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肉书屋
不停留出的血,她心中一痛的同时也有些抱歉。
“姑娘,姑娘。”琉璃的声音传进来,让她没有说出抱歉的话来。
水慕霞马上扬声唤人,墨随风、烈儿、琉璃等人冲了进来;倒不用再让墨随风说什么,珍珠、烈儿去烧水、煮白布等等,而墨随风和琉璃照顾紫萱。
“丁兄呢?”看一眼墨随风身后空荡荡的,水慕霞要奔出去的脚步微微一顿。
奔出门的烈儿回头:“他们捉住墨大哥问孩子是不是能保住,听到说……”她看一眼床上的紫萱声音低下去:“就跌坐在椅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过来呢。”
水慕霞没有再问丁家的人而是看向墨随风悄声道:“不要让丁家的人、朱家的人接近丁夫人,马家的人可以相信;我现在去找稳婆,你可有信得过的人?不要和丁家找同一个稳婆。”
墨随风点头:“那落子汤里掺了些旁的药材,所以此时丁夫人才会血流不止且血量不小,那碗汤要得不只是孩子的性命,想要的是母子两条性命。你去我医馆的西邻找李大娘,她自会叫上张大婶,她们虽然不是远近闻名的稳婆,却是极好的,人也信得过。”
他的话说完,水慕霞没有再耽搁,纵身几个起落就出去了,只有墨随风听到他最后吩咐的几句话:“院子里没有人极为奇怪,因而就算是有人回来也信不过,琉璃和烈儿是你眼下仅有的能信得过的人,如果走得开记得去看看丁夫人的弟弟。”
紫萱不知道水慕霞什么时候走得,她在自己还能思考时为自己勉强布置一番,接下来的事情她真得无能为力了;肚中现在不是一把,而是无数把刀在搅来搅去,疼痛让她脑中什么也没有了,只知道握紧的手中抓住的东西,努力的不让自己痛得晕过去。
血,她能感觉依然还在流。
墨随风诊完脉后连开三个方子,起身时发现院中已经不再是空空荡荡的,而是多了七八个丫头婆子,他叫了烈儿过来:“热水给我,带好你的软鞭出府去我医馆里拿药,这些方子不要让任何人碰。记得带回两个煎药的人来。”
烈儿接过方子就走,墨随风端起热水来看看屋里终究还是转身:现在礼教什么的绝不如一条人命重要。他刚迈进门还没转过屏风,就被一个婆子叫住了。
“这位公子,是我们夫人不好了吧?这水还是由我们送进吧,您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婆子看着墨随风倒还算恭谨:“有劳公子了。”她走过来要接墨随风手中的热水。
墨随风看着婆子:“我是大夫。”
婆子微一愣:“现在应该是稳婆在,公子。您真得不便进到屋里,还是交给我们来照顾夫人吧。”她抬眼看看墨随风:“公子还是解元呢,明天就要参加会试,大好的前程在呢;您真要进去不但是毁了我们夫人的名节,也毁了自己的前程呢。”
墨随风闻言仔细盯一眼婆子,然后把热水交到她手中:“你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近来常常头晕?来,我给你看看了。”他说着话转到婆子身后轻轻的一指点在婆子的下巴上,然后再上一掌把婆子推进了屋里,几根银针一闪婆子就呆呆的立在原地不会动了。
当然,婆子的样子屋外的人看不到,墨随风把水盆再端过来:“你就在这里歇一歇吧,头晕就是你思虑太过,我对症下针让你多歇一歇;一会儿不要忘了诊金二两银子,我墨大公子可是童叟无欺的。”
他的目光很毒辣,只是一眼就把婆子身上的所有首饰的典当价算了出来,也就是二两左右;一句话还没有说话,水盆就交到了琉璃的手里,简单明了的告诉她应该如何做后,他转身向外行去,继续去端热水。
在端水的时候,他真得不介意多看向个病人,因为丁大夫人的情形让他很有些忧愤,此时很需要有人送上来让他“诊治”一番做为排解。
丁家的人终于到了。丁阳扶着太夫人赶到,正好和迈出房门的墨随风遇上:“墨公子,那孩子当真是保不住了?”太夫人的眼中已经有了泪花,而丁阳也是一脸的心痛。
墨随风淡淡的答了一句:“现在大人都不一定能保得住性命,丁夫人血崩已经晕过去了。”
