则按照她提供的地址,去了四合院儿看小雨点儿,然后才又直接回了落脚的酒店。
宝柒现在就坐在她酒店的房间里。
她到的时候,季晓兰姑娘刚刚出浴,说是在浴室里泡了大约两个小时,准备泡掉那些霉运。
接下来,谨于要让宝柒同学尽地主之宜请她吃饭,季晓兰同学特别庄重的坐在大床对面的化妆镜前描着自己的脸谱儿。
时代不同了,姑娘们和化妆品之间的渊源越来越深。
等!等!等!
宝柒的眉头,皱了又皱。
偏过头去,她不时睨着季晓兰同学面前大大化妆包里的各种瓶瓶罐罐,一时间头皮发麻,头晕脑胀。要说宝柒这个人儿吧,平素里除了基本的肌肤保养,几乎就没有化过妆。为数不多的几次化妆,都是为了做宝镶玉女士的宴会陪衬不得不为之。
所以,直到现在,活了二十几年的她不得不羞愧的承认,她永远搞不清楚那些化妆品乱七八糟的名字,以及将它们应用到脸上涂抹的先后顺序和时间规则。
老实说,她觉得自己真不怎么女人。
直到季晓兰满意的在镜子前抿着红唇抿了一个妩媚的poss,她的受罪时间终于结束了。
化妆尽管花去了一个小时,她顿感无力。
夜晚的京都城,迷离又诱惑。
灯光笼罩下,仿佛整个城市都被涂抹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将国际化大都市的格调儿,装点得灯碧辉煌。
季晓兰说,一个人到了京都没有吃过全聚德的烤鸭,相当于没有来旅游过。
于是乎……
又一个小时之后,她们两个姑娘就坐在全聚德的灯火通明的大堂里。铺着餐布的餐桌上,一只完整的烤鸭被生菜衬托在盘子里——还是一只鸭子,一只骨架子都已经被撕出来了的鸭子。
它,正在强烈谴责季晓兰同学啃自己的狠劲儿。
大半只烤鸭,几乎都是她一个人消灭掉的。
丫真能吃!
坐在她的对面儿,宝柒一只手托着腮帮子,如是想着。
身体趴在桌上,她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肚子却已经呈饱和状态了。
很明显,人在精神领域方面的感受,真是永远强于物质领略。
精心装点过脸门面的季晓兰,再加上不用装点都能吸引目光的宝妞儿,两个女人坐在那儿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时不时的,就有路过的男士投来火辣的追逐目光。
季晓兰没有客气和烤鸭较着劲儿,品味着全聚德的滋味儿,一张嘴全是感叹。
“京都真是好啊!诶!小七,我也准备来北飘了……你怎么看?”
“嗯?”宝柒拧着眉头看她,脑子和她的话题没有接轨。
“怎么了你?”见到宝柒一晚上就在那儿懵懂,季晓兰擦了擦手,前倾过去半个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还在为今天帮我那件事儿心烦啊?”
宝柒勉强咧了咧嘴,冲她笑了:“没有的事儿,赶紧吃吧!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只请这一次。”
“这么抠门儿?小七,今儿在八达岭下面见到的那个人,是你男人吧。瞧那车,瞧那长相,瞧那风度,你们是缺一顿烤鸭的人么?哼!”
翻着大白眼儿,宝柒不说话。
瞪她一眼,季晓兰摇了摇头,继续表示强烈的鄙视和谴责。
“不过么,小七你还藏得真是深。咱在国的时候吧,天天见你不要命的打工,还以为你真是缺钱的灰姑娘呢?没想到啊……日子过得这么风车斗转的,还找到一个只听声音就能让女人高c的高富帅……哎哟,羡慕死我了喽!”
“不服气?!你也找一个切?”宝柒面色清凉的笑,她是个嘴臭的主儿。
叹了一口气,季晓兰直扁嘴,“算了,我还是不要想了吧。我脑子还是清醒的,不是谁都有那么好的运气的。想当初吴婷……唉,多可怜啊,被男人骗财骗色,还把命给搭进去了……”
说起吴婷,宝柒笑容敛住,缄默了。
小雨点儿出生那天,吴婷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却没有表现得有太多留恋。只不过,临死前竟然还盼着那个负心的男人会回来找她,临死都不相信她已经被负心男人给彻底抛弃了。而那个男人,据说也是一个富家子弟。
可怜的女人,两个人相爱的时候,如火般燃烧时吴婷常说,她恨不得烧成灰烬才好。
最终,她还是变成了一堆骨灰。
苦涩的掀了掀唇,宝柒没话找话,缓和悲伤的气氛。
“晓兰,你和吴婷在国内的时候就认识的吧?”
