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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九章 测查水情

    战国征途 作者:韩康

    车轮轰隆,马蹄声响,队黒衣黑甲的士兵簇拥着辆战车,驶上了黄河大堤,只见在两岸的堤坝以內,混浊奔腾的河水,向东方滚滚奔流而去,消失在天地之间,不时翻滚着朵朵lang花,转眼又消失在大河水中.

    而在河岸边上,有几十个人正在忙碌着,树立起七八根木杆,有的木杆插在河水中,有的插在岸边,也有插在在大提上,还有人拿着绳索,尺子等物,或在水中,或在岸边,不知在做什么?

    这时人群中个六旬老者带着几个从人,走上了黄河大堤,来到战车前,躬身施了礼,道:“上将军。”

    名顶盔贯甲的武将从战车上下来,也对那老者还了礼,道:“郑水令,辛苦了。”

    这六旬老者hē hē 笑道:“这是老朽份内之事,上将军的军务繁忙,怎么也有空到这黄河边来,视查老朽的工作呢?。”

    武将也笑道:“水令在客气了,这次进攻大梁,只有以黄河水灌城才能成功,因此水令的工作关系重大,王剪岂能不来看。”

    这六旬老者jiù shì 秦国的水令郑国,秦军的大军进驻大梁城外之后,他也赶到了秦军的大营,并在黄河边测查水情,为水灌大梁做zhǔn bèi 。而这武将jiù shì 秦军的主将,上将军王剪。

    这时大梁城外的秦军总数已达到二十五万人,其本已经完成了对大梁城的初步封锁,不过王剪也忌殚大梁城的城防,不敢易向大梁城发动进攻,因此王剪也亲自赶到黄河边上,看郑国zhǔn bèi 得怎么样了。

    寒喧了几句之后,王剪才道:“水令,现在可否开始水灌大梁了?”

    郑国摇了摇头,道:“现在黄河的水势才刚刚开始上涨,远沒有达到可以掘口灌水的地步,依老朽来看,至少要到三月底的时候,才可以开始放水,也许要等到四月初才行。”

    王剪身后的王贲不禁有些着急,道:“那岂不是还要等个月吗?”

    郑国hē hē 笑道:“少将军太心急了,虽然现在不能放水,但还是有许zhǔn bèi 的工作要做啊。”

    王贲道:“还有什么工作要做?”

    郑国笑道:“老朽虽是水工,但对水战之法,未有太心得,因此自从去年以来,老朽直在研究当年智伯水淹晋阳,武安君水灌鄢城两役,到是略有所得,依老朽之见,水攻之计无非两点,是利用水势冲击,冲塌城墙,武安君水灌鄢城是如此,当时水从城西灌城东,入注为渊,溃城东北角;二是围堰以水浸城,智伯水淹晋阳如是乎,如不是韩魏两家反目,晋阳必破。而依老朽之见,大粱非鄢城可比,水势冲击的初势虽猛,但难以持久,因此单靠水势冲击,未必可以冲跨大梁城墙,只有效智伯水淹晋阳,围堰以长期水淹浸城。不知上将军,少将军以为如何?”

    王剪听得连连点头,郑囯不愧是专业人士,说得果然头头是道,大粱城高墙厚,而且是以靑石处围,内填夯土建成,想靠股洪水就将大梁的城墙冲跨,当然是不可能的。只能用长期水淹浸城的方法,来是动摇大梁的城基,二来是消磨守军的士气。

    因此王剪又问道:“那么请问水令,如果要用长期水淹浸城之法,又当如何进行?”

    郑国道:“首先是要在大梁城周边修建围堰,大梁城的地势虽然低洼,但其外围平坦广阔,但放水,所淹及的范围太广了,难以达到水深,而且还有可能淹到我们秦军的营地,因此只有修建围堰,才能够蓄水浸城,单是这项工程,就极为浩大,个月内能否完工,尚未可知。”

    王剪道:“水令放心,几天以后,将有三十万民役到达前线,而且就地还可以征集出十万余人来,这样来,修建围堰也就绰绰有余了,而且修建围堰,不仅可以蓄水,在蓄水之前,还能对大梁进行合围,也是举二得之事,明天老夫就下令开始修建围堰。”

    郑国道:“有上将军调派,老朽也能放心了。不过仅仅只是围堰还不行,我们引黄河水灌大梁,是借道鸿沟,介时鸿沟的水势将会暴涨,恐怕要超出现在鸿沟的堤岸,因此鸿沟两侧的堤坝也要加强,另外鸿沟距离大梁城还有十余里的距离,而水势无常,如果冒然决口放水,黄河水也未必能够按我们所想,流冲向大梁城而去,我们必须还有修建条或是数条河道,接通鸿水,将黄河水引到大梁城前来。另外上将军还要zhǔn bèi 木筏船只,以备水战之用。”

