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太阳正好,金色的光铺满院落。
云京自然博物馆院子正中间有个花坛,花坛上面零零落落坐着游客,而花坛的中心是个三层花架,里面种着各类玫瑰,姹紫嫣红。
看着看着,阮思澄也有点想晒晒太阳了——她都已经许久没有很悠闲地放松过了。
“邵总,”她说,“咱也坐坐?”
“行。”
阮思澄到正门外面买了一份《云京日报》,拿出中间一沓广告,挺狗腿地铺在砖上,叫邵君理坐在上面,自己轻轻倚在旁边。
“唔……”她把手中剩的报纸一张一张举起来看,“嚯,澎湃科技又出事了。被指只推自家产品,缺乏客观。”
“嗯。”邵君理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眯起眼睛看风景和过路行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年它的竞争对手放弃中国,人们几乎全都认为,澎湃的好日子来了,从此再也不用愁了。然而事后复盘来看,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它失去了竞争压力和进取心。”
“哎。”澎湃毕竟是老东家,阮思澄也希望它好。
阮思澄把《云京日报》一页一页拿到眼前。她看报纸的方法是全展开,两手掐着左右页边,把上半身整个遮住,懒得叠了拆、拆了叠。
看了几页,她突然间意识到了——邵君理被她挡着了。
“邵总,”她转头问,“是不是挡着了?”
邵君理的目光一动,道:“你可以再挡一点。”
“???”什么玩意儿?
“过来一点,把两个人全都遮上。”
接着,不等身边姑娘反应过来,邵君理便伸手接了报纸一边,往自己的方向一扯,叫那报纸正正好好挡住两人。
“???”阮思澄还定定地看投资爸爸。
干吗???
邵君理的唇角微撩,倾身过去,在报纸的遮挡之下,在游客看不到之处,轻轻吻吻她的眉心。不仅吻,还啜,发生一声奇怪的音。
“……”阮思澄垂下眼睛,一动不动,让对方吻。她觉得痒痒的,眉心痒,眼睛也痒,一路到了自己双腿。
他们二人面对建筑,两手举起报纸挡着,出来的人无法看到,同时,因身后有一些花枝,后面的人也注意不到。
几秒以后,两人分开,阮思澄把报纸收起,打死也不想再看了。
也就在她刚叠好时,一高大的中年男人端着单反走了过来:“二位,下午好。那个,我是一个自由摄影师,刚才拍了二位的剪影,想要个授权。不会进行商业用途,只是单纯自己珍藏。如果参赛或者参展会先征得二位同意。”
阮思澄说:“我们看看。”
“行。”
高大男人调出照片,阮思澄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因为太阳是在身后,他们两人偷偷亲吻的影子被投映到了报纸上面!而且尺寸还不算小!
是剪影,看不清楚面目五官,然而,女孩子的侧颜精致,长而密的睫毛垂着,鼻尖小巧,有饱满的嘴唇、精致的下巴和纤长的脖子,梳着一个花苞头,而她对面那个男人,正珍惜地吻她眉心,二人身后,有一枝一枝的玫瑰花。
任谁都能看的出来,他们俩用报纸遮挡,亲吻,kiss,却叫正午灿烂阳光在报纸上留下影子。
“好漂亮……”阮思澄问,“可以发给我们俩吗?”
“当然可以。”
“嗯,我的邮箱是……”
捡到宝了。
这第一次真正约会,居然留下这样一张能参赛的漂亮照片。
…………
大约坐到一点十五,两人打算去吃饭了。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阮思澄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看,发现居然是某医院助理医生。
“阮总,”杨医生说,“就说一声,‘思恒急诊’的患者中,可能产生一例死亡。不过,家属不遵医嘱,与医院和思恒无关。”
“嗯?”阮思澄的身体坐直。
“另外,对于这种死亡事件,记录上面要怎么写?”他有点儿拿不大准。思恒医疗按时统计使用情况,其中包括治疗方式还有患者后续回访。杨医生还比较年轻,对于涉及“死亡”的数据,觉得还是问一问好。
“具体说说。”
“是这样。”杨医生解释道,“今天有个脑梗死的女性患者,55岁。凌晨开始两只眼睛看不到了,但却根本意识不到看不见了,直到中午才被发现,被女儿给送到急诊。这时患者右腿已经不能走了,右手也是不能动了。她的女儿知道‘思恒’,而且好像十分信任,希望使用AI机器再给她妈看看片子。”
“然后呢?”
“结果一样,是脑梗死,对药物的选择也一致。她本来要直接溶栓,再转院到大医院去——她先去的云京一院、P大一院,都没床位,太着急了才来‘仁爱’。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弟弟,也就是患者儿子,一过来、一商量,俩人决定不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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