“对啊!”抽了一张纸巾来擦了擦有些泛油光的嘴巴,季晓兰点头说,“她一定和你说她是京都人吧?其实她是江浙的人,小时候就住在我家隔院儿里,我俩一起上完的初中。初中毕业之后,她妈就带着她到京都来了。”
“那……她爸呢?”不管是出于八卦还是好奇,宝柒问了。
面色微微变了变,季晓兰仿佛纠结上了。
末了,摊了一下手,无比苦的说:“说起来,吴婷和她妈两母女吧,都是一样一样的可怜人。她没有见过爸爸的面儿,也不知道她自己的爸爸究竟是谁,你说多膈应啊?……谁会知道,结果的结果,她生的小雨点儿也跟她一样的命运……小七,你说这命运吧,真扯淡!现在,希望那个小丫头好好的吧,千万不要再重复老路了。”
吸了吸鼻子,宝柒默了。
季晓兰说的这些,大概也就是当初的她能和吴婷特别投缘的原因吧。
吴婷比她早几年出国,是和她母亲一起移民到国的。可是刚到国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妈就过世了,然后剩下她一个人在国生存,可以说吃足了苦头。
当时在国,宝柒跟她真是同病相怜,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
于是,等吴婷生下了小雨点儿过世之后,她想到自己不能再有生育,就和不准备结婚的褚飞合计了一下,共同收养了那个可怜的孩子。
气氛,有些沉重。
说起一个共同的过世旧友,两个姑娘皆是叹气。
命运这东西,又神奇,又折磨人,却永远没有人猜得到下一步会如何。
目光浅和对视了几分,宝柒笑着打破了沉寂的气氛。
“晓兰,快吃快吃,甭提那些不开心的了,改明儿让褚飞带着你逛京都,再不会被宰了。”
笑着说完,却见季晓兰不仅没有回话,更没有动弹,一对儿花痴眼球,直勾勾的盯着她的后面发愣。
咋的了?
宝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她的脑袋后方就传来一个男人熟悉的磁性声线儿。
“呵,还真是巧呢,九爷怎么总能在吃的地方碰见你?”
方惟九!
三个字映入脑子,宝柒对‘碰见’这说法表示强烈的怀疑。
不过,不管他说碰见也好,巧遇也罢,她没有没有半丝儿心情应付他。竖了竖眉头,她不客气的偏头抬高下巴,轻佻的睨着大喇喇坐在自己旁边位置的男人,皱着眉头说:“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座位有人了。”
“哟,跟九爷这么见外?”
方惟九永远都是一副潇洒劲儿十足的登徒子样子,俊朗的眉梢轻扬着,他自然而然的端过宝柒面前的水杯来,仰着脖子就猛灌了一口,一双浅蓝的眸子冲她挑衅的眨一下,无视季晓兰吃惊得快要合不拢的嘴。
一个笑容,妖孽惑众。
一个舔唇的动作,差点儿让季晓兰流鼻血。
“水啊,真甜!”
“真臭!”宝柒不是什么好人,一般情况之下不喜欢给人留面子。拧着眉头,一只小手儿做扇子状,不停的扇着空气,一只手捏着了鼻头儿讽刺。
风华绝代的方九爷,被人华丽丽的嫌弃了。
精致的五官蹙成了一团儿,他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就改为了纵向包围。扭过头来,他的目光望着了一直在对他发花痴的季晓兰同学,“嗨,这位美人儿,欢迎九爷和你们共进晚餐么?”
“……行啊,你随便坐!随便坐……”支支吾吾的说着话儿,季晓兰姑娘脸红了。
我靠!
宝柒瞪她一眼,只能望天!
