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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女尊文)第2部分阅读

    半生(女尊文) 作者:肉书屋

    面。

    信她没有给老k看,看信的时候,她也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脑中波动。阿丑那么信任她,寅不能出卖她,阿丑在信中提到了她有能力脱离组织的追踪,让她们都成为自由人,寅不知道她有什么奇遇,竟然能够获得自由。摆脱人其实对于她们来说,并不困难,难的是摆脱“晶”的控制,很早前她们的脑内就被植入了“晶”,有这个东西在,无论逃到天涯海角,都会被组织找到。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对于她来说,这种生活虽然累一些,但是很刺激,她没有想过要脱离,只是如果老k如阿丑说的,不是她们的恩人,相反是仇人的话,给他卖命就不值得了。

    对于子的死,寅虽然难过,但也无法,是子自己犯错在先,老k也是按规定处死她。她爱上了敌人,不仅没有窃取到老k所需要的情报,反倒把十二时的秘密透露给了敌人,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魔力,竟然让子到死都不后悔,寅曾经骂她傻,现在看来,傻的是自己。她和阿丑都看透了老k,知道老k是在利用她们,而且开始着手调查内情,寅却从来没有想过老k会害她们,正如阿丑说的,她实在是过于单纯了些。

    重生之后,她想了又想,对最后一次任务所出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直到一次次被恶梦魇住,不断地重复着当天的情形,她才忽然发现了一个破绽。山腹深处光线很暗,确信里面没人的时候,她曾打开过荧光,她拦在了辰的前头说:“辰,我经验比你多,我下去,你在上面守着,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不要管我,尽快离开。”当时辰用手摸了一摸鼻子,还和她争执了一小场。十二时姐妹情深,谁想过会有人背叛,许久之后寅才记起辰的那个动作,杀人前摸摸鼻子,那是辰的习惯,她竟给忽略了!

    寅终于明白了,所谓的任务不过是个阴谋,老k本来就是要她死,原因有二:一就是阿丑说的这个秘密是真的,而同时组织知道了秘密已经泄露。按阿丑所说,她们几个之所以成为孤儿,是组织一手造成的,就是因为挑中了她们几个资质奇佳的女孩作为“晶”的接收者,才制造了一个又一个悲剧,害死她们的父母亲人,当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让老k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养大她们,让她们甘心情愿地为组织卖命。二就是老k不知道阿丑的秘密,但对寅起了疑心,“宁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一向是老k的准则,能力再强,如果不信,他就不会用,宁肯舍弃!同时,他还可以用寅的死引阿丑出来。谁都知道寅和阿丑情同姐妹,有人甚至说过她们俩活脱脱就是一对双胞胎,阿丑为她挡过枪,她为阿丑中过剑。阿丑既然背叛了组织,而又让组织探查不到,只有一个办法,让寅死,她死了,阿丑一定会出现在葬礼上。但是寅的死又不能露出破绽是组织害的,所以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失手被敌人所害,这是最好的计划。老k选的敌人,正是子爱的那个男人,这一箭双雕之计,实在是用得好!

    寅在十二时中排名第三,其实她的真正实力不止如此,早在十年前,她的能力就已经超过了子和阿丑,如今甚至可能在老k之上。老k知道凭寅的聪明和“晶”赋予她的能力,在地上没有人能取得了她的性命,所以给她找了这么一处好地方。当初安“晶”的时候,蔡教授说过,这个东西是从外星取来的材质,地球上没有东西能毁灭它,让寅死在这么深的地底,既可以让“晶”深埋地心毁灭一切证据,又可以轻易达成他的目的。寅时常为自己的迟钝而后悔,既然看了阿丑的信,却没有想到防备老k,想想自己来真是傻,谁家的核基地会建在地心深处!

    只是千算万算,老k算不过老天,他绝对想不到寅的灵魂不死,竟然穿破了时空之门,到了这个名为月的女尊国,最为奇怪的是,“晶”竟然吸附在她的魂魄上,一起到了这个时空,附在了这个新的身体上,而且因为有了它的存在,太医们曾经诊断她会变成一个傻子。她成了凤墨涵,当然一开始来时她不明白太医们说的是什么,所以没有如他们的愿成为傻子,她只是听不懂这里的话,还有就是懒,懒得理不相干的人,懒得动手,可惜有了太医的话在先,这就成了傻子的征兆。

    想明白了前尘往事,她很珍惜现在的生命,尽管这个生命也不会持久,但能活一天是一天,看得到蔚蓝的天,喝得到清甜的水,闻得到空气中的花香,她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想想自己以前杀过那么多的人,她很后悔,不管那些人是不是恶人,他们的命是造物主赐予的,不该由她来剥夺,所以现在看到静亲王府竟然有这样草菅人命的事发生,她做不到无动于衷,况且对象还是她刚刚死去那个大姐的三位夫郎!

