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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贤良 第48部分阅读

    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在最后饶过九黎的国主和国后?如果当真在此时饶了九黎国主夫妻,紫萱定会吐血三升而亡的。

    来人不过是九黎受过上唐皇帝册封的郡主,就算来得人是上唐的皇帝,紫萱都不会、绝不会给九黎国主夫妻一条生路。

    钱小公爷对九黎国主夫妻的生死并不怎么在意,只不过忽然想起点事情来问九黎国主:“你有儿子吗?”

    九黎国主极为担心:“你想做什么?”他以为钱小公爷丧心病狂,连小孩子也不放过;此时他却忘了,他和国后可是没有放过马家的孩子。虽然他们没有直接命人把孩子打死,但是毒打之后伤重不治,对那些孩子来说不是更过残忍?此时,他却为自己的儿女担心。

    紫萱虽然定要做个恶人,但是让她对九黎国主的儿女们下手她是真得做不到:孩子无辜啊。因此她没有过问九黎国主的儿女,而水慕霞和晋亲王显然也不想对那几个小孩子下手,就好像他们根本忘了九黎国主会有儿女一事。

    钱小国公摆摆手:“你在担心什么,我这么玉树临风的人岂会做出那等狠心之事?你的儿女们,我当然不会如你对马家的孩子般,我有此一问不过是看你死到临头,想起你死了之后这九黎如何能成为我的私邑呢?你活着是我的奴隶,这九黎自然是归我了,但是你此时如果死了,我说九黎是我的,只怕很多人不肯相信的。”

    “现在我放心了,你也不用担心了。”钱天佑对着紫萱讨好的一笑:“你动手吧。其实就算是九黎不能变成我的,你要杀他我也不介意的。”他是真得不介意。

    紫萱看看钱天佑:“你的想法很不错,不过你想要得到九黎,却要向晋亲王和水公子请教了。”她想到了钱天佑身后的太皇太后和皇帝——钱天佑不可能真得把九黎收为自己的私邑,但是只要有个名儿,就足够上唐的皇帝乐得三天睡不着了。

    晋亲王看看水慕霞:“可为。”他自钱天佑开口后就认为这个主意不错。

    水慕霞摸着下巴:“当然是可为了,太可为了。”嗯,弄得好,他们回上唐之后不但无过且有大功啊。至于外面那些兵马不用担心,谁也不会嫌弃功劳多得——向来军功难得啊。

    九黎国主一只手被斩下来痛得当场几乎晕过去,如果不是那仙药的作用,他还真得就晕过去了;就是因为痛如骨髓才抵消了仙药所带来的苦楚,使他能够听到水慕霞几人的话。听完,他真得急了:“你们,岂可如此我九黎国君怎么可能为奴,我绝不可能答应你们的。”

    “你是被我们所俘而成奴的,就如你们九黎的规矩,哪里有什么不对吗?”水慕霞笑着说完看向殿外:“郡主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呢?”

    紫萱没有理会那殿门处的灵雀郡主,而是用短刀拍了拍九黎国主的脸:“你不同意?成啊,只要你能眼睁睁看着我把你的国后的双手双脚斩下来,那你就坚持不会同意吧。”她吩咐把国后拖过来,始终没有看进入大殿的灵雀,自管自的忙碌着。

    九黎的国主看向灵雀:“救我,救王后。”他说完动了动:“我的手……”

    倒不是紫萱力气大,而是水慕霞给她的这把短刀异常的锋利,只是一刀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就把九黎国主的手斩下来了。

    灵雀郡主看看九黎国主,然后目光在殿上众人身上一转,便向晋亲王行礼:“王爷。”她居然认出了晋亲王来。

    晋亲王点点头:“郡主。”这便算是打过招呼了,一个字也没有多说。

    灵雀郡主长吸一口气:“我想赎回我们九黎的国主和国后,不知可以吗?”

    “不可以。”紫萱看向灵雀:“他们死定了。”

    “马家,并没有灭门。”灵雀微皱眉头,声音如其名当真如灵雀一样动听,完全不像一位四十岁的妇人会有的嗓音:“他们也受到了惩戒,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紫萱摇头:“你,救不了他们;就算是我杀了他们会死在九黎,今天我也不会放过他们。”话说到这个份儿已经不需要再多说,她看向了被拖出来的国后。

    国后的左脸已经变得有些黑乎乎的,坑坑洼洼的不平,显然不只是受过毒火的烧灼;她的左眼同样已经瞎了,而左手也已经断掉。身上的衣服当然也是囚衣,她原来的衣服已经被那些罪囚撕得粉碎。

    二十多个男人啊,国后当真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如此她把紫萱恨入骨:让天下最为卑劣之人玷污她的身子,而且还不是一人——这份羞辱会让她以后夜夜不能安寝的。

    灵雀看到国后的样子神色并无变化:“我只是想赎回他们。”

    紫萱摇头:“没有人能救得回他们。”手起刀落,国后痛哼一声晕死过去,她的另外一只手也被斩了下来;紫萱看向九黎国主:“你可想好了?”