方惟九得瑟上了,唇角微微上翘,冲季晓兰勾出一个惑人的笑容来,弧度漂亮得让人家姑娘直愣神儿。
“多谢了啊!今儿这单九爷请了,美人儿想吃点什么,随便点……”
宝柒再望天!
装犯!
冷冷哼了哼,她停止了用手扇风的动作,心里组织着杀伤力十足的词组,准备狠狠咒骂这厮几句,让他知难而退,随便告诉他不要随便对姑娘抛媚眼儿放电,尤其是像季姑娘那样的花痴女人,一旦中招很容易无法挽救——
不料,一扭头,她就对上了方惟九俊逸精致的脸宠,一双浅蓝的眸子里,满满都是关切。
到于出口的话,奴性味儿甚浓。
“小妞儿,想骂什么就骂吧,只要你心里舒坦,九爷无所谓!”
心里一窒,宝柒抻掇他的话,直接被噎在了喉咙里。
伸手都不打笑脸人,何况是方惟九?
一瞬间,她就想到了五年前的往事。那天,因为她扇了游念汐一巴掌被宝镶玉撵出了家门时,找不到二叔,身上又没有钱……也是在路上‘偶遇’到了方惟九,他帮助了她。
而这一次,当她再次被撵出了冷宅,他竟然又如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人在情感脆弱的时候,最没有办法拒绝别人的关心和好意。
不好意思的撑了撑额头,宝柒笑了。
“行了,这顿我请吧。想吃什么,随便点——”
五年前,是她蹭了他吃的,还蹭他当了免费司机。
今儿,她不能再让他掏钱了。
方惟九一把扯松了领口,露出一大片小麦色的肌肤来,掩饰着自己心里突然涌上来的躁动。黑黝黝的星眸里带着笑意,带着莫名的激动,高挺的鼻梁不由自主的皱了皱,让他五官里的混血味儿更足了几分。
那激动的小样儿,竟好久说不出话来……
好几秒,他才敲了敲额头,帅气的笑了笑,又优雅的转身招呼女服务员。
“……妹子,来,给哥拿好酒来!”
末了转头盯住宝柒:“不许反悔啊!你请客!”
“行!不过要是钱不够,得你先垫着!”
“切~得了,还是九爷请吧!”
不过是没事儿找搭茬,方惟九心里知道,宝柒这个小丫头吧,瞧着个头儿不大挺需要人保护的脆弱劲儿,可她那颗心啊,却是石头块子做成的,只要横下心肠来了,谁都摧毁不了。今天她能让他留下来,那真心是历史性的大进步了。
他啊,欢腾!
一边儿的季晓兰同学,也欢腾!
为啥?
宝柒留下这个帅哥了,而且还是一个高富的帅哥,还没有男朋友的她能不眉飞色舞么?心里直喊不错不错,有吃有喝还有看头,姐妹们儿果真够意思。绝对是贵宾的待遇,要是能再帅气陪睡就更加完美了。
心思不宜示众,她面上矜持的笑问:“小七,这位是你朋友啊?”
宝柒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把她给考住了。
实事上,她和方惟九两个人吧,每次碰面儿都是j飞狗跳,一出又一出都是那么的啼笑皆非,压根儿就没有过什么正常的时候。她真的不知道他们俩算不算得上是朋友。
想了一想,她摇了摇头,转过头来望着方惟九:“喂,咱俩是朋友么?”
朋友两个字,让方九爷心肝一抽,受了严重的内伤。
不过,面上却摆足了男性的魅力,薄唇浅勾,笑着回答:“小妞儿尽扯淡,废话不是?咱俩么,当然……不是朋友了,貌似你还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小老婆?”
“啊!”一抽气,季晓兰心碎了!
“又来了……又来了不是?”横了他一眼,宝柒只把他的话当着玩笑来讲,唇角微掀着就发恨:“甭再扯这事儿啊?要吃烤鸭你就闭嘴,要不然就立马滚蛋!”
“行行行,不说,不说就不说!”
哈哈大笑着,方惟九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了,面色仿若愉悦,拿过服务员上的杯子,替两个姑娘一人倒了一杯,举起自己的朗声说:“来,两位美人儿,陪九爷走一个?”