太夫人软软的倚倒在丁阳的身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丁家的子息如此艰难。”她说着话泪水就滚落下来。
丁阳无语呆立在那里,看起来所受打击也不小。不过他们母子对于墨随风所说的紫萱晕死过去,完全没有理会。
墨随风的眉头皱皱:“太夫人和侯爷还是到厅上相侯,在下还要取白布和热水,救人如救火半点也耽搁不得;得罪了,请让一让。”他伸手不见用力就让丁阳和他母亲后退好几步。
丁太夫人扶着丁阳转身走了几步后看到稳婆进来,她使个眼色让自己身边的丫头寿儿迎上去,再次转过身来看向墨随风:“有劳墨公子了,稳婆已经到了,此处事情便不用墨公子操劳,和我们到厅上吃茶略表些谢意。”
122章 天命123章 绑起来
墨随风看一眼和寿儿说话的稳婆,以他的眼力看到寿儿塞给了两个稳婆什么东西,虽然不知道丁家和紫萱间倒底有什么纠葛,可是他身为大夫却知道稳婆倒底是种什么人:她们救活的人和她们害死的人差不了多少。
只要给得起银子,让她们把产妇弄个一尸两命,或是把新生下来的孩子溺毙,对她们来说都是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事情了。但是他不能因此就说丁家给稳婆财物就是要让她们害人,也可能是丁家人想救人而打赏她们,希望她们可以尽全力想法子。
墨随风更相信前者,因为丁侯爷和太夫人只关心孩子,问也没有问大人的情形,怎么可能是为了救人呢?他想到水慕霞的吩咐,心下一叹看向丁太夫人和丁阳:“我还有些事情要交待她们,一会儿过去相陪侯爷和太夫人。”要知道,他这一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如花似玉的女子死在他的面前。
不管丁家的人是不是想让丁夫人死,有他墨随风在就肯定要保丁夫人一条性命,不能砸了他墨随风的金字招牌。
丁阳和太夫人闻言点头:“有劳墨公子。”太夫人把手给另外一个丫头禄儿:“阳儿,你去看看吧。”
墨随风接过珍珠手里的热水:“丁侯爷请。没有想到丁侯爷不忌讳那些,很多人家都是男人不踏进产房的,尤其是小产的产房,说是血煞气太浓……”
他的话没有说完丁太夫人那里已经笑道:“我的头又开始痛了,阳儿你去取我常用的药来,产房那里让禧儿去看看就好。”
丁阳答应着离开,一个丫头过来接过墨随风手中的水盆:“公子先请。”她身后跟着的就是两个稳婆,而那个寿儿已经过去伺候丁太夫人了。
墨随风把水盆给了禧儿,可是两只大手却在人家的小手上滑动了几次才收回,走了两步又俯身对禧儿悄声道:“看来你不得你们太夫人的欢心啊,那个寿儿明明可以带稳婆进来,却非要换你。看来你们太夫人还是最疼爱寿儿,倒让你来产房沾染这些血灾之气。”
禧儿的脸色涨红有恼色,原本发作不出来听到这话她恨恨的瞪一眼墨随风,却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恼的就是墨随风说对了,福禄寿禧四个大丫头,只有她是最不得宠的人,不然这种倒霉的事情也不会落到她身上。
迈进产房,墨随风相让两个稳婆,几根银针落下那两个稳婆便和先来的那婆子做伴去了,而禧儿发现的时候,刚想要叫下巴就掉了下来,然后银针也落在她的身上便也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墨随风上看向琉璃:“怎么样了?”
“还是流血,不过已经轻些了。”琉璃半身的血污,看也不看屋里多出来的几个人:“墨公子,稳婆什么时候能来,烈儿什么时候回来,我怕、我怕……”她的泪水落在手中带着血色的水盆里,没有再说下去。
床上的紫萱双眼紧闭,一点反应也没有。而她身上所插着的银针不下五六十枚,亮晃晃的很怕人。
墨随风看到琉璃落泪很想过去为她擦掉泪水,嗯,那个脸蛋皮肤的细腻比起小手来更是让人……;他咳了两声打断自己的想法:“相信烈儿很快就会回来。”
正说着话水幕霞进来,他一手夹着一人进来的,放下人看看屋里的呆立不住的几个人:“这是做什么的?”
