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宠婚 作者:肉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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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虽然知道他是冤枉的,但是偏偏就想要这么说。好不容易抓到他一条小辫子,能轻易松了他的绑么?
冷脸顷刻薄怒,抬高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狠狠捏着她的腰,像是恨不得吃了她。
下一秒,他染怒的脑子,马上又反应过来了。
为什么她要这么说呢?
挑眉,凝神,他目光一闪,低头啄了一下她的唇,贴着那粉色的一抹,问:
“你吃醋?”
“不,我打酱油。”宝柒吁了一口气,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目光里依稀有几分过去的狡黠。惹得男人眉心微蹙,胸膛里的某个地方狠狠一抽。
“严肃点儿。”
“我很严肃啊,这夜黑风高的宾馆里,你说你俩孤男寡女凑在一块儿搂搂抱抱……你身上又穿得这么暴露,三点儿尽露的样子,难免产生不好的影响,对吧?二叔,形象啊!”
宝柒这个妞儿平素就是一个乐观的姑娘,回到鎏年村十来天都没有见到他了,有些沉重的东西就落下去不少。加上今儿又恶整了方惟九一顿,心情不错,说话就比较轻松了。
“不承认是吧!”大手移到她的耳朵,在她耳垂上摩挲了几下,冷枭不动声色地盯着她,声音狠戾:“不承认,老子现在把人给揪出来。”
说干就干,冷光一扫,拽紧她的手腕,他就作势打开了房门。
没办法儿,宝柒反手拉住他,“得了,二叔,咱甭丢人了啊。”
“丢人?!”转过头来,冷眸沉沉地盯着她,精壮的胸肌上下起伏着,仅着短裤的身上展露着健美得惹人口水的身板儿,生气的样子让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凌厉来,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宝柒,我警告过你的,安份点!今天你干的什么事?嗯?”
宝柒默了。
目光切切地望着他冷峻的面容,觉得老天有时候真是偏心眼儿。这个男人不管长相,出身,魅力,还是气质都比她强也就罢了。现在,就连说话的气势都压了她一头。
丫的!
明明她啥事儿都没干,怎么着被他吼得就成了一个偷人的小媳妇儿了?
无奈,不想他再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吼了,她索性摊了手直接说:“……他今儿被我灌了一肚子的辣椒,胃痉挛了,差点儿没死掉。刚从医院挂了水回来,折腾得够呛,这会儿在屋里睡过去了。”
盯着她,很明显,冷枭不信。
“你还护着他?”
“不相信?”
挑了挑眉头,宝柒保证他要说句不相信,她绝对不再多说半句。哪知道,她话刚出口,腰就被男人给搂紧了,他的动作还是那么强势,那么霸道,圈紧了她,目光烁烁地盯着她,说得语气忒狠,但明显是信了。
“没有最好,要不然老子真骟了他。”
噗哧一乐。
想到方惟九被骟了的样子,宝柒就觉得滑稽,压根儿没有查觉出现冷枭这句话里,带着一种得胜般的孩子气。
笑完了,心情轻松了许多。
推了推他的肩膀,她收敛起神色,认真的说:“话说完了吧?你过来r县是公事儿吧?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楼去打个车回鎏年村。这两天姨姥姥不太好了。我怕她随时都会过去……”
说到‘过去’,想到枯瘦如柴的姨姥姥,她的眼圈儿红了红。
摸了摸她的脸,冷枭沉声说:“你等我一下。”
愣愣的看着他转身离开,宝柒不知道他要干嘛。
转眼间,只见他已经拿过了放开客房里的衣服套上,还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动作快速得让人眼花,不过几分钟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送你。”
他送她?就算是送她用得着打包裹么?
“你不用做事儿?”
“没事了。”声音沉沉的说着,冷枭见她半晌儿不动弹,又冷了嗓子,“你废什么话?又想出去被人追赶?”
无意中被他说起的五年前旧事,让宝柒在风中小小的凌乱了一下。
捋了捋垂下来的头发,她尴尬地笑了,“呵呵,你真以为你大侄女儿国色天香啊,走到哪儿都有人觊觎?”
“当然。”
本来她只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有想到这个一向严肃冷酷的男人竟然回答得这么认真。
这时候,他俩自然都没有联想到‘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经典名言。
“随便你吧!”
宝柒同意了。
这大晚上的,去鎏年村那边儿的道儿不好,地方也偏僻,有人要送,她当然也乐意。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个男人决定了的事儿,反对只会更麻烦。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冷枭随手关上房门,又去了江大志的房间,将这边儿的事情和他交待了一下,很快就又回来了,拽住她的手腕往楼下走。
走了几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霸道地盯住她。
“电话为什么关机?”