    凤墨涵还没说话,那个少年郎就挣脱了抓着他的两个仆妇,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六郡主六郡主救我救我大郡主没碰过我我不想死两位哥哥也是好人请你救救他们他们也不想死的求求你了六郡主只要你愿意就能救我们……”

    少年正是她之前在灵堂见过的那棵嫩草。凤墨涵默然,她再怎么强,以前会的语言很多,母语、几门外语、各地方言,那是有老师教的,可初到这地界儿就跟到了外星没两样,两耳探八方,愣是一句不懂,更不敢开口怕露了馅给人当成怪物烧了,只有装哑巴,暗地里慢慢从头学起。

    所幸因为伤了,静亲王恩准她去了别院休养,那里人又不多,除了齐思洛、凤楚辛,就是十来个下人,平常也听不到多少言语,还好齐思洛没放弃这个被认为是傻子的女儿,从头开始亲自教她识字。凤墨涵无比庆幸“晶”跟着她来了,否则对着月国这种虽然长得蛮像中国字,却堪称外星文的文字,她非被折磨得精神错乱不可。等“晶”慢慢适应了这个身体后,她的记忆力开始恢复,经过了这八九年,语言关算是通过了,只差没实践。

    少年郎这一串堪比连珠的话说出来,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一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在头脑中将他刚才说的话从头复习了一遍,进行断句后才明白了意思。

    凤墨涵看了少年一眼,摇了摇头。可怜的孩子,恐怕吓得不轻,居然说话都不带标点的,说一句救我不就完了么,哪来那么多废话!于是乎,不由自主地翻了翻白眼。少年却误会了,以为凤墨涵不救他,跪着往前两步,死死地抱住了她的腿,像抱着根救命稻草。

    “成何体统!来人啊,把江萧颍给我拖下去。”杨统领察颜观色,也以为凤墨涵不愿插手,冷笑着挥手叫人。

    凤墨涵皱起眉,对秋华使了个眼色,上前来拖江萧颍的两名仆妇被秋华当胸一掌扫过,噔噔噔地往后退了三大步。这个叫江萧颍的少年惊喜地仰头看着凤墨涵,嘴唇哆嗦着,放开了她,两手撑在地上,用力地磕起了响头。凤墨涵急忙拉起他来,头上已经磕起了一个大包,那起先令凤墨涵惊艳的脸如今又肿又红,颊上还有几道划痕,正渗着血,一看就是指甲刮伤的。

    看来女人不管到了哪里,再如何尊贵,指甲都是一项利器。凤墨涵对着这张概比猪头的脸,不禁失笑,举起手来,就着衣袖为少年擦去了额上的血和眼角的泪,看了看下半张脸,伸手一捞,将秋华腰间所系的汗巾拉了下来,递了过去。她穿的是新做的素白衣裳,很中她的意,若是沾了这小子满是血迹眼泪鼻涕的脸,实在是怕以后洗不干净。

    那笑容虽然一闪而逝,却似一缕春风吹进了江萧颍的心间,他愣愣地看着面前稍嫌文弱的女子,被她擦过的眼眶一热,新的泪水又涌了出来。凤墨涵心下暗叹,若是曹公穿越到了这月国,不知还说得出那句女儿是水做的骨肉不?

    “六郡主,妻主去世,其夫无所出者理应殉葬,你若是不懂规矩,可以去问问府里的长辈,现在还请郡主不要防碍属下做事。”杨统领忍着怒气,站到了凤墨涵的面前。

    还真不把她这个郡主放在眼里,说话口气这么冲!凤墨涵摇了摇头,将三个男人护在身后,不让他碰。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江萧颖才几岁?这些人居然下得了手!没有人能比她更懂得生命的珍贵,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一个人对生命的渴望,因为她已死过一次,江萧颖和另外两个已经醒来的男人渴求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她知道他们把生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自己身上,所以,不能退让!她想救的人,还没有救不了的!

    毕竟凤墨涵是郡主,杨统领也不敢对她对手,双方僵持不下,就这么耗着。耗不多时,外面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童王君领着一帮子人进到了屋中,都是灵堂前头见过的,齐思洛和云侧君也来了。齐思洛看着女儿,眉间忧色愈浓,不过他却没有说话。

    “这是怎么回事?”童王君厉声喝道,“乐郡主明儿一早就要上路,你们怎的还磨蹭着不动手?”

