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 作者:三戒大师

    。    这娘俩说话素来口无遮拦，却把林姐姐羞得满脸通红。王贤侧目看她，只见林姐姐的脸蛋如红玉般，真叫个娇艳yù滴，叫人真想摸上把。

    他大着胆子，在桌下偷偷伸出爪子，把握住林姐姐的小手。林姐姐娇躯震，但当着公婆兄嫂，哪敢露出半分异常，只能强忍着羞意让他握着。

    王贤暗喜得逞，把玩着林姐姐绵软无骨的小手，怎么舍得再松开？竟真直握到吃完饭……

    可苦了林姐姐，又羞又怕，还带着丝丝甜蜜，阵阵，待到王贤松手起身后，她竟下子空落落的，两腿酥软，都不起来。

    “姐姐，你怎么了？”王贤关切问道。

    林清儿朱唇紧咬，恨恨的瞥他眼，闷哼道：“无妨，不胜酒力。”

    “娘，我送姐姐回屋。”王贤便去扶她，却听老娘道：“清儿那点份量，让银铃就行了，你把你哥扛huí qù ！”

    王贤这才发现，自己光顾着调戏林姐姐，没看见那边大哥已经醉歪了。只好去把王贵扛起来，架着他回房。

    往厢房的路上，王贵搂着他的脖子，呜呜痛哭道：“xiōng dì ，二郎，哥哥我对不起你啊，其实我没少在背后骂你，尤其是翠莲离家出走后，我都不想看见你……”说着使劲抱住他道：“你对我这么好，哥哥却在背后骂你，我真不是人，我不配当你哥。呜呜，以后我管你叫哥吧……”

    王贤;苦笑道：“不骂我，你就真是鼻涕了。”把他费劲的弄到东屋，侯氏赶紧打开门，两人给王贵扒了衣裳，塞进被窝了。王贤刚要走，又被王贵拉住道：“你欠的债我来还，我这里有二十贯……”

    侯氏虽然讨厌雪中送炭，却喜欢锦上添花，竟也肉痛的笑道：“是啊，二叔，我还有个百两，赶明儿的咱先把账还了。”

    “不用，你们rì后开销大，作坊运转也还要钱，不用管我，我自有bàn fǎ 。”王贤笑道。

    “你看看我xiōng dì ，打着灯笼没处找！”王贵躺在床上，大声道：“翠莲，你当初真瞎了眼啊……”

    “是，我瞎了眼。”侯氏是点脾气都没了，顺着王贵说道。

    “打住吧，别再提这茬了。”王贤笑笑，关门出去，直奔西厢房，却吃了闭门羹……

    “姐姐，开开门啊。”王贤小声叫门，里头没人应声。过会儿，银铃从堂屋探头出来，“姐姐睡了啊。”

    “睡了，谁给闩的门？”王贤瞪眼道。

    “那谁知道？”银铃扮个鬼脸道：“兴许是梦游呗。”

    “去你的……”王贤明白了，这是林姐姐怕自己在兴头上，干出什么丢人的事儿来，让她在公婆面前抬不起头。

    “嘿嘿，没地儿睡了吧？”银铃幸灾乐祸道。

    “哼哼……”王贤小声道：“你看我怎么进去。”说完提高声调道：“是啊，没地儿睡了，只好去小秦淮凑合晚。”

    然后朝银铃无声的比划‘、二、三、四……’，还没数到十，‘喝醉了’的林姐姐，果然红着脸开了门。

    王贤朝银铃比划个shèng lì 的手势，迈步进去林姐姐的香闺，谁知那边林姐姐却闪身出来。

    “进去睡吧，我和银铃挤挤去……”林姐姐示威似的耸耸小鼻头，便挽着银铃的胳膊进堂屋了。

    看着屋门哐得关上，王贤咂咂嘴，真是的，你躲过初，还能躲过十五？进去厢房看，好在林姐姐还没把被子抱走，顿时大感欣慰，脱光衣服钻进去，嗅着满满的少女体香，进入了香艳的梦乡。

    睡梦里，他和林姐姐好似那并蒂莲、两角菱，五彩的鸳鸯戏水忙……

    早晨起来看，坏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遂早饭也不吃，招呼也不打，溜之大吉……

    回到衙门，吃过早饭。王贤头件事，便是吩咐秦守去找几个工匠，抓紧把分给自己的院子修葺出来。

    秦守拿着钥匙过去看，是个进三向有房的小院子，空空荡荡，家具动用全无，且门窗破旧、内墙剥落，非得找泥瓦木工大修番不可。秦守见状自以为是道，这定是大人给我们孝敬的机会。

