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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各自珍重

    元少,你想闹哪样 作者:潇忆情

    如果说西餐厅这边胡悦宁先后与荣绒、翟焯的相约、相遇是场人为的巧合的话,机场那边雷明昊、元卿和荣绒jiù shì 老天爷开的个名为“折腾人”的玩笑。

    雷明昊先和元卿赶到机场,查了当天和前天所有的出境记录,没有发现荣绒的离境记录,雷明昊留了心眼儿先和杜娅茹通了电话。

    “荣绒昨天用网银订了机票,我收到短信息提醒的!”杜娅茹斩钉截铁道,因为她那个表姐在生活居家上根本jiù shì 小白,支付宝、网银什么的都不会用,当时开通了网银还是杜娅茹帮她折腾的,所以短信通知的手机号码留的也是杜娅茹的号码。

    现在“严打”的非常时期,不能让屈正斌出面在机场扣人,万被上面逮着了定会惹麻烦的。

    雷明昊想了想便让元卿在机场守株待兔,他自己则驱车赶往年前他去过的那处荣绒和翟焯的“新房”。

    再说荣绒在和胡悦宁jiàn miàn 之前,的确是从那处原本会是她与翟焯的“爱巢”出来的。

    确切说,她在爸爸出事后,只在家里待了两天,就直躲在这里,连妈妈也不想再见着。

    曙色逐渐的染白了窗子,线刚刚绽出的阳光,从玻璃窗外向内照射。逐渐越过了桌子,越过了沙发,投射在荣绒那半垂的睫毛上。

    荣绒蓦然像从个深幽的、凄冷的梦中醒来。抬起头,她茫然的看着那被晓色穿透的窗子,心里恍恍惚惚的。她几乎不相信向最是讲究生活品质的自己就这样坐了整夜。

    整夜?切,整夜又算得上什么,近来几日她都是这样,半个月所有发生的事情,都遥远得几乎不能追忆了,只有那内心的刺痛,却与时俱增,越来越压紧了她的心脏,越来越刺激着她的神经。

    过分的刺痛反而使她麻木,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五脏六腑的人物,就好像是个中空的木雕。

    终于,她把腿从沙发上移到地上,她试着起来,整个人都虚弱而发软,她几乎跪倒在地板上。

    由于她这移动,她怀里的那些于订婚日所拍的,她与翟焯的合照就散落下来,飘散在地板上面。她低头看着那些照片,心里莫名的悲哀,当时为何她就看不出来,照片上的两个人不是“相敬如宾”而是“相敬如冰”呢?

    她靠在沙发上,对那些照片足足看了十分钟。然后,她弯下腰去,把它们张张的拾了起来。在门边,还有之前她订的礼服的衣袋还在那儿,她走过去,拿起口袋,她开始机械化的把那些照片,张张的装入那个若大的衣袋里。

    再然后,她拎着衣袋,侧着头沉思,模糊中,觉得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是什么?为什么她脑中片混乱?胸中片痛楚?是了!

    她忽然想起来了,她的飞机票!她是今天的飞机,她要逃开这切,飞到美国去!

    “有些人路过了青春yī zhèn 子,却会在记忆里搁浅辈子。”荣绒苦涩的低吟了两句,喉咙喑哑得几乎没有声音。

    她拖着衣袋,像梦游般走进了卧室。

    卧室里片零乱,收拾了半的行李箱子仍然摊开在床上,荣绒瞪视着那些散乱的衣物,依稀彷佛,身体也像心样,已经被爸爸、被翟焯,被所有的切悲剧给扯成了七八十块,她现在就和死人没什么区别了。

    是的,她的心碎了,她的魂碎了,她的世界碎了!她焉能不死?

    荣绒把衣袋放在床上,走到梳妆台边,她打开抽屉,取出自己的护照和身份证及以昨天在网上订票打印出来的订购单。她检视着订购单,下午四时的飞机,经香港飞纽约!下午四时,她还有时间!她走回床边,望着那些散乱的东西,望着那只打开的行李箱,她该整理行装。

    整理行装?荣绒笑了声,整理行装干什么?能带走的,只是些衣服!她失落的,又何止是些衣服?已经失去了那么的东西,还在乎箱衣物吗?

    她打开皮包,把护照、身份证、订购单……和她名下的银行卡、若干现金和尚没冻结的支票,统统都收进皮包里。在梳妆台前,她审视着自己,苍白的面颊,干裂地泛起皮屑的嘴唇,失神的眼睛,疲倦的神情,消瘦的下巴……

    她低叹声,打开粉盒,拿起粉扑。心里却有个小声音在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预备为谁画眉?为谁梳妆?”那个人已然与自己形同陌路。

    荣绒废然长叹,抛下了粉扑,却是给了个她本最不想再见的女人去了电话。然后就带着随身的皮包,走出了卧室,走出了客厅,再走出了别墅。

    也许个人的心境真的很重要!荣绒好像缕游魂似的飘去参加她主动发起的与胡悦宁餐约,顿饭之后,她却是抬头挺胸地离开的。

    至少,表面上她仍和周前,那个荣家还没有出事前,京里名媛荣绒的标志性傲气样样的。

    荣绒开着车,特意绕到翟焯办公的地方,隔着条马路和道外墙,当然还有若干内墙和花木眺望着那栋隐藏其中的建筑,在那里的三楼,最东面的房间临窗的位置应该就坐着正在办公的翟焯。

    她不自禁的,清楚的想起翟焯在翟家正式宣布与她们荣家划清界线的第二天晚上给自己去的电话:“……现在,我们真的不再有关系了!太的话,也不说了,只句‘各自珍重’!”

    荣绒不寒而凛,皮肤上都起了yī zhèn 悚栗。明明她并没有打开车窗,可还是止不住的从内而外的寒意袭卷全身。她凄楚的、苦恼的低下头去,自语着说:“各自珍重,如何珍重?不是我不肯留下来,是他仍不愿要我!我几乎得到他,但是,我又失去他了,而且这次是永远失去了。”

    摔摔头,她不能再停留了。时间已晚,她要赶到机场去办手续。荣绒对街那边的隐藏在深墙花木之中的建筑再无限依依的投了瞥,就毅然坐正了身子,发动车子lí qù 。

    个小时后,荣绒终于出现在了机场。从不知道机场里会有这么人。接客的,送客的。人挤着人,人叠着人。到处都是闪光灯,到处都是花环。送行者哭哭啼啼,接人者hā hā嘻嘻。

    似乎只有她,孤零零的,穿梭在人群之中,没人啼哭,也没人嘻笑。习惯了众星捧月的她心中凄苦,凄苦得已经近乎麻木,自过年前后这大半个月,大喜大悲之事发生了太,已经使她的头脑开始糊里糊涂了。何况,这机场的人那么,空气那么坏,荣绒觉得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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