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不挂 作者:liming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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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见萧雪神色慌张地跑来找刘鑫,望着他的眼神又充满了依赖和柔情,甄琰心里一阵欣喜,一阵凄凉。在识趣地走开之后,仍忍不住要从走廊拐角远远地看着他们,隐隐期待着些什么。
什么呢?甄琰抚了抚无意间皱起的眉头,眼神竟自有些恍惚。
甄琰一直都很嫉妒萧雪,尤其是她平坦幸福无忧无虑的生活。萧森虽然很难说是什么好人,却基本可算是个称职的爸爸。至少,他和凌尘从小都陪在萧雪身边,从来没有让女儿沦落到和街头混混流氓阿飞为伍只能靠自己有限的经验和头脑随机应变的地步。
也许这就是自由的代价吧。假如没有经历过那种无所依靠的自由,她就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独立和坚韧;假如未来的人生道路上出现什么重大变故,萧雪也绝对不会象她一样应付裕如。失去了安逸,却获得了自由,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值得。甄琰这么想着,心中的期待渐渐明确起来。
是的,她最期待的,正是刘鑫能变成何群。既然她自己成不了萧雪,享受不到那些简单而温馨的家庭乐趣,甚至连在男人面前做个柔顺的小女人的机会都很难再有,那萧雪就不该一直这么幸福安逸下去。命运怎么可以如此不公平地对待她,对待一个美丽或有不及,聪敏却尤有过之的可怜的女人呢?难道萧雪天生就比她要快乐一些,不,快乐很多吗?她凭什么总是可以走到这么好的“狗屎运”?
发现萧雪的神色在刘鑫的温言安慰下渐渐平静,重新露出少女的羞涩,甄琰叹了口气,暗自嘲笑着自己的异想天开。
刘鑫毕竟不是何群,他也不可能变成何群。而且就她所知所见,刘鑫显然对萧雪很认真,认真地引导熏陶,认真地接近讨好,认真地放着长线,认真地等待着将来的大鱼,认真到近乎小心翼翼。只要萧雪不贪多务得得陇望蜀,她的未来又岂止是可能幸福安乐而已。十成只怕都已经有了九成九!
这“狗屎运”还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得到的!即使萧雪真的会厌倦,那也是很久以后才可能发生的事,甄琰想。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剩下萧森的强力阻止了。但在这样处心积虑的刘鑫面前,整天都是直来直去的老一套以为可以上下通吃左右逢源的萧森又能阻止得了多久?要不要想办法帮他一下,又该怎么帮他呢?
发现自己渐渐走进了一条邪恶的歧途,甄琰连忙甩甩脑袋。自己这是怎么了?真的就这么见不得别人幸福安乐吗?以前自己可是时常希望他们能够顺理成章珠联壁合的。怀孕之后每次见到萧雪,自己甚至还会感受到一种母爱的情怀。现在怎么会想要帮萧森这个混蛋的忙呢?刘鑫对自己可要比他好太多了。甄琰咬了咬下唇,越发可怜起自己来。是因为何群的到来刺激了自己吗?难道自己竟还在爱着他?甄琰不敢再想下去,连忙定了定神,将视线重新调整好焦距,见刘鑫正在向她招手,便堆起惯常的笑容,拿捏着恰当的风姿,走过去,一边总结似的告诫自己——马上就要去美国了,这些事情都不再和自己有关,至少几年之内都不会和自己有关。想他们干什么!
但在送萧雪回家的路上,甄琰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小雪?什么大事要麻烦到学长?”说完,转头对萧雪笑笑,见她并没有显露出多少警惕和抗拒,脸上隐隐又有些羞涩,这才放心地把视线转向前方。
“没……没什么大事。”萧雪迟疑着答道。
甄琰尽可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追问道:“是不是跟你爸爸有关啊?呵呵……”等了一阵儿,见萧雪没有答腔,甄琰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无法压抑住心里的好奇,尽量温和地说。“师姐好歹比你大上几岁,说不定能帮你出出主意呢。我绝对不会向你爸爸告状的。我保证。”
萧雪的声音却反而坚定了不少。“真的没什么。而且刘鑫师哥已经答应帮我解决了。如果他不行的话我再找您,好吗?”
感觉到一时不可能套出什么话,甄琰只好无奈地说道:“那好吧。不过学长神通广大,只要他肯出手,只怕也没可能要用到我了。”
萧雪停了停,倒又安慰起她来。“师姐也很有本事啊。而且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马上还要去美国。将来的成就说不定比刘鑫师哥还要大呢。”
这丫头从来不肯这么夸人的,今天怎么回事?难道也有求于自己不成?甄琰有些诧异地看了萧雪一眼,淡笑一声,问:“你怎么知道我马上要去美国?刘鑫告诉你的?”
“不……不是。是爸爸说的。”
甄琰没有追问下去,也懒得去辩解自己的钱都是怎么辛苦挣来的。
这次是萧雪打破沉默了。“师姐,你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吗?”
乍然听到“男朋友”这个词,甄琰心里一震,险些就踩脱了刹车板。她已经有多久没有用这个词指代一个异x了?这几年来,她最常用到的词只有“男人”,偶尔也会用到“家伙”、“混蛋”甚至“老y虫”。“男朋友”这个帽子,实在是需要很多资格才能戴得上的啊。想到这里,甄琰摇摇头,无奈地笑笑,眼神又有些恍惚。
“师姐标准太高了吧?象师哥这样的够不够格呢?”提到刘鑫,萧雪的声音变得十分小心。
甄琰一楞,立刻明白了萧雪的用意,便笑着答道:“他当然够格。只不过我跟他见面不多,也没有来过电。他大概不喜欢我这样的女孩子。”
“师姐这么出色他还不喜欢?真没眼光!”萧雪多少有些夸张地叫着,但甄琰却知道,后面这句才是她真实的意图。“那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很难说。”看见萧雪眼睛里隐约闪烁着的那几丝热切,甄琰故意买了个关子。
“师姐猜猜看啊!他总不会是个同志吧?嘻嘻……”
“那也不是没可能。”甄琰笑着说,不想太过刻意以免被萧雪察觉到什么,便沉吟着答道。“我不了解他,不过,象他这样的男人,漂亮是一定要的,青春一般也是要的,其他应该还有柔顺,有教养,不干涉他的工作和隐私……等等。反正只要是优点,他们全都想要。”
“要求这么高啊?”萧雪的声音明显有些失落。
“也不能算高。除了青春和美丽要靠天分之外,其他都可以学得来,看你想不想学罢了。”甄琰一边说,一边趁红灯停车之际略带揶揄地看着萧雪。
萧雪很快就架不住了,低头嗔道:“师姐干嘛这样子看人?”