    初时在灵堂,凤墨涵已经见过了此人,那时两人只打了个照面她就被静亲王招呼了过去,没有细看,这时近距离一看,这人比自己的父亲可是差多了,外表顶多也就算清俊,不出声的话,看起来还有些老实。

    杨统领见有了主心骨,挺直了脊梁,添油加醋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通。凤墨涵微低着头,在心中冷笑:欺我不会说话不是?有你难堪的时候!

    “是这样吗?”童正君听完,偏过头来对她笑了笑,“六郡主是不常在府中,难免不知道这其中的规矩,杨统领这是在按规矩办事,是王爷交待了的,纵是王父我也不能插手,你快跟你父亲回去吧,一会儿惊动了你王爷,可就不好了!”

    凤墨涵摇了摇头:“人……我要!”

    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在她身上,均是毫不掩饰的惊讶。

    “你……你会说话了!”童正君不由自主地喊了出来。要知道凤墨涵九年前出了意外后,受惊吓成了哑巴,一直就没有开过口。

    “妹妹早就恢复了言语,只是说得还不是很利索,她怕人笑话,所以不大开口。”凤楚辛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对各位长辈施了一礼。他面向齐思洛说道:“请原谅,父亲,我帮妹妹一起瞒着你,也是想等她练得好些了,给你一个惊喜。”

    齐思洛不可思议地看着凤墨涵,眼中有泪花在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只对兄妹俩点了点头。

    凤墨涵没想到这个哥哥又出来趟混水了,她何时跟他说过话?简直就是弥天大谎!不过她明白凤楚辛此意,不管他知不知道凤墨涵是不是会说话了,他都得这样说,因为他不想让人以为她一直在伪装,从而给父亲和她自己带来麻烦。

    收礼只收美男

    “恭喜思洛了!”童正君冲着齐思洛笑了笑,“王府如今正伤痛于大郡主的逝去,不曾想六郡主这里倒还有这等喜事。”说话间,他的眼睛似乎在云侧君的脸上停顿了一下。云侧君低垂着眼帘,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不知道他作何感想。

    “纪平,什么喜事啊?”

    正当齐思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回复时,微风一动,静亲王迈着大步进屋来,童纪平浅笑着说:“恭喜王爷,六郡主这哑病,原来已经好了。”

    静亲王目光如电,一下落在凤墨涵身上:“你……能说话了?”

    凤墨涵还未作声,童纪平身边一个长着桃花眼的男侍开口说道:“这还用问,刚才大家都听见了,六郡主为了这三个下人,可是开了金口了!”

    “怎么回事?涵儿,你自己说。”静亲王见凤墨涵似有委屈地站在一旁,声音不由得放得轻轻地。

    “我……要……他们!”凤墨涵伸手指了指江萧颖三人。老天作证,她不是想要装结巴,主要是自从那人走后,已有近三年不曾与人练过对话,难免生疏,何况对着的是个王爷,一时半会儿忘了自己是她的女儿,有些紧张。

    “嗤……”原来还有两个人在外面,不知是跟在凤楚辛还是静亲王后面来的,年长的那个二十出头,有些尴尬地用手掩了口,显而易见,笑声是从他嘴里发出的,另一个略小些,正蹙着双眉,有些不悦地盯着凤墨涵。

    静亲王清了清嗓子,说道:“涵儿既然看中了他们,为娘本该允了你,只是……这三人都是跟过你大姐的,已是不洁之身,你却还未成亲……这个……就让他们陪你乐姐姐下去侍候着,娘再给你挑几个好的。”

    凤墨涵听得一头黑线,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们以为自己是看上了这三个男人,所以才要留下他们的命吗?晕死!正想分辨,父亲齐思洛却开了口:“王爷,涵儿一向比较倔强,不是她自己看中的东西,任他再好,也不会要,是她看中的,无论如何也得要了来,这都是我给惯坏的,若她言行有差池,请王爷别怪她,责罚我就是!”

    齐思洛说的没错,一向是这么个理儿,不过她那是仗着他和哥哥的疼爱。知道他是怕自己一不小心惹怒了静亲王,心头一暖,张嘴叫了一声“爹爹”。因为长久不曾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喑哑,听在齐思洛耳中却无异于天籁之音,他上前几步,将凤墨涵搂在了怀中,喃喃念道:“好孩子!”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淌下,落在凤墨涵微侧的颈项上。

    静亲王的样子虽然平和,眼底也难掩激动之情,她问道:“涵儿既能开口,确实是件喜事,这么些年住在外面,也苦了你们父女,你回府来,娘还未送过见面礼,你且说说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给你。”

    凤墨涵安抚了父亲,面对着静亲王,微笑着说:“谢谢娘,就要……他们!”

