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山军 作者:wanglong

    每天都要安排个排荷枪实弹做警戒，对山寨几条出口做布防。龙谦当然不敢大意，蒙山贼重回山上的消息或许已经传到了官军耳中，如果不加以提防，被打个突袭就彻底玩完了。

    训练有时会交给几个连长主持，龙谦则给宁时俊的参谋组上课，zhè gè 课程参加的人很少，般是参谋组的人和他指定的军官。

    排长以上的官龙谦叫做军官，军官们都喜欢zhè gè 威风的称呼。但龙谦规定，军官必须在训练中比兵士做的好，如果个月下来成绩不在中线以上，将降级使用。

    龙谦每天都记录训练的成绩，他有个纸订的本子，纸张是山寨最缺的东西，亏从大卫叔父哪里捞回来些，龙谦极为珍惜。

    龙谦用支铅笔在白纸记录着各连各排各班的训练成绩。参谋组的人兼任记录员，bāng zhù 龙谦完成这项越来越让士兵们畏惧的工作。

    记录的结果会公布。每礼拜（山东人般都懂礼拜的意思），龙谦会对本礼拜的训练做讲评，评出优胜班、优胜排和优胜连个，也评出最差班、最差排和最差连各个。好的给与奖励——获休假天，或着安排厨房加菜。差的则罚清扫卫生，做苦役类的工作。

    这种评比极大地刺激了班排连长们，胜的般不会选择休息，输了的则拼命加练。

    说来也奇怪，自从进入大剂量的军训后，山寨气氛大变，每天被练的精疲力竭的官兵们不再像过去样打架赌博（已被军规禁止），讲那些下流故事，而是拼命抖擞精神，以期好地完成下面的训练科目，全山焕发出种以前完全没有的气象。

    隔个晚上有次文化课的学习。两个内容，个是识字。龙谦让宁时俊以千字文为蓝本编了识字课本，用石灰做了粉笔，在自制的黑板上教兵士识字。不去学习的也不强求，隔段时间龙谦会亲自组织考试，内容是识字，二是写字。识字成绩好的士兵会得到龙谦的奖励，般是肉菜。凭着这道肉菜，自愿去识字的人竟然日渐增。但军官不会得到奖励，龙谦要求排长以上的军官必须识字，他强调识字是军官必须完成的任务，在规定的时间内完不成识字数量通不过单独的考试将被撤职。

    另个是讲故事。前面的识字由宁时俊zhè gè 秀才当教员，而后面的的故事会则由龙谦主讲。当然，故事会是自愿，来去自由。不过只开讲三次后，故事会就基本满员了，七个女人和许可以行动的伤病者也坚持到院子里听龙谦讲故事。龙谦的故事都是历史人物，如大家少有些熟悉的三国和水浒人物，特别是水浒，故事本就发生在山东，山上的人绝大数都是山东人，听龙谦讲武松打虎，林冲逼上梁山，李逵大闹法场，妙趣横生，听起来很qīn qiē 。除掉大家还算熟悉的三国水浒，龙谦也讲些别的故事，都是大家喜爱听的，比如白袍薛仁贵，飞将军李广，秦琼卖马这些古代名将的故事，大受兵士们的欢迎。

    故事会般会讲半个时辰，在大家恋恋不舍意犹未尽时，龙谦jié shù 他的故事，命令大家洗脚睡觉。

    每天的热水烫脚是必须的，每个人都必须做，不得偷懒。谁要是略掉这件在很人看来婆婆妈妈的事，龙谦的惩罚jiù shì 加练，或者背着石头去跑山，或者到广场军姿。

    方时俊是念过史书的，发现龙谦讲的除掉话本，的故事和人物是来自正史，而不是民间传说，这让他非常的惊奇和钦佩。除掉那些大伙儿爱听的演义话本，龙谦的讲本朝故事，当初清兵入关对汉人的镇压和屠杀，什么扬州十日嘉定三屠，被龙谦讲的惨不忍闻。讲道光和咸丰年间外国军队的入侵，讲沙俄在道光年间侵占江东六十四屯，屠杀我上万无辜村民及对外蒙的渗透、对新疆的入侵，讲清军与法国在越南的战争起因和结果，中国不败而败，法国不胜而胜。讲五年前的甲午战争，黄海北洋水师的大败，讲马关条约的内容，讲两亿三千万两白银对于中华是什么概念。还有前年德国借教案占领胶澳的事……因为事在山东，大家是听的义愤填膺。

    每当此时，听讲的兵士们都愤怒异常。

    宁时俊想，龙谦这家伙讲的真好，但都是赤裸裸的反叛朝廷的内容，因为他讲的东西的结果，除却对列强的仇视，便是对无能的朝廷为痛恨。

    被龙谦带回山的那个叫大卫的美国人总来听讲，因为怕泄密，zhè gè 外国人直没有被shì fàng 。当龙谦讲到胶澳教案时出言反驳，认为攻击教堂的人都是暴徒和无赖。神父们为了传播教义不远万里来到中国，为无知的愚民们做了那么的事，但中国人不知道感谢，反而去攻击他们……

