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0131128

    （谢谢你们如此给力的月票，暂时扑倒了夏花娘。这个月还有最后两天，咱们扛住，争取不让夏花娘换姿势。）

    第五百五十二章你的心也很深！

    谢先生的突然造访并没有让方解改变主意，黑旗军练兵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戛然而止。数万人马的调动，不可能因为某人句话而就此终止。

    所以方解歉然的对谢先生抱了抱拳：“实在抱歉，大军已出，断然没有回军的道理。前辈也知军中令出如山，若是前令才下后令又至如何让下面人信服？所以请前辈海涵，我实难做到。不过请前辈放心，最三五rì我便会回军，对前辈的计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谢先生怔，然后摇了摇头：“方将军说只三五rì，可以方将军麾下骑兵的战力，三五rì，少说有十万北蛮人成了将军的试刀石。”

    “前辈以为应该如何？”

    方解问。

    谢先生有些歉然的说道：“虽然冒昧，还是想请方将军即刻回军。”

    方解微微摇头：“断无可能。”

    谢先生看着方解，两个人陷入沉默。

    过了好会儿，谢先生微微叹了口气道：“我很早之前就听过方将军的名字，与扶摇通书信，他几次提到你的名字。不管是自重德殿下情分，还是自扶摇同窗之谊，我本不该强人所难，可这件事涉及之大非有情分便可退避，还请方将军三思。”

    方解微微昂着下颌，终于看清了这个谢先生眼神里那层若有若无的含义是什么。

    那是敌视和戒备

    这个人贸然找上来有所戒备可以理解，但敌视是为什么？

    想到之前谢先生说的那些话，方解忽然明白了什么。

    “若我不答应，前辈莫非要出手？”

    方解问。

    谢先生张了张嘴，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不……你我皆是中原汉人，即便此事涉及北辽地我也断然不会因此与你交手，所以我才会再三请将军三思。”

    “因为北辽地，前辈自然不会与我动手。可若是因为……”

    方解顿了下，笑了笑道：“前辈恕我直言，既然已经说到这里，何不挑明了说？”

    谢先生的脸sè变，沉默片刻后叹道：“将军果然是人杰，扶摇曾经说过，你是他遇到过最值得敬佩的人。他那般高傲的xìng子，让他佩服个人不容易。他说在演武院中，唯有你或可成为知己。他称赞将军虽然寒门出身，但眼界之开阔心思之灵动令人惊讶。”

    方解微笑不语。

    “既然将军已经看破，难道将军已经决意要举旗了？将军可莫要忘了，之所以你有今时今rì之成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解打断：“我该记得的都记得，所以无需前辈提醒什么。长安演武院点拨提拔之恩，我不敢忘。怡亲王叛乱托付重用之情，我不敢忘。寸许功劳给予厚赐之德，我亦不敢忘。但……狼rǔ山峡谷五万将士背弃之事，我不敢忘。”

    谢先生摇了摇头：“既然话已经说到此处，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将军既然还记得那许事，就应该再尽人臣本分。”

    方解笑了笑：“如果我猜的没错，北蛮人入侵草原不是完颜勇的想法，而是皇帝的意思。年之前，完颜勇便屡次派人赴长安求见皇帝，希望大隋可以接纳北辽地百姓。但皇帝直没有见北辽地使者，是因为皇帝不想过早的触怒蒙元人。但是皇帝知道，北辽地的人可以利用，所以，便派了你去吧？”

    方解顿了下继续说道：“云殊跟我说起过，前辈十几年前到了北辽地之后，因为喜爱那里民风淳朴便留下来直没走，他们确实淳朴，根本就不曾怀疑过前辈怎么就突然到了十万大山。十几年前，正是陛下才刚刚登基……以陛下行事，想做什么必然早早安排，你就是他安排在北辽地的颗棋子。”

    “现在大隋崩乱，皇帝被挡在西北不能回去，南有罗耀东有高开泰，而这还不是他最担心的。他担心的是太子年幼朝臣乱政，万京畿道有人跟着造反，他鞭长莫及。所以，他才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同意了完颜勇的请求，准许北辽地百姓入关……可事实上，皇帝看重的是北辽地那数万寒骑兵和皆可上马提刀的北辽人的武力，对不对？”