季晓兰眨了眨眼,红着脸举起了杯子。
宝柒笑容僵了一下,没有碰酒杯。
自从她和冷枭决定要孩子开始,她就再也不碰那些有刺激性的食物了。更何况,她这回的月经都差不多十天没来了。万一呢?万一要真像冷枭说的,千万分之一的机率怀上了,她喝酒不是找事儿么?
撇了撇嘴,她随便找了一个托词儿拒绝了。
“不喝不喝,你俩喝,我酒精过敏!”
微微一眯眼儿,方惟九端过她面前的酒杯来,一饮而尽,重新替她拿一个杯子倒上白开水。
“你就以水代酒吧!”
“成!”答应着,感觉到他的靠近,宝柒挪了挪身体,往左边儿拉开距离。
见状,方惟九抬起自个儿的衣袖闻了又闻,有些小孩子脾气的赌气:“喂小妞儿,丫干嘛呢?还真嫌弃九爷我了?我可告诉你啊?九爷来的时候,可是慎重的沐浴更衣了的哦?别说是陪吃了,就算是陪睡都不用再洗澡,干净着呢……”
无语的竖了竖眉头,宝柒转而将手指着季晓兰,“诺,晓兰,帅哥免费陪睡,你要么?”
季晓兰不是愚蠢的姑娘,三言两语间已经搞清楚状态了。
襄王有心,神女无梦啊!
多可惜!留给她多好!
心里哀叹着,她撩着唇笑着打趣儿说:“没有问题啊,要不然,我牺牲一下得了?!”
“甭了,美人儿,你可千万别牺牲……九爷我一堆妹子排队等着呢!”方惟九扯着嘴就乐了,心里却像吃了黄连。丫的,他就那么随口一说,差点儿就被那个死女人给打包卖了。
心里恨恨的,嘴里乐乐的,他差点儿没有把自己给憋死。
一顿烤鸭没有吃太久,饭后,方惟九绅士的让自己的司机先把醉得直摇悠,笑得咯咯直响的季晓兰同学给送回了下榻的酒店。然后已经没有了座驾的他,执意要亲自送宝柒回家。
宝柒拒绝:“别送了,我准备自己走一走……方九爷还是赶紧去宠幸后宫吧!”
潋滟的眼神儿一闪,方惟九浅笑:“没事儿,陪着你走一会儿,刚好可以消食儿!”
瞧着他又殷勤,又隐忍,又故意逗她笑的样子,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他偶尔的一些小关照,一时半会儿,让宝柒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来。
沿着全聚德外面的街道,两个人慢腾腾的走着。
夜晚的凉风入袖,还真挺有小意境的。
既然大家都在一道儿走了,宝柒没有避讳,也没有装糊涂,单刀直入的直接就问他了。
“方惟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碰见的啊?”
“还装是不?”
“……猜的,你信不信?”方惟九微低头睨她,眸底有着男人特有的狡猾,绝口不承认。
抿了抿干涩的唇角,宝柒没有看他,低头看着脚下,声音不高不低的抢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世界上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么?再者说了,你如何不是刻意为之,能知道那么多我的事情么?能次次都那么巧合的‘碰’到我?扯淡!”
瞒肯定瞒不住了,笑着看她一眼,方惟九没有再回避,认真说:“我是查你了!”
“哦?查我?”
“嗤!丫这么吃惊干嘛咧?谁让九爷有的是钱呢?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钱办不了的事儿……所以,不要说知道你的行踪了,就连你家冷大首长的行踪,也不是搞不到!”
点了点头,宝柒相信。
她没有表现得惊讶,而是转弯抹角的想套他的话。
“方惟九,我觉得你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
摸着自个儿的下巴,方惟九假装无意的蹭了蹭她的肩膀,一脸j笑意味儿深长,语气戏谑又搞笑:“喔哟,丫总算开窍了。九爷哪能是简单的人物?……不过,小妞儿,你是瞧着九爷哪里不简单了?”
宝柒眼神微微一睨,“哪里都不简单!”
“呵,我能把它当成表扬么?”
