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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第98部分阅读

    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相遇,但是他心中的杀机就没有消失过。

    只是因为水慕霞的话他才没有再动手取席蓉的性命,不想席蓉还敢说出那样的话来,晋亲王自然是不会再留她性命。

    就算是现在伤到了席蓉的脸,就算那张脸于席蓉来说算得上是多半条性命,他还是执意要杀掉席蓉,不容她再开口诬蔑人;尤其是他伤到了席蓉,以他对席蓉的一点了解,猜想席蓉恨他却会更恨紫萱,如此蛇蝎女子岂会让她活在世上再来害人。

    403章 不算违命

    长剑就如同灵蛇一样狠狠的咬向席蓉那白嫩细滑的脖子,在众人大叫让晋亲王手下留情的声音中没有半分的迟疑,就好像是饿狠的蛇儿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管的,只想要咬破眼前的脖子。

    晋亲王的主意只要拿定了,几乎不太可能会再改变的;现在他要杀人就是真得要杀人,绝不会如席蓉等人一样拿着长剑吓人而已。

    席蓉也顾不得脸上疼了,也顾不得去伤心、恼恨脸没了半边,一颗心就要跳出嗓子眼来:就算有萧停香的相救,可是那长剑就是不离开她的脖子。

    萧家老爷子长叹一声:“王爷,年轻气盛可不是好事儿。”他也出手去助儿子一把,不过却是去拉席蓉;他怎么也不会和儿子联手一起战晋亲王,不但名声不好听到时候万一伤到晋亲王,也不好对皇上交待啊。现在不同于原来,皇上的态度太让世家们担心了。

    席蓉终于离开了那可怕的剑尖,可是不等她喘一口气,晋亲王的长剑带着长长的光华又斩了过来;这次,依然是认准了她的脖子。

    如果这一剑斩实,席蓉的头铁定不保。

    萧停香手中的匕首原本是要刺晋亲王的肋,但是晋亲王看也不看他一眼,只管一心一意的追杀席蓉。

    晋亲王可以不管自己的生死只管去杀席蓉,可是萧停香却不能不顾晋亲王的生死,他只能憋屈的把匕首收了回来:如果是自己的逆子,收回刀子还以再加一脚,眼下他收回刀子也只能去拦长剑——亲王啊,人家是王爷啊

    和人动手的事儿萧停香自小的时候算起到现在怎么也要千八百次了,但是从来就没有打得如此恼火过:你攻人家要害,人家不理你;你攻人家的长剑,人家回手就给你来一招狠得,你却不敢像人家一样不管不顾。

    他伤了晋亲王是大罪,可是人家晋亲王伤了他——就算是同样的罪过,他这个王爷也不会理会的照刺不误吧?平家,就是这样被晋亲王连杀三人啊。

    萧停香的功夫本来就和晋亲王差不多,可是他却硬是处于下风几乎就要没有还手之力了:这算是什么事儿?他要救得人是席蓉啊,现在却变成他不但要救席蓉,还要救晋亲王。

    当然不能让晋亲王把剑斩实了,萧停香匕首去拦长剑,那长剑就奔他的心口而来;他岂能不救?收招回救,晋亲王的长剑又奔向席蓉的脖子了,他真是疲于奔命。

    萧老太爷手无寸铁,而萧停香因为自救这次来不及拦下长剑,伴着席蓉的尖叫声,萧停香合了眼睛:他知道席蓉死定了。

    “住手”太皇太妃连吃奶的力气也用了出来大喝:“不然本宫就死在你面前”

    晋亲的剑刃已经割伤了席蓉的脖子,可是却硬生生的停下来回头看向自己的母妃,直勾勾的看着没有说一个字。

    太皇太妃咬牙:“放开她。”她手里拿着长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是你的妻,如果你不听母妃的话,母妃立时就死在你的面前”

    这下子连萧老太爷父子也惊得说不出话来。实话实说,下药要让自己儿子房的主意,他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不需要仔细去想,也知道自家儿子没有说谎,因此他们很有些生气的。

    但是他们也是强迫儿子娶亲的人,所以生气归生气却没有开口说什么,心中已经打定主意明后天要好好找个时间和司马家的人谈谈;原本说好的是把两个人灌得半醉,酒里加一点助兴的药,却绝不是那种伤身的下流药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席蓉居然一句话就把脏水泼到了他们萧家长子的头上,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此女着实的可恶,同时心中对司马家、席家的不满也更多了。

    但今天怎么也是大喜的日子,被朱紫萱大闹本就很难堪了,岂能再让晋亲王杀人?当真杀席蓉,那席家岂会干?而司马家绝对会和席家联手,他们萧家再势大也挡不住两大世家的压力。

