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 作者:黎照临

    那老头儿说着，歪着身子往窗边靠，随后看看四下又十分小心地对我说，“那栋楼可不是般人敢去的，你小子得小心点，虽然这几年消停不少，可往前推几年在没事儿的情况下也没几个人敢进去。”

    “是啊，我也觉得那楼有点古怪，类似的古楼我也见过些，可那个mó yàng 的确实没见过，而且，谁那么缺德把它建在小区中间了怪模怪样的。”

    我说着，用筷子搅合着碗里的拉面轻叹声，“哦，对了，老伯您对金九龄那个人有了解么？”

    “知道啊，你问zhè gè 干嘛？”老头儿说着，略带狐疑地看了我眼。

    “也没什么，他想我去他那边帮忙，价钱蛮高的，jiù shì 不知道他那人信誉如何。”

    “哦”

    老头子听我这么说，停了下，随后给自己点了根香烟沉吟道：“我以前和他有点交集，金九龄zhè gè 人，还是不错的，要说信誉肯定没问题，但是，这件事情你要想清楚，他们那碗饭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的，你应该听过他的传闻吧，茅山天师道的传人，那些人可是专门跟妖魔邪祟打交道的。”

    “妖魔邪祟？您这样的老刑jǐng也相信这种东西啊这是个人民jǐng察应该有的世界观么？”我说着，面露鄙夷。

    那老头儿听，不怒反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眼，随后又指了指我那包着纱布还带着点血渍的伤口幽幽道：“hē hē ，你不信么？那好，你告诉我你这伤口是从哪里来的，别跟我说哪个女人给你挠的，你小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啊”

    “hē hē 。”听他这么说，我自嘲似的笑了笑，慢慢悠悠地吃着面条面小声对他说：“这件事，有点狗血，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你说具死尸怎么就唉”

    想起那个过程，突然没了胃口，眉头紧皱地搅合着面汤却见对方笑吟吟地直摇头

    见我看他，老头儿将手机的烟蒂捻了捻又凑到了我的近前小声道：“听你这么说，这报纸上的事情都是真的咯？”

    “差不吧，也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恩，那就对了。其实，这种东西不是第次出现了，在我还小的那个时候，也有猫脸老太太的传说，不过，我小时候听到那个比你遇上的zhè gè 还要牛逼点。当时那个变异了老太太是什么时候死的谁也不知道，而且，她究竟死没死也没人知道，发现她的时候，也是开始有小孩儿失踪，最开始是两岁的小娃娃，后来呢，小娃娃没了大娃娃也开始不见了，发现凶手的还是那老太太的儿子，我听说，那老太太和平时也没什么大区别，只是白天不爱出门，也不怎么吃饭，老太太的儿子dān xīn 她是不是生病了，有天晚上就煮了点她最爱吃的东西送了过去，结果推门进屋，却发现那老太太正躲在炕头儿上吃着什么，脸冲墙，屋里点灯也看不清。那儿子看，小声问，说娘啊你吃什么呢？结果，那老太太没搭理他，然后他又问，娘啊，你吃什么呢？老太太依然不搭理他，儿子看，觉得事情有蹊跷，于是走过去拉那老太太结果，妈呀声就给吓个半死，你知道，他看到什么了么？”

    “个半张猫脸的老太太坐在那里吃小孩儿。”听这话，我说。

    “你怎么知道？”老头儿听，嘿嘿直笑。

    “金九爷给我张照片，这半边脸都变成那样的那种，我估计着，这照片上的情况不会只有那次吧。”我说着，用手在眉心的wèi zhì 画了下，我说的是实话，金九爷给我那张照片上的猫脸是zuǒ yòu 分开那么变化的，和我见到那只不太样。

    “恩，我想也是。”老刑jǐng说着，眯缝着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其实，那件事jiù shì 金九爷的父亲搞定的，只不过，当时要封锁消息，要不是队上的个老jǐng官喝了把这件事抖了出来，我也以为只是个传说呢。”

    “这么说，你当时不在现场咯，子曾经曰过流言蜚语不足为信的。”心中有数却依然要撇嘴，这种相互挤兑的事情早就习惯了。

    “去你的吧臭小子，我当时还是比你还小的小屁孩儿呢，哪有机会参与这种事情啊，不过你说的对，流言蜚语确实不值得相信。”老头儿说着，hā hā大笑，见他蛮开心我就好奇了，“等等等等，既然这件事你没参与，那你是怎么跟金九爷认识的啊？”

