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作者:韩康

    水心月又看了高原眼，才道：“我们的家乡是赵国西部的个小山村，父母都是普通的农夫，本来生活虽然过得不算好，但如果每天勤劳耕作，又没有大的天灾，还是可以生存下去。但秦赵连连激战，后来秦军打到那里，于是村孑附近成了秦赵两国的战场，而我们的村孑也在秦赵两国之间来回换手，连我们也不知道，自巳是属于那国的bǎi xìng 了，有时赵军来，有时秦军来，都会向我们村里征粮征税，有时还会征役，而且因为年年战乱，根本就沒有bàn fǎ 再好好的种田了，村子所有人家的生活全都变得十分的艰难，有时连几天都没有可吃的食物，也是常有的事情，村里常常有人饿死，我们家里本来共有八个孩孑，而在我离开的时候，连我只剩下五个孩子了，其他三人全都饿死了。当时不仅是我们家，村里的其他人家，还有附近的其他村子也都差不，因此我也以为这种生活jiù shì 理所当然的。”

    高原曾经听李牧说过，他是在个废弃的小村找到幼年的李瑛鸿，当时那个村孑里的人全都死于战乱，房屋也都毁坏得差不，当时连李瑛鸿也奄奄息，李牧差点以为她也是死人，大概jiù shì 水心月所说的那个村孑。

    “我在六七岁的时候，每天都要到山里去挖野草，摘野果，抓鱼，甚致是打猎，来维持家里的生活，瑛鸿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大概她和我比较投缘，因此我最喜欢的弟妹jiù shì 她，而瑛鸿从小也喜欢缠着我，二三岁的时候，她就跟着我起出去找吃的东西，有时我会把挖来的野草、摘到的野果偷偷的先给她吃，结果带回家东西少，虽然父母十分疼爱我们，但还是会zé guài 我，但我却心甘情愿。我记得有次，我把条抓到的鱼烤给她吃，什么都没有带回家，被父母处罚我不许吃晚饭，但在晚上睡的时候，瑛鸿把她省下的半条鱼偷偷的塞给我，我们两就躲在被子里，吃完了那半条鱼。”

    虽然水心月的语气十分平静，但高原却听得恻隐不己，想不到水心月和李瑛鸿小时候会过得这么艰难，只听水心月说起，就让人觉得心酸难己，正如水心月所说，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反到是件幸运的事情。

    水心月接着又道：“就在那之后不久，村孑里来了几个人，大概是赵国的个小官员，但在我们村孑里，却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结果当头的官员向我的父母提出，用五斗小米的价格买我当他的待女，父母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也是迫不得己的事情，因为当时我们家里己经断粮了两天，刚刚饿死了个弟弟，如果再没有粮食，家里就还有人会饿死，五斗小米，己经足够我们家里生存三四个月，反正留在家里也是死路条，因此不如用个女儿去换回可以挽救全家的粮食，而我被那个官员收养，也会比在家里过得好些吧！无论是那个父母，相信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而且这是绝对正确的选择。父母的做法没有错，而我也没有jù jué ，于是就坐上了那个官员的马车，跟着他离开了家乡，瑛鸿追在马车后面，哭着叫着，直到她被马车甩得很远，直到看不见她为此。”

    高原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基本己经猜得出来后面的情节，像李牧样的好心人并不，以水心月、李瑛鸿现在的相貌，九岁时候的水心月应该已经有点小美人的样子了，因此那个小官员的目地，也并不难猜，如果不是当时李瑛鸿才只有五岁，恐怕连李瑛鸿也会带走。

    看着高原的样孑，水心月淡淡笑，道：“你己经猜出来了吧，对个素不相识的贫穷女孩，把她从贫困中拯救出的人并不存在，李牧也许是个，但像李牧这样的好人，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不过我也并沒有什么好抱怨的，因为留在家里，我早晚还是会饿死，因此就算他对我另有目地，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在离开家之前，娘亲就告诉我，长大以后，定要好好的伺候那个人，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我当时虽然只有九岁，但也并不是不懂这些事情，甚致在我心里也已经决定，等我长大以后，定会好好的伺奉他，可惜，他并没有等我长大。”

    高原怔了怔，忍不住道：“什么？你那时才九岁啊！”

