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霸天下 作者:知白

    第三十七章下次我自己来

    崔略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震撼过。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彻底呆傻下来，虽然他也是可以修行的人甚至在两年前就已经达到二品，但当李缘被那个红裙女子把掐着喉咙按倒在地的时候，他点反应都没有。直到那个女子端起盘子里的烤肉往李缘嘴巴里倒的时候，他还是点反应都没有。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方解，又看了看刘能等人。

    “这是……干嘛？”

    他问方解。

    方解骂了句白痴，跳过去蹲在李缘身边。李缘的嘴巴被沐小腰捏着，嘴巴里全都塞满了烤肉。他的身子和四肢拼了命的挣扎着，身体也越来越扭曲。可在沐小腰的手下，他的头却动也不能动。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次如此的害怕。

    怕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求……求你……”

    从他嘴里艰难的发出几个声调，可才说话嘴里的肉块就钻进了喉咙里。有块肉比较大，卡在喉咙里下不去，以至于他的呼吸都有些艰难起来，脸sè是因为惊吓而由红变成了惨白。

    方解看他这样难受于心不忍，按着他的喉咙往下顺了顺，随着李缘喉结动了几下，卡在嗓子里的肉终于被他咽了下去。方解并没有停止，而是捡了双筷子夹起掉在地上的烤肉，块块往李缘嘴巴里塞。

    刘能等人吓傻了，等到反应过来想跑的时候才骤然发现，那个青了个眼眶嘴角还有些肿的丑陋汉子，带着双有钢刺的手套看着他们嘿嘿的笑。刘能在襄城里被孩子们女子们称之为恶魔，可是今夜在暮山下他才知道恶魔是什么模样。

    大犬狰狞的笑了笑，然后往前猛的冲，瞬间就把两个只知道风花雪月公子哥放翻在地，那两个人连呼喊都没来得及就昏了过去。拳个，都打在太阳穴上。这两下重击般人怎么可能承受的住，说实话到底是昏迷了过去还是死了，刘能根本就分辨不出来。

    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逃走的话，下个被打翻的就是自己。

    于是他逃。

    可是天下间论跑来说，能赢得了大犬的真的不。这世界太大，肯定有人比大犬的轻功好，但刘能肯定不行。

    他才跑出去步，就被大犬从后面追上脚踹在他的臀部。这个在襄城里作威作福也不知道祸害了少良家少女少妇的恶霸，如炮弹样往前飞了出去足有五米后扑通声摔倒在地上。

    等他忍着胸口里的剧痛挣扎着想要逃走的时候，大犬已经脚踏在他的后背上。

    “别……”

    他费力的回头看向大犬哀求道：“别杀我……家父是襄城刘府的二爷，只要你答应不杀我，我保证你后半生荣华富贵要什么有什么……我是家中独子，请好汉饶命啊！”

    “姓刘的……”

    方解把最后块肉塞进李缘嘴里，嘿嘿笑了笑说道：“姓李的我尚且不怕，难道还怕你个姓刘的？”

    这话里的潜含义只有方解自己明白，带着点恶趣味。

    直到这个时候，崔略商还是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商兄弟……李公子不愿先吃，你也没必要动手逼他吧……这样不好……你怎么能这样动粗？动粗是有辱斯文的事，圣贤曾经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闭嘴！”

    方解回头瞪了他眼，指着刘能说道：“你自己去问问他们几个在密林中商议了什么事，人家都想杀你了，你还在这里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个姓刘的，你来告诉他你们在密林都说了些什么！”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

    刘能吓得哭了出来，鼻涕顺着上唇往下淌。而在鼻涕淌出来之前，他的裤子里早就已经湿透了。

    “都是李缘那厮想出来的事，是他自己作恶，真的跟我们没有关系啊……大侠……英雄……好汉，不要杀我行不行？而且你要是杀了我，肯定走不出陇西郡的。是李缘要我下毒毒死崔略商的，真的不是我的主意！”

    “为……为什么？”

    崔略商愣了下，脸sè瞬间就变得惨白：“你们为什么要毒死我？”

    刘能急切道：“是李缘……他嫉妒你今年参加演武院的考试！所以才指使我在饭菜里下毒，想要毒死你再嫁祸给商兄弟的。”

    崔略商嘴角抽搐着，颤抖着走到刘能身前看着他语气凄苦的问道：“就因为个演武院考生的名额，你们竟是狠心要杀死朋友？”

    “屁！”

    方解骂了句：“难道你到现在还以为，他们把你当朋友？”

    这句话将崔略商的怒火彻底激发了出来，这个心地善良心机有些愚钝的男人暴怒的脚踹在刘能的下颌上，这脚势大力沉，竟是把刘能的身子踹得再次飞了出去。他快步追上去，把抓着刘能的前襟将其提了起来。

    “同窗年，相交年，你们怎么就这么狠心？！”

    “是你自己太傻。”

    方解说了句，然后疑惑的看了李缘眼：“怎么还没死？”

    大犬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着方解问道：“沸水煮过之后，是不是消除了毒xìng？又或是将毒xìng降低，不能直接毒死人了？”

    “不会吧？”

    方解犹豫了下，起来走到远处将那个铁锅端了过来，看了看锅里还剩下半的水，他走回去对沐小腰说道：“扶着他，把水都灌进去就知道是不是毒xìng退了。”

    李缘哀呼声，竟是吓得昏死了过去。

    几十米外，红袖招的老瘸子坐在块大石头看着方解他们那边的闹剧，皱了皱眉低声说了句瞎胡闹然后起身往回走，才走了两步忽然住，忍不住回头朝着方解那边大声喊道：“要弄死就快些，天这么晚了由着他大喊大叫，吓坏了夜宿野外的人怎么办？你们有没有点公德心啊！”

