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二百九十四章杨婉仪的新生活

    方解看着远处那哀嚎的小女孩，又看了看蠢蠢yù动的长公主后语气平淡的问道：“殿下想去救她？想将她从不公之中挽救出来？”

    长公主愣，然后咬着嘴唇说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冷眼旁观的。难道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没有愤怒？难道你心里就没有丝不忍？”

    “有”

    方解点了点头：“而且不比殿下少。”

    “但是殿下你能做什么？虽然你贵为长公主，你的句话就能改变个普通人的命运。可是今天之后，明天之后，个月之后，三个月之后，殿下还会记得这个小女孩吗？你就算下令把她们母女从这家人中拉出来，可她们孤儿寡母靠什么生活？大隋朝廷可有这方面的法令，每个月发给她们衣服食物和银子？就算有，殿下又怎么知道在没人监督的情况下，那些东西会不会送到她们手里？”

    长公主怔，停住了往前迈的步子。

    方解道：“她们看着是可怜，但她们可以吃饱可以有衣服穿。今rì若是有人花银子或是行使特权将这母女两人从那家拉出来，却没有jīng力照顾她们以后的生活，那就不是行善，而是作恶。没有能力的念之善，反而会害了她们。比如殿下，你能今rì救她们，却不能养她们辈子。何况，大隋律例也不允许殿下这样做。她们看起来是苦了些，地位是低了些，可他们终究是家人，官府都没有权利去干涉。”

    “就不能……有点儿改变？”

    长公主嗓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哪怕只是点改变，或许都会成为场变革的开端。大隋百姓的rì子总是会越过越好的，任何人！”

    “殿下这句话说的没错。”

    方解点了点头：“但首先要做到的是改变自己。”

    长公主看着方解，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懂了。”

    “殿下未必懂了。”

    方解笑了笑道：“但殿下应该是开始去想怎么懂了。”

    “现在怎么办？”

    长公主看着那哀嚎的小女孩道：“就这样扬长而去？”

    方解问：“那殿下打算怎么办？如何让她们过上好些的rì子，又不必担心因为以后你没时间理会她们，以至于让她们回到从前的生活？要是想让这孩子今rì不再挨打，简单……殿下只需让侍卫们上去，将那个狠心的父亲暴打顿也就成了。但是，等殿下离去之后，这孩子承受的痛苦只怕加剧烈。”

    “可是……总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长公主求助的看向方解：“怎么办？”

    “也不难。”

    方解回头看了看，见有队巡逻的衙役经过，他转身走过去拦住那队衙役，和领头的捕快低声耳语了几句。那捕快愣了下，连忙对方解施礼。方解摆了摆手，又交待了几句之后随即转身回来。

    队衙役跟在他身后，装作漫不经心的往那个菜市场老板的方向走了过去。方解边走边回头和那捕头说着什么，走到那哀嚎的孩子身边的时候，方解忽然住，装作惊讶的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几眼那个扑倒在地的小妾。

    “这位娘子……请问你家乡何处？”

    他很认真的问道。

    那小妾见问话的是个面貌清秀的公子，身后还带着队衙役，所以不敢怠慢，下意识的回答道：“我娘家是大隋西北河西道西乡郡，公子有何贵干？”

    “哎呀，果然是你！”

    方解把将那女子拉起来，深深礼：“姐姐可还记得我？我叫方解，就住在东二十三条大街上，如今在演武院中求学。姐姐难道忘了么，当时我还在西北从军的时候，有rì千里追捕伙马贼，受了重伤坠马，便是姐姐你好心救治。若是没有你，只怕也没有我今rì的富贵功名，后来我寻了许久，你家人说你嫁到了长安，我却直没有找到，今rì真是巧了，竟是在这碰到了姐姐。”

    “啊？”

    那女子惊讶的轻呼了声，诧异的看着方解，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姐姐过的可还好？当rì救命之恩，我直没有机会报答，今rì遇着了，也能了却我桩心愿。”

    方解拉着那女子的手嘘寒问暖，然后回身对那捕头说道：“这是对我有恩的人，以后可要加照顾。”

    那捕头得了方解的吩咐，连忙垂首道：“爵爷放心，以后就交给卑职好了。绝不会让这位娘子受了委屈，这片是卑职管理，自然会尽心尽力的照顾。”

    方解嗯了声，从怀里掏出张银票塞进那女子手里：“虽然知道姐姐高义必不肯收我的银子，但……这是你的孩子吧，转眼竟是这么大了。就当我送给孩子的见面礼好了，姐姐千万不要拒绝。”

    说话的时候，方解对那女子眨了眨眼。那女子也不是愚笨之人，转念想明白了方解是要帮他，连忙道谢。方解拉着她的手又问许，什么rì子过的可还舒服？是否有什么难处之类的，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姐姐勿怪，我还要赶去皇宫面圣，今rì就不能和姐姐叙旧了，待我闲下来，再来拜访。”