墨随风已经招呼被水幕霞带来的稳婆,开口就是:“十两银子,这是车马费,救人的银子另算,定会有个大大的红包,让大娘和婶子就算是今年我不关照你们生意,日子也能过得逍遥自在。”
李大娘和张大婶马上把刚刚头晕目眩的事情忘了,十两银子啊,那可是笔不小的钱财,马上就开口问起紫萱的病情来,然后就过去把琉璃挤到一边,两个人一边忙活一边吩咐着琉璃和墨随风做事,把墨随风和琉璃支使的团团乱转。
水慕霞当然不能幸免,银针起 落、再加上不停的手掌拍打与按摩,孩子终于生了下来,是个成形的男胎,却早已经死掉了。
但是紫萱的血还是流个不止,比没有产下胎儿时流得血还要多,被子扔出一床去后血依然不是用银针能停止的。
张大婶抬手用手腕把散发向后抿抿:“小风,恐怕是不行了。”
李大娘叹气:“那药太强了些。”
墨随风也是一头一身的汗水:“我去看看烈儿怎么还没有回来,总不能在人没有死时就放弃对不对?水兄,这里先交给你……”可是话还没有说完,水慕霞已经冲出了房门:“你是大夫交给你吧,我去看看烈儿为什么还没来。”
门外坐着丁阳和太夫人,看到水慕霞出来母子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丁阳迎上来:“水兄,你怎么在……”
“救人。”水慕霞看着丁阳:“马家的人懂得用毒就懂医,丁兄。”他说完侧耳听了听:“什么动静?”
丁阳的脸色微微一变后喝身边的人:“还不去看看?!”他听得懂水慕霞的话,但是这样赤裸裸的话让他有些挂不住脸:“水兄,我可能是太过着紧了,所以处事有些不当之处也再所难免。”
水慕霞看到烈儿飞奔过来,衣衫有些破损也来不及多问:“煎药,快些。”
烈儿带着两个医馆的小僮去厨房了,也没有来得及说她为什么用了这么久才回到紫萱的院子。
水慕霞猛得回过头来盯着丁阳:“她的母亲予你有救命之恩,且不是平常的救命之恩,是以她的性命换了你的性命;就算你气她让你跪在地上,就算你恨她折辱你,可是不要忘了,没有她母亲当初的一条性命,你就是想跪在她面前也没有那个机会!还有,她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丁兄你也应该想一想,三年来你们丁家就没有错吗?!”
“你们,好自为之。”他说完转身向药房而去,理也不理丁阳和丁太夫人。
丁阳的脸色变了几变后退后一步:“那两个稳婆……”
“杀了就是。就算是杀不掉只凭两个稳婆的话就能定我们丁家的罪,当我们丁家是什么人家?”丁太夫人的目光闪了闪:“而且那两个稳婆来得很快,就好像是知道我们丁家今天会有人小产一样,你使人过去查一查吧。”
丁阳刚要打发人出去,就看到马家老头儿和马家老婆婆带着人冲了进来,马家老婆婆和碧珠直接冲进房里,没有理会丁家的人;而马家老头儿和两个儿子立在抱厦下站定,看也不看丁家的人,只是看到水慕霞时和他见了一礼。
丁阳过来见礼,马家老头儿一袖子就把他抽飞回丁太夫人脚下:“如果今天萱儿有个万一,我以万蛊之王起誓,定会杀尽所有丁家人。”他淡淡的道出这句话后负手而立,不肯再说半句话。
太夫人看到丁阳的嘴角流出血丝来,一面扶起儿子一面气道:“亲家外祖父,你这是什么意思?紫萱今天小产也不是我们丁家所乐见的,同是被人所害,您却当我们是仇人,岂不是笑坏那个害紫萱的人。眼下我们正应该查出那个要害死我们丁家孙子……”
“闭嘴!”紫萱的大舅舅青木冷冷盯着丁太夫人:“你们丁家的孙子我们不管,我们只要我的外甥女;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让你们丁家的人了哀嚎七日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块块的烂掉脱落而死。”
丁阳和丁太夫人不服却也不敢再说话,此时他们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蛮夷之人,那就是不肯讲什么道理,对与不对只凭他们的喜好,喊打喊杀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现在丁太夫人后背当真爬满了冷汗,现在她才知道自己曾经有过的想法是多么的可怕,如果当真趁着此时让紫萱血崩而死,那马家的人肯定不会听他们辩解什么;他们认定是丁家人下得手,就肯定不会放过他们丁家的人。