甄琰决定再单刀直入一次。“我看你倒挺合适的呀。怎么样?有没有决心?”
萧雪头也不抬,自言自语般地嗫嚅道:“人家还是小孩子呢。师姐别乱说。叫我爸爸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不要担心,我不会说的。”甄琰笑了笑,熟悉的伤感却象爬山虎一般,渐渐侵蚀了她的笑容。她忽然不想再问什么了。就算探听得一清二楚又怎么样呢?刘鑫显然并不急在一时,萧森早晚也一定会屈服。自己等不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多知道一点,也只是让自己多感受一些嫉妒和凄凉罢了。
“好好努力吧。你的条件真的很不错。而且我听说学长是看着你长大的,他绝对不会忍心让你吃苦。”甄琰这么轻声说着,迅速踩下油门,向萧雪家里飞驰而去。
重新回到中银大厦,按过门铃,甄琰后退一步,一边静静地等着,一边寻思着刘鑫为什么坚持要当面告诉她出国手续的办理情况,而且是约在晚上,他家里。即使甄琰特意早来了一个小时,他也以工作繁忙办公室里不方便为由,让她在会议室里干等了三十多分钟。
他当然是另有企图的。否则,有什么是在电话里不能,在公司里也不能说的呢?那本不过是一言两语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即使是坏消息,以他对自己坚韧个x的了解,也绝对不会认为自己承受不起。甄琰越想越觉不妥,但她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临场退缩,只得转而找些理由来安慰自己。这些混蛋的男人,想从她身上得到的,无非就是多陪他们睡几天。他们也只能得到这个。刘鑫虽然自居高贵,看来也脱不了男人的旧套。反正初孕的危险期差不多已经过了,以他那种做爱的风格,倒真没必要太怕他。
甄琰喘了口气,让心神安定一些。见刘鑫推开防盗门,没有多少表情地看她一眼,转身向屋里走,便也跟进去,关了门,进到灯光明亮的客厅里,站着。
这倒不象是要做爱的样子。甄琰心神越发安定。转身看见刘鑫从吧台后面端出一盘生鱼片和一个冰筒,里面c着的分明是一瓶香槟,喜悦不由自主就冲上了眉梢,忍不住调侃道:“得是多么坏的消息才值得你这么破费来赔罪啊。”
刘鑫奇怪地笑了笑,并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扭头示意道:“还有一盘寿司和酒杯,麻烦你帮忙拿一下。”
甄琰连忙放下手袋,将寿司和酒杯摆在茶几上,面带感激地看着刘鑫,嗫嚅了一阵,才终于用难得一见的温柔声音轻道:“谢谢你了,刘鑫。我说真的。”
刘鑫的微笑仍有些不大自然。“先别说那么多。我晚饭也还没吃呢,坐吧。”说完,专心致志地开了香槟,倒进两只高脚杯。
丰满而温暖的酒香扑鼻而来。
甄琰静静地看着刘鑫的每一个动作和每一丝表情,越发觉得他是在有意制造某种气氛讨好逢迎自己,而在看到瓶子上的标签竟然是狄尔伯爵香槟1995之后,她甚至有些害怕起来。刘鑫这样的人居然会这样的刻意求功而且这样的难以从容,所要求的代价只怕远非一般人所能想象。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代价?自己能否接受得了?如果自己不接受,会不会连出国也化为泡影了呢?刚才真应该从萧雪那里多套些什么出来。万一手里能多几个筹码,也许就不至于象现在这么忐忑了。
刘鑫一直没说什么,只是举杯劝了两次酒。
明亮的灯光下,粉红的酒色荡漾如烟。
清脆的甜辣渐渐融化了甄琰心中的不安,让她重新焕发出一种久违了的少年豪气。是啊,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呢?只要生命还在,钱还在,孩子还在,美国梦还在,其他任何事情都不值得自己这么大张旗鼓地担心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让他放马过来好了!想到这里,甄琰忍不住直起身,一字一句地说:“刘鑫,别再装模作样了。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要求就快说吧。只要在我力量所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不会推辞的。”
刘鑫抬起头,看着她,脸上的局促很快就不见了,渐渐还浮出些赞许的微笑。“果然聪明!那我也废话少说好了。呵呵……请你尽快找个机会和萧森幽会一次,而且必须在我安排好的一间别墅里,以便我能拍成录影带。事成后两周之内,你就可以去美国了。我还可以照最初所说的,提供你在美国生育和学习期间的所有食宿。你的那个旧情人——真名应该是叫何群吧?——我也会安排他到我们公司就职。”
想到如果录影带被公布出去,自己势必要和萧森“同归于尽”,将来只怕没脸再回深大了,甄琰x中的豪气立刻就消散了不少。而当刘鑫漫不经心地说到何群的名字,一阵凛冽的寒意更是猛地扑上了她的背,转眼就将她逼进了面前的冰桶。她给刘鑫的简历分明是个假名字,就算他起疑去查,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查得到。难道他早就暗地里调查过自己的底细?说不定还找人跟踪过自己呢,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肯定地说出自己和萧森的关系。他还真是深谋远虑一点都不肯疏忽啊。这个混蛋!
“你好好想想。如果实在无法同意,我也不会逼你,国还是可以照出的。呵呵……”刘鑫假惺惺地笑着,一边就举起酒杯。“来,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喝点酒,放轻松。”
甄琰勉强跟着笑笑,举起杯子,仰起头,将渐如血色的亮红全部倒进喉管。
刘鑫显然已经吃定了她。除了答应他之外,她也显然没有其它任何办法。何群虽然没真的打死人,但毕竟还是个通缉犯,收留窝藏他可是刑事罪行。要是被警察抓住,关个一年半载的绝对不在话下,自己未婚怀孕的孩子也就不可能保得住了。他这一招还真够狠的!
好一阵儿,甄琰才勉强定住神,看看笑容淡静的刘鑫,双唇嗫嚅着,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信不过我吗?”刘鑫欠欠身,凑近了些。“我虽然说不上有多喜欢你,但相交这么些日子,情分总还是在的。我真的没有逼你的意思。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我都为你做了些什么,将来还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希望你能善自珍惜诚心回报而已。今天这个不是交易。算是我送你的饯行礼物,你是否愿意回礼,就看你自己了。”
看到刘鑫颇为坦荡的眼神,甄琰似乎又感觉到了一些希望,不由自主地问道:“能不能换个别的回礼?我……实在是怕伤到孩子。”
“你有什么可以回礼的呢?”刘鑫慢条斯理地说着,暧昧地扫了她一眼,又用关切的语气问。“你前些日子不还和萧森会过吗?孩子没出什么问题吧?”