    说完这番话，方解转身离开，走了几步还回头挥了挥手。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和那个瘦高的男人说句话，甚至没有看他眼。

    待方解走后，那个男人愣了好会儿才反应过来，把抓着那女子的手急切道：“怎么你还认识小方大人的？我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那女子理了理额前的发丝，淡淡道：“我忘了，谁想到小方大人竟是还记着。”

    “唉……你也是，早告诉我你和小方大人是旧识嘛。”

    他手拉了那女子，手拉着那小女孩往回走：“不就是串糖葫芦么，我生气是因为你们在外人面前吵吵闹闹的，就好像我对你们不公似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想吃什么，以后直接对我说不就是了！我听说小方大人和散金候乃是至交，你也知道咱们家最近的rì子其实并不好过，这地皮是我从散金候手里租来的，租金那么高，现在菜市场的生意又不好，我难免心里会浮躁些……以后要是有时间，你去找找小方大人，让他和散金候提提，将咱们家的租金降些如何？”

    “我若不去，你就再打我对不对？”

    “怎么会……以前打你，那不是喝了么。你不去也没事，以后遇到大事再去求小方大人也好，留着人情……留着人情……”

    ……

    ……

    长公主边往前走边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好像月牙儿样。显然她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比起之前好转了许。方解在太极宫里，在宫外，讲了太人世间的不公，也让她看到了太的不快乐，所以她的心情很压抑。但是方解拯救那小女孩的办法确实别出心裁了些，她越想越觉着好玩。

    “方解，你是不是早就想好怎么救那个小女孩了？”

    “不是”

    “啊？那是灵机动？”

    方解很认真的回答道：“嗯……这是种智慧的体现，看起来简单，其实需要大量的经验以及聪慧绝伦的头脑相结合，才能有这样的灵机动。”

    “我记得父皇曾经说过你脸皮厚。”

    长公主白了他眼。

    方解诧异道：“陛下真这样说过？”

    “你怀疑我还是怀疑父皇？”

    “怎么会……陛下英明神武，殿下聪慧绝伦。”

    “所以你无处遁形？”

    长公主笑的格外明媚：“方解……你说我却少朋友，那么朋友之间的快乐，是不是就是如现在你和我谈话这样，能让我心里很舒服，很开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看来我真的需要几个朋友了。”

    “方解……”

    她看着方解认真的问：“你做我朋友好不好？”

    “臣……是臣。”

    “难道朋友也要看身份？”

    “理论上，不用。但实际上，还是有身份之分的。打个比方，商人的孩子因为家庭富有，很难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成为朋友，因为他们会找同类人。官员的孩子，又看不起商人的儿子。勋贵的子孙，自然也不屑于与六七品官员的孩子为伍。”

    “方解，我好不容易才快乐些……你就不能不这么诚实？”

    “殿下可以先试着和你的妹妹们成为朋友。”

    “可以？”

    “可以！”

    方解笑了笑道：“若是陛下知道了，只怕也会开心于殿下你的变化。殿下变得开心快乐起来，知道如何做个懂事乖巧的女儿，那么陛下自然也会开心快活。”

    “方解……我终于知道父皇为什么让你陪我聊聊了。你如实招来，这些话是不是父皇让你这么说的？今天出宫来看看普通百姓的生活，是不是也是父皇安排的？”

    “呃……殿下不能这样吧……虽然陛下让臣和你聊聊是不可否认的事，但这些话可这些事可是臣想出来的。不带这样抹杀功劳的，臣岂不是亏大了？”

    “哈哈……你果然脸皮厚！”

    长公主笑着说话，两只手在背后手指勾着手指，因为心情轻松，连走路都变得轻松起来。她边走边踮着脚跳：“不过还算不错，我喜欢这样和人聊聊天。以后我孤单的时候，就找你来陪我说说话行吗？”

    “臣是没问题的，但臣可不能随意进出皇宫。”

    “那没事！”

    长公主将小手挥舞了下：“我以后经常出宫来找你玩就是了！”

    方解怔住，忽然想到这是不是要大祸临头的征兆？万这位公主殿下真把自己当朋友了，她自己那么想，可别人未必这样想啊。万皇帝以为自己要泡他闺女，那就有乐子了……

    “这个，殿下，回头我教你种叫做打升级的纸牌游戏，还有斗地主啊，接龙啊，总之很种玩法。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找身边的侍女块玩。也可以和其他三位公主殿下玩……”

    “好啊，现在就教我！”

    方解嘿嘿笑了笑：“还可以下注的噢……”

    听到这句话，直跟在长公主身后的两个侍女忽然看向方解，眼神里都是杀气……

    方解吓得机灵了下，立刻就明白了那眼神里的含义。如果方解真的教了长公主下赌注的游戏，那么这些宫女谁敢赢了公主？她们的例钱本来就不算太，再都输了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