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九百七十二章可怕的声音

    老僧看着蒙哥道：“不管是佛宗还是其他什么宗门，只要有人信服就说明其存在自有道理。不管是真的骗人还是假的骗人，有人信服就说明骗的自有道理。他让你来，是想让你听听他的道理。你在没听之前或许认为这是个新的谎言，但你听过之后就会发现这不是谎言而是真的有道理。”

    他这话说的猛听起来没有什么逻辑，但蒙哥听的很仔细认真。

    “听完之后，你发现自己信了。到了zhè gè 时候你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纠结怀疑，到底是自己相信了真相还是自己又被骗了？”

    老僧起身，缓步往大轮寺里面走。

    “你可能不会理解到现在wèi zhì 他做的切，因为你的思维和他的思维根本不在个面上。你觉得他是邪恶的，他自己却觉得自己是真真正正的大善。”

    “不懂”

    蒙哥摇了摇头。

    “没guān xì ，现在你的不懂距离懂了没有远了。跟着我走吧，然后你就会看到幕你此生到死都不会再忘记的画面。当你年老的时候也许你会后悔看到zhè gè ，没有几个人能看到结局，你很幸运。”

    蒙哥跟在老僧后面走，忽然想到了件事：“刚才你说，他现在还离不开你所以不会杀你？”

    “他哪里有什么离不开的人，连大轮明王和桑乱那样的人他都可以放弃，何况是我这样个已经风烛残年随时可能死掉的老家伙。我说他不会杀我是因为他还用得到我，不是离不开我。用的到和离不开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如果我能是后者那句好咯。”

    “能说说吗？”

    蒙哥问。

    他忽然发现原本自己以为了解的佛宗，竟然是如此的陌生。

    曾经，他以为他比佛宗之人还要了解佛宗。正因为他矢志要铲除佛宗将黄金家族的统治力带到巅峰，所以才huí qù 了解。当你将个人或是个势力视为敌人的时候却对其毫无了解，那么你从开始就失败了。

    在蒙哥的yìn xiàng 中，佛宗的人都是蛀虫。这些人穿着最好的衣服，住在最好的地方，吃着最好的食物，占着大片大片的土地却不向王庭交哪怕个铜钱的赋税。他们享受着牧民们的顶礼膜拜，收着牧民们厚重的孝敬，僧人的财富甚至要超过蒙元朝廷！这些人还有这无与伦比的特权，僧人如果杀了人，不必偿命，甚至有时候连赔偿都不用。

    王公大臣以结交位高僧为荣，甚至不惜献上妻女！

    这样的宗门，jiù shì 蛀虫。

    对于蒙元的发展来说，佛宗已经没有丁点的好处。

    可是今天，蒙哥忽然发现自己认知中的佛宗是个假的佛宗，或者说是佛宗的表象。现在，他正步步的接近佛宗的真相，接近zhè gè 世界上没几个人可以看到的真相。

    “能说，为什么不能说？”

    老僧笑了笑：“我可不希望这秘密被我带进土里。”

    “你，见过几个大自在？”

    老僧问。

    蒙哥仔仔细细的想了想，然后不què dìng 的回答：“五个吧，好像是五个。以前见过个，前阵子见过四个。”

    “六个了。”

    老僧回头看了他眼：“我也是大自在。”

    ……

    ……

    老僧这句话，把蒙哥吓的在原地竟是不能再往前走了。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发白，白的就好像大雪山上万年不化的积雪。他说我也是大自在，只这几个字，就让蒙哥的心停止跳动。

    “吓着了？”

    老僧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对蒙哥的fǎn yīng 觉得很正常。

    “我是大自在，你见过的那些都是大自在。不过我不是第个大自在，也不是最后个大自在。”

    蒙哥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感觉自己的思维在这刻僵硬住，无法再jì xù 。这次进大轮寺，似乎有些东西刻意的被人摆在他面前让他看到，以至于彻底颠覆了他的曾经的认知。他对佛宗本来只有仇恨和憎恶，这刻却充满了惊异和好奇。

    “到底……有少大自在？”

    他问。

    “zhè gè ……我也不知道啊。”

    老僧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我不是第个，所以不知道前面有少个。我不是最后个，所以不知道后面还有少个。可以说，大自在存在的时间比大轮明王也不短。只不过，在这些年我们叫大自在。因为大自在是大轮明王的弟子，弟子自然不能比师父活的久远。我想想……我年轻的时候就不叫大自在，叫大威天尊。”

    “大威天尊！”

    蒙哥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喃喃道：“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听闻过，大自在，灵宝，智慧，释源四大天尊之前，上任大轮明王座下也有四大天尊，为首的天尊正是大威天尊。”

    “噢……你不说我自己都忘记了，佛宗对外直宣称大轮明王是转世的，而不是直活着的。没错，上任大轮明王座下也有四大天尊，每任大轮明王座下都有四大天尊。我只是已经忘记了，是什么时候从大威天尊改名叫做大自在天尊的。佛宗的所谓四大天尊，自始至终只有排名第的那个才是真正的天尊，其他三个，每批四大天尊的其他三个其实存在的并没有什么意义。”

