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 作者:肉书屋
你!」
「全数否决。」我读取之前许大夫的谈话纪录,道:「请问,全身冰敷有没有用?」
「……你现在讲这些都太迟了……」楼水蔺趴在我身上,手不安份的碰著我的唇道:「……我已经无法压制……」
※ ※ ※
『纪云,收到……怎麽了?讯号很微弱。』
『五代,若以最高速度赶到我所在的位置,请预估到达时间。』
『座标锁定,我看看喔……不考虑地形,直线前进的话,约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你现在出发,赶得上的机率为4221%。』
『赶得上什麽?』
『电量损耗至零的速度。』
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腥臭味,我坐起身,抱著楼水蔺,他头垂在我的肩上,身体微屈,睡得很沉。
我们两人都很狼狈……不确定这样形容是否妥当,总而言之,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不是完整的,裸露程度近乎8079%。
「……啊……」
我望向出声处,许大夫摸著肚子爬了起来,头上有个伤口凝著血,抹了抹眼後惊愕的看著我。
「许大夫,受伤的话请自便,我现在动弹不得。」
我提醒他赶紧治疗。
「……纪公子,该不会他……你……」
许大夫结巴起来,目光转向楼水蔺和我裸露的腿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尤其在看到我腿上流下的液体,他更是窘红了脸,倏地转过身去。
「我……我帮你挑桶水来……」
「你头上的伤口比较重要。」
还没等我说完,许大夫已经跑出门去,我得向他确认一些事。
我低头,看著楼水蔺,心跳血压都很正常,伤口部份也无红肿,情况应该是控制得宜,只是不知道还要多久。
已经整整六个小时,我把机体温度调低,为楼水蔺全身冰敷,从呼吸的速度与身体状况推算,应属正当处置。
当然发狂的患者不会乖乖让我冰,在那种情况下,我为了保全机体,只好反过来压著楼水蔺,就算双手降低温度压著心脏及手臂,他还是挣扎嘶吼,然後,我看到他身体因副作用所造成的反应。
如果说,他这种狂暴失去神智的状况是因为无处发泄所引发的,那麽,或许让他适度发泄後,可以进行治疗。
当然,我不能被他强犦……这种行为判定会损伤机体,违背最高指令。
我调阅著纪录,【那时】是怎麽做的……我伸出手,手指灵活的动了起来。
「……啊……唔……」
楼水蔺不再是嘶叫而是发出呻吟,反抗频率也趋缓,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我对照著资料纪录,以相同的模式活动指部,力道时大时小,还没进行到一半,楼水蔺低吼一声,我手指便感觉到一阵黏稠。
顺利发泄出来了,我正在如此推定,松开了手准备进行降温治疗时,楼水蔺忽然扑了上来,我反被推倒,接著上方的他发狠似地从颈部开始舔著我。
我的腿部感受到他坚挺的反应,原来发泄未完全,我伸出手继续重覆刚才的动作,他在我耳边重重的喘著气,紧紧的抱著我的肩,呻吟起来。
根据资料显示,如果发泄过度,对人体会有不好的反应……系统跳出这样的提醒,我试著从上半身开始降低温度,刚好他紧抱著我,所以我空著的另一手压向他的背,增加接触的面积,进行降温。
楼水蔺慢慢放松身体,无意识的贴了过来,在让他顺利发泄的同时,我也循序渐进的降低手指的温度,使其反应趋缓,终至恢复正常,到此一阶段,楼水蔺浑身是汗,湿透了我和他的衣服,另外那黏稠也因地心引力的作用,滴在我的腿间。
因为无法确定进行全身冰敷的时间要多久,所以我只好让他趴在我身上,等著看是许大夫还是楼水蔺先醒来。