    静亲王沉默了片刻,叹道:“好吧,为娘就成全了你。那么……纪平,就将这三人送到六郡主的院里侍候她。”

    “王爷,这如何使得?这些……是大郡主的人啊!”童正君惊讶地抬头,直瞪着静亲王,随即又不着痕迹地看向云侧君。云侧君见他目光射来,干脆脸一转,躲了过去。凤墨涵心中好笑,这个云侧君,有点意思!

    “如何使不得?现在就让人收拾干净了,送去六郡主的院里。”静亲王说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童正君还待要劝,身边那个桃花眼男侍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附在耳边说道:“王君,是有这么个规矩,如果死者有姐妹,并愿意接纳陪葬之人,那些人便可留下,以纸人代替。”

    那人说得小声,却字字清晰,凤墨涵挨得近,耳力又好,听了个一字不漏。她倒是没有想过居然有这等规矩,留下这三人,她可不是要留给自己当男宠,不过是看不得人命如此被人轻贱,他们并不想死。

    事情有了结果,无人再有异议,江萧颖等人被带了下去,静亲王招了招手,门外两个男子走了进来。

    “辛儿,介绍两位公子给你认识,这是崔宜庭,崔尚书的小公子;这位是林将军之子林青儿,你是王府大世子,久不在京,有些规矩该要学学,以后要和他们多亲近亲近。”

    那两人上前,拜了一拜:“见过大世子!”

    凤楚辛捏住凤墨涵的手蓦然紧了一紧,微笑着说:“不必多礼,两位兄弟叫我楚辛即可!”

    两人皆是上品之姿,不过与凤家兄妹二人比,却是差了一筹。凤楚辛拉了妹妹,向静亲王告了声假,带她去用晚膳,静亲王一句令下,崔林二人也跟了来。崔宜庭毫不掩饰地惊叹,直夸凤楚辛,他说:“可惜了无尘公子有事先走了,否则让他过来与楚辛兄比一比,只怕是难分伯仲。”

    凤墨涵这是第二次听到无尘公子的名号,当初连儿进府时,也曾提过此人。崔宜庭话是对着凤楚辛讲的,眼光却是看着她,很少见到如此大方的男子,凤墨涵也不禁多注意了他两眼。身旁的林家公子见此情形,哼了一声。年少儿郎不知事,凤墨涵不与他计较。

    乐郡主的三个侍宠,江萧颖凤墨涵已识得,另个两名,一个叫赵克贞,今年二十四岁,一个叫李悦文,二十二岁,等他们休养得差不多了,凤墨涵把三人叫了来。看着下面三个惴惴不安的男人,她清了清嗓子,想了会儿还是提起了笔,唉!习惯是个难改的东西啊,不知为何,面对着他人就是不想说话!

    “我留下你们的命,不是要你们做我的奴隶,以后你们是自由人了,如果有亲戚肯收留你们,只管说,我派人送你们去。”

    看她写到这里,江萧颖已经出声:“郡主,我留下!”凤墨涵微笑着启口:“你识字?”江萧颖头点得像鸡啄米:“是啊,不止我,两个哥哥也识的。”

    “你们……”凤墨涵看了看另外两个人,赵克贞郑重地向她磕了三个头,这才说道:“郡主的救命之恩,克贞无以为报,我是个孤儿,少时得异人传授过功夫,愿跟在郡主身边保护郡主。”

    “我的身边有秋华就够了,你既然没地方去,这样吧,连儿不会功夫,你去我哥哥身边,保护他。”凤墨涵写道。

    看明白了纸上的字,赵克贞应道:“多谢郡主收留,属下一定誓死保护大世子。”

    这个赵克贞,不似外表看起来那么柔弱,竟有前世的男儿之风,凤墨涵很是欣赏他,派他在凤楚辛身边也好,他和连儿太娘娘腔了,越来越让她受不了!

    再看向李悦文,他脸色苍白,始终没有说话。赵克贞见凤墨涵看他,代他说道:“悦文入府是被父母强迫的,他父母贪慕亲王府的财势,拆散了与他已定盟约的青梅竹马,那女子对他甚好,一直未娶。”

    凤墨涵好奇:“那女子是干什么的?”

    “她是守城门的军校,名叫蓝吉。”李悦文终于开了口,声音很清、很甜,听着让人骨头都跟着麻酥酥的,这样温柔的男人,很适合这个时代的标准,怪不得乐郡主会喜欢!