    再说,事情要问个清楚明白,他们萧家的子孙可不是任人欺侮的;席蓉定要被问罪,也要是她说出所有的实情来,还他们萧家长子的清白后由席家的人处置——今天的事情不宜闹到官府、闹到皇帝面前去,这也是萧家父子救席蓉的原因之一。

    如果席蓉被晋亲王杀掉,此事绝对瞒不住,皇帝知道后会借此事对他们世家如何,还真得难说。

    萧老太爷父子救席蓉的原因很多很杂,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但是他们都是极为恼怒的,这一点半点不用怀疑;因此他们才会对太皇太妃的举动极为吃惊,因为席蓉的话里也污蔑了晋亲王啊。

    做为晋亲王的生母,在此时怎么还会要席蓉成为晋亲王妃呢?席家和晋亲王府的结亲很突然,他们萧家当时大大的吃了一惊——和他们与司马家的亲事不同,他们两家想化解冤仇,因为现在世家的日子不好过了,不想再因为他们两家而弄得天下世家分派而斗个你死我活。

    萧老太爷的眼睛眯了起来,看看晋亲王忽然想起没有搜到的遗诏:难不成,晋亲王当真有异心?所以就算是得罪席家,不顾生母也要娶朱紫萱不可?

    不过他又有点犹豫,因为他嫡孙也是非朱紫萱不娶的样子,但他心中很清楚自家的孙子可是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也不是看中了九黎的什么;只是,一时犯了傻而已。

    说起来晋亲王和他的孙子能成为至交好友,应该不是一时犯傻才对;真是有异心也就不会和他孙子走得这么亲近,要知道他们萧家可是外戚,铁了心要保得就是当今皇上。

    以他孙子水慕霞的聪明,如果晋亲王真有异心这么多年绝对会被发现蛛丝马迹的。

    不是晋亲王有异心,晋亲王也分明看不上席家,可是太皇太妃却以死相逼——那有异心的人不会是这个一直柔弱、没有主意的太皇太妃吧?

    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妃,目光不再冰冷而是有了波动,怒气、委屈、震惊、心痛在他的眼中闪现,又都沉了下去;最终他只是轻轻的问出了一句:“母妃,她刚刚说得话您听到了?”

    太皇太妃的目光闪了闪,看看席蓉:“她也只是为司马姑娘出头说两句话,又不是亲眼所见,大半是她的推测吧?有什么误会,自有你岳父他们……”

    “儿子没有岳父。”晋亲王看着太皇太妃:“您说不杀儿子便不杀。”他把剑收了起来,没有看席蓉却看向太皇太妃身边伺候的宫人和太监:“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居然让娘娘拿长剑,万一伤到了娘娘你们有几条命在?”

    他说到这里忽然一剑劈出,太监总管的腿就掉下来一条:“和丁家老狐狸联系,给丁府送信的人,就是你吧?”

    太监原本还在呼痛,现在一声也叫不出来,看着晋亲王眼中全是惧意。

    太皇太妃喝道:“你这是孝敬本宫吗,本宫的人你岂能伤得?还不给本宫跪下。”她喝完正想吩咐人把太监拖下去医伤时,就看到眼前白光一闪,那太监的心口就被刺中了。

    晋亲王看着太监总管:“你去丁家我能容你,你在丁家取药来交给我母妃我也能容你,可是你不好好的伺候本王的母妃,使她险些受伤而累本王成为不孝之人,你就应该杀。”他说完拔剑,太监一声未吭就死在了当场。

    太皇太妃怒而抬头:“你——”

    晋亲王看向一旁的宫人:“还不把娘娘手中的剑取过来放好?如果娘娘少了一根汗毛,我就会诛你们全家。”他举起剑来看看:“本王向来没有虚言,你们是知道得。”

    马上有宫人过去把太皇太妃的剑取过来,战战兢兢的捧到一旁去放得远远的,生怕再被太皇太妃拿到手中。当然,刚刚也不是太皇太妃亲自取得剑,而有人把剑送到了她的手中。

    晋亲王方才点头:“你们要好好的伺候娘娘,如果娘娘有半点闪失,你们懂得。”

    太皇太妃已经气得手脚冰凉:“皇儿,你就如此待你的生母?”她所能倚仗的就是一个“孝”字。

    晋亲王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缓缓的道:“论孝道,儿子只有一位母亲那就是太皇太后。且,现在儿子吩咐母妃身边的人所做之事,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哪一件不是为了母妃好。”

