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八百零三章人人都在选择

    几只肥的几乎挪不动步子的野兔趴伏在路边草丛里把头埋的很低，野兔的灰毛是他们的保护sè，从远处看还以为那不过是石块而已，再加上草丛的遮挡，很难被人察觉。它们就好像群修为不俗的高手借助地形隐匿，等待着敌人到来后给予致命击。

    天空中只鹰在盘旋

    骑着白狮子的方解从路上经过的时候，那几只野兔吓得瑟瑟发抖连动都不敢动，天空中那只翱翔着的雄鹰震动了几下翅膀，向远处飞走。

    跟在方解身后的两个人，个背剑的俊美青年，个可爱的胖道人。

    三个人行进的并不快，虽然后面两个人的战马已经逐渐适应了白狮子身上无与伦比的霸者气息，可还是不敢靠的太近。马背上的背剑年轻人神sè冷峻，而那个胖道人则有些无聊的不时俯身从路边野草上揪根毛毛草塞进嘴里，嚼会儿就啐掉。

    “忽然想到了从西北去长安的路上。”

    项青牛忽然笑了笑，叼着毛毛草道：“也是这样有些残破了的官道，也是这样走很远都看不到个路人。”

    谢扶摇不知道这段过往，所以微微侧头倾听。

    “我告诉你啊。”

    项青牛往谢扶摇身边凑了凑：“那个时候前面骑白狮子的这家伙还是个笨蛋，说他手无缚鸡之力有些过了，但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当时我就想骗他几两银子，谁想到却被他骗的……”

    谢扶摇的眼神里闪过丝异样，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头。项青牛从谢扶摇的眼神里看出不妥，开始没明白，过了会儿噗的口啐掉嘴里的毛毛草道：“你别胡思乱想啊，道爷我是爷们儿！我虽然不怎么喜欢和女人靠的太近，但道爷喜欢的还是女儿不是男人！”

    谢扶摇没说话，但他脸上那种你解释这些有什么用的表情让项青牛有些懊恼。

    项青牛对这种不说话比说话还刺激人的家伙似乎没有什么办法，索xìng闭嘴。他看了眼路边草丛里的野兔，抬头看了看越飞越远的雄鹰，然后视线落在白狮子上。

    “你以后打算去干吗？”。

    项青牛发现自己真不是个能忍得住不说话的人，就这样沉默着走了几十米后又忍不住开始话痨：“战争不可能永远不结束，rì子总会回到平静，我有时候就想自己以后要过什么样的rì子，回清乐山继续装模作样的当道尊做观主？还是如以往那样想走就走，走遍这个天下。”

    “战争会结束，但江湖从来不是风平浪静。”

    谢扶摇终于回了句话，让项青牛有些高兴：“江湖的风浪啊，你理会它，这风浪就能拍打到你，你不理会它，也就风平浪静。”

    “演武院毁了。”

    谢扶摇的语气有些沉，压抑的让人心里发堵：“杨坚从门里出来之后，演武院其实就算是名存实亡。周院长每rì坐在后山从rì出到rì落，眼看着头发胡子都白了。院里不是隋人的教授都走了，回各自的家乡。整个大院子里，整rì看不到几个人。”

    “其实差不。”

    项青牛叹了口气道：“气观还不是样？老牛鼻子走了之后，观里便rì不如rì，当初师父他老人家说气观的将来在我身上，我现在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老牛鼻子跑去西域蛮人部落里做圣人舍不得回来，二师兄剑西行十几年最后终于如愿以偿去了另个世界，三师兄回了京城再续前缘只羡鸳鸯不羡仙……就特娘的剩下道爷我个，不靠我靠谁？”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想起件事，忍不住笑了笑：“快，叫师叔！”

    谢扶摇怔：“凭什么？”

    项青牛本正经道：“老牛鼻子萧九和你师父张真人是平辈论交，牛鼻子管张真人叫声师兄，张真人也不觉得跌了面子。我是萧九的师弟，所以论辈分你叫我声师叔也不为过？”

    谢扶摇认认真真的想了想，然后嘴角抽搐着叫了声师叔。

    项青牛就好像捡到了金元宝样哈哈大笑，得意到胸颤。

    他催马追上前边的方解，拍了拍方解的肩膀扬了扬下颌：“快，叫师叔！”

    方解看着他问：“如果我叫你声师叔，有什么好处？”

    项青牛白了他眼道：“点儿都不干脆，你看看人家小谢谢怎么不讨价还价，该是什么辈分就是什么辈分，乱都不能乱。”

    谢扶摇在他身后yīn冷yīn冷的说道：“你让我叫你师叔没什么，你要是再敢叫我小谢谢我就杀了你……”

    方解挑了挑大拇指：“就应该这样，小谢谢！”

    谢扶摇：“……”

    “到了啊”

    项青牛看了看面前这座叫大理的雄城，抬头看城墙上那些如临大敌的守军，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为什么我有种三个人挑落座大城的得意？”