    九黎国主挣起了上半身来:“你不要落在我手上,我定要让你尝一尝千虫所噬的滋味。”

    紫萱看他一眼,把刀子交给了晋王爷的侍卫:“左耳。”护卫轻轻一挥,那耳朵就被送到了九黎国主的面前。

    灵雀的神色依然没有变化,就好像没有看到又痛醒过来的国后淡淡的道:“我并不是来救他们的,我只是来和你们商谈两国之事。”

    晋亲王终于正眼看向她:“我会相信你?”

    水慕霞微笑:“就算如今国主和国后落在我们手上,不管他们生与死,他们都是你们九黎之主;我们眼下不正在和你们国主谈两国之事吗?郡主不要心急,请坐下来慢慢等——你们这一任的国主不能坚持住,我们还可以和你们下一任的国主继续谈。”

    “辅国县主,怎么也应该让九黎国主指定自己的后继之人才对啊,不然他有个万一九黎岂不是陷入大乱?你我于心何忍啊,为了九黎的百姓着想,我们也要周到些,不能让九黎国主有所遗憾不是?”他说着话拿出一张纸来:“嗯,你有三个儿子,现在就请国主定个顺序吧,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应该由谁先来继任国主,然后由谁,最后是谁。”

    水慕霞笑眯眯的:“我为国主设想的周到吧?万一你的儿子继任国主后也有什么万一,还有你其它的儿子继任,至少要有三次的万一,你们九黎才会有大乱。”

    钱天佑开口:“什么三次?他就没有兄弟、侄儿什么的——他能定下三个人来,就能定下三百人,让他把他的兄弟、大侄子小侄子统统排一排,我想这九黎定不会生出大乱来。水兄,好歹九黎以后就是我的了,你要为我安排的再周到些啊,你知道我向来有点糊涂不惯想这些麻烦事情的。”

    “也对也对。”水慕霞又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国主有兄长一人,弟弟六人已经死掉一个只余五个了;侄儿嘛,嗯,这个我来数一数,足有十七个呢。”他有些为难的抬头:“不足三百人啊,要不,我们把国主的女儿、姐妹、侄女什么的都算上,凑一凑八成能凑个三百之数吧?”

    晋亲王点点头:“我认为,可以。”

    连不爱说话的晋亲王都点了头,钱天佑当然不会反对:“反正九黎的女人也可以当家作主,把她们加上也成的。怎么也要让九黎千秋万代传下去才成啊,要保证我的子子孙孙都会是九黎的主子,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这个祖宗有多么的厉害。”

    灵雀的脸色终于有了微微的变化:“我不是来救他们的;”她微微一顿:“我赎他们只是想让他们把国主之位传下去;九黎,不能毁在他的手上。”

    晋亲王和水慕霞都看着她,看了半晌晋亲王缓缓点头而水慕霞轻轻的道:“原来是如此——那个你们国主要找得小弟,是被郡主藏了起来吧?所有的这些,都是郡主设计的,嗯,好个仙药想必也是你给国主的;你想得就是,要毁掉国主然后由你扶助你那个小侄子成为国主吧?只是,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定会动手?”

    灵雀的脸色又是一变,随即镇定下来:“本宫真得不应该小瞧了晋亲王和萧大公子……”她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水慕霞的扇子差点抽在脸上:“我,现在姓水”

    灵雀被水慕霞惊到了,刚要点头时紫萱的匕首就架到了她的脖子上:“是你设计的一切?”紫萱并不在意灵雀想要做什么,可是她不能容忍的是有人谋害她的亲人。

    “你好大的胆子,本宫可是上唐皇帝册封的郡主,你对本宫如此就是谋反”灵雀倒是很快镇定下来:“还不给本宫退开。”

    紫萱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灵雀的脸上:“我打过不少人了,还真就没有打过郡主呢,今儿说什么也要打个过瘾才成。”她说完又给了灵雀几个耳光,匕首坚起刀尖在灵雀的脸上一点:“说,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