“你后来又给我电话了么?”翻出刚刚从方惟九那里拿回来的小粉机,宝柒这时候才发现,手机被那个渣男给关机了。赶紧将手机打开,她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由自主地轻嗤。
“人渣!”
冷枭怒了,一双黑眸满是火光了,“骂谁呢?”
“还能有谁?方惟九呗。”一想到方惟九和那个小姑娘有染,不由自主的,她的身体就抖了抖,觉得自己坐过那车,汗毛直竖。
好吧,一听她语气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对方惟九的讥诮,冷枭刚刚聚拢起来的怒火再次又无声无息地消散了。一改高高在上的说话语气,冷冷哼了哼,波澜不惊的俊脸上唇角微动,长臂伸出来勾住她的腰,就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
不说话的枭爷,属于实际行动派。
宝柒惊了惊,望天!
觉得自个儿刚才的话说得太随性了,怎么想到什么就怎么说了呢?这感觉有点儿像那啥……对他示好?
脸颊抽搐了一下,没有再继续搭他的话。
她在想,要不要把那个香水味儿的事情告诉他。正踌躇间,刚刚开机的小粉儿就尖声地叫嚷了起来。她脑子一懵,拿起来看了看电话号码,急急的接起来,喊了一声儿‘表舅’。然后,面色一变,顿时灰白了一片。
电话里,表舅紧张地说:“小七吗?你在哪儿啊。打你电话好久了,我妈她,她快要不行了……”
捏紧电话在手心里,她傻了。
虽然姨姥姥会走,她早就有了思想准备。但此时的狂乱的心跳声骗不了她,她是多么的害怕,害怕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一个真正疼爱她的人永远的离开人世。
一只大手安抚的拍了拍她后背,男人凝重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怎么了?”
“二叔,我姨姥姥,她,她要死了……”她喃喃说着,脚下便有些虚浮,觉得腿都软了,几乎整个身子都倚靠在他的身上。
迅速揽过她的身体,双臂抱紧她,他安抚地说:“乖,不怕。”
“二叔……”
拧了拧眉头,低头看她无措的样子,冷枭索性拦腰抱起了她,大步下楼。脚下迈出来的节奏,竟出奇的安定。
彼时的这二位,争执着,互相攻击过,尚不知道,‘相爱相杀’的道理。
相爱的两个人之间,不管争吵,红脸,打架还是互相折磨和讽刺,往往不是因为恼恨,而是因为爱得太深。
因 为爱,所以计较;因为计较,所以伤害。真正的爱,不是一见钟情,不是一时好感,不是一成不变,不是一帆风顺,更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闹了,伤了,哭了,疼 了,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没有结果,明明知道对方坏得无可救药,还要飞蛾扑火一般奔过去,博大的包容对方的一切缺点。
爱情的本质,就是无论如何,也要坚持在一起。
随着他俩的脚步声远去,酒店的长廊某间房门突然打开了。
望着两个重叠的身影离开视线,这个人在原地站立了很久。
——★——
一路颠簸,摸着夜色赶到鎏年村,已经是四五十分钟以后了。
在这种时刻,没有人会去追究宝柒怎么会和她二叔一起回来的。反而是看到冷枭来了,兰勇一脸都是诚惶诚恐的小心。
“他二叔来了,这儿坐,你坐,坐这儿。”
在他的眼睛里,冷枭不仅仅是宝柒的二叔,而且还是京都天王老子一样的大官儿,五年前被冷枭刺儿得满头冷汗的事情,至今记忆犹新,何况以前对宝柒不好是事实。
蹙了蹙眉,冷枭淡淡的说:“谢谢,不用管我。”
他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候来,其实不合时宜。
但是,他没有办法不来。
一家人都围坐在姨姥姥的床边儿上,宝柒蹲在床头握住她的手,眼圈儿红了又红,觉得心堵,难过,痛苦,却没有办法掉出半滴眼泪来,声音哽咽。
“姨姥姥……”
“傻伢仔,不难过啊……”
老人灰白憔悴的脸上浮着最后的微笑,在他们回来之前,她已经把该交待的事儿都交待给了儿子儿媳,撑着一口气儿就想和她说话呢。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坐在旁边敛着眉头望着她的冷枭,她提着一口气,叹了叹。
“宝伢仔,姥姥走了后,你要好好的……”
“不……姥姥,你不要离开我……”摇了摇头,宝柒的心揪紧了。
无力的握了握她的手,老人的气息像是又弱了几分,望向了坐得稍远的冷枭。
“娃她二叔……”
冷枭一愣,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想了想又半蹲下了身体,抿着唇,他没有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她。
老人急急喘了几口,脸上反常的红润。