甄琰一滞,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刘鑫的监视之中,倒也渐渐轻松起来。“我现在确实没什么可以帮到你。但我相信将来学成之后,一定能成为你的好帮手,甚至好搭档。”
“那是将来的事。呵呵……”刘鑫不置可否地笑着。“再和萧森做一次,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我听说怀孕3个月以后就可以有x生活,对吗?”
甄琰只得努力娇媚地看着刘鑫,“萧森很chu野的,哪儿象你这么温柔。”
刘鑫却反而露出些不耐烦的表情。“我们还是不要讨论这些了。想推搪的话总是可以找到许多理由的。我只等你一句话——做,一切好办,不做,也没关系。出国手续全在那个袋子里,你可以拿了就走。”刘鑫顿了顿,又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不过,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说谎。何群那件事,如果不是我多了个心眼儿,说不定整个公司都会被你们连累。”
甄琰无话可说。她相信刘鑫g本不在乎那些出国手续,更不在乎何群到底是什么人,她也相信即使自己不帮他这个忙,他也一定能找到别人去做。但如果她拒绝了他的要求,以后就再也别想从刘鑫这里得到任何好处了。虽然他也许真的不会动用那些一个电话就能轻易做到的要挟手段。
见她还在犹豫不决,刘鑫站起身,“你好好想。我先去洗个澡。”
甄琰知道不能再等下去,否则待会儿刘鑫说不定又会弄出什么新花样。上次不就被他折腾得够戗吗?想到这里,甄琰连忙喊了声,“等等。”也站起身,端起杯子,一口将残酒吞了,让甜辣变得更热烈一些,随即吐一口气,沉声说道:“我答应你,我做。”
赞许的微笑立刻又浮现在刘鑫脸上。他看了甄琰两眼,点点头,弯腰抓起杯子,也一口干了,又对着她照了照杯口。“多谢!我毕竟没看错你!”说完,转身向浴室走去。
决定既下,甄琰越发感到轻松。以自己现有的条件和经验,想要和刘鑫这种对她身体没多大兴趣的男人对抗,毕竟不是件容易的事。偶尔顺从他几次,只怕好处会远远多于坏处。何况自己将来肯定还有很多需要他帮忙的地方呢。甄琰半是无奈半是得意地想着,一边就走去打开那只袋子,想了想,将所有的文件证件简单看了一遍,重新放回去,摆好,又回身倒进沙发,将脚舒服地架在茶几上,脚趾轻轻点着冰筒,让丝丝的凉意,一点点将方才凌乱的思绪重新归整入库。
一个念头忽然就跳进了她尚未完全整理好的脑袋,让甄琰险些大叫出声。如果让萧森演戏似的强奸自己,然后让何群适时现身前来捉奸,那不是既可以避免伤到孩子,将来公开时自己也能保住颜面了吗?这真是个绝妙的好主意。甄琰连忙前后左右地想了一阵,觉得这计划简直可算是天衣无缝,这才彻底得意起来。不管有没有强奸捉奸这一出,萧森都肯定会对自己怀恨在心。反正是得罪,那就得罪个够好了。他总不能跑去美国找我算帐吧。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刘鑫穿着长长的睡袍,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她面前,站住。
不能告诉他。万一他又提出些什么具体条件,倒不容易过关了。甄琰这么想着,便道:“没什么,在想怎么样才能尽快办完这件事。”
刘鑫理解地笑笑,也不追问。“早完事早出国,夜长梦多啊。呵呵……”
“嗯。我明白。”甄琰轻声答应着,见刘鑫的神情十分怡然,心里那个未及细想的疑惑渐渐就有些蓬勃壮大。如果仅仅是为了萧雪,他完全用不着费这么多工夫,摆这么大阵仗。难道他竟是想把萧森往身败名裂的路上整吗?为什么?他和萧森真的有这么大的仇恨?怎么见面时候还能客套寒暄,虽不亲密但也没有冷眼以对,跟一般的师生关系没什么两样呢?
刘鑫显然发觉了她的困惑,停止了动作,轻轻坐进沙发,问:“怎么?有什么问题?”
甄琰点点头,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出那些疑惑,只好转而问道:“你是打算将录影带公开出去吗?”
刘鑫想了想,坦诚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答道:“很有可能。我会找人剪辑得好一点,尽量减少对你的影响。不过,你的镜头一定要能被人认出来才行,否则,万一萧森狡辩说是外面的女人,效果就没有预期的那么好了。”
甄琰拣选着措辞,又问:“你这么整他,不怕影响到萧雪和你的关系?”
几丝惊愕从刘鑫脸上一闪而过,剩下的依然只有冷静和从容。“我有分寸。该是怎样就会怎样。这个不用你c心。”
怎样呢?这不等于没说吗?他还真会弄这些玄虚。甄琰无奈地看着刘鑫,一时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希望他和萧雪将来能得到幸福,还是希望他们就此散掉。但她却分明地知道,假如萧森真的被他搞到身败名裂,萧雪能依靠的多半就只有凌尘那样一个软弱无能的母亲了。她未来的日子绝对好过不了。哪怕只承受自己承受过的一半的苦,也许都足以让她崩溃。
甄琰忍不住张开嘴,嗫嚅着想问下去,排好了的话却被刘鑫冷静的眼神强行堵在了嘴里。自己c这份闲心干什么?他跟萧雪崩掉不是正合自己心意吗?看这小丫头以后还敢不敢一副盛气凌人颐指气使的样子?
“考虑好了吗?大概什么时候能进行?”
甄琰甩了甩头,道:“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你那别墅需要时间准备吗?”
“大部分是现成的,家具摆设要重新整理一下,不过一个上午也就够了。你安排在下午或晚上吧。”
“好。”甄琰举起杯子,笑着和刘鑫碰了碰。
听到甄琰约他出去幽会,萧森倒并不如何吃惊。“今天怎么这么主动?想我了吗?还是感谢我帮你安排好答辩而已?”
甄琰暗自好笑,勉强静住声音,幽幽答道:“主要是想你,其次才是要感谢您的帮忙。”
“呵呵……”萧森的笑声中却没有多少得意的味道。“我这两天很忙,可能抽不出时间。下个星期怎么样?”
