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千零四十九章坑里的猎人

    沂水西岸

    河水很宽，有时候西岸下雨东岸还能看到太阳，当然这不是因为河水宽的yuán gù 。此时此刻，两岸的天空是个颜色，但河岸两边的人心情却绝对不是个颜色。刚刚经历过黑旗军水师轮屠戮的蒙元人，垂头丧气。

    这次东征，开头的顺利让所有人变得心高气傲。

    到了平安郡之后，那个小小的平安县城让他们体会到了汉人的顽强。而好不容易平安县城里的守军bǎi xìng 撤走，沂水又成了他们的噩梦。

    “两脚羊……两脚羊……”

    蒙元大汗阔克台蒙哥在座高坡上，看着远处奔流的大河喃喃自语：“我们总是把汉人称之为两脚羊，以为汉人孱弱不堪击。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会面对这样的汉人？挡住我们的不是条河，而是汉人的志气。”

    在他旁边的正是那个喜欢穿身月白色儒衫长袍，以至于其他天君都模仿逐渐变成天君的标准穿着的九先生。他离开了那个隐秘的地方，心里直很空，就好像那个地宫样的空荡荡。

    “莫非大汗忘了，两脚羊的称呼是怎么来的？”

    他看了蒙哥眼，嘴角上扬起来的笑意带着丝讥讽。

    “蒙元第次动兵攻打中原的时候，能往前追溯到差不九百年前，那个时候蒙元人的骑兵确实让汉人吃尽了苦头，可是为什么蒙元人直没能入主中原？大汗在这里感慨的两脚羊，也不过是九百年前你的祖先第次东征的时候对汉人女子的称呼罢了。那个时候，蒙元的狼骑兵就好像真的野兽，他们最喜欢做的jiù shì 擒住汉人的女子，晚上淫乐，白天就吃了。”

    他停顿了下，嘴角上的讥讽重：“那个时候，狼骑兵的野蛮确实让汉人感觉到了害怕，也正是因为这种害怕，才会让汉人加团结。每次狼骑入关，不管汉人之间的内斗么厉害，都会lì kè 停止致对外。你们也不过是能靠着吃女人来达到吓唬汉人的目的而已，所谓的两脚羊……真不是代表着什么光辉的历史。”

    蒙哥的脸色猛的变，转头看向九先生。

    “九先生这次来，似乎也没给我带来什么bāng zhù 。”

    “最起码我能保住你的命。”

    九先生回答：“佛宗那四个大自在联手也未必能打赢萧九，之所以大汗现在还活着不是因为已经衰弱的佛宗，而是因为我。如果大汗认为我来的没有意义，那么我可以离开。不过，大汗的东征只怕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蒙哥bsp;mò 了好会儿，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汉人中，会出现那么令人敬畏的人？我蒙元的疆域比整个中原还要大，我蒙元的人口比汉人也不少，为什么蒙元之内，就没有出现过什么大修行者。”

    “因为佛宗。”

    九先生的回答直指根本：“想必大汗也不会否认，对草原的统治从来都不是黄金家族而是佛宗。也就只有到了大汗您这里，对草原的统治才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起来，可是，恕我直言，这种强大也仅仅是心理上的。”

    “草原上的修行者，基本上都在佛宗。因为佛宗始终在宣传，如果想要成为修行者必须要jīng guò 佛宗的度化，如果没有佛宗的度化而修行的人都是恶魔。所以，在草原上没有如中原那么宗门。”

    “而佛宗的修行者再，大汗可用几人？我知道黄金家族从很早就开始zhǔn bèi 夺权了，到了大汗您这代，积蓄的力量已经很强大，所以才会有和佛宗战的实力。但是，这战谁赢了？”

    他笑了笑：“只怕不好说吧。”

    蒙哥有些厌恶九先生的笑：“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但是最起码有件事我成功了……反抗。”

    “可是大汗你现在又和佛宗联手了。”

    九先生道。

    “你不懂的。”

    蒙哥的嘴角上也露出了讥讽轻蔑的笑：“你不知道也幻想不到世界的最后天是什么mó yàng ，你不会理解我东征的目的是什么。也许你认为这是我个人的贪欲，虽然我懒得和你解释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在做的是件神圣的事。没错，是神圣……哪怕我失败了，哪怕我带来的百万蒙元儿郎全部战死了，我也不会后悔做过这样的选择。我是为了所有人而东征，不是为了我自己。这所有人，也包括你们汉人。当有天你们知道真相，你们会对我顶礼膜拜。”

    他看向九先生：“但我要的不是这膜拜，而是种责任。有人曾经说过，人的地位越高责任越大。你们汉人现在乱着没有皇帝统治，那么只好我来替你们汉人的皇帝把这件事做了。”

    “什么事？”

    九先生不解。

    蒙哥的视线放在远处，河道上黑旗军的水师大船还在来回巡游。就在不久之前，大船上的火炮刚刚对zhǔn bèi 强渡沂水的蒙元士兵完成了轮屠戮。至少有上千名士兵的尸体，顺着河水流向远方。