虽然这样的行动救了楼水蔺和许大夫,对机体也没造成损伤,但却让耗电量大增,如果得一直维持大范围的低温状态,加上天气仍是阴雨,恐怕我无法撑到五代过来,就会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我水放这儿,衣服放那儿。」许大夫放下水桶和衣服就关了门走到外头,在门後喃喃地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除了电量可能不足外,其他机能都很正常:「许大夫,请问还需要冰敷吗?」
「呃……听他呼吸的声音似乎还好,你先把衣服换上,我再看看。」
「了解。」
我掰开楼水蔺缠在我身上的手,轻巧的将脚抽出,走到水桶边,将身上衣物脱去,当成毛巾沾水擦拭,换上许大夫准备的衣服,我系好衣带,看著床上的楼水蔺,道。
「请问,楼水蔺需要换吗?」
「啊……喔……」许大夫顿了下,跑去拿了套衣服从缝中塞进来:「……麻烦了。」
我接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帮楼水蔺擦身换上,才正要起身把衣服拿出去,楼水蔺一个翻身,手顺势环著我的腰部,头枕著我的大腿,还打著声量不算大的呼,我低头看著他满头带汗的散发,顺手理了理,解开他手上撕裂的衣带,抓了个大马尾。
这里的人似乎都留长发……不管男女,我齐肩的头发在他们眼中反而成为特色,所以楼水蔺才会坚持要我戴假发好掩人耳目。
「纪公子……我很抱歉……」
许大夫走了过来,满脸的歉疚,我看著他,通常医生会讲这种话只有一种状况。
「许大夫,你是说……楼水蔺会死?」
我观察他的呼吸心跳还在稳定范围内。
「不……不是……」许大夫目光转向我大腿上的楼水蔺,抓著手把了脉後道:「他情况还不错,应该说……『焚生』之毒已解,身体有点虚弱,多休养几天即可。」
「请问,还需要冰敷吗?」
这是有关我消耗能源速度的重要问题。
「伤口与额头的部份最好还是继续……呃……不过要是你不舒服的话,不用勉强。」
我正在运算是否可以降低能源损耗速度时,五十公尺外传来脚步声,而且不只一个人。
「有人来了。」
我发出提醒。
「咦?」
许大夫愣了下,屏住气息,默默拿起一旁的竹竿,低声道。
「我先出去探探。」
我点点头,运算结果出来了,不降低手部温度之行为,只比进行冰敷的运作时间多了一小时又二十二分钟,另外,无论哪种方法,五代赶上的机率皆不超过50%。
我低头看著楼水蔺……要救、还是不要动?救的话,在我进入休眠状态前楼水蔺清醒的机率有多大?五代适时赶上的机率又有多高?
在我进行计算的同时,系统突然跑出这样的提示。
【如果是父亲的话,会怎麽做?】
我演算速度稍微停顿了下,如果是父亲在场……他会怎麽下令?
如果是父亲的话……
『……五代。』
『……纪云……收到……但……讯号不是很清楚……』
我使用最小限度的电量来发送接收讯息。
『推定,再过二小时又十五分左右,系统会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纪云……?』
『为节省电力,从现在开始停止传讯,仅发出所在位置之讯号……以上。』
我关掉通讯,并将所有侦测警备系统的范围缩到最小,然後,一手放在楼水蔺的额头,一手放在伤口处。
-待续-
……orz(瘫死)
云深不知处 第九章〖8〗 (穿越恶整)
「你们总算来了……」
许大夫呼了口气,带著三个年轻男女走进屋,一进门,四个人不由得轻抽了口气。
「这是……?」
对於所见的景象,四人都讶异的瞪大眼睛。
发长齐肩、面容秀逸的男子,神色安然的低下头闭著眼假寐,浏海随著微风轻轻飘动,而躺在他腿上、是有著豔丽绝色之人,随意绑起的黑发如瀑,像是做著美梦似地、嘴角带著如春风般的笑意。
男子一手放在那人的额上,像安抚又似宠溺,那人抱著男子的腰,紧紧依偎著,胸膛随著沉稳的呼吸起伏。
四个人愣愣的看著眼前宛如画中景象,任谁也不忍心破坏这样如煦煦春日般的安适气氛,便默默的退到屋外。
「……斯彤呢?他不是应该跟著宫主吗?」
女子沉默许久,开口问道。
「来我这边的时候,就只带著他一人。」
许大夫顿了顿,道。
「看样子应该没问题了,只要稍加调养……」
「那个人是谁?」
女子眼神锐利的问道。
「……纪云。」
许大夫叹了口气,开始描述这三天的情况以及楼水蔺受伤的原因。
「老许,若是如你所言……」女子瞥了屋里一眼,到:「这位纪公子,除了以玄冰掌压制毒性,还……」