    “哦!”凤墨涵点了点头,叫秋华过来,秋华对主子突然开口讲话显然还没适应过来,习惯性地顺手把笔墨也递了过来。凤墨涵摆了摆手,懒得写了,还是用说的方便。

    “去找蓝吉!”秋华领命而去,李悦文听说,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可能怕她对蓝吉不利。

    “如果……她是真心对你,我便将你……许给她,只是……我府里出去的人……她要保证……好好对你!”她慢慢地说着,一下说得太过顺溜容易引起怀疑,还是按哥哥说的装结巴吧!凤墨涵只是有些怀疑,听说结巴学啊学的会真的结了,但愿自己大了不会,这么讲话,其实很费力!

    赵克贞拍了拍李悦文的肩:“难得六郡主肯为你做主,以后你父母也管不了你和蓝吉在一起,终是遂了你的心愿,还不快快谢恩!”李悦文喜极而泣,连连磕头道:“谢六郡主,谢六郡主!”蓝吉白天当值,晚些时候,秋华才带了她来,以李悦文的品貌来看,凤墨涵只道他喜欢的人也是个清俊人物,不曾想那蓝吉长得五大三粗,相貌倒有前世的男相,五官还算俊朗,只是一张脸长年日晒雨淋,肤色偏黑,说话时嗓门也大,中气十足,震得凤墨涵耳朵嗡嗡作响。

    听她保证了会对李悦文好,凤墨涵便将李悦文许给了她,只是因大郡主新丧,让她等半年后再来迎娶,也免得惹出事端。

    谢秋华听着凤墨涵的安排井井有条,诧异于主子的能力,看来凤墨涵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年静亲王府小郡主的聪明能干原来不是假的!她不由得在心内感谢大世子的师傅,不是那位世外高人前年带来了雪域圣药给郡主服下,恐怕她没这么好得快。当年她犯了一点小错,被静亲王贬到别院做六郡主的侍位,原本心灰意冷,想着跟个失了宠的主子,还是个半傻半残,将来一定出不了头,谁知道初见面就被那张美得脱俗的小脸所震憾,她从心底里疼惜这个小主人,自己的心思也放下了,只盼着她能好一些,老天有眼,竟让她等到了,她会为了不相干的人出手相救,就凭这份善心,秋华认定自己没有跟错人!

    白天睡觉,是凤墨涵的一大爱好,李子悦和江萧颖不过几日,就从谢秋华那里了解了她的全部生活习惯。午后凤墨涵回到屋中小憩,两人就守在院子外头,不让人进去打扰她。

    凤楚辛来时,两人正在闲聊,也不管他是大世子,伸手就将他拦住:“大世子,六郡主在午睡呢,吩咐过了不许任何人打扰她。”

    “那个任何人不包括我!”凤楚辛一摆手,急匆匆地闯了进去,两人着急地跟在身后进屋,凤墨涵眠浅,已经被吵醒了。无奈地挥手让两人出去,对泪眼盈盈看着她的凤楚辛问道:“我的好哥哥,你又怎么了?”

    凤楚辛神情激动,猛然一掌拍在沉香木制的案几上,唬了凤墨涵一跳,赶紧拉住了他的手,怕他把这上好的案几给毁了。

    “涵儿,你知道么?娘为你订了一门亲事,等下月冠礼后,就要让你娶林家小子进门!而我,则要嫁给他的大姐……为侧室!”

    凤墨涵愣了愣,静亲王是怕她娶不到夫郎吗?所以要以哥哥来交换,她文武双全的哥哥,为了保护她埋没人前,其实他若是出去,不见得比那无尘公子逊色。

    “林家小子,是谁?不会是……”凤墨涵蹙眉问道,心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是他,林青儿!”凤楚辛咬牙切齿地说道,“涵儿,哥哥不是不愿为你牺牲自己,主要是,林青儿根本就配不上你,他与凤金安早就勾搭成j,不过娘被他二人蒙在鼓里,如果他进了门,你可就惨了!”

    “我不会娶他!”凤墨涵说道。无关其他,她不会娶林青儿,只为不爱,况且她有个秘密,是谁也不知道的,她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的大限之期,也就是说,她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而那个日子,距今不过几年的功夫,很快就到了,纵使是爱的人,她也不会娶,既然快死了,何必在这世上留下羁绊,何必连累人!

    静亲王意欲何为她不想管,不过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她可不能沉默,剩下不多的时间,她要的不多,只要自由,一切随心,任何人也无法动摇她的决定。更何况,她没有穿破鞋的嗜好,既然林青儿和凤金安有一腿,就成全他二人好了!只是有所得必有所失,林家小子若是还想着那正夫之位,是不可能了,凤金安的正夫,上前天才由皇上钦定,悄悄透了口风给静亲王,正是那才名满天下的无尘公子,林小子岂能比得上他!