    太皇太妃听得呆住了,看着晋亲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么年来晋亲王对她很孝顺,使得她忘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在礼教上来说,根本不算是晋亲王的母亲,还有论品阶的话她低过儿子太多。

    席蓉的脸火辣辣的疼,眼睛里是一片血红,把晋亲王恨之入骨:名节毁了,容貌毁了,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当然,她也没有忘掉紫萱,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朱紫萱而起——如果没有朱紫萱,她现在就已经是晋亲王妃。

    她的恼恨中断了,因为看到眼前白光闪过,当下惊叫:“救命”

    萧老太爷就在席蓉的身边,可是也只能拖着席蓉向后闪躲,根本无物能抵挡晋亲王的长剑。

    “你——”太皇太妃气血上涌,眼前的人与物都变得模糊起来:“你是要逼死母妃不成?”

    晋亲王一剑没有刺中,也不理会萧停香又是一剑刺出:“儿子刚刚答应了母妃,也真得放过了席蓉一次;但是,儿子没有说不会再杀她,也没有答应什么时候再杀她,现在儿子取她的性命算不得违了母妃的话。”

    他要杀得仇人,谁也拦不住、谁也保不下;不要说是太皇太妃就是天老王子来了,他也照杀不误——接连刺出的两剑,就是让所有的人明白,他晋亲王要杀人就一定要把人诛于剑下。

    404章 不会失手

    太皇太妃的剑被人拿走了,就算是想威胁儿子也没有剑;再去找一把剑或是刀,或者是撞桌子、撞柱子什么的,一来她疼二来她身边的宫人太监都看得她紧紧的,生怕她再有点闪失。

    晋亲王说要杀他们就真得会杀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命,还有他们各自家人的小命着想,他们眼下先要完成晋亲王的吩咐;反正太皇太妃发作他们也不过是皮肉之苦,但是惹得晋亲王不快,一剑过来他们最好的结果就是少条腿啊。

    太皇太妃除了气得眼睛上像蒙了黑布外,也就是大叫几句诸如“不能活了”、“气死本宫了”、“你再不住手本宫就死给你看”之类的话;不过她就是叫几声,只有雷声没有雨点当然不能阻止人动手。

    席蓉真得没有想到晋亲王要对自己下狠手,想到他在屋里看着自己把药粉倒入茶中时的目光,想到他那句冷冷的警告,全身的血都几乎要冻住不能流动:她,为什么要招惹这样的男人。

    悔意在她的心中滋生,一点一点的爬上她的心头,一丝一丝的把她缠绕起来,泪水早已经流了出来,也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应该是她完全忘了自己脸上还有伤;她只想能在晋亲王剑下逃得一命。

    席蓉知道左躲右闪也只能逃过一时,晋亲王打定主意要杀她,躲不是办法;她忽然跪倒在地上,带得萧老太爷差点踩到自己的脚:“王爷,我知道错了。”

    晋亲王长剑因而自她的头顶刺过,削断了她一缕长发。

    萧老太爷挡在席蓉的前面:“王爷,现在先算了;倒底如何处置,我们问清楚……”

    席蓉也叩头不止:“我真得知道错,您就饶过我吧。”一面说一面叩头,额头触地是次次有声,的确是给晋亲王的长剑吓坏了。

    萧老太爷想去夺晋亲王手中的长剑,可是却被晋亲王躲过;说实话,晋亲王也没有想到席蓉会讨饶。世家有世家的硬骨头,不管是对是错他们绝不会不要脸面,就算是死也会硬到底,就如平家的人。

    席蓉,却不如平君太多了;不管她是不是真得认错,跪在地上向晋亲王如此求肯,实在是留尽了席家的脸;当然,也因为她不要脸面、不顾家族体面的跪下叩头求饶,一般来说只要不是杀父之仇,都可以饶过了。

    萧老太爷拦住晋亲王:“王爷,王爷,我们知道事情做得急了些,不管如何我们这些长辈绝对无害你们之心啊;有什么话,我们到屋里坐下慢慢说好不好,你看太皇太妃的脸色也不好,莫要气出个好歹来。”

    席蓉听到晋亲王的冷哼心中一凛,不敢赌晋亲王定能饶过她,马上对着紫萱又叩起头来:“郡主饶命,全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敢了;婚姻之事全是父母做主,我、我也不是有心为之,就饶过我这次吧。”

    她哀哀苦求,叩头叩得额头都起包却依然不停的叩着响头:“郡主,你大人大量饶过我,我定劝父母退亲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全随郡主,只是请看在我父母年迈的份儿上,请郡主给我个在父母跟前尽孝的机会。”