话说到此,女子神色凝重。
「嫣容姐,你觉得怎麽样?」青年眼睛转了转:「会是哪边呢?」
「照这种情形推断……岳巍,你赌那边?」
另一名有著近乎相同容貌的青年回问。
「岳峨,这还得考虑我们月鸾宫的名声……」
「岳巍岳峨你们两个……」女子狠狠瞪了两人,道:「怎麽可以这样子说话?」
「杜姐……」两人互看彼此一眼,忙低声道:「我们……也只是好奇……」
「这种事也能好奇?」杜嫣容冷哼一声:「既然你们那麽好奇,那麽,就说来看看?」
「咦?」岳巍愣了下,岳峨接著问:「说……说啥?」
「那边是哪边。」
「啊?」
这下子连许大夫都迷惑的看著她。
「别忘了,我们是来收拾善後的。」杜嫣容拨了下长发,随意找了块乾爽的地方坐下:「根据情况不同,得用不同的手段处理。」
「所以说……」岳巍也找个地方坐下:「嫣容姐的意思是……」
「上下不同……」岳峨接著道:「解决手段也不同?」
「……」
许大夫扯著嘴角,僵著脸说不出话,但其他三人开始热烈讨论起来。
「我想,应该是宫主把纪公子给……」岳巍神情严肃的说道:「宫主武功高强,更何况是失去理性的情况,怎麽可能还记得要留情?」
「但是武林大会上,纪公子不是赢过宫主?宫主连剑都赔出去了呢!」岳峨想起这几天江湖消息,道:「说不定其实是纪公子……」
「说到剑,老许,你有看到吗?」杜嫣容问道。
「不,他身上只有看到鞭……而纪公子并没有带任何武器。」许大夫想了想,回道。
「这麽说,在斯彤和介尧那边……」杜嫣容沉吟道:「他们应该也看到暗号,正在途中吧?」
「在他们赶来之前……」岳巍握拳。
「得把哪边是哪边分清楚。」岳峨点头。
「没错。」杜嫣容神色严肃:「要是对宫主、对月鸾宫不利,除之为上。」
「一语双关,杜姐。」岳巍笑嘻嘻的说道。
「这样一来,谁上谁下也不怎麽重要,重要的是宫主怎麽想。」岳峨瞥了下屋里,环著腰。
「还有『你们』怎麽看。」杜嫣容嫣然一笑:「我还有事呢,就交给你们两位了。」
「杜姐狡猾!」两人异口同声。
「哎呀~这种事,同是男人比较好商量,不是吗?」杜嫣容轻轻浅浅的笑了笑:「在斯彤他们来之前,你们两位应是绰绰有馀……我最不会保护人了。」
「……说的也是。」两位青年垂头丧气起来,岳巍道:「杜姐使出那招,我们得先逃才行。」
「不论敌我的可怕攻击……」岳峨的脸色微微发白。
「所以说,为了怕连累各位,我都独来独往呀~要不是这次刚好在宫里……」杜嫣容把面纱蒙在脸上,转身就走:「我相信你们两位『长老』的裁决。」
「问题又回到原点。」岳巍叹气。
「到底是上还是下啊?」岳峨抱头。
「那个……」
其实经过诊断就知道那两人昨晚是谁上谁下……许大夫考虑要不要说出口,因为从医以来,他从没为了这种事来诊治。
「哎呀?说人人到。」杜嫣容眨了眨眼,看清楚来者,叫道:「斯彤,介尧,连日奔波,辛苦你们了。」
「两位岳长老,杜师姐。」任介尧静静的行礼。
「宫主呢?」奉斯彤看到人就冲了过来,急切的问道。
「呃……」岳巍看了屋子一眼。
「我想,你先别进去比较好……」岳峨接著说道。
奉斯彤风风火火的跑去拉开,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差点连门框都拆了。
「太迟了。」杜嫣容叹了口气。
他们三人看著瞪大了眼、呼吸停止、当场僵固的奉斯彤……宛如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轻轻叹了口气。
「那是怎麽回事?!」
奉斯彤强忍心中愤怒,深深呼了几口气後,看在楼水蔺睡著的份上,暂时不敢乱来,瞪著两位青年加一位大叔,低喝道。
「杜姐该不会连这也料到了吧?」岳巍扯著嘴角说道。
杜嫣容早就趁奉斯彤来不及反应时便离开了。
「谁知道?」岳峨耸著肩。
「到底是怎麽回事?」
奉斯彤紧迫钉人的问道,岳巍岳峨很有默契的一同指著许大夫。
「呃……就是……」
一向理直气就壮的许大夫也不禁结巴起来,断断续续说明了前因後果。
「尤断的尸首我们在路上就处理掉了。」岳巍补充说明。
「现在麻烦的是……该怎麽处理那个人?」岳峨边摸著下巴边点头。
「……」