药被烈儿双手捧了进去,可是屋里血水依然是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丁阳和丁太夫人看得越来越心惊,最终丁太夫人腿软的坐倒在椅子上,不停的祈求上天保佑千万要让朱紫萱活下来——马家人身上开始不停的往外爬蜘蛛、蜈蚣、蛇之类的东西。
听说与亲眼所见当然是不同的,丁太夫人几乎瘫软在椅子上,看着那些毒虫隐没在各处,她真得很想尖叫几声;此时,她才真得愤恨起那个要害紫萱母子的人,刚刚她只是伤心孙子没有了,接着就想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紫萱,根本就没有去细细的想过是何人要害紫萱母子。
墨随风推开门出来,丁阳抬头看过去声音暗哑:“怎么样?”他真得担心听到不好的消息,那样的话他根本无法阻止马家的对他丁家的报复。
“血止住了。”墨随风倒在椅子上拿起茶水来就喝,身上到处是污迹:“人没有醒,能不能醒过来不知道;我,”他把茶杯轻轻的、轻轻的放在桌几上:“只是尽人事,而现在丁夫人能不能醒过来就要看天命了。”
123章 绑起来
墨随风的话让丁家和马家的人都受了不小的打击,四散到院子中的毒虫忽然都爬了出来,隐隐把丁家围在了中间。
他看向丁太夫人:“血止住了,孩了——”他拉了长长的声音,在看到丁太夫人眼中闪过的喜色,还有丁阳眼中燃烧起来的火热希望时,再轻轻的吐出一句话来:“对不起,我尽力了,只是落子汤的药力很强。不过孩子已经成形,是个男孩儿。”
最后这句话让丁太夫人和丁阳身子猛得一震,他们天天在嘴上、在心中念叨儿子、孙子的,不过就是希望那会是个男孩儿;至于是不是真得是男孩他们母子并不知道,现在得知那真得是个男孩子时,心中的滋味当真是难受到极点。
曾经紫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们母子,在丁家她是不会平安产下孩子来的,因为会有人来害她们母子;可是丁阳信誓旦旦的说丁家的人绝不会加害紫萱的孩子,现在一切都应了紫萱的话,而丁阳失去的却是他盼了三年多的儿子,他丁家的真真正正的香火后代。
如果当初他听了紫萱的话让她离开丁府去安胎,那再过上四五个月他就能有儿子了;这样的想法让他的心痛不可当:“哪个害死了我的儿子,我定要他偿命,偿命!”
丁太夫人的心情和儿子同样,墨随风给她希望,虽然她也知道不可能保得住孩子,可是她还是希望有奇迹的,最终失望也就罢了,还证实她失去的那个的确就是她盼了多年的孙子时,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狠狠的用棒子敲了一下。
三年了,丁家妻妾无人有孕,好不容易紫萱有喜了且还是男孩子,却还是在丁家、就在他们面前小产了。
墨随风没有理会痛苦中的丁家母子,看向水慕霞道:“我想吃酒,好好的吃回酒。”
水慕霞听得身子一震:“你,没有把握?”
“一分的把握算不算是把握?”墨随风合了合眼睛:“我曾经以为只要病人在我眼前有一口气,我定能救得转他;当年我救不得月铃,怪我学艺不精,可是眼下我还是不一定能救得活人……”
水慕霞低下了头过了半晌才道:“当年,也怪不得你。”
墨随风不再说话合上双眼倚倒在椅子上好像睡着一般,任身上的半湿的衣衫裹着他动也不动。
水慕霞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丁阳:“你不进去看看嫂夫人?”
丁阳身子一震,呆呆的点头缓缓的走向屋门,到了门前忽然回头对着马家老头儿跪倒在地上:“全是我一人之错,请外祖父只罚我一人。”他说完跪地叩头不止。
水慕霞也合上了双眼,呼吸平稳的就好像真得睡着了。
马家老头儿当真是忍无可忍,他记得自己是九黎族的使臣,所以到现在也没有真正的动丁家人;但是丁阳实在是过份,到了现在连昏死不知道会是死是活的妻子看也不看一眼,只记挂着他丁家如何如何,这在紫萱的外祖父眼中是何等的气人?
这次马家老头儿没有再给他一袖子,连眉毛也没有动一缕微风吹过,丁阳忽然就在地上滚动起来,滚过来滚过去却又不叫一声,也不管地上有什么、会撞上什么就不管不顾的撞上去;好在抱厦这里没有多少摆设,只有几盆不大的花,翻落在他身上也不见他惊叫或是痛叫。
丁太夫人吃惊的叫人去扶丁阳,可是无人能按得住他,急得太夫人大叫:“你马家的人敢明目张胆的杀害上唐领军马的侯爷,是不是想要和上唐为敌?!”
