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路无话，很快就出了山谷，当我们再次回到那个山谷里头的小村子的时候，那个借给我们不少粮食的老夫妇显得很开心，连忙将我们让进屋里又忙着沏茶倒水。

    不过，相比我们，那老两口对夏宇的态度明显亲热些，想来，这货三次进山，肯定没少叨扰人家。

    放他们在那里嘘寒问暖不提，单说自己，因为身上有伤，小胖他们没让我帮着收拾，说来惭愧，坐到那个铺着干净的席子的炕头儿上，我紧绷着的神经算是休息了，紧跟着，整个人也像是突然垮了样，累得要死要死的。

    捶捶后背，每块肌肉都像是劳损了样，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把自己糟蹋成了这副mó yàng 。

    “累了？”见我脸疲态，拿着药包给我换纱布的丁翎笑着说，我点点头，没说话。

    “累了就休息下，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你看你，没事儿就把自己弄得身都是伤病，现在年轻还好些，等年纪大了，可怎么办”丁翎说着，脸温柔。

    我看着这拿着个小剪刀在那里仔细处理的傻妞儿，种莫名的感动涌上心头，从小就没人可怜，却没想，现在遇上个这么贴心的女魔头。

    想到这里，故作轻佻地摸摸丁翎的小脸，却没想，手出来，立即被这妞儿在手背上狠狠地打了下，啪地声，很清脆：“叫你别动！你还乱动！”

    “疼。”我说着，看着手背上那通红的指印可怜道，丁翎闻言，抿着嘴唇差点笑出来，白了眼之后，便不再做声。

    本来说好了晚上好好吃顿的，可太疲倦了，还没等丁翎将我的伤口处理好我就靠在边的行李上面睡着了，后来才知道，这睡，就睡了差不整天，最后，还是给自己把自己饿醒了，起身再看胳膊上的伤势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醒了？”说话间，丁翎挑着帘子走进来，手里端着大碗热腾腾的手擀面，我将那海碗接过来，闻了下，那碗汤面的长相不怎么样，可wèi dào 却是不错，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问丁翎大家去哪儿了，丁翎闻言，笑着说：“你太累了，就没打扰你，我跟邱老通了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看这边没什么事情就让老杨带他们先huí qù 了。现在呢，就剩下我们三个在这里，你，我，还有鬼鬼，而且我也请了周的假期好好陪着你。”

    “我没事的，你忙吧。”想了想，我说，听这话，丁翎嘟着小嘴做出副很伤心的表情，随后问道：“怎么，你不想我陪着你么？小没良心的，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她说着，学着我的贯口吻开始装可怜，我被这突然学会卖萌了的傻妞儿逗得不行，刚要逗逗她却鬼鬼蹦蹦哒哒地跑了进来，鬼鬼的起色不错，似乎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异状，见我在吃面，zhè gè 小馋猫也摆出副很羡慕的样子。

    我把筷子给她，她在碗里搅合下夹了点面条出去，吃了口之后，又乐颠颠地跑了出去。

    看她那无忧无虑的样子，倒是很不错，转头跟丁翎聊了些私事，那个地主老头儿也从外面进来了，他拿着快洗的发白的毛巾，边擦手边走到桌子前面对我说：“诶，小伙子，你那时候跟我说，你是个道士对么？”

    “对啊，怎么了？”见他话中有话，我笑着回答，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我在这里又吃又住的，人家有事情要求我我总得给点面子吧。

    “哦，也没啥事儿，隔壁那老姜婆子，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上了，出城找了大夫也没治好，听说你是干zhè gè ，想找你看看！看看是不是给什么东西祸害了。”老头儿说着，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nǎo dài ，我莞尔笑，对他说道：“行，我会儿就过去，要不，您把她带来也行，我得先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再说”

    “中中中，你吃，不用过去了，我叫她过来！马上啊，你别着急！”老头儿说着，兴冲冲地走了。

    趁着这会儿工夫，我赶紧将饭碗里的面条消灭干净，吃完之后，有些意犹未尽，叫丁翎盛了点面汤在碗里又喝了半，正挑肉末呢，这时候已经有个没见过的老头儿扶着个老太太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这老太太很瘦，眼窝深陷，面无血色，冷眼看副病入膏肓活不长久的样子，从进屋开始，她就个劲儿地在哆嗦，整个人也嘴歪眼斜说不出话来。

    要是在大街上看到这么个主儿，我绝对会认为这女的是脑血栓后遗症，可听那老汉说他们怀疑这女人被什么东西“撞”到了，这里头肯定有蹊跷。

    不过，跟以往样，当我问起这事情的时候，他们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因为不què dìng 这女人是不是中了邪，我只能用常规的方法看看，跟金九爷当年做的差不，无外乎是翻翻眼皮看看舌苔之类的。

    可仔细观察了yī zhèn ，没什么明显的征兆，可以què dìng 这女人有问题，但是，具体是什么原因时说不清楚，因为些没用的东西都让小胖他们带huí qù 了，随身带着的只有毛笔和朱砂，可这东西，都是画符咒的，检测病因根本用不上，所以，此时的我其实挺无力。

    我问了下那女人的病症，他老公说这女人jiù shì 嘴歪眼斜没事儿爱说胡话，我问他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有天从外面采药回来就这样了，听这话，让我想起了这山沟沟那不知道在里头飘荡了少年的孤魂野鬼，可仔细辨别了下，发现不是。

    叹息声，时无解的我起身zhǔn bèi 出去外面揪两片柳叶试试，不经意间，却眼扫见那女人正用那贼溜溜的小眼神儿瞅着我，我回头，她又变得嘴歪眼斜浑身哆嗦了，速度极快，也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