奉斯彤握紧了拳,咬著下唇不发一语,任介尧看著他一眼,问著许大夫。
「宫主何时能醒?」
「应该快了,焚生毒已解,只是体力不支……」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屋里一声狂吼。
「老许!!给我进来~~!!」
「醒了!」岳巍拍手。
「这下子谁上谁下就知道了!」岳峨击掌。
※ ※ ※
「你可以说明一下……这是怎麽回事?」
楼水蔺坐起身,脸色略微发白,眼神凌厉的问道。
「焚生之毒已解。」许大夫避重就轻的回道:「只要调养几天就能恢复。」
「我知道。」楼水蔺仍旧紧蹙著眉:「我问的是他。」
众人的目光转向他身後、躺在床上的纪云。
「……太累了所以睡著了?」许大夫继续避重就轻,岳巍岳峨点头附议。
「宫主,此人若做出不敬之事,我一定……」奉斯彤拔出天煞,咬牙切齿的瞪著楼水蔺身後的纪云。
「斯彤,把剑收起。」说完,楼水蔺神色凝重,紧紧盯著纪云:「老许,我问你,我知道他的脉象很怪,察觉不出任何的内力,但,练过玄冰掌的人,睡著会没有呼吸吗?」
「啊?」许大夫瞪大了眼。
「会连心跳都没有?」
楼水蔺掐上纪云的颈子,看到上头零乱散布的红印,昨晚发生了什麽事一目了然。
所以我不是叫你走吗……他紧瞪著纪云沉稳的睡脸,恨恨的想道。
「怎麽会?」许大夫一个箭步冲向前,抓起纪云的手腕把起脉,把了半天,表情从错愕到不信,从不信再到沉重,他默默触碰纪云颈部及胸口,接著查看眼睛,好半晌不发一语。
「宫主。」岳巍小声的问道:「你身体上有无不适?伤口疼痛之类的……」
此时楼水蔺全副心思都在纪云身上,哪会多想?直觉回道:「没有,虚了点罢了。」
(这麽说来……)
岳巍岳峨交换了个肯定的眼神。
(宫主是……)
「这是怎麽回事?老许……」楼水蔺看著沉默不语许大夫,知道与自己所想的八九不离十,咬牙道:「他……不会是……」
许大夫低下头,喃喃地说道:「……怎麽会……明明说『还好』的……」
「老许,他做了什麽?」楼水蔺紧抓著许大夫的肩膀,语气慌乱起来:「除了……除了那个外,他还做了什麽?」
「我不知道……一个时辰前他还提醒我外头有人来了……怎麽会一下子……」许大夫摇著头道:「一下子而已,就死了呢?」
「你这是什麽大夫!?」楼水蔺气极,差点举起手来一掌劈过去,岳巍迅速上前伸手抓住,岳峨把许大夫拉离。
「宫主,请冷静。」岳巍这时才看仔细纪云的样子,如果不是没有呼吸心跳,还真看不出此人已死。
「会不会是……移毒?」岳峨想了想,问。
「把他人中的毒转至己身……夙阎门的独门心法?」岳巍愣了愣:「但此心法不就是因为移给自己就可以解毒,怎麽会移一移就挂点了呢?难道是学艺不精?」
「两位的意思是……」
楼水蔺冷冷瞪了岳巍岳峨一眼,抽回自己的手,道。
「纪云帮我移毒而死?」
「焚生此毒,发作如焚,面容应不会如此平静才是。」岳巍喃喃说道:「不过,是否有例外就不得而知。」
「不管如何,人死不能复生。」岳峨叹道:「宫主应为往後打算。」
「他真的死了?」楼水蔺眼眨也不眨的瞪著纪云,喃喃自语:「你死了……很麻烦的……」
几乎同时,岳巍岳峨两人望向屋外。
「有人来了!」岳巍手一捏起暗器就往外掷去。
岳峨接著叫道:「来者何人?」
奉斯彤和任介尧都拔出剑来……连许大夫都拿起一旁的木棍,进入备战状态。
只有楼水蔺仍旧一动也不动,死死盯著纪云。
「钉──」
随著暗器被打落,对方朗朗报上名号。
「颂凌庄,司徒绍允。」
-待续-
哦哦~~终於把第九章拼完了(泪)
因为懒得想名字(汗)所以把番外要角借来用……
感谢大家不吝留言催促……把我从被窝挖起来打字呀~
接下来就继续恶整两方……嘿嘿嘿~~zzzzzzz
(五代:要把你踹醒我才能出场是吧?看我的庐●升龙霸~~)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1〗 (穿越恶整)
第十章
『我找到了!他在那里!』
彷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微弱声音。
『没想到会在这里……这该感谢对方的眼光太差吗?』
这声音频率……是四代?