“她二叔,宝伢仔是个好丫头,心眼儿不坏……”
喉咙梗了梗,冷枭沉声说:“我知道。”
放松的脸上回光返照般笑了,老人目光越来越焕散。
“我走了……照,照顾……她。”
话落,老人的手就软软的垂了下去,眼睛闭上没有了动静。
而她最后这番话,变得有点儿像临终托孤的意味儿了。
冷枭闭了闭眼睛,面上没有表情。而宝柒则瞪大了眼睛,瞳孔倏地放大,悲伤不可抑止的蔓延,低低唤了一声。
“姨姥姥……”
这是她二十四年来,第三次目睹亲人的死亡。
第一次,是爸爸死的时候,她六岁,哭得稀里哗啦。
那天之后,她的整个世界崩坍了,人生从此轮换。
第二次,更加痛苦难当……
这一次,她同样在悲伤难抑。可是,她却哭不出来,半滴泪水都掉不出来。咽喉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除了那声姨姥姥,接下来,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直直地杵在那儿,看着已经过去了的老人,耳边儿听着表舅、表舅妈还有表弟悲恸欲绝的哭泣声,还有抽泣声。她也觉得肝肠寸断,难过到了极点儿。
她也想哭,她想放声大哭,要对全世界哭出自己的悲伤。
可是为什么?
她没有泪……
冷枭伸出手来,想要抱她。
最后,那只手在半空中顿了顿,还是只能放在了她的后背。
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
——★——
姨姥姥过世了。
像她这个年龄死亡,按村里的说法算是喜丧。
在 西南这些乡村里,要是谁家死了人,在一片黑与白的装饰里,将老人的遗照往祭台上一摆,搭上了灵堂,村子的大人小孩儿都会来祭奠吊唁,一起凭吊逝者。丧家则 会杀了猪大摆丧席表示孝顺,厨房里的火烧得旺旺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十里八村儿有熟识的人知道了,也会来烧烧纸,悼念一下。
当然,与丧事气氛不符的是,颇有锦城特色的麻将,长牌等娱乐工具,也会在灵堂外面圆上几桌。
当天晚上,表舅家的小院外面就搭上了塑料的棚子,用竹竿撑起来搭成了灵堂。现在的殡葬制度下,人死就得拉到县城的殡管所的冰棺里陈上。
所以,现在这个灵堂就是个空的摆设。
姨姥姥在村里子住了一辈子,村儿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她过世了,叔伯大婶们,尤其是老人儿们唠起来,能把她前半辈子的事儿一遭说出来。
鎏年村的大多数村民都姓兰,兰姓本家的人都来帮忙料理后世了。
然而,从老人死亡到办理丧事,宝柒的脸上就没有过表情变化,即不哭也不吼,大多数时候就是木讷着脸不说话,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让她烧纸钱,她就烧纸钱,让她下跪就下跪,替她披麻戴孝,她也听话。
这样的她,看得冷枭眉头都皱成了一堆儿。
灵堂外面,拿着旱烟袋的村长,看到这一幕,敲了敲满是茶渍的桌面儿。
“这宝伢仔,是个孝顺的姑娘,从京都那么大老远都赶回来了。”
“是啊,是啊。”表舅红着眼睛附合着,声音听上去真诚的系数比较大。
大概是岁数大了,老娘过世了,贪念也小了,火气也消了。
这时候他再回过头来想想,他以前真是太苛待这姑娘了。而她,也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现在,老百姓中间流传一句话,‘现代人活不起,生不起,还死不起’,这是实话。就说这笔丧葬的费用,火化,殡管所那边儿的收费,到招待三天的丧事流水席,弄下来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但是这些费用,都没有让他出一分钱。
因为,都是她二叔替她办的。按照当地的丧葬风俗习惯,冷枭一声不吭就安排人准备得妥妥当当,一个环节不多不少,的确让他这个做儿子的省了不少心。
第一天……
整晚,一家人都在为老人守灵。
据说人死后的三天内要回家来探望,因此子女都要守候在灵堂内,等待她的灵魂归来。守灵的时候,要在灵前点上长明灯,将大门打开着,让老人的魂魄安心的离去。
冷枭本来是个淡薄寡情的性子,这里的里外打点,完全是因为至今还满脸木然的宝柒。没有了以前的嬉皮笑脸,也没有了媚眼一抛的风情万种。表面上看她没有任何变化。可他就是觉得,她像是失去了一些什么。
悲伤的眸子里,渗杂着不知所措的惶惑,明明她在纠结痛苦,却没有任何表情。
看到她这模样,他只能皱眉。
第二天……
吊唁的人都来了,神色憔悴的宝柒还是这副模样儿,烧纸,磕头,神色木然。
看着她的样子,冷枭锐利的目光沉了,神色复杂难明。
心里,说不出来的膈应。
不眠不休的整整三天,她两只原本水色灵动的大眼睛都陷下去了,巴掌大的小脸儿瘦得不成人形,神色依旧木讷得像块儿寺庙的木鱼,就干一件事儿,披麻戴孝地跪着烧纸钱。
而这会儿,灵堂里没有人了,大家伙儿都在外面打牌。
冷枭蹲下来,凑近她,“睡会去?”
