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不经意间，我看小艾直把我给她的那张符纸带在身上，用红绳缀着，皱巴巴的，不知怎的，看到那个东西的时候我总觉得有些寒酸，当时的我，就想将它借给这小黑妞儿用来防身，却没想，她直带在身边没有摘下来，要是在以前，这事儿可以当做没发生，可她口个师傅地叫着，让我情何以堪呢。

    想到这里，自然而然地想要找些东西送给她，可，丁翎带着的那种铜钱，很难寻找，我手里的东西又大破败不堪，正犹犹豫豫没有主意呢，正巧次出差，路过寺院，因利乘便地在个九爷的故交的手里请了个地藏王的玉像回来zhǔn bèi 送给她。

    见到那个挂坠的时候，小艾显得很开心，拿在手里摩挲个不停，师傅前师傅后地叫了老半天，像是得到了什么bǎo bèi 似的，见她如此，心里头倒是蛮开心，最少，这可以说明小艾是个懂得知足的好孩子。

    其实，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真正好用的东西才是值得拥有的，但是，这些东西在世人看来或许分文不值，就好比穿山甲的爪子制成的摸金符，在盗墓贼的眼里是至高无上的bǎo bèi ，可在寻常人等看来却只能卖上几十块。

    与之类似，送给小艾的那个玉像，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但是，jīng guò 高僧加持佛法开悟，带在身上总会觉得祥和宁静，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么个东西而不用道家的护身桃木，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总觉得，小艾是个很好的姑娘，相比那些带着驱魔戾气的木制品，或许，她所缺的jiù shì 这点能够消磨心性的东西吧。

    佛教传到中土，已经上千年了，现在的教义也随着时代的发展不断变化，而佛道的融合和借鉴，都是有目共睹的，既然都是宗教体系里的份子，有的时候，强加区分也没什么意思。

    就连陈老爷子都承认，那些吃斋念佛的和尚在某些方面比我们这些火工道人做得要好，就好比，超度亡魂这些事情，他们用的手法就比我们来得柔和细腻，因为，佛家人看来，众生平等，死了的人也是要轮回的，所以，引渡人去西方是个很重要的流程，在他们看来，超度，即是种无上功德。

    而我们这些人跟他们不样，虽然，大数道士都有颗慈悲心，但是，道士们致认为，人鬼殊途，不能乱了秩序，集十八种困厄于身的鬼魅是不应该在人间瞎逛游的。所以，为了保护活着的人，也是为了维持现有的秩序，就必须使用些较为强硬的手段将这些闹事儿的家伙押下去，由此，有了陈九叔的“押煞指”，由此，有了陈九叔的“引魂灯”，由此，有了每个月，那几次领着众孤魂入地府的奇怪流程。

    不过，说那么也没什么意义，大家的目的都是样的，只是个人的看法和观点有所不同而已，就好比看《西游记》的人都觉得太上老君不够强力而对三清道祖指指点点，而看《封神演义》的人又大将宝道人认做如来真身而将佛陀的辈分无线压低样，吵来吵去，又能有个怎样的结果呢？

    在九爷的灵位前面，我给老人家上了炷香，摸摸鬼鬼的nǎo dài 每天对着灵位笑下，已经成了我的个人习惯，这么做，只是想让九爷gāo xìng下，毕竟，现在的鬼鬼过得还算好，九泉之下，他也可以放心了吧。

    不过，随着对外界的接触日益了起来，鬼鬼也是有些变化的，从最开始那个懵懵懂懂的少女，到今天zhè gè 已经了些小心思的小姑娘，我愈发地觉得，现在的鬼鬼其实是有些心事的，而让人觉得有趣的是，鬼鬼的房间里，了个有锁的日记本，平时藏在枕头底下不给旁人看，每次都要到了半夜三才自己拿出来在那上面涂涂画画。

    说句心里话，我对鬼鬼在上面写了什么很好奇，而且，那个笔记本的锁头也挡不住向来“心灵手巧”的我，但是，这念头出来，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因为，我总觉得，每个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小女生的心事也是很羞人的，既然这样，那，时常摆出副哥哥mó yàng 的我要是真的这么做就着实有些过分了。

    摸摸鼻子，苦笑了下，怎么觉得自己像是提前体会了当父亲的苦恼呢想到这里，坐在鬼鬼床边对着那个日记本愣了好半天，直到这鬼鬼祟祟溜进来的小妮子声惊呼将它抢走我才缓过神来，鬼鬼将那个笔记本抱在身前，随后又红着小脸将它藏在身后，用那对大眼睛瞪了我好yī zhèn 子，恨恨的，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样。

    见她如此，我倒是觉得蛮有意思的，拖着下巴靠在鬼鬼的床边，我就这么脸无辜地看着她。

    “给我看看。”龇牙笑，我略显无耻地对鬼鬼说。

    鬼鬼闻言，摇摇头没吭声，见她如此，我有心逗逗她，gù yì 装出副要过去抢夺的样子跑了过去，鬼鬼见了，嘤咛声赶紧躲到床角摆出副好像要被欺负了的小mó yàng ，本就清冽动人的张小脸红扑扑的，快要皱在起了，见她如此紧张，我好奇了，坏笑着步步逼近，却没想，被逼急了的小妮子奋起反抗，枕头飞过来直接将我打了个后仰。

    我佯装生气，微微皱眉，这时候，明显有些忌惮的她已经无比迅速地钻到被子里头将自己捂住了，忙里偷闲，还弱弱地瞅了我眼

    “小丫头，快出来。”手掐腰，我讪讪笑恫吓道。

    “不。”鬼鬼说着，皱着鼻子哼了声，见她副要跟我斗争到底的样子，我凑过去想要将她捉住，这时候，鬼鬼却呀地声叫出来，下退出老远，可这小妮子，向很傻，情急之中竟然忘了方位，还没等我凑到近前便噗通下直接从自己的小床上面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