    “奉养父母之后,我就落发出家在佛前为郡主祈福,以赎我的过错。”她大哭起来:“郡主,您代我向王爷求个情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我不懂事儿我年纪小,真得没有存心要害王爷,更不敢害郡主。”

    她恨不得把心掏出来:“郡主,您就行行好开口吧。”她知道,能让晋亲王住手的人,唯有紫萱一人而已;所以她不惜用手狠狠的在自己完好的一侧脸上重击几个耳光:“是我无耻,是我卑鄙,是我对不起王爷、对不起郡主,请郡主饶命啊。”

    如此哭求,席蓉认为紫萱应该会为她开口的,因为她也只是强要和晋亲王成亲,并不曾当真害死过谁,也没有存心要害死谁;相信她只要认错了,晋亲王和紫萱不管心里如何,也只能饶过她。

    紫萱看着席蓉在地上大哭着叩头,抚着下巴好久才道:“席姑娘求错了人,想让王爷饶你一命,眼下也唯有太皇太妃做得到。”她看破了席蓉的心思,此女年纪不大心思却毒,就算在这种时候还不忘给她下绊子呢。

    太皇太妃以死相胁都不能让晋亲王放过席蓉,而她一开口就能让晋亲王放下长剑的话,太皇太妃岂不是更恨她入骨?不是怕太皇太妃,只是紫萱很不爽被人陷害,因此她怎么可能会为席蓉开口。

    要怪只能怪席蓉自己,在性命交关的时候她居然还想着要害人,唯一能救她的人在救了她之后,她还不想让人家好过——如此心底哪个要救她;救她的人除非是自己嫌命长。

    席蓉没有想到紫萱拒绝的如此痛快,她吃惊抬头:“郡主,我真得知道错了,也得到了教训,这张脸让我此生无法见人更不要说再和人成亲,孤老一生如果还不能让郡主消气的话,断臂可行?”

    “只要郡主能饶我一条残命让我奉养双亲,我就回去潜心向佛,日日向佛祖悔过。”她的脸血红的一片,让紫萱看也不敢看转了脸去。

    紫萱当然知道削掉一半脸的确是给席蓉教训,可是要如何处置她是晋亲王的事情,倒底受害的人是王爷不是她。

    “我为什么要为你求情?”她看着席蓉抿了抿嘴唇:“你有今日完全是自找得,平家的事情你不会以为到现在我们还蒙在鼓里吧?你害王爷可不是只有今天,平家的那三条人命应该算在席姑娘的头上才是。”

    紫萱说完看着席蓉认真的道:“我不认为应该为你求饶,你的死了对我来说比活着要好,我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

    席蓉闻言心中大惊,连忙再向晋亲王叩头:“王爷饶命,我真得无心害王爷,也没有伤害王爷的意思;得罪的地方王爷也给了我教训,就饶我一条性命吧。”

    太皇太妃开口:“就饶了她吧,倒底席家没有恶意的。”她气得头痛可是此时也不能不开口,因为她图得就是席家的势力啊。

    没有遗诏有什么打紧,只要她有儿子在、只要她儿子有那个本事夺过皇位来,她一样能成为皇太后,成为母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所有的人,都要拜伏在她的脚下:她等那一天等得太久,岂能由着晋亲王几句话就放弃呢。

    不,她绝不会。而席家要和她结为亲家,当真是让她喜上眉梢,想也不用想就答应了下来;她知道朱紫萱会来闹,也知道儿子不愿意,可是大丈夫三妻四妾很平常,何况儿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因此到时候正好让朱紫萱做个侧妃,也就把儿子和朱紫萱安抚好了。

    把朱紫萱娶回府中就是得到了九黎,再加上大阳,那皇位就到手一半了。的确,这样的亲事会让皇帝、朝堂上的大臣们侧目;可是生米熟成熟饭,两个女人成了她太皇太妃的儿媳妇后,哪个还敢随意动她及动她的儿子?

    如今就算席蓉毁掉了脸,可她依然是席家的嫡女,凭此成为晋亲王妃有什么不成?她要得是席家的相助,至于晋亲王妃长什么样子、为人如何都不要紧。

    做了皇帝,天下的女人还不是任儿子予取予求?因此,就算晋亲拔剑相向了,她依然还抱着希望,依然要保下席蓉来:反正席蓉也嫁不得他人。

    萧老太爷父子及司马玉都为席蓉求情,认为席蓉就算有错,一半的脸也抵得过了;都劝晋亲王放手。

    席蓉终于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没有把心放下却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一小半:这么多人为自己求情,加上自己的伤到的脸,晋亲王还能好意思再刺过来。

    她松了气后却没有住口,还是不停的叩头哀求,全是赔罪认错的话,就是希望晋亲王能饶她一命。

    晋亲王看向水慕霞:“你认为如何?”