没有抬起头,她耷拉下脸,小声说:“你回去吧,不用整天守这儿。”
“回不了。”
“为啥?”
“你在这。”
“谁没谁活不了?爱我的人走了,我不还活着么?”仰着清减的小脸儿看着他,她的样子极其认真,认真得像是要刺穿他,非得走他。
‘噌’地站起身来,左右看着没有人,冷枭瞪着她。
“早晚我也扔你一回,你就知道了。”
宝柒黯然,又不再讲话了。
见她又变成了这个死样子,冷枭喟叹一声,慢慢又蹲下身来。忽然抱着她,脸贴在她的额头上。
“宝柒,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总会过去的。好好的生活吧,我还在……过去的,我们都不要再去纠结,只是在一起……”
冷枭很少说这么多带有感情丶色彩的话,按理说宝柒应该会很触动才对。
然而,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突然像是变成了一个孩子,那些年开始很怕黑,一声声啼哭,然后再也不怕黑,敢在大晚上穿过几十里漆黑的山路回家的那个孩子。
惊恐,惶惑,不安。
盯了他半晌,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声音嘶哑的低低冒了一句。
“谁都会死。爱我的会死,我爱的也会死。”
身体一震,听到她莫名其妙说这么一句话,冷枭拍着她的后背,眸色越来越沉。
沉寂之中,灵堂里的长明灯,烛火摇曳,青烟袅袅,老人的遗像带着微笑。
一点点升起,又一点点吹散,正如宝柒孤孤单单的人生,随着烟雾,飘得无声无形。
她没有哭。
只是一个人,安静的悲伤。
第三天……
老人的遗体在县城火化之后,家人在火葬场领了骨灰,就将一个人的整个人生安放在那个狭小得只有几十厘米的小骨灰盒里了。
老人入敛了。
这一天的县城,天气格外的晴朗。
墓地是在老人过世之前就已经买好的,在墓园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入敛下葬的仪式按风俗和规矩做完了,一些同来的亲戚朋友们都纷纷叹着气离开了,一些同村来帮忙办理丧事儿的人也都一一散了。
最后,就连表舅一家三人也都走了。
人都走干净了,老人的墓碑前,只剩下宝柒单薄的身体。
还有,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陪伴的冷枭。
蹲在墓碑前,她就那么一直看着那个微笑的遗像,不动弹也不说话,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一张木讷的小脸儿上,没有表情的样子,让冷枭特想狠狠抽她。
下意识地走过,他蹲下身来,凝视她,这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情绪失控的大哭一场。
“宝柒,你想让你姨姥姥走得不安心?”
他说了什么?
宝柒的耳朵里,全是‘嗡嗡’声,三天没有睡过觉的她,精神已经极度疲乏了,听觉出现了幻听,但是她却没有想睡的感觉。
“宝柒!”
揽她入怀,冷枭沉默了。
他并不擅长安慰别人,这辈子干得最多的事儿就是沉默。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而其中,最让人痛苦的莫过于,离,离又分为生离,和死离。
离的痛,他何尝不知?
眸色沉沉地看着她,看她恍惚得像是不在人世的表情,他的双臂越搂越紧。
“哭吧。宝柒,哭吧。”
他的语气,少了冷冽,说完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
“宝柒,哭吧。想哭就哭吧。”
哭,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儿,不管愿不愿意,一辈子,总会有许多能让人哭的事儿发现。
然而,也是这个哭字儿,差点儿把她的神经压垮。
她竟然是一个不会哭的人?