甄琰不由有些失望。她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情,从来都不愿意再拖下去,不管理由有多么充分,对方有多么坚决。何况她也拖不起,肚子眼看着就一点点大了起来。“我过一段要去美国,下个星期可能还得回家一趟。只怕没多少机会伺候您了呢。而且,几年之后就算我再回到深圳,您也肯定早已另结新欢,看不上我这个人老珠黄的中年妇女啦。”
“那怎么可能?你会一直年轻漂亮的。”萧森漫不经心地安慰一句,沉吟片刻,问:“那还是来我家吧。这里也挺方便。你早些来,就不用担心被小雪撞到了。”
“不要。上次受的惊吓还不够吗?哼哼!谁知道你那宝贝女儿什么时候又会突然闯回来捣乱。如果这会还是爽到半截,我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甄琰娇嗔着道,相信萧森几乎已经不可能逃过她刻意的诱惑,声音益发从容了。“我开车去接你,做完马上就送你回来,最多耽误你一个小时。行么?”
萧森静了静,很快就放出屈服的信号,打趣着说道:“一个小时就够了吗?嘿嘿……”
可能都用不了一个小时。你还真想让刘鑫拍一盘a片出来吗?甄琰在心里这么嘲谑着,嘴上却依然一派娇憨。“那我可不管。不让我爽够你就别想回家。”
“你还真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啊。呵呵……好!你打算什么时候来接我?”
“你什么时候方便?”
“再过一个小时,四点,怎么样?我在楼下大厅等你。”
甄琰得意地笑了笑,摇曳着风情,轻声道:“我现在就在你楼下了,你快点儿忙完就下来吧。”
萧森果然只让她等了不到二十分钟,而且一上车就开始索她的手脚,似乎是想要直接在车里把她放倒。
“你个老色鬼,不想活了吗?我开车呢!”甄琰这么嗔怪着,却并没有一点躲闪的意思,而是暧昧地瞥了他两眼。“才过了几天,你的火就这么旺了?是不是吃了什么好补品?”
“老子天赋异秉不行吗?嘿嘿……”萧森邪笑着把手伸进她怀里,狠狠揣摩了两圈,“最近我好事不断,难得你又来给我添彩,今天不把你整个痛快,我也不姓萧了。”
甄琰这才摇了摇身子,没好气地喝止道:“老y虫,要痛快也等到地方好好整啊,你现在就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一会儿还有什么意思。难得我还特意做了许多准备!”
萧森停手看住她,“你都做了什么准备,说来听听。”
“酒,音乐,鲜花,还有……”甄琰诡异地笑了笑,故意做出娇羞的样子,又说。“你没见我今天穿的衣服很特别吗?”
萧森上下打量着她,诧异地问道:“干嘛弄这么多扣子?脱起来多麻烦!”
甄琰夸张地叹了口气,“真是个不懂情调的老货。扣子多了,强奸的时候撕起来才有快感啊。”
“这样啊。呵呵……那我先不弄你好了。”萧森总算缩了手,坐正身子,又仰在靠背上,伸直双腿抖了抖,露出些期待的表情。
车子很快就出了联检站。
见气氛有些冷,甄琰把车窗开了条缝,让外面沸扬的声音随风进来搅扰了一阵,感觉便也就好了很多。萧森依然没说话,反倒随着音乐,轻轻吹起口哨来。
“对了,什么好事让你这么高兴?”甄琰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他,隐约的畅快之中,忽然竟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也许自己一去美国刘鑫就会动手,这样风光的萧森终归是维持不了多久了。幸好自己就要离开这里,不用旁观这也许会很凄惨或者悲壮的一幕。以后如果再跟刘鑫打什么交道,也还是得防着他点儿才行。
“早晚你都会知道的。现在不方便告诉你。”萧森故弄玄虚地说,随即又笑着问道:“你弄清楚那个罗汉来深圳的具体行程安排了吗?”
“没有。陈琳好象也不知道。说是人周末才到,一切都由刘鑫自己安排。”自己倒真有点儿双面间谍的味道了。怎么国安局就没人来发掘自己呢?甄琰自嘲地想,又连忙警告着自己。萧森反正就快完蛋了,被他知道也无所谓;但万一要是被刘鑫捉到了把柄,以后少不得会有麻烦。还是小心些好。
“哦。”萧森淡应一声,没再说话。
直到进了别墅二楼那间睡房,一直静静地跟在她后面的萧森才调侃地问道:“你又搞定了哪个阔老?”
感觉到萧森多少有些不大自在,甄琰有意刺激他道:“人家借我用一天罢了。你以为我的朋友个个都象你啊,哼哼!”
萧森却并没动气,涩笑了片刻,又煞有介事地问:“什么人这么大方?怎么不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甄琰知道萧森在遇见比他更多的钱势时很容易露出怯懦的一面,但却没想到私底下他竟会畏缩到这种地步,不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问那么多干什么?你个老色鬼,这会儿倒沉得住气了?”说完,示威似的将x脯朝他晃了晃,仿佛在向一个敌人做心知必死的挑战。
萧森邪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脸上渐渐就有了些成竹在握的从容,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随即闭了嘴,似乎是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接着就一步步向甄琰逼过去。
演出开始了。——甄琰想起这句《米老鼠和唐老鸭》的开场白,心跳立刻开始加速,慢慢后退着的双腿竟也微微有些颤抖。阁楼上那双无微不至地窥伺着的眼睛,仿佛就悬在她头上,吊在她面前,让她很难完全按照预定的戏码演绎下去。但她又必须演,因为这是为了她自己。刘鑫可是g本不会在乎效果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萧森加快了脚步,追赶着绕床而退的甄琰,却始终和她保持着一个伸手难及的距离,脸上的神情,象极了一只存心测试老鼠逃跑能力的猫。
两圈之后,甄琰的心跳勉强在一个速度上稳定下来。那双眼睛意外带起的酥痒刺激和展示欲望,也逐渐在试图控制住她全身。这种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感受,让甄琰不得不主动退向床边的矮凳,腿软之下一个趔趄,倒在那张心形大床的两枕之间。