    试亲

    凤墨涵静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静亲王,对面的女人也趁着喝茶的功夫,以一种研判的目光打量着她。很奇怪,她和凤楚辛都是静亲王与齐思洛的孩子,却两个都长得不像静亲王,倒是有一丝儿像齐思洛。

    “你来,就是告诉我不娶林青儿?”杯中的茶都凉了,静亲王才出声。这个女儿定力太好,她若不开口,恐怕凤墨涵会这样一直等下去。她的眼中也没有畏惧之意,这点令静亲王很是欣赏,依稀觉得九年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信誓旦旦地对她说将来要做月国的王、守疆护土保卫月国的孩子又回来了。

    凤墨涵点了点头,清澈的眼中一片坦然。

    “为什么?要知道儿女的亲事由父母所定,由不得你挑三拣四。”她说道。

    “父亲也不同意!”凤墨涵说道。她尽量用最少的字阐述自己的意思。

    静亲王不禁失笑:“哦?涵儿这意思,是怪我没有与你父亲商量过就草草下了定论?”

    “不敢!”凤墨涵回道。眼中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自己知道就好!

    “理由,如果你给我一个可以信服的理由,我就依你!”静亲王说道。她忽然对这个被她放弃了的女儿很感兴趣,在未出事之前,她心日中的最佳继承人就是眼前这一个,并且已经把她当接班人来陪养了,只是后来的事使她被迫放弃了原先的计划,改立了三女金安为亲王府世女,将来自己百年后,由她世袭爵位。

    “我不想……害人!”凤墨涵的眼中忽然起了一层雾,茫茫然地看着前方。

    静亲王看着那眼光,心头不觉一颤,忽然起了一种别样的情绪,不由自主地下了座椅,走近了她:“涵儿,你别多想,你既然能开口说话了,想必手也是会好的,你是王府郡主,林青儿嫁你,是他的福气!”

    凤墨涵摇摇头:“不为……伤,太医……未告诉……娘吗?我活不了……几年了。”她拿捏不准静亲王是把她当作维护朝野平衡的一枚棋子来利用,还是真的关心她,想为她的人生好好打算,不过不管如何,她都不会喜欢那个林青儿。那天那小子对着她一直哼啊哼的,恐怕早已知晓了这门亲事,就算不计较他的操守问题,光冲那会翻鼻孔的样儿她就不会要,没事谁愿意给自己找气受?她可不是傻瓜。

    静亲王扶在她肩头的手紧了紧:“真的?太医真这样说?没有谁回过我,是哪个太医的诊断?”

    “全部!”凤墨涵说道。这话她也不全是骗静亲王的,太医们确实是不知道那个脑中的异物会不会突然哪一天要了她的命,于是她们不断地开药给她吃,她一看那些药有美容养颜的效果,倒也没有拒绝,爱美是女人的天性,这一点,她也不例外。

    她知道自己会早死,是因为她是凤墨涵。在墓室中她亲眼看见过躲在水晶棺中的“自己”,还很年轻,不会超过二十五岁,也就是说,如果她猜的没错,现在她十七岁多近十八岁,再过个六七年,或许还要不了那么久,就是她的死期。一个人的时候,她甚至会想,是谁在她死了后,将她厚葬?在这个时代,水晶是很奢侈的东西,而且要身份很贵重的人才能葬在水晶馆中,她记得那水晶馆下,乐郡主的棺木,也不过用的是上好楠木。

    “我静亲王的女儿,有神灵庇佑,又怎会轻易死去!以后……不许乱说!”

    “可是,乐姐姐,不也……我,想在离世前,随心、随意地过日子,请娘……成全!”凤墨涵跪了下来。

    静亲王良久地看着她,末了宽大的袍袖一拂,叹道:“罢罢罢,娘就许了你,一会儿找个太医给你再切切脉,如果真是如此,就准了你。”

    “谢谢娘!”凤墨涵说道,“拒了林家,那么,哥哥,也不用嫁入他家了,对吗?”

    她虽是在问,两眼却亮晶晶地看着静亲王,一派驻定的样子。静亲王发现,这个小女儿其实仍旧如儿时般地聪明,她能看出这项婚姻,是她主导的,嫁凤楚辛过去,不过是个交换条件,为的是娶林青儿进门,林家是不大满意这门亲的,所以凤墨涵这里一退,那一边也必然会退。他有些后悔,当年……

    可惜再怎么说当年,时光无法倒流。当太医回禀消息的时候,静亲王就知道一切已经成了定局,凤墨涵,果真如她所说,活不了多久,太医说,她脑中的东西一日不除,她的生命便会受到威胁,也许几年,也许立刻,她就有可能死去。回想起提起自己的死亡时,凤墨涵那云淡风清的笑容,静亲王手一挥,满桌的茶水、墨、砚台等等,撒了一地。侍卫阚丹青以为出了什么事,飞快蹿进屋来,只看到满脸萧瑟的静亲王和一地的狼藉。

    “王爷?”