    216章 这也猜得到217章 全消

    灵雀是平民百姓也罢,是公主也罢,对紫萱来说都对这个人没有半点兴趣;就算她是来赎九黎国主和国后的,现在只要她不允灵雀也没有法子不是。但是,灵雀如果是设计一切的那个人,就是害马家如此惨的那只手,她自然不能不再把灵雀放在眼中。

    匕首的寒意尖锐的让灵雀有些心慌,她没有想到紫萱话说得不多可是动手一点也不含糊,根本就不把她这个郡主身份放在眼中;一连几掌打得她头晕眼花金星乱闪:“我只是想遵从兄长的遗愿,并没有想要害得马家如此之惨;我也没有料到他们夫妻会心狠如斯,真得不是我要害马家,害了马家的人是国主夫妻。”她不再自称本宫了。

    紫萱盯着她的眼睛:“你说得对,放出风声说那位国主的小弟在马家虽是你所为,但马家所遭遇的一切,都是由国主夫妻动手,并不是你的意思。”她说完话收回匕首,然后又把灵雀的衣裙抚平:“也不是你出主意要国主夫妻如此害马家的。”

    灵雀马上点头:“是,我以为国主也就是问问马家,顶多免他们的官……”

    紫萱没有容她把话说完,抚她衣裙的手忽然握起狠狠的砸在灵雀的鼻子上,打得灵雀鼻血长流:“不是你所为,那你就没有想到如此做会害到马家吗?那你有没有为马家向国主求过情?没有吧,你都知道自己所为让马家承受了什么,却心安理得在府中吃得香睡得着,还敢对我说马家有今天怪不得你?如此恶毒,我想问马家和你有何仇怨。”

    灵雀双手捂着鼻子痛得发不出声来,可是紫萱第二拳又到了,这次砸到她的手上自然就伤到她手下的鼻子,使她眼泪当场就落下来;她并不是想哭而是想不流泪也不由她了:“我和马家无冤无仇,真得;我当初就是开口,国主也不会听我的。”

    “不会听你就不求情了,不想法子了,任由马家自生自灭了?你是罪魁祸首,居然还有脸说不怪你——国主夫妻该死,你更该死。”紫萱是真得抓狂了,挥起拳头来打人也不管自己手痛不痛,直想把眼前这个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惜害得马家灭门的人活活打死。

    水慕霞淡淡的道:“岂会无冤仇?不就因为马家是保现在国主的大功臣嘛,当然要先除去这块最碍事的大石头方能成事啊;不然有马家在,郡主想要除掉国主夫妻另立新国主,马家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紫萱闻言更怒,一拳砸在灵雀的左眼眶上:“就为了这个你就害得马家灭门?”

    “马家没有灭门。”灵雀辩解道:“我真得没有想到国主他们会如此心狠手辣的对付马家。我也有错,但是大错在国主他们那里。”

    “如果我不来马家岂不是要灭门了?”紫萱气得再一拳砸在她鼻子上:“你还要分辩,我今天非要你为我马家死去的亲人偿命不可。”

    灵雀的左眼一痛眼泪流得更欢:“你会来得,我知道你会来得。”她有些怕了,尤其是听到紫萱要杀她以后,她感觉紫萱不像是说假的:“你不要杀我,我会助你在九黎立功,你回去上唐后肯定不会有罪还会有功,大功。”

    “是谁?”晋亲王的声音猛得冰冷下来。问得好像没头没脑,可是他的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灵雀,显然他认为灵雀知道他在问什么。

    紫萱听到后又是一拳砸在灵雀的右眼上:“这样,才能算是漂亮,平衡之美嘛。我想,可以把脸左右都削下一块来,如此就能让你变成瓜子脸。”她说完当真提起了匕首来,在灵雀的脸上滑了滑:“还不答王爷的话,是谁?”

    她会来九黎的决定不过是几天内定下来的,原本她自己都不知道会来九黎的,灵雀怎么可能会如此的确定此事。看灵雀的样子,也知道她不是在说谎。

    灵雀咬咬牙:“我知道你会来,因为马家对你有恩嘛,而你怎么会不顾他们的死活?”她没有答晋亲王的话,还是对紫萱说道。

    紫萱不相信她的鬼话,手腕微转匕首的刀刃就划过她的脸,留下了一条细细的、长长的血痕后,眯起眼睛俯下身子:“是谁?”上唐肯定有人和她联手,不然灵雀不可能如此确定,更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来赎人。

    灵雀在看到匕首移向自己的另外半边脸,终于惊怖的大叫起来:“是丁承业丁承业早就和我书信往来,但是他没有做对不起上唐的事情,不是你们所想的那样;真得,我发誓。”她当然不想脸毁掉。