    水慕霞看了看司马云淡淡的道:“你会问人的意见?”晋亲王不是个没有主意的人,他从来都是拿主意的人。

    晋亲王点点头:“随便问问罢了。”他回头看一眼紫萱再看向太皇太妃:“你的心思我懂,我想不只是我懂;母妃,适可而止吧,不然回头就太晚了。皇上的耐心,不会太多的。”

    他说完看一眼司马玉和席巡抚微微一笑:“母妃,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的心思?还是说,你以为丁家那个老狐狸不知道你的心思?母妃,儿子真得想能好好的奉养您。”

    太皇太妃的脸色一变:“皇儿,你就听母妃这一次好不好?就算是母妃求你了。”她深知儿子的性情,说着话她居然对着晋亲王跪了下去

    “皇儿,母妃求你放过席家姑娘,好好的向你岳父陪个不是……”她的泪水落了下来:“你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回头的,皇儿;现在,已经晚了。”

    晋亲王避开了自己生母的大礼,长叹一声过去亲手扶起太皇太妃并跪在地上叩了一个头,使得太皇太妃和席蓉脸上同时现出笑容;就在太皇太妃开口道:“好皇儿,本宫的好皇……”

    晋亲王忽然向后掷出长剑,长剑化成白花刺中了席蓉的胸前,剑尖在她的背上出现;他不回头,是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失手——他要杀的人如果不是有误会的话,是绝不会改变主意的。

    席蓉的半边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可是那笑容僵住了,在笑意中又透出极大的恐惧来:笑容落入众人眼中就极为可怖。

    405章 不走便不走

    长剑穿透了席蓉的身体,可是她却没有当即死去,眼中带着极大的恐惧缓缓的歪倒在地上,那脸上可怖的笑容,还有眼中犹疑,似乎现在的痛苦都抵不过她的惊讶:怎么可能?

    席蓉身材娇小,年纪在家中虽然不是最小的一个,却极得兄长姐姐们的宠爱与关照;就算到他府上做客,也因为她的娇小甜美很得长辈们的喜爱,无形对她偏颇几分;后来年纪渐长,她学会了运用这一点:她不是楚楚可怜,而是有着几分孩童的纯真极易让人生出怜爱来。

    就凭此,她做错事情向来受罚的是旁人不是她;她的伎俩无往而不利,可以说集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对她生气了也会因为她小而原谅她三分。

    今天,如萧家父子、太皇太妃等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而为她说情,但不能否认他们都认为席蓉应该不是故意为之;可是她偏就遇上了铁石心肠的晋亲王,在他的眼中席蓉不是小孩子——有哪个小孩子知道在茶里下那种药?

    而且,晋亲王的心中只论对与错,席蓉做得事情错就是错了,应该付出的代价绝不会因为她长得比旁人小些就会得到饶恕。

    席蓉在死前挣扎着,两手努力的向司马云那边虚抓了抓,嘴里喃喃的说了句什么却无人能听得清楚;她到死,眼睛都是睁着的,圆圆的眼睛里全是不甘。

    司马云所处的方向正好能看到席蓉的眼睛,被吓得花容失色转头并挤在司马玉的身边,连嘴唇都有些哆嗦;她,听说过平君死得样子,而现在是亲眼看到自己的手帕交死在眼前,心猛得缩在一起。

    太皇太妃的话没有说完,一句“好皇儿”戛然而止,就看着席蓉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双手猛得捏住晋亲王的肩膀,看着席蓉那张吓人的脸半晌,忽然摇晃着儿子吼道:“为什么,你为什么非杀了她不可?本宫的吩咐你为什么不听?”

    晋亲王跪在地上看着他的母妃,缓缓的伸出手把太皇太妃的手自身上扳下来:“儿子,是为母妃好。如此,才能绝了所有人的心思。”

    太皇太妃看着他:“我怀胎十月才生下你”

    “儿子也是在为母妃好;”晋亲王的声音低下去,只有他和太皇太妃两个人听得见,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儿子是在救母妃。”

    皇帝不是傻得,萧家更不是傻得,太皇太后更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母子:为什么,他的母妃就不懂呢,眼下天下大定,皇帝不管有没有失德之处,但他的龙椅已经坐稳;再说,现在的皇帝有他的母妃算计,难道他成为皇帝后就不会有人来谋算了吗?