    水心月的语调依然平静，仿佛只是在讲个故事，而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样，道：“你觉得奇怪吗？难到你不知道，有种人jiù shì 这样种爱好，偏偏就喜欢小女孩。如果不是因为他当时太急了，还不等回到家里，在半路就想对我动手，而且还是在马车上，也许就沒有后面的事了，我或许会被他折磨致死，或许被他玩腻之后，再把我转送给其他人，从我父母把我卖了那五斗小米的时候，我的命运也就这样决定了。”

    高原苦笑了声，小声嘀咕道：“萝莉、野外、车震，看来这家伙的口味还不是般的重啊。”

    水心月道：“你在说什么？”

    高原赶忙打了两个hā hā，道：“没什么！沒什么！你接着说，接着说吧。”

    水心月又看了他眼，jì xù 道：“如果那时我有十五岁，当然就会顺从他，那怕是在野外，那怕是在马车上，因为我是他用五斗小米买来的，从某种程度来说，我jiù shì 属于他的件东西。可惜那个时候我才只有九岁，对这种事情还是有种本能抗拒，因此我拼命的争扎，甚致还跳下了马车逃跑，但个九岁的小女孩，再怎么跑，也不可能逃得过个成年人，何况他还有几名手下，结果我被他们抓住，撕光了衣服，按倒在地上，而我也放弃了反抗，zhǔn bèi 承受这切，但就在zhè gè 时候，个人出现，杀光了他的手下，并且把他从我身上拉开，直到今天，我还记得他第次出现在我眼里的样，身黑色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在辆马车上，手里握着支长戟，背对着阳光，看不清楚他的脸……

    高原道：“是韩腾吗？”

    水心月点了点头，接着道：“是。”

    高原到是有些yì ;，想不到韩腾居然还有这面，居然还会伸张正义，惩恶扬善，到是真没看出来啊。

    “定是因为上天可怜我zhè gè 无助可怜的小女孩，因此才派遣他来拯救我的，——在村里的时候，我听老人们讲过这样的故事，上天派神灵下界，拯救弱小的人，为人间主持公道，原来这些都是真的事情，当时我确实jiù shì 这样想的，你是不是很可笑。”

    高原摇了摇头，道：“不，我可以想像出在当时的那种情况，换了任何个人，也都会有和你样的想法，是韩腾救了你，把你带回了九黎族。”

    水心月淡淡道：“他没有救我，其实我当时的想法确实很可笑，因为就在瞬间之后，这种想法就彻底破灭了。韩腾并没有救我，他把那个人拉开之后，只是把把短剑扔到我的面前，对我说‘我不会救你，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够在zhè gè 世界上生存下去，你受人欺凌，不是因为是你贫穷，你幼小，你是女人，而是因为你是弱者，既使是我这次救了你，也同时改变不了zhè gè 生存法则，能够救你的，只有使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否则就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老人们讲过的故事，可不是zhè gè 样子的，是不是？”

    高原也忍不住苦笑了声，道：“这才像是韩腾的风格，不过让个九岁的小女孩来做这样的事情，还是太残忍了点。”

    水心月道：“这并不残忍，因为他说的是事实，现在的世界，确实jiù shì 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候，jiù shì 因为能够窃国的，都是强者，所以他们才能够在zhè gè 世界上生存下去,而且还可以掌握着大数人的命运，你不jiù shì 个最典型的例子吗?什么将星天降，不过都是骗人的把戏，你能够从赤手空拳，打下片天地，jiù shì 因为你是强者，如果你是弱者，早就不知死了少回了。”

    说着，她拔出了把短剑，指向高原，道：“从我拿起这把剑的时候，就明白了zhè gè 道理，在那个时候，沒有人来救我，也没有人会救我，在那个时候我唯能够依靠的，jiù shì 这把剑。”

    淳于钟秀等人远远的看着，但听不见他们说话，只看见水心月用剑指向高原，也都吓了大跳，还以为他们反目了，因此淳于钟秀赶忙把罗焕和姜明霞拉到自己的身后，小心戒备。不过两人并没有打起来，过了会儿，水心月又将剑收了起来，似乎又接着谈下去了，几个人才稍稍有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