『猜对啦~少爷,你现在位置是在本市最有名的巨大垃圾场。』
『纪云,我来带你回去了。』
是父亲的声音,但我无法进行影像辨识。
『别担心,只是没电,不会有事的……』
父亲重复著最後五个字。
『少爷的身体除了因环境造成的脏污及恶臭外,没有重大损伤,当然,主系统也是。』四代做完初步机体检视:『就像是……人类太久没进食,饿昏了一样。』
判定无法应付接下来的攻击,我便选择以剩馀电力全速逃离,但半途电力不足……推定被人当成垃圾丢弃。
『少爷~虽然我才刚上任,但是表现有那麽糟糕吗?』边读取我的纪录,四代边念道:『要不是我拼死寻找你那一闪而逝的求救讯号,谁会知道你竟然躺在这儿?另外,这边再过十五分钟就要进行分解过程,若我们没来,你就碎成一堆粉了。』
『四代!』父亲低声喝道:『该走了。』
『是。』
这是上次进入休眠状态的纪录……那时四代才刚完成二个月又五天,采用的新系统不太稳定,比三代更接近人类的感情表现,与我系统产生些许的差异。
他知道我和他都是机器,却用与人类相处的态度对待。
四代叫我不用名字,而是叫『少爷』。
或许是父亲更改设定……系统是这麽推定的。
『我们为什麽要活著?』
他会问一些无法直接判定的问题。
『你会不会为我流泪?』
或是根本不用问系统也查得到的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四代在所有辅助机型中,存续时间最短。
为了做出因应休眠时的准备,我边看著楼水蔺边读取之前的纪录,现在的状况比那时好多了,至少在这里尚未发现能伤到机体的东西。
『即将进入休眠状态,倒数十秒。』
系统发出提醒。
『十、九、八……』
五代果然没赶上。
「五、四、三……」
在我被当成尸体丢弃掩埋或是烧掉之前,赶上的机率是9589%。
『现在开始,强制休眠。』
※ ※ ※
(我先出去挡挡。)
许大夫以眼神示意,楼水蔺点点头、望了岳巍岳峨两人一眼後,在地板上画了个字给奉斯彤任介尧两人。
(宫主。)
岳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交给楼水蔺。
(必要的时候……)
楼水蔺接了过来,皱眉。
(这是……)
(让人捉不到把柄的东西。)
岳峨露出让人发寒的笑容,楼水蔺的脸色在午後阳光下却愈显苍白起来。
「颂凌庄司徒公子吗?」
许大夫开门走出,岳巍岳峨两人随後跟上。
「在下姓许,是名郎中,请问有何要事?受伤还是生病?」
司徒绍允沉默的看著他们三人。
「除了受伤和生病以外,没别的事就请回吧,里面还有病人,不宜叨扰。」
「我找一个人。」司徒绍允目光越过三人,望向屋中。
「找人?」
「被月鸾宫主带走的纪云。」
完全不拖泥带水,开门见山的出招,岳巍岳峨两人互看一眼,许大夫接著笑道。
「司徒公子,既然知道是月鸾宫带走的人,应该是去找月鸾宫讨吧?何必找我这个乡下郎中?」
「……月鸾宫的双月会在这里,是因为宫主受伤还是生病?」
司徒绍允冷冷看著许大夫身後两人,道。
「双月?」
许大夫皱起眉,故作疑惑。
「月鸾宫的双月长老。」司徒绍允拱手道:「幸会。」
「哎呀?」岳巍搔了搔头:「我第一次遇到这麽有礼貌的对手呢。」
「的确,再装傻下去好像不太好哪~」岳峨耸了耸肩,看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司徒家的『绝影』,这下子总算见识到了。」