见到她还是木讷的盯着墓碑,冷枭锐利的黑眸里,尽是暗沉y冷。
皱眉,凝神,平视。
不会哭了是吧?
那么,他今儿就非得让她好好哭一场。
好好哭,把想哭的,不想哭的通通发泄出来。
宁愿看她痛苦的哭,也不愿意看到她要死不活的发傻。
一念至此,他平静沉稳的脸越来越冰冷,刚才的柔情顷刻间化成了冰霜。托起她仅仅三天时间就瘦削得不成样子的小脸儿。他的手指,疼惜地一点点抚过她深陷得变了形的眼睛,从眉毛抚到唇。
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狠狠拽紧了她的手,拖起她来就走。
完全沉浸在悲伤中的宝柒,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动了。脚步踉跄着,不知道所措的仰着脸看他,小声问。
“二叔,你要做什么?”
男人不说话,冷血无情的样子看上去像一个马上就要吃她下肚的野兽。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
小身板儿抖了,宝柒懵了……
叫到她突然尖锐了的声音,疾步前行的男人猛地停了下来,侧过身,冷冷地睨着她。
过了好半晌,男人狂肆又霸道的一双黑眸微微闪了闪,声音冷冽到了极点。
“只干一件事:c!”
☆、086 她会哭了,他会笑了!
他说什么?
有那么一刻,宝柒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三天没睡觉,产生幻听了?
那个‘c’字儿的用途甚广,气氛不同,环境不同,地点不同,说的人物和对象不同,意味儿肯定也不同,而现在,她分明听出来了一点儿邪恶和侮辱的意味儿。
这个男人现在真的是什么都能说得出来的么?
谁把他调教成这样的?
耳朵像钻进了蜜蜂,她呆在那儿傻乎乎地看他,动了动嘴皮儿,好半晌,没有找到自己的语言功能存在。
“走。”
拽了拽她,男人的声音冷漠。
下一秒,见她还杵在那儿发傻,他y鸷的脸上沉了沉,依旧没有表情。但是,扣在她瘦削手腕上的力道却又加重了,冷不丁的猛拉了她一下——
呀!
宝妞儿脚下没有站稳,不偏不倚的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昂着头,她淡漠的视线迎上了男人冷傲厉色的双眼。默了默,喉咙有些噎住,下意识的挣扎了两下手腕,小声说。
“二叔,我不要去。我要在这儿陪姨姥姥。”
“她死了!”男人锐利的眼,染上赤色的光芒,冷冽,狂躁,恨不得杀了她就地儿埋,“你再啰嗦,信不信就在这儿办了你?”
这会儿,墓园?
眼神儿飘了!
她的小身板儿想到这种可能,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一双憔悴深陷的眸色像是染了一层墨。
黯了又黯,眼皮儿垂了下来。
面前的男人,俊脸上夹着冷霜,浑身都在冒冷气儿。以她现在混成了一团的浆糊大脑,没有办法窥见他真实的情绪。
她混沌的心,怦怦直跳。
呼吸紧了又紧,手指来回绞动。
不过,很显然,男人压根儿就不会给她申辩和抗拒的机会。
只肖片刻之后,她的身体已经被他半拖半拽着离开了墓园。
脚步踉跄着,她委屈,憋闷,烦躁,心口处像堵了一万块重量极的大铅,想要破来嗓子大吼,大叫,大哭,大闹……但,却什么情绪也发泄不出来,脸上僵硬着。
她脑子像有颗没有引爆的炸弹。
一时间,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
飞驰的汽车越开了墓园,不一会儿就驶入了r县的城区。一个个熟悉的建筑物极快的掠过之后,远远的,蓉新宾馆的大楼就耸立在了面前。
那天离开的时候,冷枭并没有退房。
江大志在他离开的第二天就带队和几个血狼小组的战士一起,押解着逮捕的曼陀罗组织成员十二名回京复命了。因此,这会儿宾馆里留下来等他的人只有通讯员晏不二,还有另外两名为了保护他的安全留下来的血狼战士。
拽着她上了楼,一路上小女人半声儿都不吭,像条缺了水的死鱼,咬着快发紫的嘴唇,耷拉着脆弱的眼皮儿,样子毫无生气。
冷枭心里一阵阵发紧。
见到他回来,晏不二和另外两个战士都出来了。
不过,在看到他的表情,以及宝柒尸体样的憔悴,什么话也没有说。
面无表情的路过他们仨,眼看就要走到房间,枭爷扣住她的那只手突然紧了紧,凛然高大的身躯僵在了那儿。一双冷冽的视线利刃似的投掷到前方不远处。
他的样子,像是一只凶猛孤野兽看见了要与自己抢猎物的敌人。
十米外,门开了,斜斜倚靠在房门口的男人,面容同样有点儿憔悴,一张勾引过无数青春美少女的俊脸儿像是清减了不少。
他不是别人,正是被辣得胃痉挛,然后活活折腾了三天的方惟九方大少爷。宝柒不知道的是,这厮身体看着很好,胃痛是打小儿就犯下的,这些年一直养着,特别注意吃食。
这一次,还真是差点儿磨去了半条命!