萧森的邪笑已经变成了狞笑。
几颗扣子迅速飞起,弹片似地s向雪白的墙壁。
衣服一条条被甩在床下,凌乱中有着一种条分缕析各安其是的安宁。
赤裸了的甄琰,终于在一声哀叹中放弃了静默而顽强的挣扎。四平八稳地躺在床中央,任动作渐趋激烈的萧森,狗熊一般地架在她身上。
连绵不绝的掐捏啃咬,让甄琰的灵魂再一次飘荡在了痛楚和酸麻的奏鸣曲里。而天花板上的那双眼睛,甚至还包括将来会看到这一幕的无数双眼睛,更使她辗转如钢丝般的呻吟益发显得高亢美妙。所有的一切很快又纠结成一团欲望的铁麻,落下来,刺进去,一ggc入她的身体,抖动着,游移着,似乎是想把她变成一堆包含所有方向角度的切片。
刚才对萧森说的最后机会的话,实际上也未尝不是对自己说的。甚至更象是对自己说的。也许,以后,她将很难再遇到一个肯这样子虐待她又肯被她同样虐待的男人。更何况这个男人还得象萧森这样强壮,象萧森这样横蛮,象萧森这样不顾一切,肆无忌惮。甄琰这么想着,忽然有些后悔叫何群跟来了。要不了多久,这个无能的家伙就会冲进房间,彻底断送自己这最后一次的极乐体验。
但她已经不可能阻止他。时间不允许,她的脑袋也已经无法思考出任何办法。
第十五章
看着粉黄色灯光下晶莹剔透的胴体在“哧啦哧啦”的美妙节奏中一点点变成诱人的赤裸,萧森终于彻底忘记了那些繁杂念头的缠绕,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遏制和征服之中。而随后的如妖扭颤,如梦呻吟,又在不断地赋予他无穷的力量,让萧森越来越想要知道,那个无比魅惑的深渊到底有没有真正的尽头。
他直起身,看着仍旧在扭颤呻吟不止上了发条一般的甄琰,神志恍惚地邪笑着,迅速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用胀鼓欲裂的阳具,在细白滑嫩的大腿内侧,上下左右地比画了好一阵,这才重新趴下,让甄琰的大腿夹住它,又用自己的大腿夹住甄琰的大腿,然后恶狠狠地抓住她的两r,俯卧撑一般地把嘴凑近甄琰纤细如柳的脖子,恶狠狠地咬了上去。
“啊——”甄琰忽然就大叫一声,象是被他撕破了x膛。萧森背心一凉,连忙弓身低头看了看,见掌下两r的分离程度仍在可接受的正常范围,才又放心地啃咬起来。
这骚货今天倒是异乎寻常地兴奋。萧森模模糊糊地想,隐约感到一阵得意。不想离开我就不要出国啊,留在深圳做什么不好。害老子还得重新去寻找,去尝试,去训练。虽说新有新的刺激,但甄琰这样的却并不容易遇到,好歹也该让自己再爽几年才对。这些笨蛋的女人们干嘛个个都一门心思要往美国跑?美国的男人就能比我还厉害?日——
萧森忍不住把腿弯向空中,让整个身体都压在纤细的大腿和紧绷的两r上。甄琰吃痛,越发凄厉地嚎叫起来。两只手夸张地扯起床单,又颤颤巍巍地四处索着,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依靠。
演得也太象了点儿吧。萧森暗自笑骂着甄琰,觉得自己也该将戏份做足,便板了脸,高声喝道:“你叫啊,使劲儿叫,叫得越响老子越爽。”
甄琰忽然就睁开那双雾霭深沉的眼睛,看着他。萧森微微感到有些诧异,却并没有去仔细揣摩甄琰的表情,依旧说着顺流而下的台词。“怎么,害怕了?那就老实一点,伺候得老子高兴了,等会儿说不定还让你也爽两下。如其不然,莫要怪我手狠。”说完,意识到最后这句台词过分“古典”了些,萧森险些笑出声来。
但,不待他重新调整好情绪,“嘭嘭”的敲门声,就已经把氤氲的笑意瞬间震碎,震散,震飞到了九霄云外,再也找不到一丝踪影。
“开门。”一个尖利的男声远远地绕进房间。“我知道你们在里面,不开可就砸了!”
萧森定住神,低头看了甄琰一眼。她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痛楚里,脸上依稀着走形的痕迹。
敲门声瞬即又响了。力量还在逐渐增大。
萧森只好抬起头,厉声喝问道:“什么人?”
那声音并不答话,而是更加尖利地威胁道:“你他妈少罗嗦,快开门。不然你就等着瞧好吧!”
日你先人板板!老子什么都怕,还就不怕威胁。你以为你是谁啊。萧森这么想着,一边跳下床,找到裤头穿上,几步跨到门边,一把拉开,上下打量了那个瘦削的人形两眼,心里顿时就有了谱,从容自在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他如此冷静,气势不免就弱了一些。“你管我是什么人。我是来捉奸的,不是来被你盘问的。你给我让开。”说完便拢了身子,就要往房间里闯。
萧森迎上一步,堵住他。“我才懒得管你。但这儿可是私人住宅,就算你是警察,也得说得出理由才能进来。”
人形没敢撞上他,只左右晃了两下,见冲不过去,便捋起袖子,喊口号一般地举着,挥了挥。“你这老东西还挺横啊。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不开的话尽管说,老子保证给你个痛快。”
“啪——”萧森扬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就凭你?你也不问问老子是谁,敢在我面前充大爷?瞎了你的狗眼!”
人形楞了楞,神情隐约有些狰狞,一边恶狠狠地低叫着,“你他妈敢打我?好,你站着别动。动一下你是孙子。”一边就转身跑下楼梯。
他是去叫同伙还是去抄家伙?萧森略显仓促地想着,看看自己明显发福的上身和肚子,心中隐隐有些怯意。自己可真是老了。这要是三十年前,就算来十个这种型号的,自己也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萧森回头看看甄琰,见她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正从矮柜上拿起那套事先准备好的衣裙在穿,便沉声问道:“这人是谁?你认识的吗?”
甄琰看看他,手却还在不停地动作着,仿佛知道那家伙肯定还会回来。“刚……刚才背光,没看清。感觉好象是我以前的男朋友。”
“什么时候的男朋友?叫什么?”
“以前家乡的,叫何群。”甄琰老老实实地答了,随即又怯生生地补充道。“断了很久了。来深圳之前就断了。”
萧森不由有些诧异。“断了?那他怎么会跑来深圳?又怎么会闯到这里?”