    安安静静的过日子比去争那么一把大到无法倚向任何一边的椅子不强?他不会容他的母妃再胡为下去,更不可能任由丁家的老狐狸来利用他的母妃。

    太皇太妃盯着自己的儿子,忽然一掌狠狠的打了过去,清脆的响声使得众人都愣住了;就连正在落泪的席巡抚都吃惊的抬头。

    “你,鬼迷心窃,连生母的话都听不进去?”太皇太妃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言罢恨恨的看一眼紫萱:“为了这么一个妇人,你连母亲都不要了,好,好得很”她打完起身扶着宫人厉声道:“摆驾”

    她转身上车扬长而去,对死在地上的席蓉没有再看一眼,也没有对席巡抚多说一个字;人已经死仇便结了下来,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再说了,她的儿子敢杀人家的女儿,就有应对之策何劳她这个母亲操心。

    晋亲王保持跪姿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站了起来,脸上红通通的指印微微凸起:“走吧。”他的脸上还是冰冷的,可是却让紫萱看得心中一酸。

    但是母子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不要说是朋友就算是夫妻也不便说得。

    墨随风和水慕霞等人谁都没有说话,甚至都在看了一眼晋亲王后没有再多看一眼;反倒是钱老国公过去拍拍晋亲王的肩膀:“走,到我府里去住几天吧?天佑成亲你不送贺礼,人却不能不到。”

    众人翻身上马,席巡抚奔过去拦在紫萱的马前:“你带人来抢亲,如今害得我侄女死在当场,你们就想一走了之不成?司马兄,你们司马家就打算咽下这口气吗?”

    司马玉原本就有气的,自然也不想就这样让紫萱等人离开;可是他招惹不起水慕霞,因而刚刚才压着气没有移动脚步,如今看到席巡抚向紫萱发难,当下就明白过来:席家同样不敢招惹晋亲王。

    今天的事情如果不是朱紫萱带人来抢亲,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了;当真让朱紫萱就这样离开,他们两家的脸面要往哪里放?

    司马玉也抢上前去:“辅国郡主,我们四家结为儿女亲家,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你凭什么带人打上门来?此事你不给我们个说法岂能让你这样离开。”

    紫萱闻言挑起左边的眉毛来:“你们要说法?”

    司马玉和席巡抚重重的点头:“郡主当然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此事就算到了哪里公道也是要给得。”他们完完全全的占住了道理,这次就算了是到皇帝面前理论也不用怕紫萱。

    紫萱回头看看墨随风等人一笑:“他们要说法呢,要什么说法?”

    “抢亲的说法呗。”钱天佑大大咧咧的道:“喂,你们是不是想要我们来抢亲的说法?”

    席巡抚指着席蓉的尸首:“还有我侄女……”

    紫萱看一眼晋亲王:“你可以去报官的,到时候官府肯定还给你侄女的死一个说法;如果你们不去报官,你们席家的女儿就是暴毙而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席巡抚气得脸色铁青,事情的确就是如此——人是晋亲王杀死的,可是他们席家想要名声的话,不想席蓉死后还担个污名,就不能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公之于众;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能说,那连她今天成亲的事情也不能说,更不用说晋亲王杀人一事了。

    这个哑巴亏他们席家吃定了,不然席家就要拼着名声不要来为席蓉讨个公道;先不论到时候晋亲王会落个什么责罚,就为了一个女儿席家肯搭上他们的名声吗?显然是不可能的,因此紫萱才说得那么理直气壮:你们席家的女儿是暴毙。

    司马玉倒不关心席蓉的死,心知纠缠那事最终也是他们世家倒霉:“抢亲之事郡主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司马家和萧家可是有婚书在得。”要拣着占理的事情说啊。

    紫萱有些为难:“你们当真非要说法不可?此时时辰真得不早了,我看不如我们各自回去宵夜、早些安歇的好;我们累得不轻,司马大人也乏了吧?”

    司马玉气得上前扯住了紫萱的马头,而墨随风、水慕霞和晋亲王等人都没有动,甚至是雪莲都端坐在马上也没有过来阻拦的意思;司马玉抬头盯着紫萱:“此事,我们司马家不怕见官,而席家的事情同我们司马家也无关。郡主想以此来逼我们退让是绝无可能,定要给我们一个公道才成。”

    紫萱手里拿着马鞭,轻轻的拍打在左掌心上:“那,司马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公道?想要慕霞和你们司马家的姑娘成为夫妻,这事儿我可做不得主,你可以移驾去和慕霞谈。”