    “你敢骗我?”紫萱的眼睛都快要立起来了,丁承业就是丁老太爷。倒不是她认为丁老太爷是好人,而是马家出事的时候,丁家老爷子所想的还是让她回到丁家,怎么会想把她弄到九黎来呢。

    灵雀连忙开口:“不是,不是。这主意就是承业想出来得,在没有放出风声说马家窝藏了人时,承业就已经料到你会为马家来九黎的;他说你会救马家的人,他还说要送你一份功劳让皇帝高兴。此事,千真万确。”

    晋亲王想了想冷哼一声:“想得倒是远。”他好像已经想通了什么,不过不惯多话的他当然不会向众人说明什么。

    紫萱一脚把灵雀踹在地上,眼中浮起了泪花,她现在的心情糟到极点:怎么也没有想到,马家所遭遇的一切是因她而起。

    丁老太爷在上唐京城谋算她,利用皇家的人逼迫于她时,就已经准备好在她走投无路时把她弄到九黎来;然后到时自己顺势就能救下马家,成为重立九黎之君、使九黎和上唐永为友邦的有功之人。

    到时候她声名冲天:丁老太爷算是以此举偿还了她被丁家毁掉的名声;再者,到时候她还有马家的全力相助,回到丁家已经成为顺理成章的事情;那个时候,有马家在,九黎就会成为丁家臂助,使其在朝堂上说话的份量大大加重。

    水慕霞想到了什么,目光一转看向地上的灵雀微笑:“他会杀了你的,我是说丁承业最终会杀了你;他要得是九黎,在得到九黎的相助后,知道他秘密的人必死无疑。”

    “不会的。”灵雀摇头:“他绝不会杀了我。”说得斩钉截铁,完全没有丝毫的疑心。

    水慕霞淡淡一笑:“不杀你如何能让九黎成为他的囊中物?九黎,到时候应该算是你和他的吧?他岂能容你分他碗中的食——只有你死了,幼君才能被他一个人掌握在手中,让幼主向西幼主绝不敢向东的。”

    “你倒底是九黎之人,丁承业怎么可能信得过你?你应该知道我们辅国县主原本是丁家的大夫人吧?此计从头到尾,丁承业都是拿县主做为儿媳妇来看得,你认为他会信得过你,还是信得过他的儿媳?辅国县主和马家至此以后成为一体,马家经此一劫也不会对九黎再有完全的归属之心,到那个时候九黎岂不就是县主之物?”

    “是县主之物,而县主是丁家的儿媳;县主的东西也就是丁家的东西,九黎是县主的就是丁家的;幼主好控制,可是为了不让九黎其它之人有疑心,九黎还是要九黎人来治方为上策啊,因而马家是丁老将军必需的人,马家被害并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而是丁老将军的安排好的。大事已成,唯一碍事的就是你。”

    水慕霞说到这里一指点向灵雀,说得极为肯定:“不杀你,丁承业睡得着吗?”

    灵雀摇头,依然很镇定:“不,不会的。”

    水慕霞看着她的眼睛:“为什么不会,你怎么肯如此相信他?”也不等灵雀答话,他忽然话锋一转道:“我们来时去过丁家,丁老太爷新纳的两房美妾当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啊,看着就让人心动不已,果然是好艳福,让人羡煞啊。最让人眼红的是,已经上了年纪的人他那天还是双喜临门——他的幼子那天正好是满月。”

    “不可能”一直平静的灵雀忽然激动起来,叫得极为大声:“你骗我,你骗我”

    水慕霞看着她目光渐渐转冷:“我为什么要骗你这种事情?不过是想起来随口一说罢了。在我们上唐男人成其大事,不要说杀你一个九黎人,就算是杀妻灭子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功业不会在天上掉下来,要成大功业就要有所牺牲,妻儿嘛,想要随时娶就会有得。”

    “如今的丁承业虽然有了点年纪,但是身体却如壮年,又已经功成名就,纳妾生子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且,我骗你这个对我有什么好处。”他把扇子打开:“我,一向不骗人的。”

    灵雀如疯了般摇头,使得紫萱抓不住让她跌倒在地上:“你们不要骗我,他不会杀我的你们骗不到我的,因为他答应过我不会再娶妻纳妾,也不会和丁家那些妇人再同房,又哪里会再有什么儿子?他会来九黎接我回去的,我会是丁家堂堂正正的太夫人——只要九黎新君继位,他就会请旨迎娶我为妻室,遣散发卖那些妾室。”