见到冷枭拽着宝柒过来,他浅蓝的眸子挑了挑,带着一抹笑意,态度十分友好的招呼。
“呵呵,我当是谁把我家小老婆给带走了呢。谁来是冷家二爷啊?怎么着,瞧你这个样子,是准备霸王硬上弓?”
伸手揽紧了宝柒的腰,冷枭的声音y鸷无比,目光像极一把刮骨的刀子。
锋利,冷冽。
“方惟九,注意言词!”
“哟,怎么,急了,还是吃醋了?还真是难得见到冷二爷吃味儿呢。呵呵,不过,他怀里的搂着的,本来就是我小老婆。”像是毫不介意他的冷斥,方惟九痞痞的语气里带着几成揶揄,几成调侃,几成似乎恨不得把他激怒的故意。
冷冷哼了哼,冷枭黑眸一睐。
没有说话,可是他眸底的寒芒又岂止是比刀枪更狠,更利?!
冷冽,无声地视着他。
“你想找死?”
两个男人,对恃着,为了同一样女人,一个木讷得完全没有反应,像是游荡在他们的事件之外的女人。
须臾之后,方惟九的桃花眼儿放着电地抛了过去,直直望着冷枭怀里有点儿不对劲儿的宝柒,痞劲儿收敛了些许,声音略沉。
“冷枭,你把我小老婆怎么了?赶紧把人还给我。”
“方惟九!”喊了他的名字,冷枭惯性的冷冽声儿里,带着一种嗜血般的沉重压迫力,比世界上任何锋利的尖刀都要凌厉。裹紧了宝柒的身体入怀,他的样子骇人得如同一匹嗜血的野狼。
“想找不痛快?那我会让你彻底不痛快。”
“怎么?想威胁我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方惟九挑了挑眉头,帅气地撑了撑自己的额头走了过来,身体挡在他的房门口,脸上摆着一副‘你不交人,我就赖在这儿’的架势。
盯着他,冷枭的神色里带着几分嘲弄。
“你不值得我威胁。”
“啧!冷二爷果然够拽,够霸道。行了,咱就别争这些口头上的威风了。你看看你,怎么就把她变成这副傻子样儿?”
“与你无关。”冷枭厉色沉喝,黑脸沉了又沉,“让开!”
“不让怎么着?!”
眸色一黯,冷枭没有回答,鼻翼里冷冷一哼,一只手搂紧了宝柒,另一只手‘啪’地拍在方惟九的肩膀上,一拎,一拽,手下再一用力,直接就将他堵在房门的高大身体甩了开去。
方惟九身形儿顿了顿,随着他强大的力道往后踉跄了几步。
眸光里寒气掠过……
下一秒,敛了心神,他好看的微笑又重新浮在了脸上,痞意未褪,讥笑说:“我说冷爷,你难道不知道打人是犯法的?那次在医院你揍了我,我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你现在还要动手。可就别怪我不客气哦?”
冷着脸近了他一步,冷枭反问:“不客气又怎样?”
盯着他y沉沉的脸,方惟九勾了勾唇,俊美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怯意,笑着迎上了他的万丈冰霜。
“冷枭,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件事。她再受不得打击了,你千万不要对她怎么样,要不然,后悔的只能是你!”
他的话什么意思?
方惟九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冷枭心底微恻。
但是,不管怎么样也是他跟宝柒之间的事儿,不需要他一个外人来掺和。
思忖间,他危险的眯了眯冷眼,冰刃一般的视线刺在了他的脸上,“方惟九,我也警告你。你下次再打她的主意,我饶不了你。”
饶不了么?!
看到缩在他怀里默不作声,木讷得完全没有半分灵气的宝柒,方惟九寸步不让。
“呵呵,你说和我无关就无关了?她是你老婆还是你的谁啊?冷二爷还惯常红口白牙说狠话。你要是今儿拿本结婚证砸我,九爷我p都不放一个。可是你凭什么警告我?就凭你是她的二叔?太搞笑了。说不定,你在她心里的份量,还不如我呢?”
