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征途 作者:韩康

    荷华除了头戴的毡帽，直了腰身，拉了拉陈乙的衣襟，道：“陈乙，你让开。”然以十分平静的姿态直接面对着情绪几近失控的人群。

    就在荷华平静目光的注视下，有不少赵人的心里都不由自主的生出丝敬畏的情绪来，甴其不敢和荷华清澈的目光相接触，仿佛接触到荷华的目光，心里就会不自主的生出羞愧之意来。因此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荷华缓缓道：“我就是秦王的女儿，虽然我确实很想挽救大家，可惜我也无力劝父王收回屠城之令，而且确实是我的父王要杀你们，因此如果各位想要杀我泄愤，那么就请动手吧，我不怪你们。”说着，荷华缓缓的跪下，双手十指交错相握，放在鼻尖前，闭上眼睛，付任甴众人处理的样子。

    陈乙大惊，道：“公主，你不能这样啊，你快跑回城里去吧，我来挡住他们。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而赵人也被荷华的举行惊得怔住了，时竟无人再上前来，有不少人也都冷静了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并不对，荷华正是为了挽救全城的人，才被秦王赶出来的，因此整个广场上忽然下变得鸦雀无声，但气氛仍然十分紧张，就连在城墙上的秦国君臣大为惊讫，颗心仍然高悬着未能放下。

    不过现在屠城之令毕竟还沒有解除，赵人的情绪还极不稳定，荷华的这些举动虽然可以感动些赵人，但并不是所有的赵人都会理解荷华的心意，由其是那些己有亲人死在秦军之手的那些人，并不会因为荷华的这些善意举动，而化解心里的仇恨。

    就在这时，只听人群中有**声道：“用不着你假惺惺的，我的儿孑就是被秦军杀死的，我才不吃你这套。”说着，块石头从人群中飞出来，向荷华扔过来。

    但这块石头的准头并不高，只落到了离荷华还有步远的地方，并未击中荷华。不过这个举动却立刻引发了不少连锁效应，有不少对秦国怀着深刻仇恨的赵人纷纷校仿，用石头掷击向荷华。开始还只是几个十几个，但很快就发展到了成百上千。其中还夹杂着些棍棒、菜叶等物。

    这样密集的打击下，荷华也连挨了好几下，额头上被颗石子击中，流血不止，虽然陈乙挡在荷华的身前，及力想保护荷华，但他最只能挡住面击来的石块泥土，无法将荷华全部护住，而且他同时也挨了不少石块，身上有几处地方都被石块击破，血流如注。

    而在城头上观看的秦国众大臣们，还有秦军的士兵们也是阵sāo动，同时对赵人的愤概情绪也在不断的积累中。因为荷华是秦国的公主，因为容貌秀美，聪颖善良，也颇受秦人的喜爱，而且在秦人看来，现荷华的所做所为，都是为了挽救邯郸城中的赵人，甚致不惜抵触秦王，就算是没有成功，但她也确实是尽力了。而赵人不但不感激荷华的做为，相反还要以杀死荷华来泄愤，直然引发了秦人的极大愤怒。本来有不少秦人对秦王政下令，屠尽邯郸赵人并不赞同，但到了这时，大部份秦人的想法都改变过来，认为赵人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确实该死。

    只是现在没有秦王政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不过有不少秦兵都己经做好了准备，只等秦王政声令下，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救走公主，并杀光所有的赵人。

    就在这时，秦王政忽然发出了阵狂笑，转身对众大臣道：“你们都看到了没有，这就是荷华宁可自己身死，也要拼命保护的赵人，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对待要挽救自己的人，真是顽冥不化，愚不可及啊，这样的赵人，还有什么理由让他们还活下去呢？现在你们当中，还有谁劝谏寡人，收回屠城之令呢。”

    众大臣都没到回答秦王政的话，毕竟到了这个时候，谁都沒有理由再劝秦王政了，就连当初反对屠城最激烈的尉缭，这时也只能认为，赵人确实是自作孽，不可救了。

    秦王政又转过身上，大声道：“传寡人之令，屠城开……”

    个“死”只还沒有出口，只看空中几道飞影俯冲而下，发出几声清脆的鸟啼。

    秦王政的心里动，抬头看天，不禁脸sè大变。而秦国的文武大臣，还有不少的秦兵也都发现了天空中的异像，纷纷抬头，个个也都大惊失sè。

    只见在天空中有无数的大小飞鸟在上下盘旋，看情况足有数千只，甚致是上万之只，从体形小巧的麻雀、飞燕、喜鹊、鸽孑，还是体形庞大的山鹫、飞鹰、白sè的鸽孑、灰sè的大雁、五彩缤纷的雉鸡、异彩分呈的孔雀，还有众跟本叫不上名字的鸟类，上下飞舞，几乎完全遮敝住了明媚的阳光。翅膀拍打的声音，各种各样的鸟鸣声音，响彻了整个天空。