甄琰滞了滞,好一阵儿,才低声答道:“他前些日子缠了我好久,我还以为他拿到些钱就会回家了,没想到他竟然一直都在跟踪我……”
“真是个女人,办什么事情都不清不楚。”萧森忍不住打断甄琰,正想再说些什么,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觉还是不说为好,便收了口,想着那家伙多半只是一个人,心安了不少,转身欲往楼下看个究竟。
何群却已经又“噔噔”地冲了上来。手里提着的,赫然是一把菜刀。
见他竖刀在自己面前站住,萧森勉强定住脚步,纹丝不动地盯着他。“你以为你是贺老总啊?日——有胆量你就砍,有本事你就一刀砍死我。没胆量没本事,那就趁早扔了它。你丢人不要紧,你大概也没多少人可丢,但千万别丢了我们贺龙元帅的人!什么东西!拿把菜刀就不知道自己老几了,是吗?老子今天要是后退一步,我这萧字就倒着写。”
光影中的何群晃了晃,竟没敢说话,只依旧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见他开始尚算堂皇的气势几乎已经散掉了大半,萧森越发相信何群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说话愈加从容起来。“你最好赶快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在这儿打扰老子的好事。不然,我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何群吃激不过,眼神里的怨毒渐渐有些蠢动。萧森虽然明知他不大可能敢真的动手,心里还是略觉惊惶。假如不是甄琰恰到好处地冲过来挡在他身前,他没准儿会悄悄退上半步,凭白给何群一个重新占据上风的机会。
“你拿把菜刀吓唬谁啊?这是我们法学院萧院长。还不快放下。”甄琰厉声喝道。
何群气势越发弱了,眼神里的怨毒却依然还在。见甄琰伸手想接下菜刀,连忙侧了身,低声说道:“你跟我回去。你看看你在深圳都变什么样子了?他都有老婆孩子了,还跟你乱搞,算他妈什么老师?我非去你们学校里告他不可。”
“你敢!”甄琰的声音又提高了许多,一边就抬脚迎了上去。“我什么样子关你什么事?你自己不好好读书,穷得叮当响,难道还想让我也被学校开除吗?快把菜刀给我。我跟你回去就是。”
何群退后两步,靠在栏杆上,怨毒很快就只剩下了一点尾巴。好一阵儿,才挣扎着说道:“你先跟我回去,我才给你!”
萧森胆气一豪,也上前一步,将甄琰拉到旁边。“别回去!这种人用不着怕他。天给他当胆子,他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的。”
“没事的,萧院长。”甄琰息事宁人地说,抓住何群的胳膊,轻轻把菜刀掰了下来。“你先下去,我还有几句话跟院长说。”
何群凝聚起最后一丝怨毒,老鼠般看了萧森一眼,又看看甄琰,终于还是悻悻地走了下去。
甄琰脸上一副无奈的表情。“真对不起,我实在没想到他会跟踪我,而且还闯进来打扰了您的兴致。”
萧森见她真的要走,想起自己刚才正要进入关键时刻的强奸,气恼着道:“干嘛怕他?我们玩我们的,谅他也不敢真的怎么样。”
甄琰顿了顿,苦笑着道:“他是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但却可能一直在这附近逛荡。我可不喜欢被人看着做那件事。而且,我的兴致也已经全都被他败坏光了,还是先设法把他弄回老家去的好。我会尽量再找时间伺候您的。”
见甄琰眼里分明也有着几分留恋,萧森反而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点头。“那好吧。你让他在这儿等着,先送我回去。我可不想跟他坐一辆车子。”
甄琰沉吟着说道:“这也不好。万一他发神经搞什么破坏,我朋友那里不好交代。不如这样吧。我跟他坐计程车,您开我的车回去,晚上我再去您家取。或者您把钥匙留给保安也行。”
回到家里坐进书房,又从电话里知道甄琰紧跟在他后面而且取了车就走,萧森越想越不是滋味。上次勉为其难这次却殷勤相邀的落差,分明经过j心准备刻意铺排的顺序和时机,以及刚才她们表现出来的某些不寻常的言行,都让他无法相信甄琰差强人意的解释。唯一正确的解释只能是:想要提前出国的甄琰为了确保能拿到学位,蓄谋策划了这次捉奸。将来如果有什么差池,那个叫何群的家伙肯定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想到何群,萧森忍不住就笑了笑。女人就是女人,甄琰历练也不算少了,怎么眼光还是这么差?居然找了那样一个外强中干的家伙来做这种事。也就是自己没想要在她的学位问题上作梗,否则,凭他那副蠢相,又没有照片之类的实质证据,还能捞到什么好去吗?
想通了这一节,萧森渐渐放了心,转而又有些不甘心起来。甄琰这么设计自己,怎么也得想办法小小惩戒她一番,让她知道老子没那么好骗才行。但,怎么惩戒呢?直接揭破她太也无趣,扣住她的学位证书等她们发作又太罗嗦,而且自己今天憋下的火,也该让她全身心地予以补偿。几全其美的办法还真不容易找到呢!
还是过几天再说吧,老谢和刘鑫那里都没有最后落实,自己哪儿分得出心思跟甄琰这小骚货穷折腾!萧森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却多少有些得意,因为在他看来,不仅甄琰这里十拿九稳,那两件事也基本上已经可算是胜券在握了。
假如不是刘鑫那么快把小雪送回来,也许他昨天就可以搞定刘鑫了。萧森想,暗暗有些佩服刘鑫头脑的冷静和行事的稳妥。不管是出于某种天生的防范本能,还是出于对他人动机的敏感觉察,一个三十几岁的年轻人,能在小雪这样的青春少女离家投奔之际,言行谨慎举措得宜,不给别人留下任何可以利用的把柄,实在并不容易做到。这样的人无疑值得加倍认真地对付。更何况,按照凌尘的判断和自己的观察,他分明还是喜欢小雪的。
当然他自己也不弱。否则,在有意赶了小雪出去并打电话想和刘鑫摊牌之后,他就不会一听到刘鑫已经让甄琰送小雪回家,立刻本能地决定先放一放,等小雪到家问清楚情况再做打算。虽然小雪除了跟凌尘抱怨几句刘鑫的冷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也没能提供,但小心一些以策万全,总都还是值得骄傲的举措。反正所谋者大,不在这一天两天。今天晚上再跟他摊牌,不也是一样的吗?想到这里,萧森渐渐就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见小雪依然还在和他冷战,萧森匆匆吃完晚饭,随便跟凌尘聊了两句,便走回书房,琢磨了一阵儿,又把要说的话重新温习检讨了两遍,觉得没什么破绽,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刘鑫的家。
听筒里传来的竟是答录机的声音。萧森寻思着放下电话,又拿起来,看着面前凌尘从小雪那里问得的手机号码,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拨了出去。
这次的反应倒很快。刘鑫的声音温和而不失亲切。“喂?是小雪吗?”
这小子原来就是这么骗小雪上钩的啊。日——萧森心中莫名其妙就有些恼火,连忙用手捂住话筒,喘息了几口,努力静了静神。
刘鑫顿了顿,似乎觉察到了些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觉察。“怎么不说话?有人在旁边吗?你爸爸怎么会允许你给我打电话的?”