    听得紫萱眼睛睁大了,丁老太爷居然在九黎养了一个外室还有比这个更让人吃惊的嘛,就算是做梦你也想不到丁老太爷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217章 全消

    晋亲王的脸色依然不变,水慕霞早就料到的样子,看着灵雀的目光分明还有算计;就算是钱天佑也没有太过吃惊,他只是感觉这事儿太过有趣儿:九黎的女子怎么会笨成那种样子,做为朝中大臣,无缘无故休妻,还是为他生养了嫡子的老妻——怎么可能只要丁老太爷还想在上唐为官,还要在京城住下去,他就不会休妻而迎娶灵雀郡主。

    难得遇上一位比自己脑子还不灵光的,钱天佑抿抿嘴辱决定凑凑趣儿:“本来就是真得嘛,这有什么可以生疑的?你这人的想法真是稀奇,我们骗你什么不好,干嘛要骗你丁老将军纳妾添幼子?我们原本又不知道丁老将军和你那个啥来着,嗯,你是在京中和丁老将军认识相好的吧?”

    相好这个词儿可并不好听,不过灵雀听不出来傻傻的点点头:“也不怕你们知道,也不怕他家老妻知道,我们是情投意合的,我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得,他也一样。你们不要妄想骗我了。”

    “还说我们骗你?真得脑子有毛病。话说回来,老来得子当真是可喜可贺啊,那个孩子我也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好可爱,看得我都想娶妻成亲了。郡主啊,有些男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如果那种男人的话也能相信,老母猪都会爬树了;他会娶你?他会杀了你才是真得。”钱天佑真想狠狠敲一敲灵雀郡主的脑袋,看能不能让她明白点儿。

    灵雀也不是没有识人之能,一看就知道钱天佑是几个男人里老实的,心中不自禁的有些动摇:说起来,他们也有多年未见,想让男人不近女色可能吗?他真得能做到?

    水慕霞看她的神色有了变化,趁机自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来:“你要不要看看上面的人像,丁府当天可是给每位宾客都送了一方帕子,上面所绣就是丁老将军的最爱的小儿子,还有他最宠爱的妾室。”手帕上果然有一位千娇百媚的年青女子,她手里抱着的正是粉妆玉琢的小孩子,脸红红的、胖胖的极为可爱。

    灵雀忽然自地上坐起来,一把扯过来帕子观看,双手却忍不住抖个不停,半晌才把帕子撑开;她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女子抱着的孩子,对那个女子虽然也恶狠狠的看了几眼,但她盯着那个孩子的时间长,且越来越有点移不动目光。

    嗯,越看这个小孩子越有点像;她的心里就好像爬进去了无数的毒虫,霎间的痛苦让她眼中蓄满了泪水。

    “不过再爱他的小儿子又能如何,向来是嫡子继承家业,为了嫡长子有多少家族杀掉妾室与庶子的?家和万事兴,庶子们最终不过是为嫡长子的仆从。不管有多大的家业,那都是嫡长子的,和其它的儿子无关啊。”水慕霞看着灵雀的样子忽然说出这么几句奇怪的话来:“不管丁老将军看起来有多爱小儿子,可真正放在心尖上的,只有他的嫡长子丁阳丁将军。”

    灵雀听完双手用力死命的撕扯那方绣帕,却被水慕霞一把夺了过去。

    灵雀大哭着去夺那绣帕:“他的确是老来得子,他的确是个幼子,却不在上唐而在我们九黎那个即将登上九黎国主之位的孩子,就是他的儿子。你们不要骗我,你们骗不到我的,他的儿子就在这里;为了他这个儿子,他不会杀我的,更不会杀掉他最爱的小儿子;使得九黎国主和马家势成水火,就是他的主意,他在为我们的儿子谋前程”

    紫萱听得呆愣在原地看着水慕霞,有种看到神怪的感觉:他分明就是在引灵雀说话,只是他怎么猜到灵雀给丁老将军生了个儿子的?如果说能想到灵雀一直独身,却和丁老将军常年书信来往密谋大事,彼此深信对方极可能不只是一般的利益关系——但是能想到灵雀为丁老将军生出一个儿子来,却当真是能人所不能了。

    水慕霞一脚把扑过来的灵雀踢倒在地上:“差点把我大姐和外甥的绣像弄坏还有,我可不是好人,没有不打女人的破规矩;我不会打得只有一种女人,那就是我的女人,你给我离远点,我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他的确不会对女子下手,可是眼前的灵雀在他的眼中根本不是女子。

