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ps：五了，求张月票。）

    第八百十章杀的仔细些

    大理城的人都知道，微瞒寺里有几处景sè最是有名，殿中泉，山中花，林中湖。殿中泉是在微瞒寺的正殿里有口泉眼，据说修建这寺庙的时候这泉眼是枯的，准备填平的时候却忽然冒出水来，地址都已经选好，再做改变也有些来不及，当时的方丈索xìng就让人将泉眼护住，大殿就这样建了起来。

    年之后，那泉眼非但没有枯，反而泉水越发的清冽起来，用以茶，格外香甜。

    泉水从大殿中引流出来，就形成了大殿后面竹林中的小湖，常年储水，已经有二百米方圆，僧人又开凿出条沟渠，算计好了泉水每rì溢出来的水量向外放水，直保持着小湖现在的规模。

    翠绿的竹林里有这样泓碧水，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

    山中花，指的是微瞒寺大殿前面的假山，本来是运来的观赏石搭建起来，光秃秃的石头，谁想到竟然从石缝里生出许不知名的小花，花朵竟是年常开，鲜嫩鲜嫩的黄sè，格外的清丽脱俗。

    方解在大理城避难的时候来过微瞒寺，所以知道这里有三景出彩，年之后再次回来，看看本以为还熟悉的景sè竟是有些别样的感觉。从大殿里出来往后走，他和误己大和尚在林中湖边的石凳上坐下来，品茶闲聊。

    “你不去城中做该做的事，跑来我这微瞒寺里做什么？”

    误己大和尚抿了口茶后问道。

    方解笑了笑回答：“偷懒”

    他看向碧湖那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后说道：“城中的事已经没有什么必须是我亲自处置的，文官去做文官的事，武将去做武将的事，只要谁都把本分内的事做完，就无需我再cāo心什么。该偷懒的时候就要偷懒，让下面人看到你凡事都在cāo持，他们反而会越发懈怠起来。”

    误己大和尚点了点头：“用人之道，不过如此。”

    方解看了误己大和尚眼，然后问：“其实来此还有件事，除了向大和尚道谢之外，就是想问问大和尚，是否知道那个黑上国师的来历？”

    误己大和尚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人来大理城的rì子并不是很久，也不知道怎么就被慕容耻重用起来，封为国师。且此人不喜与人交流，我行我素，xìng子又yīn暗，所以别人也不愿意招惹他。”

    方解嗯了声，有些失望。

    “我已听闻你在城门口那战。”

    误己大和尚叹了口气道：“记得你还在大理城的时候，我见你双目中有慧秀所以试探过你，发觉你体内诸脉不通气穴不开，根本不能修行，还曾可惜了许久。谁想到这些年过去，我原本认为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居然发生了。”

    方解道：“我也没有想到，世事无常便是如此了。”

    误己大和尚看了方解眼：“我听闻，你与大轮明王有战？”

    “有”

    “我还听闻，你与罗耀有战？”

    “有”

    误己大和尚过了好会儿后叹了口气：“你还活着，比你能修行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方解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

    误己大和尚笑：“我说什么，你说什么，有意思？”

    方解起身，走到竹林边抬头看着翠绿华盖语气平缓的说道：“我哪里是在学你说话，只是因为你说的都是对的。我还活着，我自己比任何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当初避难在大理城的时候，我连只笨鸡都追不到，连矮墙都爬不上，连同龄的孩子都打不过，那个时候我直在想，如果没了别人保护我，我定活不下去了。”

    他转身看向误己大和尚：“现在我却能保护我在意的人，真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误己大和尚沉默，然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他看着杯子里漂浮着的嫩茶道：“你是想告诉我，不需要太担心什么？这城里很人都在担心，南燕灭了，皇帝死了，百姓们怎么活？其实没有皇帝，没有南燕，百姓们还依然会活着，而且未见得不如以前活得好。如果真的比以前活的好了，那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方解笑了笑：“我问大和尚为什么帮我，大和尚还没回答。”

    “你的人去找过朱持检……”

    误己大和尚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也找过我，我不知道朱持检会问你的人什么问题，你的人又是如何作答的。但我只问了你的人个问题……那就是，如果我不出手帮助慕容耻抵抗黑旗军，你用什么条件来换？”

    方解道：“我的人定告诉你，百姓会活的好。”

    误己大和尚点了点头：“你怎么猜到？”

    方解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因为那是我让他们如此说的，我派人混进城只找了两个人，第个找的是大和尚你，第二个找的是朱持检。在我的人混进来之前，我就给了他们你和朱持检想要的答案。之所以会给出你们所想的答案，是因为我能做到。”

    误己大和尚若有所思：“你早就猜到了，我会因为这个理由而不为慕容耻出手？”

    “猜不准的。”

    方解笑道：“大和尚行事古怪，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答应我的请求？但是我知道，如果能有个理由打动你，那就肯定是这个了。”

    误己大和尚问：“现在换我来问你，你如何实现？”

    方解收起笑容肃然道：“我已经在实现了，百姓们希望得到的其实不，无非四个字……安居乐业。我不毁百姓家，不断百姓粮，不剥百姓财，做到这三点，百姓就可安居乐业，百姓安稳踏实，我离开的也安稳踏实。”