    方解道：“因为你正在这么干。”

    ……

    ……

    “请国公爷坐吊篮上城！”

    城墙个守军将领俯身往下喊，他穿着厚重的铁甲，好像把自己塞进了块铁疙瘩里似的，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有些安全感。毕竟此时在下面的，是继罗耀之后第二个被人叫做屠夫的人。南燕人有怕罗耀，就有怕方解。而事实上，方解才到西南不到年的世家，杀的人比罗耀在雍州二十年的也不少什么了。

    雍州城外，数万南燕士兵六十万纥人被砍了脑袋。再加上黑旗军的报复，纥人损失足有百万人。

    “开城门”

    方解淡淡的回了三个字。

    “国公爷，不要让卑职为难啊。您也知道自己什么身份，卑职没有这个权利打开城门让您进来，上面早早就吩咐过，请您坐吊篮上城。”

    他小心翼翼的说话，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身边有这么手下在，而城下只有三个人，他还是怕的要命。

    方解却懒得再理会，从白狮子上下来走到侧坐下来问项青牛：“斗会儿地主吗？”。

    项青牛扑哧声笑了：“来啊，谁怕谁啊。”

    谢扶摇则脸严肃：“玩儿的太小我不来……”

    这个家伙才到黑旗军没久，就已经学会了这个小游戏。项青牛从马背上下来，在腰畔的鹿皮囊里摸出副牌熟练的洗牌：“来来来，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个道尊，个国公，个演武院的教授，玩的小了对不起这身份。”

    “玩大？”

    谢扶摇问。

    “压地皮”

    方解忽然说了句，然后他指了指城门：“南城我给胖子，北城给你，西城我的，论街玩，谁赢了少，大理城我就送给你们少。”

    项青牛点了点头：“这个玩的有点儿大啊……不过你这么大方，慕容耻他知道吗？”。

    三个人旁若无人的在下面闲聊，城墙上的守军虽然不知道他们玩的是什么，但听方解的话怎么都觉得有些可怕，隐隐间，好像三个人已经把大理城分了。

    城墙上的守将不敢做主，回头看了眼在远处的那个穿身大红sè长袍的老者，他看向这个老者的时候，眼神里都是畏惧。

    “上人，怎么办？”

    守将凑过去问，嗓音有些发颤。

    “派人去宫里请示陛下。”

    被称为上人的老者负手而立，看着城墙下面那三个人眼神里有些寒冷：“不过，这三个人在城下，你们以为走城门和坐吊篮上来有什么区别吗？他们三个上了城若是想开杀戒，你们这些个也活不了。”

    守将打了个寒颤，可还是不敢擅自决定。他转身要走，想去皇宫里请示慕容耻，还没迈步就看到宰相朱持检带着队护卫缓缓的上了城。见到朱持检，守将就跟见到了主心骨样，连忙过去询问。

    朱持检听他说完点了点头，看向那个老者说道：“国师，陛下的意思是，不能太失了颜面。如果对方只来了三个人，咱们却吓得不敢开门……无论是国体还是陛下的脸面都不好看，国师在此坐镇，脸面上似乎也……”

    这个穿大红sè长袍的老者，正是大理国国师黑上，被人称为黑上人，不知来历，也不知道修为有强，但大理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人在大理城的地位极高，慕容耻对这个人也极为推崇。

    “开门”

    黑上国师脸sè寒，瞪了朱持检眼后大步往城下走去。

    “我来亲自迎客！”

    看着黑上国师的背影，朱持检忍不住嘴角挑了挑，在大理城这么年来他对朝廷里每个重要的人的xìng格都了如指掌，不然他不会稳稳当当的做了几十年宰相。这个黑上国师最是自傲，武人，容不得别人说自己胆怯。

    朱持检俯身往城墙下面看了看，看着方解，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决定是对是错，今天这个选择，是他人生这么年最重要的次选择。他知道的是，如果自己选择对了，那么朱家的未来还不算太黑暗。如果选择错了，那么无论是朱家还是南燕的任何个家族，都会面临场血光之灾。

    其实，大数的人的生中总是会面对各种各样的选择，选择队，选择对了的话不定飞黄腾达，选择错了也不定死无葬身之地，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生中选择再也很少触及到生死。他们也懒得去想这些问题，朱持检却不得不去想，不得不去悲哀……

    “朱家再强又能怎么样呢？再强也只不过是勉强有选择的资格，永是选择队的那个人，而不是……有资格成为领队的人。”

    他在心里苦笑了声，喃喃道希望这决定不会让自己成为朱家的千古罪人。

    黑上国师在城门里面，看着士兵们手忙脚乱的将顶住了城门的巨大木头搬开，看着他们费力的将厚重的城门缓缓的拉开，在门打开条缝隙的时候，黑商国师忽然恍惚了下，他似乎看到滔天的血浪从门外涌了进来。

    血腥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