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ps：今天是结婚八周年的rì子，嘿嘿

    第四百四十二章离家奴归巢虎

    陈定南看到老太爷亲自上来了，连忙过去拦着：“您怎么上来了，孙儿不孝，竟是惊动了您，此处太危险，您还是先回去吧。”

    他边劝说边对身后亲随道：“快，扶老太爷下去！”

    陈家老太爷把将陈定南推开，冷冷的扫视了眼：“都给我退下，场本可免去的灾祸偏偏要自己引过来，废物！”

    陈定南脸sè变，眼神里闪过丝不服气。可老太爷在陈家威望太高，他不敢有丝毫的忤逆。他知道老太爷是在怪自己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但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做错在什么地方。如果开始不打就降，陈家的名声只怕就会跌倒最低处。先是降了叛军，再降官军，反复无常，摇摆不定，指不定少人看笑话。

    而即便要降，他打算的是抵抗阵子，让院墙外面的官军知道陈家不是好惹的，若是逼急了，官军的损失不会小。再者就是他xìng子自负，不打场无论如何是不肯投降的。其实陈定南直在拿捏着分寸，若不是存了保留退路的心思，他也不会只是将那个官军将领刺伤后从鱼梁道上拍下去。以他的武艺，杀陆封侯不算什么难事。

    “不服？”

    陈家老太爷眼就看穿了陈定南的心思，却也懒得再说什么。他紧走几步到了鱼梁道上，然后朝已经缓步上来的方解深深礼：“老朽陈浮闲见过将军！逆子无礼，阻挡了将军，老朽替逆子赔礼了！”

    方解走到陈浮闲身前住，打量了几眼面前这位老人。从老人的眼神里他就看得出，这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虽然已经老态龙钟，但眼神里那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还在，并不昏聩。

    “此时你降了，就不怕我怒屠了你满门？”

    方解问。

    陈浮闲垂首道：“老朽知道，若是再不降的话将军之怒才会难以阻止。现在虽然稍稍晚了些，但还可补救。都怪老朽已经年不理家族的事，都交给逆子定南搭理。若老朽知道是朝廷天军到了，必然早早开门迎接将军。”

    “假话就不必说了。”

    方解将朝露刀交给身后上来的陈孝儒，看了眼跟在陈浮闲身后的少年。此人面白如玉，剑眉朗目，倒是个标志的少年郎。只是眉宇间的戾气似乎重了些，眼神里也颇有敌意。

    “为何挡我大军？”

    方解直视着陈定南的眸子问道。

    陈定南抬起头道：“不知道若是将军家被人困了，将军如何反应？如此乱世，我怎么分辨是官军还是贼寇？陈某只是想护着家老幼，得罪之处还望将军海涵。”

    方解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拳照着陈定南的鼻子上砸了过去。陈定南惊，下意识的抬起双臂在脸前封住。嘭的声，方解的拳头狠狠的砸在陈定南的胳膊上，陈定南身子向后仰竟是直接从城墙上跌了下去。饶是他修为不俗，半空中强行扭转身子落在地上，可还是踉跄了几下后摔倒在地。

    两丈高的院墙，他跌下去没有摔断了骨头已经殊为不易。

    “不必虚伪客套，也不必说什么没用的话。”

    方解在墙头看着那个挣扎爬起来的少年：“我在京城见的太了心气孤傲的人，不差你这个。想活命，想让你陈家老老少少都活命，现在该是你们陈家自己出价码的时候了。”

    陈浮闲脸sè变了变，没想到这个少年将军竟是如此直接。他生沉浮，见了官面上的人，这样年少这样冷傲的人他还是第次见。他脑子里迅速的盘算了下，然后对方解认真的说道：“老朽愿意献出半家产……”

    “我本意如此。”

    方解看着陈浮闲字句的说道：“但现在不够了。”

    陈定南在院墙下起来，指着方解怒道：“这算什么？要么你就将我们陈家上下杀绝！”

    “好”

    方解淡淡的回了个字，然后转身往回走：“我现在下去，重新打过。你觉得不服气我就给你这个机会，若你能坚持到天黑，我立刻带兵就走。若是你坚持不到，你们陈家上上下下的几百人的脑袋明天早就会挂在求安县城墙上。”

    “将军留步！”

    陈浮闲紧走几步，犹豫了下忽然双膝弯跪了下来：“要怪都怪老朽平rì里太骄纵此子，将军不要与他般见识。老朽猜着……将军率军而来，或是去狼rǔ山汇合旭郡王的人马？我与旭郡王颇有渊源，王妃……是老朽长女。”

    此话出，方解的脚步为之顿。

    “既然如此，当初你何必降贼？”

    方解转身看向陈浮闲问道。

    “老朽要为陈家几百条人命负责，要为陈家百年基业负责，将军……身处此地，诸事实在身不由己。我曾写信派人送往狼rǔ山交给旭郡王，王爷知道老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两年来，我曾派人次为王爷送去钱粮，还请将军念在王爷的面子上，放过我家老小。”

    方解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罢了……rì后你们陈家的功过，自有朝廷决断。”

    “谢将军！”