方惟九说着,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勾起邪魅的笑容,不屑地撇了撇嘴。而他的语气里,更是带着十足十的嘲弄,有意往宝柒和冷枭之间感情上洒盐。
虽然,他明明知道宝柒喜欢的男人,就是冷枭。明明知道对他俩来说,一张结婚证难上加难。
但是,一方面缘于不甘心。
另一方面,他认为,冷枭压根儿就不能带给她幸福。
那么,谁都可以公平竞争。
冷冷睨着方惟九,枭爷冰雕般的冷脸上,刻板无情得分辨不出半丝儿情绪。
沉默了几秒,他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划入了众人的耳膜。
“我会让你知道,谁的份量重。还有,结婚证么,会有的!”
呼吸一紧,方惟九怔忡两秒。
结婚?!怎么想的?!
他当然知道冷枭这个人有多么的不好惹,更加知道,他说出来的话,一向都是算数的。
而他刚才这句话里的语气,慎重得他出乎意料。
很明显,他心里是做了什么决定后才说出来的。
他什么意思?
倚在墙上的身体往前倾了倾,他浅蓝的眸底划过一些狐疑。随即,他又掀着唇,笑了。
“你要做什么?”
“很快你就知道了。”
视线顿了顿,落在冷枭厉然的眉间,方惟九沉下了嗓子,“冷枭,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她都不愿意再跟着你了,你何不就君子一点儿放了她?这样苦苦相,实在有失你的风范,而且,太让人不耻了。”
挑衅冷枭这样的人物,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本事的。
方惟九,的确是个艺高人胆大的主儿。
可是,看到一直被冷枭狠狠拽在怀里的宝柒,压根儿就像一个没有反应的半个植物人般,他就不得不出头。
而她,既不应和他的话,也不拒绝冷枭的拥抱。
大概,她的心,这会儿都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冷冷一哼,冷枭看了看怀里的小女人,不想再和他在这儿鬼扯,浪费时间了。指着他,挥了挥手,旁边两个战士就速度极快的就扑了上去,一把将他按在墙壁上。
动作又快、又狠、又准。
天蝎战队训练出来的精英特种兵,哪个又是吃素的?
下一刻,方惟九嚷嚷了两句,精致的俊脸就被按压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浑身半点儿都动弹不得了。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让人动手,他的心里,恼意顿生。
对于养尊处优的方九爷,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手指微微攥了攥,他到是没有丝毫的慌乱,眸色沉了又沉,样子像是要拼命。
不过,略略思索几秒后,他攥紧的手指又松懈了下来,只是张着嘴大骂。
“他妈的,冷枭,你他们这算什么?有种就咱俩单挑啊,你还是个爷们儿么!”
一见他还敢乱骂,其中一个特种兵战士按住他的头就沉声低吼:“给我老实点儿。”
侧过头去,冷枭冰冷的视线切割着他,不疾不徐地近了两步,精实的手臂按在他的肩膀上,指下用力,声音带着冷冽刺骨的冰寒。
“方惟九,和我单挑,你觉得自己够格么?”
肩膀上的力量重压得像泰山,他那五指像刀尖在割入骨髓。
两个男人互相对视着,眸底火花四溅。
不知不觉,方惟九的脑门儿上,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湿汗来。
一时间,气氛森冷的僵持着。
良久……
直到他脸上变了色,冷枭才淡定的放开了他的肩膀,面无表情的揽紧了依旧麻木的宝柒,黑眸冷冷盯了他几秒,不屑地沉声说。
“不服气,回炉重造。”
“靠!冷枭,你他妈欺人太甚!”方惟九叫嚣着,像只斗败了又没有办法反抗的红脖子j公。
冷冷扫了他一眼,冷枭不再和他哆嗦。转过头来,盯着旁边站得端正的晏不二和按住他的两个战士,夹着怒意的声音,冷冷命令道。
“好好看着,不许他离开半步。”
说完,带着雄性生物间逞凶好斗的凛冽,他猛然冷下了脸凑近他,五指如利刃般按住他的肩膀,冷傲的眸子眯了眯,森寒的冷意落在他的脸上。
“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靠!你要干嘛,你放开她!”
两人男人的战争,刚刚开始,他就失去了行动能力。
要说不憋屈,是不可能的。
……
……
砰!