    九先生顺着蒙哥的视线往远处看，看到了那些大船。

    但他，却注定了理解不了蒙哥的心思。

    因为，他没有看到过那画面。

    ……

    ……

    “四个大自在也打不过个萧九。”

    九先生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四个摸样的人，忍不住摇了摇头。他实在有些不能理解大自在的高傲从何处而来，在传闻中大自在仅次于大轮明王，可是现在四个大自在加在起也不行，但是……大自在的脸上依然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情。

    他不能理解的jiù shì zhè gè ，大自在凭什么高傲？

    “你们却biǎo xiàn 出来的像是胜者。”

    他说。

    其中个大自在标志性的笑了笑，那么漂亮温和。

    “我们四个都是大自在，可真正的大自在已经死了。这样说你不能理解，因为你是个凡人。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我们加起来也不如萧九个，但他也是个凡人。而我们，是神的使者。”

    “神？”

    九先生微微怔，然后hā hā大笑起来：“大轮明王都已经死了，你们却还在宣传自己是神的使者？毫无yí wèn 大轮明王在草原上jiù shì 尊大神，足足千年都没有人敢挑战他的神威，我对他很尊敬。可他死后，草原上还有神？”

    大自在似乎对他的讥讽点儿也不在意，反而脸上是种对九先生无知的怜悯和宽恕。

    “大轮明王是神？”

    他笑着说道：“大轮明王什么时候是神了？他的身份和我们样，如果真的要区分，他也只不过是地位高些的神的使者。他的切，包括修为和地位都是神赐予的。如果你认为他jiù shì 草原上的神，我不责备你的无知，只感慨你的浅薄。你知道桑乱吗？连桑乱也不过是神创造出来的个代表而已，大轮明王又算的了什么。”

    九先生的笑声戛然而止，他看向大自在：“谁是神？”

    “真该带你去大雪山大轮寺里看看。”

    大自在道：“不过可惜，神没有召唤你，我也没有权利带你去。”

    “主宰大轮寺的不是大轮明王？”

    九先生问。

    大自在道：“首先你弄错了件事，zhè gè 世界上不是先有的大轮明王才有的大轮寺，而是先有的大轮寺后有的大轮明王。连大轮明王的称呼都是神赐予的，这些事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不能以你自己的无知，来嘲笑佛宗。”

    “如果佛宗真的有尊神，为什么他不亲自来？”

    九先生再问。

    “神本来不想干涉人间的事，而是静静的看着。只有人自己的发展走上了歧途，神才会出现来拨正。现在，人已经走在歧途的路上了，所以才会有这次东征。不管你提出联盟是出于什么目的，神都不会在意。神万能无所不知，如果你见到神，也会顶礼膜拜。”

    大自在说。

    “神万能，无所不知？”

    九先生怔住，他瞬间就想到了那个地宫，那里有太太他搞不懂的东西。如果神真的无所不知，是否可以解答他心中的yí wèn ？

    “我想见道他。”

    九先生说。

    “我会帮你请示的，如果神允许你见到他，我会带你去大轮寺。不过，那是世间最大的秘密。即便神答应你去了，你也不能胡乱去说。不然，神罚降临，你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桑乱惊采绝艳，修为天下唯，可是在神面前，他不堪击。”

    大自在笑着重复了遍：“是不堪击。”

    “不过，那也要等到这次东征之后，或者扫除了所有障碍之后。现在最大的障碍不是沂水，也不是沂水上汉人的战船，而是那个叫萧九的人。如果能杀死他，大军就能迅速东进。他死了的话，我倒是愿意提前为你请示，带你去大轮寺。”

    大自在道。

    “萧九……”

    九先生bsp;mò 了会儿后摇了摇头：“单打独斗，我没机会赢他。”

    “那就想个法子，我们五个人起。”

    大自在道：“可以挖个坑，让他跳进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急切的说道：“九爷，有秘闻信号。”

    九先生脸色变了变，随即起来快步走出房间。门外，他的亲随压低声音道：“信号是路传过来的，源头在江北道那边，应该是信差紧急之下发的，咱们的人看到之后，路传递发送信号，到这，差不已jīng guò 了有半个月。”

    “我要离开趟。”

    九先生道：“没有什么大事，信差不会zhǔ dòng 联络我。”

    ……

    ……

    “有bàn fǎ 跟着信号找到那个九先生吗？”

    吴道问。

    酒色财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月影堂的人也不知道九先生在哪儿，所以信号不是条线传出去的，而是散开来，凡是有月影堂弟子的地方，信号就如蜘蛛网样往四面八方传递。所以不可能顺着信号找到九先生，只能在这里等。”

    方解点了点头：“那就等。”

    他抚摸着手里的朝露刀，感受着刀身上的冷冽：“zhè gè 人既然这么喜欢挖坑让别人往里面跳，那么咱们就在坑里等着他。我很想知道，想算计整个天下的人到底什么mó yàng 。”

    吴道也笑了笑：“这次，坑底的不是猎物，而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