    大卫的话当然引起了众怒，因为他有大半是用汉语讲的。这家伙直在努力学习着汉语，不放过任何个与中国人做语言交流的机会。因为有龙谦不准歧视不准虐待的严令，大卫在山上的日子倒也悠闲，但今天他显然犯了众怒……

    鲁山把薅住了大卫的衣领，抡起大拳头就要揍zhè gè 外国小伙子。龙谦喝住了鲁山，说了番话，既是说给鲁山的，也是说给大家的，“谁也不准欺负他，鲁山，放开大卫。”江云跑过来，将大卫从鲁山的魔爪中救下来。

    “大卫，我为我的部下的粗鲁向你道歉，请原谅。”龙谦用英语讲，“但是，你的话也侮辱了他们，他们生气是有原因的，懂吗？”

    “您的部下真野蛮。”大卫嘟嚷道。

    “听我讲讲为什么他们生气，你或许就不觉得他们野蛮了。”龙谦换回了汉语，他知道大卫听得懂。

    “宗教自由是对的，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信仰的自由。不管你是信佛，还是信道，或者是二郎神，土地爷，都是你自己的事，包括信你们的基督，都是可以的。但是，”龙谦加大的声音，“中国人不信洋教，那也是他们的权力，对吧？可是，洋教，特别是山东这地方，洋教的是伴着德国人的军舰过来的。仗着你们的船坚炮利，强占中国的地方当做租界，在租界里你们自己制订法律，收取税收，俨然是国中之国。这也罢了，那些教堂的神职人员，很仗着自己国家的武力强大，根本无视中国政府的法令，横行乡里，强占良田建筑教堂，在信教者和非信教者之间发生冲突时不问缘由，概采取包庇信教者的态度。我说的这些，不是捏造吧？自1840年以来，西方列强，包括你们美国，总带着高高在上的姿态，用各种方法努力打开中国的大门，门户开放的目的是什么？你定心里清楚，是bāng zhù 中国人走向你们所谓的文明吗？是bāng zhù 中国致富吗？难道中国人将所受的欺压在外国人身上发泄下不可以吗？”

    山东义和团形势已成，尤其是曹州带尤甚。究其原因，与洋人强行传教并味地偏袒教民有着直接的guān xì 。大卫来中国半年了，自然晓得龙谦不是胡说。对于龙谦的反驳，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于是大家对司令为钦佩，zhè gè 洋鬼子，让司令训的不吭气了吧？

    蒙山军副司令官周毅的腿伤仍未好，所以侍候周毅养伤的傅三狗对周毅说，“周队长，你的伤天比天好了，我得去参加训练了，要不我就得去伙房给大家烙大饼了。”

    “为什么？”

    “大家练得挺带劲，练得好的还有奖赏。我可不想当伙头军。”

    “是吗？都练些什么？”

    傅三狗将训练的内容讲了，周毅大感兴趣。让傅三狗扶了他去观看，八队的兵战力强横他是承认的，他知道龙谦定有练兵的秘诀。

    孙娟制止了周毅，说龙队长有吩咐，现在正在长骨头，绝对不准下地。

    周毅对孙娟这些婊子很是看不上，但龙谦尊重她们，严禁骚扰，甚至连言语上的调戏都绝对不准。所以周毅也对她们保持着客气。既然孙娟不准走动，正好歇着。不过等他伤情基本痊愈后，也溜达出寺庙去看庙前广场的练兵。

    如果龙谦直抓住不放的越野跑还可以理解几分，令周毅大惑不解的是龙谦搞的队列操练。

    除掉医护组的女人，山上只要没病没伤的，都必须到操场上练队列，包括伍烈四个人的军械组。

    这玩意有什么用？

    以班为单位，立正、稍息、向左向右转、齐步走、立正不动，叫什么军姿……

    原八队和六队的人还好些，三队的人简直是怨声载道。队列操练看起来简单，练上天累得像狗样，连吃饭的lì qì 都没有了。宁愿跑山也不愿在寺庙前玩zhè gè 没用的东西。

    龙谦每天都亲自参加训练，派出个排长做值星官，喊口令，最后què dìng 当日的优胜班排，优胜者会加个菜，排名最后的没菜吃。

    晚上的那顿饭般都是萝卜咸菜，但剥夺吃咸萝卜的权力还是让失败者很没面子。

    各班的名次是直接评定的，如果某个排有两个班排名垫底，那么全排都跟着受累。

    因为龙谦坚持参加训练，要求兵士们做到的自己也样要做到。兵士们倒也不敢公开表示反抗。

    比如军姿，动不动地以个姿势上半个时辰甚至个时辰真不是件简单的事。令兵士们惊奇的是，每天必定有的军姿，休息的兵士都将欣赏龙谦训练作为铁定的节目，为什么人家在那里就那么的好看呢？

    有人找周毅反映这种训练过于乏味。当然都是老三队或者跟周毅回山的其他队的残兵。但周毅说，龙队长都在跟你们起练，还叫嚷个啥？

    没有人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效果。

    效果很快就有了。也jiù shì 不到个月的时间，队长，排长们发现自己的兵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首先是纪律，当任何个命令下达，士兵都会响亮地喊出“是！”。其次是士兵们的体质有了明显的改善，负重三十斤跑十里山路只需要半个时辰，除却极少数士兵，大部分都达到了zhè gè 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