马家老头回头看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马家的人动手了?你说刚刚我打他的话,此事我承认;如果你认为我打伤了他,那好,请御医前来验伤,到时候上唐国认为是我打伤了他,我自会向你们上唐国的皇帝有个交待。但是,想空口白牙的诬蔑九黎国的使臣,此事我还要向上唐国的皇帝要个说法呢。”
当他们九黎人只会用毒吗?他也是九黎国的大臣,朝堂之上岂会没有口舌之争?如果他让一个妇人几句话就堵得无言以对,九黎国的国君岂会让他来出使上唐;只不过,他和夫人在一起时总是习惯于让夫人开口罢了。
九黎国的夫人们同样也是上朝的,男女在九黎都是平等相待,只要你有本事女子一样可以带兵、或是成为一方大吏。马家老头儿从来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反而他夫人的嘴巴更厉害,且看着夫人发威也是一桩乐事。
丁太夫人没有想到马家老头儿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霎间不知道答什么才好;她儿子好端端的不可能突然的在地上滚来滚去,但是她真得没有看到马家的人谁动过一根指头。看着儿子在地上滚来滚去,她终于想起威胁其实不如哀求。
只不过她向来呼来喝去习惯了,再加上心疼儿子才会想也不想就斥责马家人,虽然有些拉不下来脸来,可倒底是儿子最为重要:“马老爷子,您也是我的长辈了,小辈们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你教训就是;嗯,老身也是有错的,那个,您看阳儿这个样子您有没有其它办法可想?”
马家老头儿眼皮也没有抬:“没有。”
丁太夫人哀求半晌跪倒在地上后,马家的人依然是理也不理她,这让丁太夫人又怒又恨又恼:“您们倒底如何才肯救阳儿,只要你们说出来老身一定做到。”
水慕霞看一眼丁阳:“太夫人,你是母亲,丁兄是你的儿子,所以他在地上滚一滚你也心急如焚;可是你想过护国夫人吗,她也是母亲,丁夫人是她的女儿,她还曾经用性命救了你的儿子,如今她的女儿却在丁家生死未卜,你认为地下有知的护国夫人会如何想?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气恼,会不会——”他看着丁太夫人的眼睛:“后悔当初救了丁侯爷呢?”
丁太夫人的目光一变避开水慕霞,可是脸中还是闪过恼意,因为她的儿子岂能和个九黎女子相提并论?当然,愧疚还是有的,如果不是因为心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她也不会找个借口来抚平心中的那点不舒服了。
马家的人见丁太夫人如此都恨恨的转过脸去,谁也没有理会丁阳,任他在地滚个不停。
丁阳不是不想叫,而是他叫不出来,他也不想在地上滚来滚去,可是身上又酸又痛又麻又痒,根本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只有在地上滚来滚去才能让他稍稍好受那么一点点;可是背部靠在地上舒服一点点的时候,腹部就会极为难受,再翻来背后会比刚刚的腹部更难受,总之他翻来滚去中使得自己越来越痛苦,从而不得不继续翻滚下去。
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真得体会到了,身边的发生的一切他都能听到、看到可是他却无暇顾及也说不出话,就算是想一头撞死他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力气。
水慕霞看看丁阳:“丁夫人现在不是需要静养吗?既然不是马老爷子动得手,也和马家无关,马家好像真得不能救人呢——太夫人还是叫御医来吧,不然马家的人救完人后,被人疑心是其下得手,到时候真得又是一桩好心没好报的事情。可是任丁兄这样滚下去也不太好吧,于他来说体面尽无啊。”
他抚摸着下巴:“要怎么才能让丁兄不打扰丁夫人静养,又不会伤了丁家和马家的和气,也能稍稍保住丁兄的脸面呢?”他忽然一抚掌:“对了,我倒是有个好主意,不知道丁太夫人和马老爷子认为如何?”
“我们把丁兄暂时绑起来,请御医或是大夫来诊治,至少能证实此事和马家无关,免得伤了两家人的和气,有什么是马老爷子能帮上忙的再伸手不迟。”水慕霞很诚恳的看向丁太夫人:“太夫人以为我主意如何?”