宝柒一撑额头,紧抿着嘴,随即笑了,“你到是真不客气。”
“咱俩关系摆在那儿,九爷要和你客气,那不就是虚伪了么?”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方惟九似笑非笑的说。
一只手c在裤兜儿里,宝柒慢慢走着,没有再接话。
脑子里,思索着。
两个人莫名的沉寂了下来,感觉有些怪怪的。
思绪流转间,宝柒突地顿住了脚步,微昂起头去看他:“方惟九,你去过日本么?”
“日本?”方惟九愣了好几秒,轻瞄了她一下,随即就绽放了精致的笑意:“妞儿啊,你是在膈应九爷呢?全世界的版图上,包括非洲,哪个地称九爷没有去过呀?怎么可能没有去过日本?”
霓虹闪烁之下,宝柒仔细辨别着他的面色。
不过,却辨别不出有几分真实性。
绕了一条道,她喟叹了一声儿,望着长长的车水马龙,装着不经意的又接着套话:“你说这京都城变化可真大的。喂,你小时候一直生活在京都么?”她记得冷枭说过,曼陀罗组织的首脑上野寻,从小就是在日本长大的,如果方惟九……不是在京都,那就值得商榷了。
可是,他如果要骗她,似乎也挺容易。
眸子微微一暗,方惟九稍微沉默几秒,又难得的高兴了起来了。笑眯眯的伸手揽一下她的肩膀,被她恶狠狠的打回来之后,才又冲她笑呵呵的说:“好事好事,终于知道关心九爷的私生活了。不过,你哪股风没吹正形儿么?怎么考虑的?”
没有正面回答他,宝柒心里的疑惑其实一直没有解开。
冲他抿唇一笑,她笑靥如花:“怎么,关心你不好么?!”
“好呀,怎么不好?!”方惟九眸色沉沉,笑得有些妖气,没有再接着这个话题。而是直接揽过她的肩膀来,然后招了旁边路过一辆路过的空闲出租车,优雅又愉快的说:“走,九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心里‘咯噔’一下,宝柒有些懵圈儿。
大晚上的,这男人喝了酒,是要发什么疯?
“去哪儿?”
“去了就知道了!你不是关心我么?就让你深入的了解一下九爷的私生活!”
一方面基于对方惟九身份的怀疑,另一方面宝柒心情本来就不太好,确实也有些不知道去处的无所是从。略一思忖,在出租车司机的催促中,她没有再反对,跟着他上了车。
然而……
方惟九刚报了地名儿,宝柒就傻眼儿了!
——
几十分钟之后,出租车停在了京都小学的校门口。
京都小学是一个老牌儿的小学了,建国初期就有了它。新刷了绿漆的校门铁栅门上了锁,只在左侧留了一道小门儿,在保安再三询问之后,有钱的方九爷自然得以带着宝柒进入了学校园区。
一路走,方惟九一路指指点点,声音有些小兴奋。
“小妞儿,看到了么?这就是我的小学,我童年时期的回忆!那,那个地方,原来有两个乒乓球台,现在竟然改成了食堂……还有那儿,本来是个小花园的……”
宝柒心下怔怔,真愣住了!
他真的不是上野寻?
接下来,两个人并排着走在校园里,方惟九在童年的道路上退去了不少痞气,愉快的和宝柒分享起了他的童年往事儿来。
他说那时候京都的天儿还很蓝,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是雾霾。他说那时候没有污染,雨过天晴之后,还能见到美丽的彩虹。耳朵里常常能听到小贩儿串着胡同高亢的叫卖声。那时候的京都街面儿上,没有什么汽车,那时候的他和别的小朋友一样,脖子上是挂着家用钥匙的。那时候的他,第一次戴着红领巾在五星红旗下宣誓时,也是有荣誉感的……
一件又一件,突然听到那么多关于他的童年,件件都是与京都城有关的,宝柒才又突然想到冷枭说过的话来。他说方惟九是没有问题的,那么二叔肯定早就调查过了,他肯定有证据表明方惟九不是上野寻才会那么说。
可是,世界上,真的会有长得那么像的两个人么?
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宝柒偷睨着迎风袂袂兴奋劲儿十足的男人,心里不住的扑腾着,快要压抑不住内心海潮一般汹涌的好奇心了,于是乎,她迂回的问。
“方惟九,你是一个混血儿么?”
方惟九一愣,浅蓝的眸子在黑暗里看不太真切。不过,他的笑声?
第 10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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