再不说话,自己反而可能要丢脸了。萧森这么想着,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萧森。刘鑫你好。”
“哦,是萧教授啊,您好!”刘鑫略略有些吃惊,但随即就从容自在地笑了两声。“我还以为是小雪呢,真不好意思。您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萧森不由一滞,心知不能任由刘鑫轻易抢得上风,否则结局只怕难以如意,便直起身子,肃然答道:“是小雪告诉我的。您这个大忙人还真不好找。”
“哪里哪里,萧教授太客气了。”刘鑫随口敷衍了两声,立刻又问。“您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吗?小雪又出什么问题了?”
不知为什么,萧森忽然就意识到自己事先想好的那些婉转措辞绝对起不了任何作用,很可能还会凭空增加说服刘鑫的难度,只得略一沉吟,开门见山地反问道:“听说你们跟河南一家公司在谈判合资并准备上市,是真的吗?”
刘鑫总算楞了楞,声音也显得颇有小心翼翼的样子。“对。您怎么知道的?”
萧森并不答他,紧接着继续追问道:“听说你打算请老周当这家合资上市公司的法律顾问和独立董事,也是真的吗?”
刘鑫的回答依然很谨慎。“是有这个打算。不过谈判还没完,这个也定不了。而且光我们一方说没用,得对方也同意才行。”
见刘鑫没有再问消息的来源,萧森喜疑参半,知道自己只有亮出更多底牌才能逼住刘鑫,又立刻追问道:“河南的谈判代表不是就要来了吗?凭你们公司的实力,应该可以轻松拿下吧?”
刘鑫果然沉吟了好一阵,才干笑了两声,说道:“萧教授还真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这个也打听得清清楚楚。呵呵……”
这小子还真狡猾,既不再问自己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也不问自己这么做的动机和目的,一副后发制人的架势,自己反倒不好下嘴了!日——萧森不由又有些恼火,却一时想不出该说些什么,只好跟着打起了哈哈。“哪里哪里。都是偶尔得来的消息,你千万别多心。”
刘鑫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他敷衍下去,仍旧漫无边际地扯道:“没有没有。有萧教授这么关心爱护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多心?!以后有什么进展一定随时向您请教。”
萧森益发恼火起来。但他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刘鑫比他沉着,而不过是因为他现在处在求人的一方罢了。在大多数情况下,被求者总可以比求人者更从容,更自在。他必须设法改变这种局面。这么名主动实被动地寻词搭讪,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刘鑫,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已经很是开诚布公,你也就别装蒜了吧。你真的会认为我是在关心爱护你吗?扯淡!”
刘鑫静住了,好一阵儿,才用成竹在x的声音,笑着答道:“萧教授怎么还是老脾气。呵呵……您老说了半天,也没告诉我您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感觉到刘鑫有所退让,萧森便也收敛了怒意。“用得着说那么清楚吗?”
“当然要。说清楚了,也免得我领会错了您的j神,办坏了事嘛。”刘鑫略带调侃地说着,语气却很是温和,没有一点盛气凌人的味道。
萧森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好吧。我希望老周那个位置能让给我。”
“这个……”刘鑫显得多少有些犹豫。“好象不大好吧。周教授那边是我主动请他的,而且已经打了包票,再要反悔只怕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能不能将来再帮您准备另外一个和他相当的位置?”
“有这样的位置吗?什么时候会有?”
“现在暂时还没有,不过机会多的是,我们将来肯定还会有公司上市的。”
萧森可不想等那么久,小雪只怕也等不了那么久。“不如让老周等下次机会好了。呵呵……”
刘鑫静了静,轻声问道:“萧教授容我再考虑几天,行吗?”
“几天?”萧森忍不住反问,随即又道。“河南的人不是就要到了吗?你没准备引见老周给他们认识?”
“还没想好。要知道谈判的大概趋向才能决定。”
萧森拿出穷追不舍的劲头儿,继续挤压着刘鑫回旋的空间。“那……有没有准备接风宴?”
“如果见面顺利的话应该会有。”
“我希望你能请我当陪客。只是见个面认识一下,可以吗?”
“萧教授——”刘鑫终于耐不住了,“这恐怕不行,不大方便。还是等我想好再说吧。”
这才是拿出王牌的最好时机。萧森一边想,一边就淡笑着问道:“刘鑫,你是不是很喜欢小雪?”
刘鑫的语气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是啊。您怎么忽然说这个?”
萧森慢条斯理语重心长地说道:“小雪现在还未成年,我还是她爸爸。”
说到这一步显然已经足够了。刘鑫只沉吟了一阵儿,就会意地笑道:“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呵呵……好,我会尽量安排的。您等我的消息吧。”
萧森当然不会以为这样就算大功告成。所以,即使小雪一再软语哀求,他也不肯把手机还给她,当然更不允许她上。作为刘鑫这点让步的回报,对小雪悄悄打电话给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足够了。
他不得不这么做。和想要得到的东西相比,他手里的牌实在有限,必须小心谨慎,物尽其用。这些牌还是有时间寿命的。且不说小雪成年后的行为未必还会受他多少控制,单是刘鑫在得到她r体后有可能出现的主客易位局面,就可以轻易让他所有的底牌在一瞬间烧成飞灰,化为泡影。而在这之前,他不仅要设法挤掉老周,更要设法尽早成为公司股东——河南那家公司的,或者深圳游龙的。一个职位毕竟只是一个职位,随时可能被撤换。真正能支持长久的,只能是实打实的公司股票。
不过,第一步走得颇为顺利,还是让萧森得意了几天。周六接到刘鑫的通知,他还特意洗浴梳理了一番,又换上那套难得会穿的唐装,才带着凌尘,开车出门。
出乎萧森意料的是:当他迈步走进房间,老周夫妇却已端坐在沙发上,见他进来,还微笑着起身招呼了几句,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意思。
他们显然事先知道自己会来。刘鑫这个混蛋,居然跟老子玩这么一手!那就走着瞧好了!萧森忍不住就有些恼火,一边勉强堆笑跟老周寒暄,一边暗自咒骂不已。
知道刘鑫送了老周夫妇过来,又接客人去了,萧森大喇喇坐进沙发正中,将老周挤到一边。文弱的老周仍旧摆着恭谨的笑容,见他不说话,也就专心致志地听着两个女人絮叨家常,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
萧森趁机慢慢调顺呼吸,理稳情绪,重新把心思集中在如何讨得河南来客的欢心上面。
刘鑫不是说法律顾问和独立董事的任命也要得到对方同意吗?凭自己豪放大气又不失仔细殷勤的待人接物,老周这样居高自傲言语木讷的书呆子g本就不是对手。想到这里,萧森心中不由一动。对啊!说不定刘鑫正是因为怕摆不平老周,才故意让他们俩一起和对方见面,以便推卸做出最后选择的责任。这小子行事倒还真是周到缜密,谁也不肯得罪呢!