    于是他回户房gù yì 打听，哪能找到称心的工匠，众人闻弦歌而知雅意，便你包了木匠、我去找瓦匠、他购置桌椅，我买床铺……不时，举房的书办，便将应开销瓜分完毕。

    这么大动静，王贤jiù shì 没听到，帅辉也会打小报告。王贤闻言不禁愕然，他还真没借机敛财的意思，但让秦守这狗腿子宣扬，自己再矢口否认也没意思了。只能提醒自己下不为例，以后再有这种事，千万不要声张，由家人cāo持即可。

    其实婚丧嫁娶乔迁之喜，向来是上司敛财、下级上贡的机会，千百年来习以为常，王贤又没dǎ suàn 当清官，何况他连官都算不上，何苦为难自己？切循例就好。

    下午向魏知县报过上月账目，王贤便提出，希望到永丰仓盘库。

    让王贤提醒，魏知县才意识到，自己上任之后，直忙于夺权，竟疏忽了常平仓这茬！

    永丰仓jiù shì 常平仓，本朝又叫预备仓，是朝廷为稳定民生的项善政。它主要有三个功能，个是‘平粜’，即所谓买秋卖，调解粮价。个是‘出借’，农村青黄不接时，向bǎi xìng 出借籽种口粮，借秋还，当然要加收利息。还有个是‘赈济’，遇到大面积水旱蝗灾时，开仓赈济bǎi xìng ……

    毫不夸张的说，常平仓jiù shì 州县的稳定器，zhè gè 制度运行的好，bǎi xìng 便经得起灾荒，生活便比较安定。若是运行不好，则时有破产之民，灾荒时会出现大面积饥馑，导致饿殍遍地、流民失所……

    魏知县既然立志要上报皇恩、下安黎庶，常平仓搞得如何，可以说是重中之重，经提醒，自然无比重视。

    听了那些偷梁换柱的花招，魏知县咬牙切齿，冷冷盯着王贤道：“本官现在也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你给我记住了，伤天良、害国法的钱，文不许贪，否则本官砍了你的狗头！”

    “属下正与大老爷不谋而合，”王贤心里苦笑，我要是想贪污，何必巴巴跟你汇报，“属下身为阖县的账房，有些陋规常例，不得不因循，不然这么大的摊子，rì都无以为继。但伤天害理、贪赃枉法之事定杜绝，必不给大老爷惹麻烦、亦不让大老爷被老bǎi xìng 戳脊梁骨。”

    听了他的表态，魏知县深感贴心，才换上笑脸道：“本官力排众议，让你来管户房，是看中了你能力出众，但是看中你xìng情忠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是。”王贤副感激涕零状。

    从知县手里拿到票牌，王贤便到壮班点了二十名民壮，与吴为所率的二十名书办汇到处，赶往位于城东的永丰仓。

    盏茶功夫来到仓库所在的永丰巷。王贤让众人在大门口等候，自己在吴为的陪同下，先进去与仓大使验看票牌。

    本县的仓大使叫杜子腾，虽是不入流的小官，却也比吏员高个层级。王贤尽管炙手可热，依然不敢托大，与杜子腾执礼相见后，到他的值房就坐。

    杜子腾四十岁，肥头大耳，副相，不过也正常。官场有句话，叫‘当官不如为娼、为娼不如从良’，意思是从实惠论，当官的不如管仓库的，管仓库的不如管粮库的。可见库大使官位虽卑，油水却无比丰厚。

    王贤道明来意，杜子腾并不yì ;，因为历年初冬，都要卖出旧米、买入新米，也算是例行公事，今年拖到冬月底，已是着实晚了呢。这里头当然有许花头，但杜子腾和王贤不熟，前番让周洋周粮商去探口风，也吃了闭门羹。加上王贤又是知县的亲信，杜大使不敢贸然开口，决定先公事公办。

    验看了票牌之后，杜子腾让仓吏去取账册来，介绍道：“本县原来有四座预备仓，分设在四乡，但这些年沿海闹倭寇，布政司下令，将常平之粮集中在县城，不再设仓于乡下。”

    在王贤前世的记忆中，好像明中叶才闹倭寇，但其实从洪武年间到永乐，沿海的倭寇亦十分猖獗，好在此时明军战力强劲，倭寇只是sāo扰，不足为患……不过倭寇来去无踪，又有内应，官军想要消灭他们，也十分困难。

    王贤边听杜子腾介绍，边翻看账册。厚厚的账册来不及细看，大致有数后，他便起身道：“杜大人，咱们去库里看看吧。”

    “好。”杜子腾点点头，拿起大盘钥匙，带着王贤穿过数道防水防火的院墙，来到挂着‘甲字号’的仓库外。

    杜子腾将库门打开，便见个个砖石垒出的粮槽里，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杜子腾伸手抓起把米道“江南雨cháo湿，粮食储藏必须保持通风干燥，这粮库地下还有火龙，搁上十天半个月，就得烧次。”

    王贤点点头，问道：“今年要处理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