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八百九十七章扫庭院

    两个人四匹好马，回程的速度远比来的时候要快的。方解和项青牛基本上都是在野外宿营，怕的是白狮子带给沿途bǎi xìng 恐慌。虽然大家都知道镇国公有头白狮子坐骑，可谁相信镇国公出行会不带护卫人马？

    路过座小县城的时候，方解停下来看了眼白狮子浑沌：“现在干粮已经断了，我要去城里采买些，你就在附近不要跑远，也不要进城。”

    白狮子早已习惯，扭着身子挑开跑走了。

    方解和项青牛到了县城边上的时候，被守门的官兵拦住。为首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什长，身上的黑旗军号衣穿的很随意，因为天热，皮盔也没带。看到方解他们过来的时候，这什长的眼神就直在方解和项青牛的坐骑上晃。

    “住”

    他走过来拦在城门口：“把路引拿出来，哪儿人，去哪儿。”

    方解道：“从信阳城来，要去朱雀郡。”

    “信阳来的？”

    什长接过方解递过来的路引随便看了看，忽然摆手：“拿下他们两个！”

    守在城门口的十几个官兵lì kè 围过来，抽出横刀虎视眈眈的看着方解他们。

    “信阳城那边正在打仗，我怀疑你们两个是敌人派来的奸细。你这路引上写的是生意人，可你们也没有带货，而且骑着的还是战马！”

    这什长冷冷笑了笑：“老老实实的下马，跟我去衙门！”

    项青牛有些恼火，刚要说话，方解摆了摆手，从腰间摘下来块牌子丢过去：“刚才给你的路引是为了避免麻烦特意开具的，这是我的腰牌。”

    什长接过来看了看，见牌子上是篆体刻着的几个字，他不认识：“你居然胆子这么大，承认这路引是伪造的了！来人，把他们拿下，战马给我送到娄知县府里……不是，是送到县衙看管好，这是证据！”

    方解的脸色变：“你看不懂我的牌子？”

    那什长随手把那块刻着骁骑校三个字的牌子丢给个手下：“我他娘的管你什么牌子，现在怀疑你是奸细，你老老实实的从马背上滚下来，要不然让你尝尝大爷手里的鞭子wèi dào 。看你也生的白净，料来也不是做什么正经事的。”

    项青牛眼神微微凛，方解却缓缓摇了摇头。他从马背上跳下来，缓步往城门里面走。项青牛不知道方解要干什么，也跟着下马往里走。

    “这人，真特娘的不上道。”

    那什长在你后面啐了口：“妈的，真傻还是假傻。”

    个当兵的凑过来捅了捅方解：“你这人真不上道，身上带银子了没有，如果带了就拿出来孝敬些，有银子，谁管你是从哪儿来的？放着这么条光明大道你不会走，偏偏要进衙门？我可告诉你啊，进衙门，不管你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娄知县的板子下去，你先得脱层皮。”

    “娄知县？”

    方解忍不住问：“请问这位娄知县是何时到任的？”

    “这平谷县直都是娄知县在，你是外人不知道。我们娄知县可是了不得的人物，罗耀厉害不？罗耀来的时候，连黄阳道的总督都被逼的跳城摔死了，可我们娄知县活的好好的。再后来咱们镇国公到了黄阳道，娄知县依然还是娄知县，的也不需要我说了，自己放聪明些比什么都强。”

    “哦”

    方解点了点头：“银子我是没有的，赶路急没带着，不如带我去见见你们那位谁也弄不倒的娄县令吧。”

    “妈的！”

    那当兵的骂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县衙大堂里，我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脊梁硬，就算都硬，也特娘的硬不过我们手里的杀威棒。”

    项青牛跟在方解后面，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那个当兵的，懒得说什么。

    “真是好马！”

    方解他们身后，那个什长摸了摸战马的脖子赞叹道：“这几匹好马，会儿都给娄县令送过去，娄县令早就想要几匹好马出去打猎用，奈何咱们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想找战马太难了。这次有人送上来，不要白不要。”

    个士兵仔细看了看那牌子：“什长，万是有什么来头的大人物呢？这牌子做工精致，像是有些来历的呢。”

    “管他呢！”

    什长比划了下抹脖子的手势：“就算是有来历的能怎么样？看他们就没有同伴，否则不必每人带两匹马，既然没有后援，管他是谁。弄死在大牢里，到时候就算有人来查，大家都说没见过，能查到个屁。”

    “我听说镇国公手下的骁骑校办案，很厉害的。”

    “厉害个屁！”

    那什长骂了句：“都他娘的是吹嘘出来的，让老子去做镇国公，不定被谁差！”

    ……

    ……

    县衙大牢

    方解看了看四周忍不住叹了口气：“我本以为，我治下土地黄阳道算是最好的地方，毕竟这里我已经经营了几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县令这样的兵……看门的如此跋扈嚣张，可想而知那县令什么德行。这里的bǎi xìng ，必然受了不少苦不少冤枉。”