    司马玉看一眼水慕霞:“我们司马家的姑娘要嫁什么人不成?就算是进宫也不是不成,为什么非要某个人不嫁?”他说两句话挽一挽司马家的脸面,然后一紧马的缰绳:“郡主你要亲给我们四家赔罪,此事就此揭不过提。”

    他说完和席巡抚交换了眼神,两人所要的就是挫一挫紫萱的锐气,长一长他们世家的威风。

    “只要郡主对我们四家各行大礼,再备一份厚礼的话,我们席家也愿意从此不提此事。”席巡抚的话说得很漂亮,但是此话当真答应下来,就有紫萱受得。

    什么叫做行大礼?这里面的道道就多了,按着赔罪来说至少也要请几个德高望高的长者、或是高位之人做见证;到时候紫萱就是在众人面前丢人了,被他们世家当众踩在了脚下。

    紫萱闻言想了想对碧珠道:“这要求嘛倒也算不上什么,对吧?”碧珠很配合的点头,紫萱用马鞭点了点在司马玉的头:“就这些了?”

    萧老太爷看着紫萱:“郡主,你去吧。以后,好自为之。”他居然同意让紫萱就此离开,根本不追究他的园子被烧、孙子亲事也被搅的事情。

    席巡抚回头看过去:“你们萧家原来打得这主意,正好就让你们家的长子和辅国郡主双宿……”

    “啪啪”几声响,就见席巡抚的脸也肿了,头上的帽子也掉了,甚至连头发都被人扯掉了不少。

    墨随风很不满的瞪水慕霞和晋亲王:“你们一人左脸一人右脸,让我往哪里下手?”他甩了甩手:“也不知道这厮多久没有洗头发了。”

    席巡抚还想大叫时,紫萱的马鞭兜头就抽了过去,把他抽翻在地上:“嘴巴放干净点儿。”教训完她伸了伸懒腰:“你们要得公道也不是不能谈……”

    司马玉立时让席巡抚老实些听紫萱说下去,反正要报仇并不急在眼前,只要辅国郡主能答应下来,就有让她哭也找不到地方的时候。

    “但也要抢亲抢成了才能谈是不是?墨兄、天佑姨父,你们还不抢,人家都来要好处了,我们白来一趟岂不是太委屈?说什么也不能空手而归啊。”紫萱忽然翻脸,给了司马玉两鞭之后,一提缰绳就冲向园子。

    不让她走?她还不打算就这样走了呢。

    406章 嫁人

    司马玉被紫萱打了两鞭子疼得放开了缰绳,但是他人还在紫萱的马头一侧;紫萱提马冲向园子的大门,他就被带倒在地上连滚了几滚,脸色就吓得苍白几乎失禁而丢大人。

    紫萱一冲墨随风等人没有理由不冲啊,大家一齐提马向前,马儿的铁蹄可是没有眼睛的,有一次差点踏中司马玉的脸。

    水慕霞带了带马儿才保住司马玉的脸,但是他脸上的那抹微笑却让司马玉心惊,知道是水慕霞故意为之;接下来证实的确如此,水慕霞的马儿一个不小心,一蹄就踏在被马儿带到的司马云的腿上。

    “司马姑娘,马儿的腿没有长眼你也没有长眼吗?”水慕霞开口强词夺理,把疼得满头大汗的司马云气得抬起头来就想回两句话。

    但是钱老国公的马儿随后就到了,如果不是她及时低头,那马蹬一定会刮伤她的脸;司马云的话再想出口时,水慕霞已经不在她身前了,入目现在不是马腿而人腿了。

    紫萱的马儿冲在最前面,而在她马头的前面就是席巡抚,两只碗大的马蹄对着他就落了下来,吓得席巡抚尖声大叫;可是马蹄却落在他身侧,只不过是踏到他的衣衫及狠狠的刮过他的肋骨罢了。

    席巡抚来不及痛叫,就看到另外一只马蹄又踏了过来,这次可是对着他的肚子来得,当真踏中他是不会有命了;尖声大叫救命的同时,他大小便失禁了。

    求生的欲望让他翻身想躲开,身子翻了一半儿却发现又有马蹄就要落在他的头上了马蹄上的泥土星星点点的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脑子里只闪现了一句话:这次,死定了。

    忽然有人一把扯住他的脚,把他自马腹下拖了出来,救他的人是萧停香:“你躺着不动就不会受伤了?”

    萧老太爷大怒一掌就拍向紫萱的马头:“老夫请郡主回去了,为何还要硬闯我萧家的园子?”