    “因为那方铁楼啊，你不是见过了么。”老头儿说着，饶有兴致地坐直了身子，“这件事，可不是听来的，自始至终我都在。当时我还不是个正儿八经的刑jǐng呢，队里有什么活儿就安排什么活儿，接到消息的时候是因为有个开发商说有人在工地搞破坏，所以我们几个才过去调查的。”

    “开发商？”

    “对，开发商，你去过那里应该知道那铁楼的附近是个居民区对吧，当时，那片楼盘还没建起来呢，赶上政策放宽，个外地来的大老板把那块地方买了下来，然后在那里施工zhǔn bèi 盖个广场，本来，那栋楼是要被推倒的，可是些看风水的道士们和当地些比较有身份的人说什么都不让推，他们都说，这铁楼底下镇着什么东西。旦推倒方圆几百里必定要遭受大难。”

    “可那时候，牛鬼蛇神什么的早就不吃香了，谁相信这种事情啊，老板不信，工头儿不信，我也不信，可谁也没想到，接下来的事情给我们来了个措手不及，施工队刚要开挖的那天就，碰上了场大雨，响晴白rì的天空突然来了老大片乌云，端端正正罩着那方黑楼，那响雷和闪电密密麻麻的，就根本跟蛛网似的往下砸啊，口气三天，吓得工人们都不敢出门了，后来换了rì子，换了几批工人，可不管是谁要动那铁楼都会遇上同样的情况，开发商没bàn fǎ 了，就说有会妖术的道士在搞鬼，还花了钱让我们快点去抓人。”

    “当了几十年的jǐng察，我们局长也没遇上这种情况啊，可那大老板的人脉广，我们真不敢得罪，不是有句话叫有病乱投医嘛，我们也是没bàn fǎ 了于是就到处找道士又稀里糊涂地抓了几个人，结果这么问，抓来的没有个是我们要找的罪魁祸首，到最后，还是个不听指挥的小xiōng dì 在无意中发现，那就要被拆除的铁楼里竟然还住着对父子老爹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长，而那当儿子的大胖小子jiù shì 如今大名鼎鼎的金九龄啦。”

    “那后来呢？这件事情真是他们做到的？”问这句话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问的有点可笑了，要真有能够驾驭天气的牛逼人，那还要人工降雨干嘛，还要什么喷灌滴灌的农业技术干嘛，干脆找几个老道长起坛作法求求雨得了，省人省力省成本，何乐而不为呢。

    “是不是他们做的，这不好说，不过，当时他们的的确确是否认过的，那道士说，这楼不能拆，楼底镇着妖怪，套说辞跟那些看风水的如出辙，出于谨慎，我们找了几个当地的老人打听了下，有个老人说，那铁楼底下确实藏着什么东西，民国的时候闹得很凶，后来，个游方的道士入驻此地，将十方天尊八百罗汉类的各种神仙请过来才将他们震住，还有人说，这方圆少公里的地方被高人埋了阵符，jiù shì 为了防止里面额东西出来。”

    “这当中，有个很有名的法师，据说是密宗佛教出来的高人，他说，这铁楼之下确实压着什么东西，可震住它的不是那栋黑楼里的大小神仙，真正发挥作用的是黑楼之中的块神铁。此铁不动，天下太平，可他要是动动，免不了妖祸横行的状况经常发生，真到那个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未必罩得住你我后来又发生了些事情，那开发商也被吓到了，附近的乡民凑了些钱将那铁楼所在的小块地皮买了下来供奉着，于是，就形成了你看到那种特殊格局。权当是庙宇啦，而且，那里头的天尊什么的都很灵的，到什么良辰吉rì总有那大老远来上香还愿的人。以前啊，这种事情都不让说的，现在好了，没人管了，我听说金九爷还在那里开了个什么公司，zhǔn bèi 实现抓鬼降妖的商业化叫什么来着，看我这脑子”

    老jǐng察说着，夹着烟头敲敲太阳穴。

    “上通碧落下引黄泉除魔卫道抓鬼降妖三茅真君亲自指定之灵异事件处理中心”深吸口气又点了点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