萧森越想越觉乐观,看着老周的神情渐渐就从容自在起来。
没过多久,刘鑫就陪着一个高大壮硕的灰发男人推门而入,后面跟着一男三女四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分明就是秘书陈琳。
“萧老也到了啊。呵呵……”刘鑫爽朗地笑着,随即上前和他握了握手,然后回身介绍道:“这位就是罗汉罗书记。这位是深圳大学法学院萧副院长,这位是我的恩师周教授。”
萧森抢前一步,抓住罗汉的手,略略使劲儿摇了两下,感觉到对方的手也十分有力,便与他相视一笑,道:“幸会幸会。罗书记是第一次来深圳吗?”
“是啊。萧院长看起来倒不象是读书人,莫非以前当过兵?”
“罗书记好眼光。我年轻时确实在部队呆过七八年。您呢?”
“我倒没有在部队呆过。只是年轻时好武,练过几年。呵呵……”罗汉一边说,视线转向旁边的凌尘,隐隐就是一楞。“这位是……”
“是我太太,凌尘。”萧森见凌尘的神情也有些僵滞,不免有些诧异。但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仔细寻思到底怎么回事,只得连连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凌尘不要失礼。凌尘勉强笑笑,伸手过去握了握,淡淡地问候道:“你好!”
“好,好。萧太太真漂亮。”罗汉低声赞叹着,又上下打量了凌尘两眼,才转身过去和老周夫妇寒暄起来。
这家伙分明也是个色鬼!日——萧森这么暗骂着,并不觉得有多么担心,反而还感到了几分得见同类的欣喜。凌尘毕竟是老女人了,罗汉充其量只不过看看而已,不至于为她破坏了“朋友妻不可戏”的江湖规矩。真正应该提防的,是不能让罗汉看见小雪。万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岔子,刘鑫那里可不好交代。而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因为他有近乎绝对的把握相信,罗汉这种从社会底层爬滚打混出来的人,不可能会喜欢正经八百书生气十足的老周。
萧森一边听刘鑫分别引见小王小张和徐晖,一边分神倾听着他们的寒暄,发现果然比和自己冷淡了许多,心中越发得意,看向面前两个年轻女人的眼光,渐渐便有些放肆。
小张明显是个行货。虽然漂亮,但脂粉气太浓,又过分高大,并非自己喜欢的类型。何况她还是刘鑫公司的人,沾上了不免有许多麻烦,还是别碰为好。倒是高矮适中丰润合度的徐晖,虽算不得很漂亮,看上去却十分地舒服顺眼。萧森盯着静若处女的徐晖,隐约感到一阵冲动。她会不会是罗汉的禁脔呢?如果自己拿甄琰和他做个交换,他会不会答应?
直到刘鑫招呼众人入座,萧森才暂时停止了胡思乱想,重新打起j神,和罗汉你来我往,觥筹交错起来。
十个人的酒桌,很快就变成了他和罗汉高声谈笑的舞台。除了刘鑫和小张偶尔还能c进几句嘴之外,其他六个人,基本上都只剩下听的份儿了。
酒过三巡,萧森和罗汉说话的腔调,俨然就已经近乎莫逆。
萧森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找个机会和罗汉单独聊聊,至少也要另外约个时间,凌尘却忽然悄悄扯住他的后襟,等他回头,又附耳轻声说道:“老萧,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萧森这才注意到凌尘煞白的脸色,想起刚才直到现在她的表情始终都很僵滞,心中的诧异顿时无法遏止。起身道明歉意,便跟了凌尘,走出门去。
“怎么回事?”
凌尘低头磨蹭了好一阵儿,才终于期期艾艾地恳求道:“老萧,这个职位我们还是不要了吧。让刘鑫帮忙另找机会好了。”
萧森越发感到诧异,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我……我看着老周他们也怪可怜的。”
“那让他们另等机会好了嘛。”萧森随口答道,看见凌尘僵滞的表情转而又开始飘忽不定,心中不由一凛。“就为这个?还是另有原因?你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快说。”
凌尘兀自沉吟着,转头看了两圈,这才重新看住萧森,咬牙切齿般地沉声答道:“这个罗汉是我的杀父仇人。”
这……这也太巧了吧!萧森的脑袋顿时变成了大半锅糨糊。“你爸爸不是自杀死的吗?”
“是自杀死的,但也是他逼的。”
萧森勉强定了定神,疑惑地看着凌尘,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着手,只好简单问道:“你确定是他?”
“本来还不是很确定。后来见他说起以前曾经担任过xx县的革委会主任,我才敢断定是他。”
“不会搞错吗?”
“绝对不会错。我可以用x命发誓。”
“那他认出你了没有?”
“不知道,应该可以认得出来。但看他的样子,好象又不是很有把握。”
“你是不是还想找他报仇?”
凌尘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萧森,轻轻答道:“如果能报的话当然好。”
意料之外的两难境地,让萧森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要想讨好罗汉,也许有很多方面都需要凌尘配合,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即使她不阻拦自己,也是绝对不可能帮得上忙了。而报仇呢?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难。且不说自己想谋的职位多半要泡汤,很可能还会得罪刘鑫,最终闹个飞蛋打。想到这里,萧森连忙低声温言道:“凌尘,报仇不是一件小事,必须从长计议。今天你就先尽量应付过去,回家我们再好好商量,好吗?就算是决定要报仇,接近他也才有更多机会。”
“我不想再见到他。”凌尘斩钉截铁地说。
萧森迟疑了片刻,只得让步道:“要不你先回去,我跟他们说你身体不舒服。我也会尽早回家和你商量决定下一步对策,好吗?”
凌尘不大放心地看了他几眼,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在家等你。”说完,转身向外面走去。
看着凌尘多少有些瑟缩的背影,萧森暗自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说什么报仇之类的过时话。21世纪,只有钱权才是g本。老爷子死都死了,就算把罗汉整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萧森这么想着,越发觉得这个仇报不得。进门之后,便干脆不再去想凌尘,专心致志地和罗汉酬酢了好一阵。直到发现他对凌尘的突然离去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放了心,趁别人都没在意,悄悄问清了罗汉住的酒店和房间号码,又告诉他自己家里的电话,然后彻底轻松下来,开始和小张徐晖说些半荤不荤咸淡交杂的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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