马家老头儿抢先道:“很好,就这么做吧。”他看一眼丁太夫人:“为了免得被人说我们马家人动手脚,这绑人的事情还是麻烦丁家的人来做吧;总让他这么滚来滚去的不是个事吧,打扰我们萱儿静养不说,对你们丁家也不是好事儿。”
他看妻子和女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心里还是怀着希望的;毕竟九黎的医治之术同上唐不同,可能上唐的大夫束手无策但他的妻女能救得醒紫萱。
丁太夫人看着水慕霞不知道是因为他看出自己和儿子对朱紫萱生出杀机来,而生恼才和他们母子过不去,还是说原本他就是极坏的;但是想想水慕霞原本的所为几乎都是在帮儿子的,想到儿子的叮嘱她没有和水慕霞翻脸。
一来是因为马家的人她现在招惹不起,二来是因为不能看着儿子滚个不停,由丁家的人把丁阳绑起来总比任他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强;于是她低声吩咐人把丁阳绑了起来。
她说出绑人时看看马家的人再看看房门,总有一种别扭的感觉,就好像是在向朱紫萱和马家认错一样。
丁阳真得很想大声反对可是他发不出声音来,眼睁睁任人把他绑起来,要知道现在他身上的痛、麻、酸、痒更让他无法无法忍受,但是绑起来后他不能再翻滚只能干巴巴的承受这如同地狱般的滋味儿。
124章 凤驾亲临
丁阳的痛苦丁太夫人并不知道,她当然不会让人用绳子绑儿子,而是用得棉布;但因为丁阳挣扎的力度太大,因此丁家的人不得不用些力气,把丁阳绑得极为结实,然后把他放在软榻上侧卧。
太夫人还过去抚丁阳的脸:“儿啊,你倒是怎么了,和娘说句话好不好?”她却不知道她轻柔的力道,却让丁阳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母亲撕扯下来了,那种痛苦让他真得很想撞死却又苦于不能动。
见丁阳依然不说话且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只是目光里的痛苦却是那么的真切,更让太夫人焦急万分上上下下的抚过他的身子,想看看儿子倒底伤到了哪里;却不知她这样又让丁阳痛得汗都湿透了他的中衣。
在之前丁阳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这样的痛苦,当真是比死还要难受,此时如果谁能给他一刀或是一剑杀掉他,他真得会在死后好好的保佑那人:真真正正的大恩人,救他脱离了苦海。面对着母亲的担忧他当然没有喝骂之心,可是却真得很想让他的母亲离他远一些——有时候父母对儿女的好真得是在害儿女。
丁阳痛得全身都不可抑止的轻颤起来,终于在其母亲的轻抚中疼得再也挺不住,全身大汗脸色发黄的晕死过去;他在晕死的前一刻,还想着能晕就好,至少他昏睡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可是他却错了。
因为他这一晕,太夫人心痛得扑到他身上抱着他大哭,这一扑一抱的力道让他自黑暗中再次醒过来,可是刚刚清醒那巨大的疼痛又把他击晕,如此反复了几次,他的头发、衣服已经尽湿,连绑他的白布都已经湿乎乎的了。
丁太夫人再不知道丁阳发生什么,可是看到汗出如浆也猜得出他不好受,只是一遍遍的催着请大夫。她不是没有叫过墨随风,可是墨随风睡得那么死不要说是她叫两声,就是让人过去摇都没有醒过来,根本无法过来救治她的儿子。
墨随风被丁家的人摇晃的滑到地上照样大睡,丁家的人见他不醒便去忙着请府外的大夫,丢下他在地上不再理会。看得水慕霞皱起眉头来,把两张椅子拼起,过去一只手拎起如同死猪一样的墨随风就扔到了椅子上。
墨随风微睁开左眼瞪水慕霞,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声音清晰的响在水慕霞的耳边:“该死的,你用两只手抱我会死啊;扔,我会很痛的知道不。”
水慕霞扔下人就走,不过也清晰的回他一句:“我和你一样,从来只会抱女人绝不会抱男人的;或者,你现在改了爱好?那你以后离我远一点儿。”他们俩人的对话只有他们听得到:“把握,真得不大?”
“五五。”这次墨随风的话答得即短又轻,然后就不再理会水慕霞当真在椅子上大睡起来。
水慕霞看着自己衣衫上的血,呆呆的看得入神,也没有再和墨随风说话,更不曾理会那绑起来的丁阳;至于马家老头儿暗中投过来的一眼,他全当是没有看到。
马家老头儿就是奇怪一点,这个水慕霞怎么知道自家这种药的特性?但是眼下最让他挂心的是紫萱的生死,自然没有再往下深想。
房门依然紧闭着,马家的老婆婆和碧珠依然没有出来,也没有丫头再进进出出的端水,可是这样的安静,仿佛不再忙碌的情形却让马家人的额头青筋暴起;因为很多时候安静就是表示有人已经得到长眠,他们宁可看到丫头们进进出出,至少那证明紫萱是活着的。
现在,紫萱是生还是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马家老头儿的双手握起,就要忍不住发作丁家的人:到现在了,丁家太夫人还是在着紧的她的儿子,没有问过紫萱一句话。他认为这么久,可能紫萱已经凶多吉少,做为外祖父他没有保护好外甥女,对不起他死去的大女儿啊,他再不为其报仇,日后怎么有脸到地下去见他女儿母女?