    ……

    ……

    红袖招营地

    老瘸子在马车前面坐下来，举起那个巨大的酒葫芦灌了口。这口酒还没有喝下去，就听到马车里息画眉轻声问道：“骆爷，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方解他们三个在杀人罢了。襄城里的下三滥，虽然出身世家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手脚干净些，想查清楚也难。”

    “那就好。”

    息画眉淡淡道：“只要别因为这事耽搁了行程就好……回头您盯着点，若是他们因为自己愚笨留下了什么祸根，咱们不能也受了牵连。此去长安还有万里之遥，这才走出山东道就开始惹事，真要到了dì dū还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那小子不傻。”

    老瘸子笑了笑，闭上眼靠在车厢外面：“夜也深了，息大家早点休息。明儿早还要赶路，由着他们三个自己去善后就是了。这荒野之中少几个人，三五天也不见得有人察觉。等到时候发现那几个家伙没了，襄城里的人再查到这的时候咱们已经出去几百里了。”

    “嗯，骆爷您也早点休息，您去帐篷里睡吧，夜风大……这里不用您守着。”

    “没事”

    老瘸子轻声道：“帐篷里憋闷，不如外面畅快。

    他不再言语，闭上眼。

    为什么突然要杀人？

    老瘸子问自己，却注定得不到答案。

    几里外，方解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随手把铁锅丢在边，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怀疑的不是沸水去了毒xìng，而是他娘的这几个傻逼买的根本就是假药！妈的，灌进去半锅水就算是撑也撑死了！到现在还没中毒……累死我了。”

    他在地上坐下来大口喘气。

    “你不是不愿杀人吗？”

    沐小腰看着他诧异的问了句。

    “杀恶人也是行善。”

    方解顺口说了句。

    沐小腰皱眉：“这是佛宗说的话。”

    方解边喘气边说道：“谁说的不要紧，道理还是有的。而且……樊固那件事之后我忽然明白，这个世界上的人不会因为你心存善念，所有人就对你也不起杀心。如果不是我恰好看到这个王八蛋在林子里商议要杀崔略商，也就不知道这同窗相残的龌龊事。”

    他还想说句话，但没说出口。

    若不是在樊固侥幸不死，也不会开始怀疑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他和李孝宗算得上惺惺相惜，三年来也确实有了感情。可为了自己的利益，李孝宗动念杀他的时候肯定没有丝毫犹豫。

    “我到现在也不想杀人。”

    方解恢复了平静，看着沐小腰轻声说道：“所以我才会管这闲事……在樊固，没有我想杀的人，我也下不去手。但既然明白了些道理，总得适应些必须适应的事。当初出任务的时候，我总是在暗处放冷箭将那些最凶残的马贼shè落。但也不愿意伤他们的xìng命，总是妇人之仁的shè他们的手脚。”

    他顿了下自嘲的笑了笑：“可他们还是死了，只要受伤落马自然会被李敢当他们杀死，割了脑袋带回樊固换军功。我直安慰自己说他们不是我杀的，是李敢当他们杀的。这样骗自己也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说起来他们还是因为我才丧命……李孝宗说我是樊固八百边军最优秀的斥候……他说的没错。”

    “我总能找到那些马贼的落脚点，然后边军出动赶尽杀绝。”

    “我手上没染血，但血债都在我身上。”

    他缓缓的起来，看着沐小腰认真的说道：“既然终究是要杀人的，那还是在必须杀人之前练习下的好。”

    在没必要杀人的时候杀几个人，算是为以后必要杀人的时候做准备吗？

    沐小腰怔，忽然发现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方解有些陌生。

    “就为了想杀人，才会有今夜的事？”

    她忍不住问。

    方解点了点头，然后笑了笑：“我想试试。”

    ……

    ……

    崔略商没阻止方解杀人，他心机并不深沉但这并不代表他真是个白痴。今天的事已经发生了，就算自己放过李缘他们，难道他们会放过自己？李缘和刘能他们为了隐瞒住今天的事，早晚还会对自己下杀手。

    他打够了，打累了，然后跌坐在地上忍不住放声大哭，个大男人竟然哭成了个泪人。而在他身边的刘能早已经被他打的面目全非，却还没有死去。这样的外伤就算再重，没伤及内脏还是可以休养过来。

    就在他哭的声嘶力竭的时候，方解缓步走到他身边。

    “你杀过人吗？”

    方解问。

    听到这个问题崔略商的哭声骤然停，抽搐了几下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

    方解塞进他手里柄短刀，指了指奄奄息的刘能说道：“我也没杀过，今夜想试试。如果你下不去手，等我杀了那个姓李的之后再回来帮你。”

    他起身，走到李缘身前。

    李缘的身子颤抖着，早就已经吓得面无血sè。他的四肢都被沐小腰捏断，身三品的修为根本就发挥不出来。看着方解走到自己面前，他眼神惊恐的哀求道：“你别杀我……求你！刚才……刚才我听到你说樊固李孝宗，那是我五叔，是我五叔……我和他是家人！”

    “我知道。”

    方解在他身边蹲下，看了看手里的刀子微微皱了皱眉，然后将刀子戳进李缘的脖子里，血瞬间瀑布样喷出来溅了他身脸。

    “所以我才想杀你。”

    他抹去迷住眼睛的血水，看向沐小腰沉默了会儿认真的说道：“感觉不太爽，下次再杀人，我还是应该自己动手的好，不用你打断敌人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