    晋亲王独掌接了下来:“是你们非要留客,辅国郡主也是盛情难却。”

    萧停香却看着紫萱:“郡主的马术很好啊。”把席巡抚吓得半死,如果不是有极好的马术,就不是吓人而是真得要踏死人了;他看得出来,紫萱没有要杀人的意思,只是要吓吓席巡抚。

    墨随风和水慕霞都动了手,同时动手的当然少不了钱家的人,于是萧家父子是拦得了这个、拦不下那个;园子里虽然也有护院,可是他们却不敢伤了任何一个贵人,因此不多时就被放倒在地上不能起身了。

    紫萱带着人冲进园子里也不下马,打马在园子里狂奔一圈后笑道:“都抢到亲没有?”答没有的人要多一些,因为萧家的丫头不能抢,只抢司马和席家两家,当真是没有多少个人。

    “司马和席家在附近肯定有庄子,不然怎么接亲送亲?”紫萱带住马看看萧老太爷父子铁青的脸笑道:“既然没有抢到人怎么能算是抢亲,不算是抢亲本郡主如何和司马、席家谈抢亲赔罪之事?有人带路吗,我们去司马和萧家的庄园,那里肯定有不少的丫头。”

    众人哄然答应着,早有人跑到前面引路,浩浩荡荡就先奔席家而去,然后就是司马家;两家庄园里的丫头可不是原本留在这里的那几个,因为两家要嫁女因而庄子里住着他们的女主人,跟来的丫头们当真是不少。

    抢人的过程中,紫萱发现钱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那么多人说抢人就只抢人,说抢丫头对媳妇子是看也不看一眼,更不曾动过两家一针一线:如此家人岂会是混帐主子能教出来得?她忍不住看了一眼钱老国公。

    钱老国公却在那里正和司马家的女主人吹胡子瞪眼睛:“牝鸡司晨,现在这样的事情是你妇道人家能管得?还不回房去,等你们老爷来处置。”他来人家家里抢人,还要训人家遵守妇道,真真是半月能气死十五个人。

    紫萱莞尔振臂:“抢到亲没有?”

    “抢到了”这次大家答得很洪亮:“郡主,抢多了怎么办?”丫头的数目有些多,两百多号人里有一少半是有家室的。

    紫萱听得笑起来,连晋亲王眼中都有了笑意:“多了的就做妾。”

    众人齐声大喊:“谢王爷的赏”

    在这时司马家的人终于有人哭着奔进来:“家主、家主就快到门前了。”救星来了,他们成为司马家的下人时起,就再也没有受过外人的气;如今大晚上,居然有人提骑马闯进来乱抢人,实在是让司马家的好些下人心中憋了一把火。

    紫萱笑了:“走喽,我们要赶回去办喜事。”她带着众人冲向后门,没有见司马家的家主直接走人了。

    他们带着不少人自然走不快,到了钱家别院时天已经蒙蒙亮,于是便吩咐备饭:边吃边等司马和席家的人寻上门来。

    钱老国公出去转了一圈回来:“一百来人,不过有一半的人只是粗使的丫头;叫人牙子来的话,能卖个几千两银子,如果让两家人来赎怎么也要凑个整数儿吧?”他的小眼睛眯起来:“我们这里是每人能分上千八百两银子,嗯,弄个茶钱吧。”

    他的帐可精明呢,按人头分他们钱家就占了三份紫萱笑道:“老国公,您曾是国子监的祭酒,铜臭……”

    “放到帐房里老夫又不亲自带在身边,无妨的。”钱老国公脸也不红,说得理直气壮;引得水慕霞等人都了笑起来。

    紫萱摇头:“老国公,看来您也是要养家,还要为天佑姨父积下些家业过日子,费得心力不少吧?不过,您呢有一点想得不对,听我来说啊——我们是一家人了才告诉你,外人我是绝对不说得。”

    钱老国公的眼睛亮了:“郡主的本事老夫早就很佩服,短短时间就弄到那么多的银子和家业;说,来,我们爷俩到这边来细说。”他转头:“把我珍藏的那点上好茶弄来给郡主。”

    水慕霞马上道:“两杯啊,不能少了我得;老国公过门都是客啊,岂能厚此薄彼?”

    晋亲王很简短的道:“三杯。”

    墨随风咳了两声:“长者赐不敢辞,四杯。”他叫得很响亮,当真是不敢辞却很敢要啊。

    钱天佑也凑趣大叫:“五杯,少爷我也要弄出一杯来尝……”他的后脑挨了一巴掌,看向自己的叔父:“他们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

    “一杯。”钱老国公吩咐完丫头才一指自己的茶盏:“我也没有吃啊。”众人大笑,连晋亲王也唇角也弯了弯。

    钱老国公看晋亲王的样子轻叹对紫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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