    钱天佑抚掌:“深得我心,水兄,我们果然是至交好友啊。”却让水慕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被钱大公子扣上知己的帽子,不知道会笑掉多少人的大牙呢。

    “你骗我?”灵雀几乎要疯掉了,爬起来又扑向水慕霞:“你说过你不骗人的。”如果不是她自废了毒功,如今怎么会被人如此欺辱——她的毒功本来就极弱,加上她又不必用毒功,这些年来居然无人发觉她的毒功已经废掉了。

    水慕霞不客气用脚踢开灵雀:“当然是骗你的,就凭丁承业那个年岁,他还能生出儿子来?我自然是不骗人的,可是你不能算是人,骗你当然不用和你商量的。”他把帕子仔细收好:“做孽,你扯破了等着我大姐抓花你的脸吧。不就是看你和丁承业有些不清不楚,用几句话诈诈你罢了,值得你发疯?果然是笨女子,不过呢,你不笨也不会被丁承业给骗了。”

    紫萱回过神来:“你儿子就是那个国主的弟弟——老国主就没有发觉?”她真得没有想事情飞转直下,变成了这个样子;嗯,有点让她坐过山车的感觉。

    “老国主只怕也没有想到他的亲妹妹会害他的儿子吧?应该是她用自己的儿子把老国主的小儿子换走了,又想方设法的让老国主喜欢她的儿子,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国主突然死掉,她的儿子还根本没有长大成|人。”水慕霞坐下:“唉,到处都是这样的事儿,真是让人烦啊,你说是不是,王爷?那个被换走的,啧啧,不知道是死是活呢。”

    晋亲王横了水慕霞一眼,却没有吱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丁老将军是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九黎之主,而让紫萱到九黎来只是为了让她“立功”后感恩于他,顺便和灵雀联手把他儿子送上国主之位;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紫萱所为同他丁老将军无关。谁又能想到,九黎的事情和远在上唐京城中的丁老将军有关呢。

    而丁老将军要把九黎握在自己手里的法子,不是通过紫萱控制马家,而是直接让他的儿子继位:这种当然更能让他放心些;然后,等紫萱回到上唐重归丁家,九黎已经成了他的掌中物,以后想做什么都很有底气的。

    不管是丁老将军,还是灵雀,在用计的时候对马家之人的生死根本没有才考虑半分,他们要得只是九黎。想想吧,他们都能把儿子舍出去送到老国主身边,还有什么是他们舍不出去得?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马家,顺手削掉其势力正好,至于死多少人,他们是不会关心的。

    紫萱想通之后气得又扑向灵雀:“还敢说马家不是你所害?”

    灵雀却突然吐出一血来,血色却是妖异的紫,正好是袭向紫萱的脸;她在喷出血来后人虚弱不少,却在唇角绽开了一朵笑意,毒辣的笑。

    紫萱第一个念头就知道那不会是好东西,可是她就算是想避已经冲到了灵雀的身前,根本就停不下来,又如何躲避?

    晋亲王脸色微一变,闪身就落到紫萱的身边,衣袖一甩就去挡那些紫色的血,不过他的衣袖只挡住了大半。

    水慕霞却已经抱着紫萱立到了不远处:他是冲过来把打开的扇子扔出去挡血,而他抱起紫萱就跳向一旁:那些毒血只有几滴落在紫萱和他的衣服上,并没有伤到人;倒是晋亲王,他的衣服被毒血粘上的更多,衣袖不用说已经没有半截,而且衣袍也溅上一些,形成的小洞洞还真不少。

    紫萱并不是真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看到那些紫色的血把衣服蚀成那个样子,再想想喷到自己身上的后果,她是一阵又一阵的后怕啊;当下并没有再冲向灵雀而叫墨随风:“她喷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她把这种东西弄到肚子里,怎么也没有把她自己毒个肚穿肠烂?”

    墨随风和雪莲、碧珠自屏风后奔出来,他们都在那边给马家的人治伤,看到晋亲王身上的衣服把碧珠吓得脸色巨变:“全消?”回头就看向紫萱,从头到脚摸了一个遍:“你没有事儿吧?”又看向水慕霞和晋亲王:“大家都没有事儿吧?”