    陈浮闲将头低下去，眼神里都是痛苦。

    他长女嫁给了旭郡王为妻，次女嫁给了络郡郡守裴果。个在狼rǔ山抗贼，个跟着李远山作乱。他的处境，极为辛苦。

    ……

    ……

    “我们要赶去和旭郡王汇合，但粮草不足。”

    方解坐在陈家的客厅里，喝了口茶后说道：“万人马半个月的粮草，不知道陈家是否拿的出来。”

    方解没说实情，因为此战之后他的人马就藏不住踪迹了。报写数字，让叛军也不敢轻易追击。

    “拿的出来！”

    陈浮闲连忙说道：“这本是我陈家该为国效力而做的事。”

    方解嗯了声：“若你们不挡我，我不会杀个人。但我损了数百人手，而你们陈家的私兵也折了大半。本可以避免的灾祸，偏偏因为有些人自以为是而招惹来。”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杀人？”

    陈定南道：“蒙元人破城之前也宣布不杀人，叛军乱匪也说不杀人，可现在西北三道哪个地方死的人少了？”

    “闭嘴”

    陈浮闲冷声斥责道。

    陈定南的两条胳膊都肿了，若不是方解收了力度，拳就能将他两条胳膊砸断。他本来颇为自负，求安县，乃至于络郡之内都没有谁能和他相比，年纪轻轻，武艺修为不俗，熟读兵法，名声在外。可现在他面前这个人，看起来与自己年岁相差无几，已经独领军深入敌后而战，可想而知在朝廷里甚至在陛下眼里都有定的分量。

    所以他有些不服气。

    “不杀陈家人，不是因为你们愿意降了，而是因为旭郡王。”

    方解淡然道：“我初入长安在演武院求学之际，王爷对我颇为照顾。便是在王爷领兵西征之前，还特意与我道别。你现在还没死，应该庆幸自己的出身。”

    陈定南微怒道：“你仗着兵而已！”

    方解微笑着说道：“我没时间和你论这些，你是不是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公平与你打场？人说你薄有才名，想不到如此幼稚。我手里的刀是杀人的，我的军队是来平叛的，和你怄气？这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陈定南脸红，张嘴要说懦夫，可看到老太爷冷寒的脸sè，他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从你们陈家拿走粮草，将来向朝廷报功的时候自然会提及。而你阻挡朝廷大军，这便是死罪。”

    方解看着陈定南说道：“杀了我百手下，这是死罪。”

    陈定南心里惊：“难道你要反悔？”

    方解起来，朝陈浮闲抱了抱拳：“粮草谢，但事情件归件。你这个嫡孙我要带走，就先充为军奴，放心，看在旭郡王的面子上我不会杀了他。但他要想最终活下来还得靠自己，我手下有几十个人折在他手里，这是人命债，得还。”

    方解看着陈定南说道：“从今天起你要杀人赎命，杀叛军，杀蒙元鞑子，什么时候杀够二百人，我就免了你军奴的身份。你不必用那个眼神看我，如果你有本事可以反抗。但你没有，所以现在你只能听着并且照做。”

    陈定南大怒，却被陈浮闲把拉住。老人朝着方解深深礼：“老朽谢过将军大恩，陈家上上下下都铭记不忘。”

    方解笑了笑，指了指陈浮闲说道：“你爷爷比你有智慧，你……小聪明有些，实则莽夫而已。”

    说完这句话，方解转身离开。陈定南不解的看了陈浮闲眼，却见老人看着那少年将军的背影格外的钦佩。

    “为什么？”

    他问。

    “你觉得李远山会赢吗？”

    陈浮闲问他。

    陈定南摇了摇头：“纵然朝廷大军平叛不会顺利，但李远山终究还是赢不了的。”

    “那么皇帝大胜之rì，便是我陈家灭顶之时。所以我对方才的将军道谢，是因为他救了我陈家的唯的血脉……你。”

    “他救了我？”

    陈定南沉吟了会儿，忽然明白过来：“孙儿懂了！”

    方解阔步走出陈家客厅，边走边吩咐道：“将孙开道绑了，掌嘴三十，关在囚笼里押着，若求饶，说句打个嘴巴。”

    陈孝儒怔，但还是答应了声，转身带着几个飞鱼袍离开，不时就传来孙开道的求饶声：“将军，卑职知错了！”

    方解丝毫也不理会，快步出了陈家大宅：“带上粮草，立刻离开求安县。”

    卓布衣跟在他身后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处置孙开道？”

    方解边走边说道：“你我不知陈浮闲是旭郡王的岳丈，但孙开道焉有不知之理？若是他事前说出来，怎么会有这场厮杀？直接登门求见，未见得借不来粮草。这个人凡事都要算计，若是不杀杀他心里的隐晦他不知道怎么做手下。”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卓布衣问。

    “因为他肯定有理由骗我。”

    方解边走边说道：“他不是个白痴。”

    ……

    ……

    就在方解带着人出了求安县的时候，数千里之外。袭锦衣的罗耀勒住战马，看着拦在官道上的人，眼神冷冽。此地距离雍州城还有不足百里，而不想让他回去的人已经早早等在这里了。

    在他面前，密密麻麻着上百身穿大红sè袈裟的僧人。

    持金环戒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