    方解微笑道：“引北蛮人离开家进入大草原，可谓举三得。其，北蛮人离开大隋边境，皇帝可以抽调北疆边军驰援京畿道。其二，可以让北辽地的寒骑兵自北疆入关，出其不意。其三，可以利用北蛮人在草原上形成隔离，阻挡蒙元反扑。”

    他看着谢先生道：“前辈，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谢先生皱眉：“你怎么能从我聊聊数语中猜到这些？”

    方解笑了笑：“前辈太心急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负手而立：“若是只因为北辽人，前辈何须来见我？北蛮人离开原来的驻地，已经为北辽人让开了道路，至于北蛮人和草原人怎么打，和我怎么打，和北辽地已经再没关系。完颜勇应该巴不得北蛮人和蒙元人打的惨烈些，你却来相劝……所以从前辈开始说，我就已经在怀疑。”

    “若仅仅如此，我也不敢确定。可前辈不该对我提起谢扶摇……你身在北辽地，距离中原万里迢迢。且北辽地与大隋并不通行，你说与谢扶摇有书信来往……莫非大隋的驿，已经建到了十万大山？谢扶摇在长安独居，身边没带个随从，所以也不会有家丁送信，即便有，也出不了关口。”

    “所以前辈说对我了解，是因为你是皇帝的人。谢扶摇与你果真有书信来往的话，所用渠道也就再清楚不过了。”

    方解伸出两根手指：“只这两点，就能猜到前辈身份了。”

    谢先生沉默了好会儿后重重的出了口气：“你何必逼我？”

    方解却丝毫不在意：“我便是逼你，你就敢出手？”

    ……

    ……

    太阳正升到南边，阳光暖暖的洒下来让人觉得格外舒服。其实在大草原上难得遇到没有风的时候，今天真的丝风都没有。

    这样的好天气，适合厮杀。

    谢先生看向方解的眼神已经变了，而方解却似乎并不在意。

    “前辈……”

    方解看着谢先生认真的说道：“你可是在后悔来见我？若你不来，我猜不透你的身份，你依然在北辽可汗完颜勇面前呼风唤雨，依然在北蛮王面前装神弄鬼，可你来了，而我说破，你现在骑虎难下。”

    谢先生看怪物样看着方解问道：“既然你明知道如此，为什么要说破？”

    “因为云殊现在是我的女人。”

    方解肃然道：“若是以往，我便是看破也不会说破。但是今天不行，我说破便是想让前辈思虑清楚。你若动手，未必能杀我。你不动手，今rì的言谈我必然派人往北辽地告知完颜重德。北辽人心只想找个稍微好些的环境居住，而这却成了你和大隋皇帝利用的东西。只怕北辽人入关，面对的不是他们期盼已久的幸福美满，而是连绵不尽的厮杀。”

    “若我不认识云殊，我不会理会这些。我有我要做的事，没有jīng力去管那么事。但既然云殊已经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不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若无其事样任由这事发生。”

    谢先生沉默，然后无奈道：“看起来，我确实不该来见你。”

    他的手直收在宽大的袍袖里，捏着的印诀也直没有松开。可他却看得出来，面前这个年轻男人对他并无忌惮。他对方解的了解并不，完颜重德虽然偶有提及，可对方解的修为完颜重德也不清楚，所以他直在犹豫，自己若出手，能不能杀掉方解……现在看起来，方解这样练兵必然有所图，如果能击将其击杀，对大隋来说绝对不是件坏事。

    可他确实不敢。

    “回去吧，回中原去。”

    方解转过身看着谢先生认真道：“我对忠君之人有敬佩，所以即便你对我已经动了杀念，我也不会杀你。既然你忠君，那就回到皇帝身边去，他现在最缺的就是你这样的人。”

    “方将军，你真的要反？”

    谢先生皱眉问。

    方解看着他，没有回答。

    “既然如此，我便是明知不可为也要试试了。我听闻方将军是修行天才，能夺得演武院入试头名自然不是头有虚名……”