    “没事,丹青,调几个人手到六郡主的院里,好好保护她。”

    “是!”阚丹青刚迈步,又被静亲王叫了回来:“慢着,还有,吩咐她们,不可惊动六郡主,她想做什么都由着她,只是,事无巨细,每日都要向我禀报。”

    阚丹青出门而去,静亲王踉跄着步子,往前几步,跌坐在椅子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前额,一滴泪珠悄然滑落。

    太医去后,凤墨涵躺在榻上,唇角擒了一抹微笑,精神一放松,唤江萧颖来吩咐了不许人打扰,便安心睡去。才睡得一会儿,只觉算端一阵痒痒。她轻声嘟囔:“阿丑,别闹!”手一挥,使的劲儿挺大,听得“啪”地一声响,有人“哎哟”地叫了一声。

    凤墨涵急睁眼,面前是凤楚辛皱成一团的俊容,被她扇了一掌,此时鼻血长流。

    “涵儿,你就这么不待见哥哥,捏捏你的鼻子你就要我的命啊?”凤楚辛眨巴着眼,委屈地说道。

    凤墨涵压抑下一丝慌乱,看到自己挥出的是左手,松了一口气:“谁让你乱来的?我都吩咐过了我睡觉时不许人打扰,萧颖,你这值是怎么当的?”她的声音中并无怒气,但出声相讯,天生带了一股冷意,看起来破为威严。在自己的屋内,她说话开始顺溜了,只是人前还磕巴一些。

    江萧颖慌得跪下:“是萧颖的错,请郡主责罚!”上一回凤楚辛闯进来,凤墨涵也没当回事,他还想着他们是亲兄妹,没必要回避,谁知道就连亲哥哥也得守这个主子的规矩。

    “算了算了,都是我的错,我下回不乱来了!你饶了他吧!”凤楚辛求情道。妹妹的脾气从小就这样,他也不是不清楚,以前都会顺着她的怪习惯,免得惹她不高兴,这一次也是他太开心,所以忘记了。

    “定了规矩,就一定要守,纵使是亲人也不例外,否则还叫什么规矩?若是在战场上,军法如山,破一次规矩你这脑袋不够砍的!”凤墨涵见哥哥一脸鼻血,心软了下来,教训了一通,挥了挥让江萧颖出去。

    “知道你是女儿家,是能成大器的人,不过也不用在家里搞这一套吧!涵儿,难道你真打算将来上战场?”凤楚辛问道。

    “上什么战场,去让人杀我吗?”凤墨涵笑了笑,凤楚辛见她抚弄着右手,心知说错了话,讷讷不敢再言语。倒是凤墨涵不在意,叫他过去,扯起腰间系的汗巾帮他擦干净了脸,带弄了两小个棉花球将他的鼻孔堵住。拍了拍手,她笑道:“好了!一会儿就不流血了。对了哥,你这么急着找我有事吗?”

    “有事有事,我都被你给弄忘了!”凤墨涵两眼放光,“我来找你一起去看无尘公子,金安的未来夫君,他来咱们家了!”

    “还有谁?”凤墨涵问道。她知道这里男子地位低于女子,尤其是出身良好的男子出门走亲串戚,必得有人相陪,不可能一个人上门。

    “还有无尘公子的姐姐,三年前的状元得主荣雁行。他们姐弟都甚有文采,听说荣慕枫更胜一筹,只可惜他是男子,不能参加科考。不过听说皇上也曾当面夸过他,直赞他是当世第一人,文采冠天下,而且听说他不止文章作的好,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似乎这世上找不到他不会的。涵儿,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太美了,见过他的人都忘不了,每个月国的女子都巴不得能娶到他……”凤楚辛吧嗒吧嗒地说着,这些话,想必也是从连儿那里听来的,无尘公子是连儿的偶像,凤墨涵早已从他嘴里听过这套说词。

    无尘无尘,既然无尘,想必是清雅如莲的人吧!只是嫁进这亲王府,妻主又是未来的静亲王,要直面朝堂之上,周旋百官之中,想要不沾染尘埃,谈何容易!