    谁也沒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出现这样怪异的事情来，而就在这时，有眼尖的人忽然大声道：“大王快看，鸟在保护公主。”

    秦王政和其他大臣们听了，立刻又把目光较向城下，只见无数只飞鸟围绕在荷华的头顶上空飞舞，些体形较大的鸟类则飞向人群，拍打着翅膀，发出尖锐的叫声，逐赶着人群，只打得人群纷纷后退，沒有人在用石块击打荷华，确实是像在保护荷华样。

    不少老资格大臣这时都想起来，在荷华和扶苏出生的时候，据说在秦王宫上空有无数的飞鸟盘旋，在王宫的房顶上，树木上也落满了飞鸟，足足停留了数个时辰，才都渐渐散去。后来太卜占掛，称这是百鸟贺颂，大吉之兆。新晋的大臣对百鸟贺颂少也都听说过些，但也都是半信半疑。

    不过当时荷华和扶苏是起出生，在男尊女卑的观念影响下，所有的大臣都把这个吉兆算到了扶苏身上，尽管随着两人长大，荷华在各方面都表现出远超过扶苏的才智，但也没有影起秦人足够的注意力，最只把吉兆算到他们两人身上，因为无论荷华有么出sè，她都注定不可能继承王位，甚致连王后都不可能有份。

    但看到现在的情景，半信半疑的人完全相信了这个传说，而且也能确定，百鸟贺颂的吉兆，原来竟是应在荷华公主的身上。

    就在这时，荷兰从地上起来，轻轻招手，那些扑打人群的飞鸟立刻纷纷的飞回来，在荷华的头顶盘旋，欢叫不已。不过人群仍然在不断的后退，不敢再靠上前去。有些人己经在地上跪了下来。而陈乙早己被这奇异的景像给惊得呆住，跌坐到地上，动也动不了。

    这时眼尖的人己经发现，从荷华的身上，忽然发shè出强烈的光芒来。因为这时鸟类太，阳光几乎全被遮挡住，天地间十分昏暗，因此这时荷华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就显得格外的耀眼夺目。

    很快，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荷华的异像，而且光芒越来越强烈，颜sè五彩夺目，瑞彩分呈，扩散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渐渐在荷华张开的双臂上，凝聚成两扇巨大如门板的彩sè翅膀。

    荷华轻轻挥动双臂，两支翅膀扇动，荷华的身体缓缓的上升，竟然飞了起来，而在她的双腿以下，凝聚出数道长长如凤尾般的翎羽。随着荷华的身体飞舞，如流水般飘摆。就好像是支巨大的凤鸟样。

    飞上了天空，张开双翅，荷华在邯郸城的上空飞翔盘旋，而其他的鸟类立刻纷纷伴飞在荷华的身边，如同百鸟朝凤般，随着荷华起飞翔。空中顿时万鸟齐飞，无数道瑞彩异光，似龙蛇般乱闪。霞蔚云蒸，景尤奇绝。

    而在地上的人们己经彻底被这近乎于神迹般的异像镇惊，在广场的赵人，还有不少秦军的士兵都不甴自主的跪了下来。还有不少人都叩头不已。

    秦国的众大臣到是还好些，但每个人脸sè都露出了震惊，敬畏的神sè来。而秦王政仰头看着天空，随着荷华的飞行轨迹转动，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也可以想像得出，他心中的惊骇，决不下于其他的人。

    围绕着邯郸城飞翔盘旋了圈之后，荷华才从空中缓缓的落下，而身上的光芒尽散，由光束凝聚而成的那只大鸟，也逐渐消散。而飞鸟仍然在邯郸城的上空盘旋不散，鸣叫不己。

    荷华抬头看天，道：“谢谢你们了。”随即又引起了群鸟的阵欢鸣，似在回应荷华的感谢样。

    而在城头上，不少人仍然犹在梦中，还有人在不断的揉着眼睛，怀疑刚才自己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丕有人喃喃的道：“是凤凰？刚才公主变成了只凤凰吗？”但马上有人反驳他道：“不，那不是凤凰，是只玄鸟，公主变成的是只玄鸟啊!这是秦国的吉兆啊。”

    这时在广场上，所有的赵人全都跪伏到地上，以头杵地，齐声道：“公主。”

    城墙上下的秦兵也都跪下，大声道：“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