    晋亲王看看自己的衣袖点点头:“我很好。”说完看一眼紫萱,扬起另外一只袖子重重抽到了灵雀的脸上。

    他只打人不说话。

    而紫萱此时没有注意到水慕霞还在拥着她,忽然间她就到碧珠的怀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灵雀大叫一声,原来水慕霞轻轻的一点脚尖就断了灵誉的一根胸肋:水慕霞想要她的性命,不然也不会下如此重手。

    他的动作看上去并不重,举止很是斯文可是不管是他的手动一动,还是脚动一动,灵雀身上定会有骨头断裂。

    晋亲王看上去打得轻,可是一袖子就让灵雀的脸也肿了、牙也掉了;他看看水慕霞,忽然一脚踏到灵雀的小腿上:腿就断掉了。而他的动作带着天生的贵气,这两个大男人打人可比紫萱打得好看多了,但也重多了。

    218章 寸断

    灵雀痛得大叫着晕过去,再大叫着醒过来:“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们了。”她实在是挺不住了。

    晋亲王答她的又是一脚,正好踏在她的腿骨上,自然是接着断裂;水慕霞的脚尖又点断她一根肋骨,两个人并没有开口应她的话。

    灵雀求恳不管用大叫出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对妇人下如此毒手,不感觉脸红吗?”

    晋亲王和水慕霞几乎是同时开口:“我不打女子。”

    灵雀痛得大喊:“你们都是上唐有身份的人,说不打女子就不要再打了。”她终于找到一条自救的道路。

    晋亲王淡淡的:“你是人吗?”

    “你连人也不是,岂能是女子。”水慕霞鄙夷至极,他生平第一次对女子动手却并无半点不舒服。

    钱天佑把嘴角都要撇到天上去了:“女子不能打?这是什么混帐原因——混帐人都应该打,管它是男是女;尤其是这种自以为是女子,天下的男人们会自持身份不打她,而被她欺负的都是像辅国县主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我们就要眼看着不管?”

    “可以一掌拍死。”墨随风开口。

    钱天佑的嘴角撇得更厉害了:“一掌拍死?岂不是太过便宜了做恶的这些妇人,不说其它就说这里的什么国后、什么郡主,她们连人也算不上吧?对马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在马家之前她们做过什么,又害过多少人生不如死?轮到她们了,我们就因为是男人所以不能加一指于她们身上,就要一掌拍死她这么便宜她们?”

    “怪不得有最毒妇人心之说呢,都是被你们这些男人惯出来的;反正她们也害了那么多人,最终也不过是没有痛苦的一死,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而天下这般的恶妇人们知道了,当然更是无所顾忌了——王爷说得对,她们根本不是人了,做出来的不是人事,管她是男是女一律要让她在死后悔其所为,然后再弄死她才能让天下的坏人不敢再害人。”

    “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坏人,只要她恶毒的让人发指,就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你们打得没有错啊,干嘛非要对她解释什么不是人——打她就是要教训她,就是为被她害得那些无辜之人讨个公道,就是要让她痛不欲生却又死不了,和她是男是女有什么干系。”钱天佑说完,拿起椅子摆起就砸在了国后的身上:“我打恶毒女人时绝不会手软。”

    晋亲王回头看钱天佑一眼,过了一会儿点点头:“说得好。”他说完一脚再踏去就落在灵雀的手上:“恶毒之人就是恶毒之人。”

    水慕霞看着钱天佑眼中也是惊叹:“没有想到我自命潇洒,原来却不如钱兄你多矣。”他这是真心当钱天佑是朋友了,而不以辈份来论交。当然,在他的眼中辈份算什么东西,是兄弟的当然就是兄弟。

    墨随风摸摸下巴:“钱兄,看得透啊。”他想到烈儿忽然头一阵痛:这话可不敢说给烈儿听;虽然不怕她的鞭子,可是她倒底是个女子,万一累了跌倒或是伤到自己,那心疼的人还不是他?不过,他也认为坚持什么不打女人有点太傻了——如国后和灵雀这般的妇人根本不是人,岂能因为她是女子他们几个大男人就算气得肝疼也要忍住不动手?

    紫萱落在碧珠的怀里脸上却闪过一点红晕,然后就被钱天佑的道理震惊了一番;要说也是,对这般恶毒的妇人守什么不打女人的教条,那就不是什么男人风度而是迂腐了。她也对钱天佑是刮目相看,轻声喝了一声彩:“说得好”

    钱天佑高兴的回过头看看紫萱,那椅子轮得更圆了,不过他体弱没有几下就累得坐下:“国后,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九黎国后咬牙:“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灵雀的四肢已经不能动了,除了干嚎外什么也做不了了:“不就是一死嘛,你们还能拿我怎么样?什么样的死不是死,我不会如你们所愿,想让我后悔——我杀掉过那么多人,就算是如今死了也不亏。”