    “你真的是谢扶摇的叔叔？”

    方解忽然问。

    谢先生愣了下，然后点了点头：“是”

    “怪不得了……”

    方解语气钦佩道：“看来前阵子有人对我说的那些事不假，皇帝为了铲除对皇族暗中有威胁的势力，自登基起就在不断的布局。江南谢家早已经没落，但族中却人才辈出。所以皇帝才会选了你们这样的家族，从中挑出来些人为他所用。想必你们也早就得到了皇帝的承诺，rì后皇帝将那些对朝廷影响巨大的世家铲除，你们谢家就会被重用吧。“

    “这样看来，谢扶摇入京城也是皇帝安排好的。谢扶摇是武当山张真人的关门弟子，当rì怡亲王在长安谋乱，武当山派人来，必然是谢扶摇联络的。皇帝的心思真够深远，他早早料到怡亲王必然反叛，借着演武院入试的时机将谢扶摇调到京城，其实不过是为了他方便和武当山人联络。”

    “那rì在演武院，其他学子都不知去向，据说被大内侍卫处的人看押起来，只有谢扶摇zì yóu出入。当时我就已经在怀疑，却没有往深处想。”

    方解道：“年前，皇帝御驾亲征，不等演武院的学生们结业，就安排军职统领骁勇随军参战。我恰好知道从军那些学生的名字，唯独没有谢扶摇……想必，此时他已经入东宫辅佐太子了，对吗？”

    谢先生脸sè大变：“你竟然知道这么！”

    方解摇了摇头：“不，是才知道的……前辈，我与扶摇xìng情相投自然可以视作知己，所以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不过，你还是回中原去吧。”

    “就算你派人告诉完颜重德，他就会信？”

    谢先生道。

    方解笑了笑：“你在北辽地十万大山生活了十几年，难道还没有看出来完颜重德什么xìng子？”

    谢先生再次沉默，然后摇头叹道：“你这样的人，当初在长安城就应该死，不死，就是祸根！”

    方解语气傲然道：“我死不死，不是谁都能说了算的。我知道谢家绝学高深莫测，但你却没有分机会杀我。你走吧，回去之后替我给皇帝带句话。”

    “什么？”

    “人算天算机关算尽……你心里可苦可恨可凄凉？”

    谢先生脸sè变幻不停，终究还是转身往远处走了出去。他走了几十步后又住，回头对方解说道：“你也不只是为了完颜云殊，何尝不是为了自己？北辽人入关陛下就了柄刀子，对你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方解，你的心也很深！”

    方解哈哈大笑，转身而回。

    ……

    ……

    长安城已经入，大街上两侧的垂柳早早的就吐出了新绿。因为朝廷对战事隐瞒了太，所以百姓们并不知道其实天下已经乱的塌糊涂了。隔几rì朝廷就会派人张贴告示，宣称皇帝又打了几次胜仗，杀敌少，收复少失地。

    百姓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喜讯，渐渐的也就没了最初那种听见捷报就兴奋欢呼的激动。

    大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女子早早穿上裙装尽情的展现自己的身姿。男人们聚拢在起谈天说地，不时看眼从身边经过的妖娆女子。

    辆马车从东二十三条大街上缓缓经过，在红袖招后门停了下来。车夫麻利的下来打开车厢门，里面有个身穿蓝sè长衫的男人下来后快步走了进去。他穿过庭院，然后上了二楼。

    息画眉亲自将这人迎进来，然后倒了杯热茶。

    “侯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低声问。

    在椅子上坐下来的蓝衫男子微微笑了笑，然后从脸上揭下来张jīng致的人皮面具。眉目清俊，带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

    “还不是为了银子。”

    被称为侯爷的男人笑道：“方解的生意和我的生意，银子困在长安城里出不去，所以我才会回来求息大家帮忙，想办法将银子送出去。”

    “怎么突然要用银子？”

    息画眉问。

    蓝衫男人微笑道：“在西边养杀气的人要回来了，银子是时候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