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楚大爷跟他儿子样，也是军旅出身，年轻的时候打过仗，开过枪，也杀过人，经历过战火的人那心理素质定不弱，可看到这小孩儿的时候这老头儿还是给他吓个半死。

    第眼瞅过去，楚大爷就知道这月亮地儿里的娃娃肯定不是人，因为，是个人就能知道个这么大的娃娃是不可能长成它那样子的。

    他很害怕，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心说这大半夜的肯定是遇上小鬼了，我得想想bàn fǎ 。

    要知道这鬼怪虽然猛恶，也不是无敌的，只要个人的意志绝对够坚强，那，只这么大的娃娃也未必能将自己怎么样。可还没等他把bàn fǎ 想出来，却见墙头上，屋檐上，大门的横梁上，密密麻麻蹦出来几十个那样的小家伙，月光之下，有男有女，全是般大。

    这玩意，个就够受的了，谁成想还冒出这么！楚大爷看，那冷汗噌噌噌地往外窜啊，就在此时，大群小鬼竟然怪笑着朝他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下子可把楚大爷弄崩溃了，他撒腿就想跑，可那些东西比他的速度快了，眨眼间，道道身影已然到了他的身前！

    恐惧加窝火加;，各种情绪混在起，老头子着急噗通下摔倒在地。紧跟着眼前黑，整个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昏过去了。

    当然，这是他的说法。我估计着，当时没那么麻烦，见到那小鬼的时候这大爷十有八九眼睛翻就直接昏倒了。至于后面的情节，很可能是编出来给自己打圆场的。好在我没有揭人老底的习惯，摇摇头也就笑而过了。

    话说，楚大爷这迷糊，来得太突然，正在屋里睡觉的楚大娘根本就没有任何zhǔn bèi 。他见老伴儿直没回来，也披着衣服出来看。可刚开门，也给眼前的场面吓个半死，眼前黑，也跟着楚大爷的步子咣当声躺下了。

    就这样，刚住进新居没几天的老两口没有过上什么安生日子，倒这么里面个外面个地昏迷了大半宿

    第二天早上，天明鸡叫，楚大爷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等明白事情的jīng guò 之后，这老头子就不干了，回屋里拿着合同去找那卖房子的算账。心说，这特么的不是骗钱么，花了这么钱买了个鬼屋，还让人活不了！

    可等他到了地方，那卖房子的男人早就没了踪影，临时租住的间出租屋也换成另个户主了这时候老两口才明白，自己这是上当受骗了！

    说到这里，楚大爷叹息声，那肿起高的眼睛眨了眨，又满是感激地看看坐在边的徐主任，“唉我们老两口啊，无依无靠，这些年全靠好心人接济我们，要不是徐主任和政府总来帮衬，我们还哪能活到今天啊唉金九爷，您行行好，都说您是这方面的大行家，求求您了，您就大发慈悲帮帮我们吧，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啊”老头儿说着，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使不得使不得！您说哪里去了！”九爷见状，赶紧将他拉住，随后脸坦诚地对他说：“楚大爷，看您说的，除魔卫道都是我们茅山弟子的本分，能帮的我定帮。可是，光凭您这么说我还不能què dìng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这样，您跟我们走趟，我去现场看看再说，行不。”

    “中，中！那就，那就谢谢金九爷啦！”老头儿说着，老泪纵横显得很jī dòng ，俯下身来又要磕头。

    看那情真意切的样子，我少有些揪心，如果他说的是实话那这老两口是真够可怜的。

    书说简短，徐主任将楚大娘安顿在政府大院，又带着楚大爷起去了事发地点，因为距离并不远，十分钟不到我们就到了楚大爷那个所谓的“新家”。

    刚到门口，我就傻眼了，虽然对这院子的破旧程度早有预估，可亲眼看到这价值两千块的小院子的时候我还是给眼前的情景震了下。

    这院子，明显是个违规建筑，狭窄的不像话。前后zuǒ yòu 看了下，这才发现，这院落原本是两排住宅夹出来的条胡同，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将这胡同的两头给封住了，弄出这么个五六米宽的小院子。

    院子当中，是个非常破旧的瓦房，个窄小的外屋连接着内屋。灰褐色的青砖裸露在外，院子里满是杂草，刚刚被人拔掉的排蒿草躺在边，分出条米宽的小道来。想必，这是乔迁新居的老两口刚刚拔出来的。

    “jiù shì 这里！”在门口往里头指了指，楚大爷嘴角抽搐很是动容。

    “行了，我们进去看看，你们在这儿等等。”九爷说着，让楚大爷将那铁皮的大门打开，我们两个前后地钻了进去。

    楚大爷没有跟进来，留在外面等消息。那徐主任犹豫了下，却非常不要命地钻了进去。小胖坐在车上，见他都进去了也跟着跳下车。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刚进门，我就觉得这院子特别阴。大夏天的，突然就生出层鸡皮疙瘩，微风动，院子里那半人高的大片荒草轻轻地摇曳几下，隐隐地还带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欢笑声

    “九爷，这里有问题啊。”小胖抱着那个罗盘看了看，转头对九爷说。

    “fèi huà ，没问题谁会找我们，你俩别乱跑，小心中招。”九爷说着，伸出手来在kōng qì 中感受了下，又将小胖抱着的罗盘拿了过来，身形周转看了好半天，这才向那屋门紧闭的屋子走了过去。

    门开，映入眼帘的jiù shì 个狭小的灶台还有堆箩筐类的物件，里面灰突突的很昏暗，但是很整洁。外屋的地面是泥土的，里面的门关着。

    房子空得久了，又刚刚洗刷过，因而，在这kōng qì 里混杂着股湿气和淡淡的霉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