    王贲听了,也不禁吐了吐舌头,道:“原来水攻之法这么复杂啊,我还以为只要把河提掘开放水就行了。”

    王剪瞪了他眼,道:“如果水攻之法那么简单,当年我秦国三攻邯郸之时,早就可以釆用水攻之计了,你要学的东西还着呢?不要以为才打了几次胜仗,打败了几个庸才,就以名将自居了。”

    王贲也低下了头,道:“父亲见教得是,孩儿受教了。”

    在鸿沟边阻击代军失利,秦军阵亡的士兵达到三千二百余人,另有近三千人受伤,甴其是王贲亲自训练的五千骑军阵亡了千余人,受伤了八百余人。这也给王贲当头泼下了桶凉水。

    而王剪也将王贲狠狠的训诉了顿,其实王贲的战术布置并没有大的错误,两线齐出,佯实,趁代军半渡而击,shí jì 是非常好的战术。但王贲的错误就在于,头脑发热,迫切的希望让新组建的秦军骑军能和代军的骑军决战,斗志过于旺盛反而成了呈匹夫之勇,因为王贲毕竟是军主将,应该坐镇后方,全面指挥,而并不是冲锋陷阵的莽夫,另外王贲的主要经力也应该放在鸿沟南岸的战场上。

    被老爹狠狠的训诉了顿之后,王贲这才有些清醒了过来,原来他以为,使用了新式马俱之后,秦军骑军的战斗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突击荥口的成功,也助长了王贲的自信,认为秦军已经能够和代军战了。那知这战的结果还是说明,秦军的骑军和代军相比,仍然还有相当的差距。

    其实王贲也有些过份高估了代军,因为这次出战的蕃勇军是代军骑军中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们本来jiù shì 由草牧游牧民族组成,天生jiù shì 马背上战士,当然不是才换上几天新式马俱的秦军可比,再加上秦军的战术,武器并没有根上,因此这战失败,也是再所难免的。

    这时郑国hē hē 笑道:“上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谁没打过几次败战呢!你也不必太过苛求少将军了。”

    王剪正色道:“水令之言差矣,兵者,国之大势,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数十万大军的生死、国家兴亡成败系于主将身,又岂能马虎大意。当年长平之战,赵孝文王误用了只会纸上谈兵的赵适,结果导致四十万赵国全军覆没,赵国也从此衰弱,蹶不振。如果转换下,长平之战败得是我秦国,又将如何,东方六国会趁机再组成合纵,攻破函谷关,杀入我秦国境内。又如这眼前,我们虽然定下了水攻大梁之计,但如水令所言,如果稍有不慎,箅计不周,放水不仅不会淹到大梁,反而会淹到我秦军自己,介时数十万秦军,必葬生于大水,因此也不可不察,必须做到万无失才行。”

    王贲听了,也不禁出了身冷汗,战而兴国,战而亡国的事例,在zhè gè 时代实在是太了,长平战,秦国shí jì 也只是取得了场惨败,如果当时秦军的主将不是名将白起,而是名赵适式的只会纸上谈兵的庸材,赵国也并没有用赵适替换廉颇,那么长平之战的结局,确实很难说,而但秦国输掉了这仗,必然会立刻衰弱下去,还有没有重新兴起的时候,确实很难说。

    过去王贲总是觉得王剪的用兵之道太过谨慎了,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里像自已,善于冒险奇袭,出奇制胜,原来王贲还以为是老爹的年龄大了,胆子却变得越来越小了,现在王贲才意识到,老爹绝不是胆小,而是确确实实的老诚持重。事实上该决战,该投入兵力的时候,王剪也决不会优柔寡断,这点在井陉之战中就有充份的biǎo xiàn ,只是被自己直忽略了。

    因此王贲这才恭恭敬敬的向王剪施了礼,道:“父亲的教导,孩儿必会牢记于心,绝不会忘记。”

    王剪这才点了点头,道:“你自幼熟读兵书,又久经战阵,单论单兵之道,为父未必比得上你,但身为军主将,干系重大,若无十足把握,决不可轻易弄险。”

    王贲道:“孩儿明白。”

    王剪的脸上这才露出了丝笑容,道:“好了,这几天你就和郑水令起,制定怎样引水渡大梁的事宜,从那里开口引水,怎样修建引水河道,绘成阵图交于我看。”

    郑国赶忙道:“老朽谨尊上将军之令。”

    王剪看了看奔腾不息的黄河水,又转头看了看大梁城的方向,道:“能否攻下大梁,就在此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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