    “三姐在吗?”凤墨涵问道。

    “听说娘正派了人去请她过厅中说话,涵儿,我们也去看看可好?”凤楚辛眼巴巴地看着她。因为座中有荣雁行在,他身为男子,不敢失了规矩冒然闯入,不过有凤墨涵带着就方便了许多,而且静亲王对凤墨涵竟然颇为怜惜,有她在,即使被发现了静亲王也不会怎样。

    凤墨涵也好奇,这世上还有比凤楚辛更好看的男子吗?她站起身来笑道:“好吧,哥哥说得我都心动了,走,看看去!”

    兄妹两人相携出门,步子轻快,都想着早些一睹无尘公子的风采。

    “躲着看看就好!”见凤墨涵直接就往屋子里闯,凤楚辛吓了一跳,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往前。

    “你以为你有千里眼啊,隔这么远怎么看得到?”凤墨涵失笑。

    “等着他们谈完话出来,不就看到了?”凤楚辛自以为得意。

    “那要是人家谈一整天,你就等到晚上啊?”凤墨涵忍不住敲了敲哥哥的头,很多时候,她觉得凤楚辛更像是她的弟弟,“跟我来,不要紧,只是你要抓紧时间,我和娘说几句咱们就出来。”

    她拉着凤楚辛,向大厅走去,迎面见到静亲王的帖身侍卫阚丹青,那人也没拦她,反倒笑着招呼:“六郡主,找王爷有事?”

    “娘在里面吗?有……一点点事。”凤墨涵比了比小手指,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啊!王爷在会客呢!”见凤墨涵立时就皱起了眉,丹青沉悔不该这么说,赶紧改口,“六郡主如果急的话,不要耽搁太久就行。”

    “谢谢阚侍卫,我们进去了!”她嫣然一笑,忙不迭地拉了凤楚辛向台阶上冲去。

    阚丹青愣在那儿,半天回不过神来。六郡主竟然对她说谢谢,这让她受宠若惊。她纳闷着,六郡主为什么不经常笑呢,她笑起来,仿佛满园的花都开了,又好像满天的星光都来到了人间,那个样子,若是生为男儿身,这世间的女子只怕都会为卿而狂!

    “娘,我和……哥哥,要出门,晚上……不回来就寝,这种事,还需娘……准许,涵儿,特来请示!”站在门口,未进屋子,先闻其声,这一顿一顿的话,除了凤墨涵,府中又有何人如此。

    静亲王的眼角不自禁地带了一抹笑意:“是涵儿吗,快进来,你也不顾着有客人在,仔细让人笑话!”

    “娘可准?”凤墨涵侧身对着来客,眼里只有静亲王一人。凤楚辛趁这功夫抬眼打量着来客,对上无尘公子的眼神,两人均是一惊,互相在心里嘀咕:此人好生美貌!那荣雁行看惯了自家兄弟的美,见再多的美男子也不会动容,这会儿一见凤楚辛,眉间也不禁轻跳。

    “让荣尚书见笑了,涵儿常年居于别处养病,这才回府,不大懂得规矩!”静亲王笑道,“先给客人见礼,这是荣尚书和她弟弟无尘公子,别让他们说我王府的六郡主没有礼貌,然后说说理由,说得过去,娘就让你去。”

    皎若云间月

    “原来是六郡主!郡主天真烂漫,不妨,不妨,王爷先与她说话,回头咱们再谈。”荣雁行笑道。

    静亲王见到凤墨涵,眉间舒展了许多,荣雁行思量着,这个六郡主看来并没有传说中的失宠啊!

    凤墨涵转过身,拉了凤楚辛一道上前,对荣雁行与荣慕枫作了个长揖,说道:“见过荣大人、无尘公子!”

    在月国,长揖是对长辈或师长用的礼,凤家兄妹这一揖,慌得荣雁行与其弟连忙站起,边回礼边口称不敢当,两人一个是郡主,一个是世子,本来完全可不必对他们如此恭敬,荣雁行对静亲王府里未出现在人前的这两兄妹好感顿生。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凤墨涵和凤楚辛,一看之下心中顿时喝了一声彩:好一对兄妹,一样的风流之姿,一样的风采出尘,一个翩若惊鸿,一个宛如游龙,这样的相貌,不愧是当年的安国第一美人之子!

    凤墨涵也打量起面前的两人来,荣雁行容颜清雅,长挑的眉下有一双睿智的眼睛,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书卷气,一看就是长期浸滛于书本生出来的气质。无尘公子荣慕枫一身白衣,并无多余的装饰,只在袖口绣了一枝红梅,见凤墨涵看他,点头微笑了一下,凤墨涵觉得那笑容似带得有魔力,背上似有电流击过,忽起一阵酥麻。她的脑海里浮起了旧时读的两句诗:皑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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