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和陈一非选择辞职,带着股份坐享其成。
幸好初颜几个月来只进驻了60家医院,说是“为了保证服务质量,一期先进30家医院,二期再进30家医院”,因此思恒深度在农村的根基还未被撼动。不过,在三甲医院,使用率已下降约20%——这就是个十分危险的数字了。因为阳光不屑“基层”,思恒深度仗着推广又新拿下一千来家乡卫生院,里外里的,总使用率无增无减,但这不是好的信号。
于是,在资本的市场上面,思恒深度受冷落了。
阮思澄也只能盼着邵总赶紧揭穿阳光。
…………
7月最后一天,在等待中,调查记者何兰兰终取得突破!
“邵总!”何兰兰的语气兴奋,“我联系到两位医生……他们不想再骗人了!!!”
“……”邵君理手微微一顿,收敛气势,放柔语气,“谢谢,辛苦了。我能在场一起听吗?从IT的专业角度也能提点新的想法,帮你们还原造假过程。”
“我问问。”
最后,两个医生都同意了。
采访是在某咖啡厅。大上午的,二楼没人,几人围着一张桌子开始揭露一场骗局。
与一般人印象不同,何兰兰的长相不佳、身材较胖,穿着T恤衫、牛仔裤和帆布鞋,看着十分普通、和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一般人绝想不到她是著名的调查记者。
但邵君理却是觉得,正是这种“普通”气质让她非常适合这行。面对着她,被采访的对象可以卸下戒备、完全放松,说出心里的秘密。
他又看看那实习生——说个大四男生,过分漂亮,而且清冷,跟何兰兰完全不同。
两个医生一男一女,都挺年轻,紧抿着的唇部线条显示着他们的决绝。男人极力装作冷静,女的则是对邵君理有些好奇,看了好几眼。
何兰兰的采访开始。
她引导着,由浅入深。
何兰兰问:“今年二月,阳光首次邀请二位加入团队,是吗?”
男医生叫邓俊,女医生叫何梦桂:“对。”
“当时是以什么由头?”
“测试。”两个医生分别回答,“就是,给我们患者病历让我们诊断结果。说是……要与AI进行比对,测试产品的准确率。”
“然后呢?”
“然后,工作一直没停。有天,初颜跟我们说,阳光也和思恒、深度走同个路线,她会建立网络远程‘会诊中心’,基层医生直接上传影像、数据,AI出具诊断报告,基层医生也可通过AI发送辅助请求,阳光科技背后众多合作医生通过云端给予指导。”
“嗯。”
“阳光报酬十分丰厚。对于我们这些医生,时薪也有250块左右……一天工作两个小时,一个月就有一万五!诱惑挺大,我们都签了。”
“再然后呢?”
“本来并未觉得不对。但是……4月初,阳光举行演示大会,我们觉得不对劲了!!能看24种腹部急症,这种事情闻所未闻!而且最后几个问题十分冷门,我们从未有针对性地测试过!为薪水,我们在阳光ER发布以前每天工作、参与测试,从没见过那几种病……”
顿顿,他们又道:“真正发现对方伎俩是在进驻三甲以后。我们作为‘会诊中心’专家医生远程协助,可工作量却非常大。阳光ER跟思恒一样,医生可以点击‘诊断’,也可以点击‘求助’,从客户端看不出来什么东西。可是……阳光ER客户都是三甲医院啊,而我每天收到的请求中,75%以上是基础病症!甚至入门病症!根本没有任何难度!三甲医生真的需要远程求助于我们吗?还有阳光,目标客户是三甲的急诊医生,为何‘会诊中心’里的专家医生都很年轻?这样真能帮上忙吗?我们几人思来想去,觉得,那些基础病症,是医生们在‘玩儿’AI,看看结果准不准确。他们不会乱点‘求助’的,这是占用人工资源,会导致想求助的求助不上,引起悲剧。我也曾在思恒急诊‘会诊中心’当过专家,跟在阳光科技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在思恒,即使只是基层医生发的请求,也都具备一定难度,可在阳光……”
听到这儿,邵君理的长眉一皱,问:“能否问问,对于人类医生伪装AI医生,二位有决定性的证据吗?”
以上那些都是怀疑,不是证据。
“有。”男医生邓俊点头,“ 上个月末,阳光那次演示大会,露馅儿了。”
“哦?”邵君理把上身挺直,修长的十指交叉着,“能具体说说吗。”
“嗯。”邓俊沉吟,“对于这些演示大会,他们应当是有专门医生,而且水平比较高。然而医院急诊医生常常遇到突发状况,比如手术比预计长……未必可以参加他们每一次的演示大会。那天上午,某负责人打来电话,问我是否比较擅长对消化道异物的诊断,我说是,他就叫我下午两点务必登录专家账号、辅助诊断……我照做了,然而因为心里存疑,全程对着屏幕录像了!!第二天,我便见到‘阳光ER不仅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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