    “这样的小事，回头你着人处置下不jiù shì 了。”

    项青牛看着脏兮兮的牢房皱眉：“干嘛非要自己进来看看，交给陈孝儒，保证把zhè gè 什么娄县令八辈祖宗都能翻出来，别说做过什么坏事了。”

    “我只是想看看，我治下的官究竟能坏到什么地方。”

    方解摇了摇头道：“反正也不差这两个时辰，我心想让我治下的bǎi xìng 过相对来说最好的日子，所以各地官员的任免特意吩咐人小心甄选。zhè gè 娄知县在罗耀来之前就已经在这做官，过了这几年还在这做官，如果不是大营里有人为他打了掩护，怎么可能没有清理掉？再看看那几个穿着我黑旗军号衣的兵！”

    方解眼神里闪过缕杀机：“黑旗军的名号，半会毁在这样的人手里。我为bǎi xìng 做十件事，bǎi xìng 或许才会知道我的好。这些患者黑旗军号衣的败类做件坏事，bǎi xìng 就记住我的坏了！”

    项青牛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生气，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除非是做皇帝的昏聩到了定地步，否则上面人做出的决定半都是对bǎi xìng 有好处的。遇到了灾害，该拨银子就拨银子。该派军队就派军队。可是……到了下面官府，这好政策就变了wèi dào 。上面拨下来的银子，也个子儿都到不了bǎi xìng 手里。”

    “怎么治？”

    他问。

    项青牛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据我说知，就算是大隋鼎盛的时候，地方上民怨沸腾的也不少，只是地方官员为了自己的前程官官相护罢了，bǎi xìng 们有冤屈，根本就报不上去。”

    “没有根治的法子。”

    方解道：“曾经我想过，对我手下的官员该怎么管。是该用严苛的律法来约束，还是用大笔的银子来养廉。可这两种法子，都不治本。法令再严苛，也杀不尽贪欲，旦稍有放松，lì kè 就会好些瘟疫样蔓延出来。养廉？给官员大笔的银子，他们会贪！”

    “真没有根治的法子？”

    项青牛问。

    “没有”

    方解道：“谁也不能保证每天都盯紧了手下所有人，皇帝拥有四海，中原做到七品官的足有几千人，谁能保证个个都是好官？这种事，只要人心有贪念，那就拦不住。”

    “怎么办？”

    项青牛问。

    “治”

    方解缓缓道：“不遗余力的治。今天治明天不治，当朝治下代不治，只会越发的猖獗起来。治不了本就拼了命的治标，杀批是批。”

    项青牛被方解语气里的杀意吓了跳，他从方解眼神里看到了些狠戾决绝的东西。

    “古往今来……这事还真是堵不住。”

    项青牛从怀里翻出最后点干粮，却因为没有水而放弃了吃下去的念头：“县令坏了，若是郡守是好的，这还好办。若是个郡守坏了，那么他治下的县令十个有十个就都坏了。若是个总督坏了，那么下面千百官员也就都坏了。”

    “回头让陈孝儒把骁骑校单独分出来批人……”

    方解道：“专门巡查四方，发现个办个。还要再见个督查衙门，专门盯着骁骑校巡查四方的人。捉贼的要是当了贼，祸害重。”

    项青牛点了点头：“其实jiù shì 你治下太安稳了，bǎi xìng 们过的还好，当官的贪些他们也容忍。bǎi xìng 们最忍不得的，是贪婪还不做事的官。”

    ……

    ……

    不出方解的预料，那个娄县令不是如城门口那个什长那样愚笨白痴，他看到了那块牌子之后吓出了身的冷汗，lì kè 跑来大牢里亲自道歉放人，还个劲的往方解手里塞银票。方解看了看那银票的面额，倒是颇为诱人。

    个小县的从七品县令，动辄拿出几千两银子的银票居然不心疼，由此可见平日里贪了少。

    出乎项青牛的预料，方解非但没有当场翻脸，反而笑眯眯的收了银子，没久就和那个娄县令称兄道弟起来。看着那个娄县令逐渐放开dān xīn ，和方解相谈甚欢的场面，项青牛忽然心里yī zhèn 发寒。

    现在看起来笑的很bsp;làn 的方解，也不知道心里已经动了大的杀念。

    只用了个时辰，方解就从娄县令嘴里把是谁在上面罩着他，他在朱雀山有什么guān xì 套了个清清楚楚。临走的时候，方解甚至还biǎo xiàn 的格外不舍，有些相逢恨晚的感觉。娄县令也觉得自己遇到了知己，居然亲自送出县城十里，还派人zhǔn bèi 了许路上吃的用的。

    离开县城之后，方解吹了个口哨，白狮子浑沌随即从远处飞奔过来。

    “前面jiù shì 安县了。”

    方解回头看了眼：“现在安县还有不少骁骑校在办佛宗的案子，这件事暂且先交给他们办。这只不过是些小鱼小虾而已，朱雀山里倒是有几条大鱼呢。这次huí qù ，有必要扫扫庭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