其实时间过去并不久,因为丁家人去请的大夫还没有过来,只是因为心中记挂紫萱的生死,所以才会感觉时间已经很久很久了。
马家老头儿刚刚想要开口,就看到丁家的人跌跌撞撞的进来:“皇后娘娘的凤驾、凤驾快到府门前了!”
丁太夫人听到后没有反应过来,看着那个下人目光有些直直愣愣的:“什么?!”皇后虽然是天下的凤主,但是极少会走出皇宫的,就算是在皇城内她的凤驾在一年当中也只有那么几次才会离开宫门。
“皇后娘娘的凤驾快到府门前了。”那下人再次说了一遍:“是公公打马赶过来告知,让我们丁家准备接驾。”
丁太夫人猛得站起来就向外走,忽然想起儿子回头看一眼但事情分轻重,她只得急急吩咐:“快,让人准备更衣接驾。”
“太夫人,已经来不及了。”大管家急急的跑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御医:“凤驾已经就要府门前了,太夫人,快,快啊。。”他过来扶太夫人低声道:“听公公说,皇后娘娘是为了大夫人而来,这几位御医就是皇后娘娘带来的。”
御医们匆匆一礼就自太夫人身边过去,根本没有给太夫人说话的机会,就进了紫萱的房门。
丁太夫人的脸色猛得一变咬牙:“她果然是搭上了皇后,不知死活的东西,不知道我们丁家是贤妃那边的?她一个丁家的人居然去巴结奉承皇后,是想贤妃死得早,还是想我们丁家死得早?!”她气归气可是脚下却不敢慢半分,扶着大管家的手飞快的迎了出去。
而水慕霞拍拍墨随风:“起来吧,你可是解元,明年会试不是誓夺会元吗?现在装死可不成,怎么也要过得去才成。”他伸个懒腰:“我无所谓,但是我有家人。走吧,皇后的凤驾不迎一迎,一个不敬就能革了你的功名,也能让我的家人费尽口舌的上书请罪。”
墨随风起来看看水慕霞的样子,再瞧瞧自己:“这副鬼样子去接驾,你确定不会是不敬?”
水慕霞的目光一闪:“皇后娘娘既然是为丁夫人而来,有些事情你也就不必在我面前装傻了,小心装着装着就真傻了,这天下间的漂亮姑娘们可是不会喜欢一个傻子的。”他看一眼房门:“真得,只有五成?”
墨随风偏过头去:“我在这样的事情上,不会玩笑的。你向来知道。”
水慕霞不再说话,身形向外飘起,墨随风也就跟了上去,两个人就真得没有换身衣衫:以他们的功夫回去水慕霞的住处换件外袍再去接驾也不会误了得,但是两个人就这样一身血污的去接驾了。
丁家大门前并不热闹,早有太监们驱散行人,而道路两旁也早就被人用布围了起来。而凤銮已经停在丁家的大门前,太监们抬了宫舆过去,自有宫人搀扶了皇后娘娘坐到宫舆上,这才进了丁家的大门。
丁太夫人带着全家老小拜伏在地上,可是皇后娘娘一句话也没有说,连说“免礼”都不曾,自有太监找人带路就一直向紫萱的院落而去。丁太夫人在皇后娘娘的人都走过后才爬起来,吩咐人招呼宫中来得人,带着人急急的跟了上去。
她的心里当然有太多的不满与焦急,贤贵妃被皇后贬为妃她原以为只是皇后借题发挥,虽然也闪过疑虑但是三年来皇后不曾正眼瞧过紫萱,再说被儿子那一百个头搅得头也晕了,没有去细想,之后担心孙子保不住有一个多月,天天就是琢磨着如何安胎、给紫萱调养,也就把紫萱入宫的那件事情淡忘了。
此时皇后忽然来到丁家,她再也不能淡然,心中的阴沉可想而知;丁家和贤贵妃早在一年多前就绑在了一起:贤贵妃生下了皇长子,而到现在皇后都无所出。但是她没有料到该死的朱紫萱居然会去攀皇后这根高枝,此事是绝不能容忍的。
赶到紫萱的院子里,皇后已经在正厅安坐,看着丁太夫人行完礼她才冷冷的道:“平身吧。本宫只有一句话要问,你给本宫说个清楚——护国夫人府到现在还没修茸完成,你们丁家上书说要让紫萱在府中静养安胎,皇上想着这原也是合情合理之事便允了你们,但是当日皇上就叮嘱过你们是不是?现在,你来告诉本宫,那落子汤是怎么回事?!”
