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便命众人暂时修整,自己也去更衣。来到内室,云瞳一把将头脸埋入冷水盆中,想起台铭自尽前望城一笑,心中酸涩难言:
自己十三岁奉命入军中历练,台铭便在麾下听用,将帅相契,已历经年。彼时刚克凰都,把盏言笑,她说:愿附王帅骥尾,以搏前程。言犹在耳,人已永绝……
云瞳更深地扎进水中,紧紧闭住双眼。过了许久,猛然扬头而起,方觉得神思渐渐清明,又将日前诸事从头至尾细想了几遍:劫粮、泄信、纵火、激将、内应、赚城,环环相扣,步步紧bi。自己领军督战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样强劲的对手!
好一个聂赢!虽是男子,亦令人心折。
一时点头欷歔,一时摇头谓叹,脑海之中众人言行举措一一闪过。云瞳又想到一事:聂赢生擒台铭,可借其羞辱胤军,威胁自己,岂舍得擅杀?台铭与董振瑛即便再次被俘,未必就会丧命。台铭为何要杀死舍身来救自己的姐妹,再横剑自刎,陈尸城下?
难道……
云瞳周身一凛。
难道是怕自己亲来芦城之事被聂赢知晓,搅乱大局?董振瑛其人,颇见血xing,却有勇无谋。若她落在玄龙军中,即便能熬过严刑,也斗不过聂赢的心思。台铭不敢留此后患,方施辣手,却又感振瑛违令来救,反遭己杀,心中愧疚,故而自绝以谢。她临难前对城一笑,便是告诉她的王帅后顾无忧,可放宽心。
云瞳在房中来回踱步,脸色愈见沉重:可是台铭,你如此行事,有违常理,岂能不被聂赢熟思。个中缘由,我想得明白,未必聂赢就猜不出来。
聂赢,聂赢!云瞳暗暗念着这个名字:当日你献奇袭芦城之计,便是看出我排兵布阵有所疏漏,故而占得先机。今日城下一战而失两将,如此惨烈,却还是瞒不住我的身份。
我,又输你一阵!
云瞳望着窗外暗月,不禁愁思凝结。军情紧迫,该如何应对?当务之急,还需先审连云寨勾连之事。
听屋外响过更鼓,云瞳换了衣裳,步出房门,抬眼却是一愣。只见叶恒、沈莫双双跪在门前,身子一般笔直,头却各自低垂,似都在想着心事。一见她出来,便皆褪去外衣,俯下身去。
云瞳疑惑地问道:“怎么回事?”又见立在他们身后的盛夏一脸纠结,yu言又止。“夏叔你说。”
盛夏皱着眉头言道:“说是暗卫行事差错,依律请罚。”
“依律……”云瞳眸光扫过叶恒、沈莫。
“暗部律法:有错必究,不许自辩。”盛夏边说边将背在身后的双手伸出,奉上了一条鞭子:“上次他们做错事,听说王主是赏了这个。”
云瞳一愣。原以为两人是因今日诸事惧怕军法无情、自己生气,故来请罚。谁知却是为着暗部规矩。想他们人虽跟在身边,心里遵从的还是别家法则,眼中哪有自己?登时脸色就沉了下来。
盛夏见识了沈莫的刀马功夫,又旁观了叶恒的办事能力,对这两个孩子十分喜爱。见他们一声不吭地跪了半日,心中早起了一分疼惜,可碍于卫府规矩,不好多话。
不自觉地便想起了同为暗卫的叶秋,当年也是这般不懂变通,一味死犟,动不动就向皇贵君求惩请罚。别人为他开脱遮掩,他还不领情面。那棍子鞭子招呼在身上,难道不疼?无辜受罪又不让辩白,心里就不委屈?也不知暗部怎地恁多邪门规矩,对出赐的暗卫看管更为严格,省身,净心,督导,训教……
若有一丝不满意,便叫回去把人折腾得死去活来。每每见他好好一个人,走着出门,躺着回来,一身伤痕让人心疼。即便事事做得妥帖,还有每月例行问责,吹毛求疵,动辄教训。偶尔一点小过,君上舍不得打,暗部竟然派人上门,打得更重,罚得更狠,等闲还不许干预。
君上心地慈软,万般看不过去,仗着当年盛宠,好歹求来圣旨,为叶秋摘纱,能名正言顺地护着一二,之后方才好些。待等皇贵君失宠,叶秋也随之被圈禁冷宫,在暗部看来已成弃子,遂不再过问。现如今叶秋双腿不良于行,蒙圣上
分段阅读_第 8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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