    “要走？”

    “要走”

    “为什么这么快？”

    “因为我的心野了。”

    方解的回答出乎了误己大和尚的预料，连他都吃了惊吓了跳。很人的心都野了，可大部分不敢不愿意说出来，因为人都有虚伪的面，而虚伪这面往往挂在脸上嘴上的时间些。

    方解看了误己大和尚眼：“我需要大和尚再帮我。”

    误己大和尚本来想要拒绝，可忽然间想到了方解需要他帮忙的是什么：“让我替你安定百姓？”

    “是”

    方解点了点头：“大理城中，只要不是往rì里对百姓盘剥厉害的官吏，我不会杀的太狠。不杀些人，终究不会让另外的人心里惧怕。杀太人，便会引起百姓恐慌。大和尚在大理城百姓心中什么地位，十几年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朱持检出来说百句话，也不如大和尚说句。”

    误己大和尚沉默了会儿后问：“给我个打动我帮你的理由。”

    “没准备理由，因为我知道大和尚你不会拒绝我。”

    方解笑着回答。

    误己大和尚自嘲的笑了笑：“十几年前你在大理城的时候，就不时来微瞒寺，当时就是想了解我？你怎么确定十几年后，你会有需要我帮助的时候？”

    “我不知道啊。”

    方解认真的说道：“我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用不到你，可我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用不到你，聪明人会因为前者而放弃了解你，我是个笨人，所以只好先了解了再说。”

    “你是个笨人……”

    误己大和尚笑着摇头：“弄死了少聪明人啊……”

    方解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忽然将话题转回到了黑上国师身上：“大和尚，如果你是我，遇到个和自己很像的人，应该如何处置？”

    他没提黑上国师的名字，但误己大和尚知道他说的是谁。大理城门楼子下的那战，已经能说明很问题了。

    “莫问我”

    误己大和尚严肃的说道：“大和尚虽然破了不少戒律，但惟独只有杀戒不敢破，别说是亲手杀人，哪怕是从嘴里说出来都是罪过。说的了死后会下拔舌地狱，我这么贪吃美食，没舌头可怎么办？”

    方解哈哈大笑：“懂了，谢了。”

    误己大和尚道：“又谢我？我说什么了？”

    方解道：“你说送客却没有赶我走，而是还给我了壶热茶，林中湖畔竹林下，品茶闲聊最是解乏，就当我是谢你这个好了。回头让人从大理城皇宫里好好的搜刮搜刮，有好茶给大和尚送些来，再送些锦缎布匹，算是礼尚往来。”

    “折现……”

    误己大和尚脸宝相庄严：“不要银票噢……”

    ……

    ……

    地牢

    两根粗重的铁锁缠绕在黑上国师的身上，铁链的头是钩子，穿过黑上国师后背的肌肉也穿过了他的琵琶骨，他的体质太强大，穿这两个铁钩的时候着实费了番周折。若不是方解把他打的足够惨，即便是陈孝儒亲自动手也很难做到。

    黑上国师垂着头，看着面前凳子上放着的托盘，托盘里有酒有肉，香味散发出来钻进他鼻子里，挥之不去。

    “要杀我了？”

    他咽了口吐沫，也不知道是因为馋还是因为担忧。

    “嗯”

    坐在他对面的方解点了点头：“要杀”

    “为什么呢？”

    黑上国师有些不解：“就因为我和你打了架？正因为如此，你见识过我的本事，难道不应该拉拢才对吗？这么快就要杀我了，就不怕以后后悔？”

    方解摇头：“不会，正因为打了那架，我才要杀你。”

    他伸出手比划了下：“如果你发现遇到个和自己特别相像的人，第感觉是亲切对？”

    “对”

    黑上国师点了点头。

    “那么第二感觉呢？”

    方解问：“我之所以有现在的成就，和当初那十几年逃亡有着极大的关系，因为我经历过太凶险，所以我知道必须珍惜自己的生命，容不得点错误。而你，也经历过这样的凶险？别说没有，和我交手的时候你的眼神里有野兽的感觉，如果没有经历过凶险事，人不可能凶恶成这样。”

    方解道：“你还有几乎和我样的体质，样的野望……这是不是就好像突然了个你，就在你对面，你将如何决断？”

    “我……”

    黑上国师嘴角抽搐了下，然后回答：“我会杀了另个自己。”

    “对啊”

    方解起来往外走：“这个世界，有个方解就够了。如果分化出来另个自己我都不会容忍，哪怕是完完全全的个自己也不行，连另个自己都要杀，何况是你？”

    “你是从雍州罗府那道门里走出来的吗？！”

    黑上国师看着方解的背影吼着问。

    方解脚步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不是”

    黑上国师愣了下，然后哈哈大笑，笑的那般癫狂：“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那些家伙终究没有成功，他们终究没有成功！我真是高兴！快快快，让人来喂我吃几口酒！知道那些家伙最终还是失败，死而无憾了！”

    “嗯”

    方解轻轻的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陈孝儒”

    方解出门之后淡淡的吩咐道：“你亲自来杀，仔细些，他……死过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