“二叔……”
惊了惊,在房门合上的瞬间,麻木着神经好半天的宝柒倏地眯了眯眸子,总算是开口说话了。不过,仅仅只是闷闷的唤了他一声,等他瞧过来时,又小心的摇了摇头,就沉默上了。
隐隐可以看出,她很不安。
当然,她并不是十八岁那个单纯的小姑娘,他说了那种话,又把她带到房间里来,她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在门口,他和方惟九的争执她自然也不会愚蠢到什么都不知道。
只不过,她觉得这些都离她好遥远,声音像是十万八千里传来的。
而现在,真真切切只有两个人进了屋,情况又不一样了。
目光骤然一冷,冷枭抬起钳住她的下巴,目光冷冽专注地盯着她。
心思沉沉。
如果任由她自个儿这么消沉下去自虐,还不如一次性把他得够狠,到悬崖再无退路。退无可退的时候,基于人的本能,才会奋起反击。
伸手,抬起她垂下的头,看到她苍白木然的脸色,还有眼里满满的慌乱,他冷冷地说。
“去洗澡。”
宝柒默然。
果然,不管他怎么改变,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的冷枭。
这几天,替她c办姨姥姥的丧事,时不时他还温言细语的安慰,差点儿让她忘记了他本来就是这样的冰冷性子。
见她不动弹,冷枭拎起她来,直接按进了卫浴间,语气凉凉的命令。
“给你十分钟。”
话音刚落,他压抑着心里的恼意,转身回来坐在窗外的椅子上,从兜儿里找出烟来,‘啪’!点燃了一根儿。
这会儿,他需要香烟。
好在,小女人还算听话。
没有多久,卫浴间里就响起了哗哗的水流声。声音入耳,想象着那水流下的迷蒙美景,那柔美到极致的嬾白肌肤,那青葱的身体上淡淡的红泽……
喉咙不由紧了又紧。
此时,房间外面,是方惟九狂躁的骂娘声。
充耳不闻的一口一口吸着烟,他在等待着时间的流逝。然后,直到他给的十分钟过去了三倍,里面洗澡的小女人还是没有出来。
吐了一口烟,他掐灭了烟蒂,大步过骈站在卫浴间的门口,目光如剑地盯着紧闭的门,敲了两声。
“舍不得出来?”
没有动静,没有回应,里面的小女人半声儿都不吭。
心下一沉,不会出事儿了吧?!
下一刻,他抬腿一脚就踢开了面前那扇并不牢靠的门,目光骤然冷了。里面傻傻站着的小女人,光着脚丫子踩在冰冷的瓷砖地上,任水流了一地,头发乱糟糟的披散着,衣衫完整,压根儿就没有要脱掉洗澡的意思。
或者说,她压根儿就没有动弹过。
一张阎王脸,顿时沉了下来。
杀气腾腾地走过去,他冷着脸,钳住她,三两下就扒掉她的衣服,声音冰冷暗沉。
“你是在等我给你洗?。”
在他火热的大掌下,宝妞儿的小身板儿,不由自主的抖了又抖。一双眼睛木木的望着他,双手死死拽住裤腰,胆战心惊地看着他。
“不要,二叔,不要……”
“……”
男人不理,又回头扒她内衣。
看到面前眸底闪着y鸷光芒的男人,她的声音有些漏风儿。
“……求你。”
冷枭微顿。
听到她软着嗓子说求他,那只拽紧她裤腰的手像是被烫了一下,差点儿就下意识的收了回来。可是,一想到如果他现在放开她,她又会那样半死不活,又狠了狠心,硬着头皮把自己弄得像个强女干犯似的,声音森冷。
“现在求我,迟了!”
紧接着,‘嘶拉’一声,布料的碎裂声充斥在室内。
同时,也彻底惊了宝柒。她本能的用力反抗了起来,裤子撕碎了,她现在说什么都不再让他拽下自己的小内内。
手,脚,牙齿并用,愤怒的挣扎着,像一头发了狂的小野猫,爪子利索的在他身上找出几条抓痕来。
小丫头,还真是野性了!
目光一凝,男人心下有些烦躁。这会儿,对着这么一个没有心的玩意儿,不管打她,骂她,讽刺她都没有用,该怎么办?那么,只能像他刚才说的,c,狠狠c,c得她死掉的心又痛得活过来。
拧紧了眉头,心下发狠,他拉开她的手就撕开了那条薄薄的遮羞裤。
视线,从她狼狈得发白的脸蛋儿上,挪到了她极力隐藏的下腹。
目光,顿时凝住了。
只见她原本光洁平坦的小腹上,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疤痕,肚脐眼旁边还有个。加上曾经舍她挡过的刀伤,共有四个凹凸
第 5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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