    “可是智慧天尊，也可以不是他。其他几个人不过是个摆件罢了，摆谁都样的。”

    老僧边走边说道：“不管是上批四大天尊的大威天尊，还是现在的大自在天尊，其实自始至终jiù shì 个人。就好像大轮明王对外宣称是不断的转世，其实自始至终也是个人样。不同的是，大轮明王和我的生存方式不样。他是靠换体，而我不是，我靠的是……算了，跟你说你也不理解，zhè gè 世界上没几个人能理解。”

    “那些大自在不是你？”

    蒙哥问。

    老僧理所当然的回答：“是我啊，为什么不是我？我跟你说了，我存在的方式和大轮明王不同。但是和你解释起来是件很辛苦的事，最主要的是再辛苦你也未必能懂。不管是以前的不同时期的大威天尊，还是现在不同时期的大自在，都是我……对了，你这样理解就会容易些……他们都是我，是我分身出去的东西。”

    老僧说完这句忽然愣了下，然后叹息了声：“也许……我也是别人分身出来的东西……唉，这种事果然还是不能去想，越是去想心里就越不自在。大自在其实不自在，点都不自在。”

    他带着蒙哥穿过大轮明王殿，jiù shì 前阵子桑乱走过的那段路。那天，桑乱也是这样步伐平稳缓慢的走过大轮明王殿，然后在大轮明王殿后面做出了个选择。大轮明王殿后面只有条路，条通向山峰内部的路。那天，桑乱没有走进山峰内部，而是往上走。

    老僧在那密道口，回头看了眼蒙哥：“在你的记忆中，是不是直有人告诉你大草原上的第个统的国家jiù shì 蒙元帝国。是不是有人直告诉你，zhè gè 帝国阔克台蒙家族的人是草原上的第个王者？其实这都是错的，对于茫茫历史来说，蒙元就好像个稚嫩的孩子，特别稚嫩。”

    “走吧”

    他指了指那黑洞洞的密道：“跟我走进去，即将看到的，你将永生不忘。”

    ……

    ……

    黑暗

    无边的黑暗

    虽然明知道是走在条通向大雪山内部的路，可偏偏给人种这是走在片无边的旷野上，无边的黑暗的旷野上。如果不是抬起手可以触摸到四周的石壁，蒙哥知道自己定会生出种错觉，找不到方向的错觉。

    方向是固定的，却让人觉得没有方向。

    老僧没有点燃火把，所以从走下去不足五十级石阶之后眼睛便失去了作用。蒙哥屏住呼吸，因为他要用力的去听老僧的呼吸。只有听到别人的呼吸声他才会觉得踏实些，幸好的是，老僧已经老到呼吸声格外的粗重。

    那声音，就好像西北草原上掠着地皮而过的北风。

    只有亲身经历过那种绝对黑暗的人，才会明白让人踏实的绝对不是什么jiǎo bù 声，而是呼吸声。因为jiǎo bù 声不代表个活人在身边，呼吸声才代表个活人就在不远处。蒙哥听着呼吸和jiǎo bù ，不敢让自己走快步走慢步。

    “如果怕的话，就说说话吧。”

    老僧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前方飘过来，zhè gè 时候蒙哥才惊觉自己竟是已经被老僧落下那么远了。他本以为自己就紧紧的跟在老僧后面，听到声音才发现这都是错觉。黑暗，总是让人的所有感官失去作用。

    “这通向什么地方？有深？”

    “我也不知道有深，但我知道这石阶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级。也许是山深处，也许已经到了地面以下。不过你放心jiù shì 了，我要带你去的不是地狱。当初大轮明王曾经被我……另个我囚禁在这里，之所以能把他困住，正是因为大自在知道的事远比大轮明王还要呢。知道为什么我比大轮明王知道的还要吗？”

    “因为，我是他的奴仆。”

    老僧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的生命是他给的。以前的大自在我不知道，但我的生命肯定是他给的。”

    “为什么是在如此深的地方？”

    蒙哥又问。

    “安全吧”

    老僧想了想回答道：“就好像沙漠中的鸵鸟，遇到危险就会把头钻进沙子里。就好像家里的老鼠，遇到危险就钻进角落。当初之所以建造在这里，或许是因为这里藏的足够深足够黑暗，别人不好找到吧。”

    这解释，似乎不错。

    “走到半了。”

    老僧对蒙哥说道：“现在你左手边有个门，当初大轮明王就关在这里。”

    蒙哥下意识的往左面看，却什么都看不到。此时他已经开始怀疑自己已经瞎了，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个盲人。

    越是往深处走，种嗡嗡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那是种蒙哥从没有听到过的声音，不属于动物也不属于植物。

    “什么声音？”

    “力量的声音”

    老僧回答：“种你不理解，也是你无法理解的种力量。那是力量被关起来的时候不甘不满的咆哮，它在挣扎，想要从关住它的地方出来。但是它偏偏出不来，因为他不允许它出来。”

    他和它，蒙哥懂。

    “这声音真可怕……”

    也许害怕的只是声音，也许这声音真的是很恐怖，蒙哥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几下，感觉浑身上下都在发寒。

    “可怕的不是声音。”

    老僧嘿嘿笑了笑：“这力量很不般，会儿你就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