丁太夫人弯下腰去:“臣妾还不曾查清楚……”
“不曾查清楚?”皇后的凤眼挑起:“本宫问你是没有查清楚呢,还是没有查?自辅国夫人出事到现在有几个时辰了,你们丁家的人都做了些什么?本宫要先问问我们的丁大侯爷,怎么不见他来接驾,也不见他来给本宫请罪?他倒真得不把本宫放在眼中,此事回宫后本宫自会向皇上分说个清楚,外臣本宫就是有那个权也不会随便问他的罪。”
丁太夫人只得再次躬身:“臣妾的儿子丁阳不是不来接驾见驾,只是他忽然得了怪病,不停的在地上翻来滚去,也不会说一句话;生怕会惊到凤驾,臣妾才没有敢让他前来请皇后娘娘降罪。”皇后一来就是责问,分明就是借题发作罢了。
125章 对质126章 不能死
皇后闻言看向丁太夫人,一双凤目似笑非笑:“是吗?正好本宫带着御医呢,传旨,让御医过来回话时过来一个就可以了,其他人先去给丁大侯爷瞧瞧病再过来。本宫今儿到丁家来太对了,你说是不是丁太夫人?一下子救了两个人,算不算一场大功德呢?”
丁太夫人连连谢恩却不敢回皇后的话,一句话答不好就会惹怒皇后的;她再小心今天也躲不了灾祸,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只顾着和儿子商量如何处置朱紫萱,而不是去细查落子汤的事情。如今皇后问起来她根本是无话可说,一点头绪也没有。
原本她没有想到会惊动皇后,以为回头让丁阳上书的时候,事实能说就说不能说的话就找个不痛不痒的借kou交待。丁家虽然有点错,但是丁家也失去了一个孙子相信皇帝会体谅,应该也就是几句申斥而已。
现在她后悔了,因为皇后过问首当其冲的人就是她,因为那碗汤是她亲手所做,如果找不到什么可疑的地方,罪名就会落在她的头上!就算她是绝不会害自己的孙子,但事实胜于雄辩,她要如果才能自白?丁太夫人的脸,苦了。
“丁大侯爷病了,那你就来回本宫的话吧,落子汤是怎么回事儿?”皇后把人打发出去并没有忘掉她刚刚要问的话,盯着太夫人又追问了一遍。
丁太夫人吸一口气:“今天原本是臣妾的寿辰,才弄了个小小的家宴,至于有落子汤的那碗汤——”她忍不住又吸了一口气:“是臣妾亲手弄得。”她不能抵赖这点,相信皇后就算是想发作她,也不会问也不问就认定是她要害自己的孙子。
皇后娘娘轻轻的“哦”了一声:“你弄得汤水?虽然说是你亲手所弄,但是汤煮得时候不会是你亲自看着,盛汤送到桌上更是不可能是你所做;嗯,你可问过你房里的人?可有让人好好的查过她们都做过什么,在煮汤的时候可有人去过煮汤的地方?”她几句话都问到点子上,却也没有为丁太夫人洗脱干净。
虽然说丁太夫人不会害自己的孙子,可是她不喜欢自己的儿媳妇人人都是知道的:试问谁会喜欢一个恶妇?那么趁着儿媳胎气动了还没有完完全全的调养好时下手,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啊。
再说就算落子汤和丁太夫人无关,但是只要是她院子里的人所为,或者是丁家人所为此事就和丁太夫人、丁阳有关:紫萱肚中的孩子是丁家的子嗣不假,但是皇帝可是曾说过定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又因为护国夫人府到现在没修茸好,丁阳生怕紫萱会搬到庄子上去——虽然没有调养好前不可能,但是调养好之后呢?万一到庄子上紫萱把孩子弄掉他到哪里去哭?
因此丁阳和丁太夫人向皇帝上过书,说是为了好好的照顾紫萱,为了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着想,请恩准紫萱留在丁家直到生下孩子为止;皇帝答应了,但也细细叮嘱过丁阳,千万不要让他的小妾碰紫萱一根汗毛,紫萱和她的孩子不能出半点差错。当时丁阳答应的很痛快,可是现在呢?紫萱的孩子没有了,紫萱人也生死难料,只要皇帝一怒就能问丁家的罪。
丁太夫人很艰难的开口:“臣妾忙于救治儿媳,后又心焦于儿子,还没有、没有去查问这些;臣妾马上吩咐人去做,现在就让人去查。”
皇后看也不看她,接过宫人手中的茶盏:“不必了,本宫已经让人去查了。马家
妾本贤良 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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