    她知道上唐的人不会放过她,干脆硬气到底说完后就想咬舌自尽。就如她所说,为了要把儿子弄进王城,为了要让她的长兄喜欢她的儿子,她害死过多少人自己也不记得了;为了达到目的,折磨过多少人使其不成|人形她也记不清了;如今一死,她还真算不得亏。

    水慕霞一脚过去她的下巴不止是掉下来,还骨头碎裂了:“想死?死当然就是死,但死法可就真得不一样了,比如就任你如此骨头断裂着躺着等死,相信死前这段时间足够你用来想清楚自己的所为,也足够你用来后悔这一辈做过的恶事。”

    真要给灵雀一个痛快,那些冤死在她手中的人如何能在九泉之下安息?就让她生生的痛死吧。

    紫萱闻言看向雪莲:“那种让人痛得不行的药给她一点儿。”看向灵雀:“眼下这点痛不能让你清醒过来,更痛一点儿,我想你才能让人性早点醒过来。”

    雪莲恨恨的抖手撒了一些药在灵雀的身上后,在她的手上踏了一步;她在马家十几年从来不知道世上有这等恶毒的人,向来天真的她忽然间长大了,让她第一次生出就算把人毒死也不解恨的感觉来。

    灵雀虽然已经不能说话,一双眼睛还是恨恨的瞪着紫萱:那些药不会立时有效,此时她还有余力恶狠狠的瞪着紫萱,就如同是在说‘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来寻紫萱’。

    紫萱微笑以对:“雪莲,你那里的伤药好,还是墨大夫那里的伤药好?取最最最好的伤药来给她。”

    看着雪莲把伤药硬喂灵雀服下去后,紫萱继续微笑:“上上好的伤药,救你是不可能了——你也听墨大夫说了,如今除非是神仙否则哪个也救不了你;但是,让你多活几天却不成问题。嗯,你呢也不必谢我,这是我们马家对你的一点点回敬,不然你对马家做了这么多,不礼尚往来实在是让我们马家不能安心呢。”

    晋亲王看看灵雀点点头什么也没有说,显然他很满意灵雀眼下的情形,回头看一眼国后吩咐人:“寸断。”说完他自坐下唤钱天佑:“坐下,贵气。”他很少管教晚辈的,一来是性子冷情不喜多事——那些人好与坏同他何干?二来,那些晚辈不少比他年纪还要大,不然就是如钱天佑这般,他也真不好拿出长辈的样子来。

    真论起来,钱天佑可是他的孙辈呢。如今,他肯教钱天佑,虽然就是两个字,已经是难能可贵,显然是把钱天佑当成了他的自己人:嗯,只是不知道钱天佑会不会高兴了。当然,现在的钱天佑根本没有发觉晋亲王待他的不同,累了的他很听话的坐回晋亲王的身边吃茶。

    水慕霞投向钱天佑的目光多了一些同情,唉,可怜的孩子,以后他八成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要知道晋亲王可是很闲的,且晋亲王对自己人向来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所谓的外冷内热了。只希望钱天佑能承受得住晋亲王的“热情”:要知道,晋亲王这种性子的人,一旦把你当自己人,是极难极难极难再把人当成路人的。

    王府的护卫答应着走到国后身边,他们的功夫不如晋亲王和水慕霞高,就是因此而让国后更为痛苦:骨头一下子弄不断,要两三下才成,那种痛当然比一下子断掉更要痛上百倍千倍。

    国后可不如灵雀那么硬气:“我错了,求求你们了,我做牛做马做奴隶,你们饶过我吧。”她看到连上唐先帝册封的灵雀郡主,都被这些人眼都不眨得弄废弄死,她这国后显然不会被这些凶神恶煞的人放在眼中。

    她现在就后悔了,原本以为只有她折磨人的份儿,加上平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乐子,所以经常琢磨着如何把人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着那些人谩骂而求饶,求饶再谩骂,实在是刺激快乐的很;眼下她才知道,国后并不是人人会畏惧的,也不是人人都会因国后二字就对她礼让三分。

    她如今一样如原本那些被她折磨的人承受痛苦,才后悔自己不应该以人之苦为乐;只是,原本高高在上的她,怎么想到会有今天?就算是有人相劝,她也不会听得进去。

    钱天佑忽然“啊”了一声:“对了,国后如今就是辅国县主的奴隶啊;嗯,这个九黎,还不能是我一个人的啊。”九黎的规矩向来是男女平等,国主和国后同为九黎之主。

    紫萱也没有想到此处,她满心满眼都是马家人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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