「司徒家无意引起纷争,只要月鸾宫把纪云交出来即可。」
司徒绍允定定看著岳巍岳峨两人。
「只要把纪云交给你就可以吗?」
不论死活?岳巍岳峨两人同在心里加了这样一句。
「是的。」司徒绍允颔首道:「纪云是在下的五弟邀来的客人,总要有个交代。」
「如果我不交呢?」清亮的声音从三人身後传来。
「……宫主。」
「对於月鸾宫来说,纪公子也是贵客,颂凌庄凭这点来要人,未免名不正言不顺。」
「从武林大会场上把人掳走,说是当成客人,也很名不正言不顺。」
司徒绍允冷冷地瞪著青年回道。
「天煞剑租用的第三个条件,让纪公子至月鸾宫暂住,最长一年,可指使宫中上下左右,言出必行,所以我带纪公子来月鸾宫也算是合情合理。」
「这麽说,楼宫主是不愿交出纪云?」
司徒绍允并未加以辩驳,直接作出结论问道。
「司徒公子这麽急著找纪公子,还出动了『绝影』。」青年眼睛朝周围一扫:「应该不是光『作客』两字如此简单?」
「月鸾宫掳人当客,应该也非『诚心招待』如此直接?」
司徒绍允淡淡回道。
「不过,如果是纪公子自己要留下来,颂凌庄要强行带走就是不合情理。」
青年眯著眼一笑。
「楼宫主的意思是?」司徒绍允不解问道。
「问问纪公子本人的意思,才算是真正的名正言顺吧?」
青年指著刚走出来的男子说道。
「司徒公子不妨自己问问看?」
※ ※ ※
楼水蔺握紧手中的瓶子,垂著头看著躺在床上的纪云,不发一语。
岳巍岳峨两位长老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
抹杀所有纪云存在的证据,如果没有时间,就从脸开始。
没错,应该是要这麽做才对。
楼水蔺将瓶子握得更紧,指节微微泛著惨白。
尤其是在自己体力尚未恢复,无法跟颂凌庄正面相抗的此时,一定要做出不拖累月鸾宫的选择。
因为他是月鸾宫的宫主,所以不得不这样做。
楼水蔺咬著牙,正要将瓶子打开时,碰触到纪云冰冷的手,不自觉的愣了愣。
(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那个晚上,他浑身发烫,找不到出口宣泄,全身上下都在嘶吼,梦魇又反反覆覆的在眼前重现,无法压制心中莫名的怒火与欲望,他全数发泄在最近的那个人身上。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个人就是纪云。
所以用尽最後一丝理智叫他走。
(你为什麽不走……)
楼水蔺想掐著对方的脖子问道。
但是,无法否定的真实是……纪云没有离开这件事,让他欣喜若狂。
就算是卑劣的趁毒发之时,无任何印象的强行占有,比起後悔与歉意,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感充斥心底。
是的,他知道如果纪云不走,会发生什麽事。
在发作期间,他的确想像过,若那样的话,纪云会怎麽样?
他想看也想要,而且对方竟然没走。
於是,他很狡猾的顺著水推了舟。
从很久未有的沉眠中苏醒,楼水蔺轻轻睁开双眼,对上的是纪云藏在细长睫毛後的澄澈眸子。
未带任何焦点,宛若琥珀般的晶莹剔透,他不自觉的忘了言语,只是痴痴的伸出手碰触纪云的脸颊。
那一瞬间,纪云的眸子顿失颜色,混浊不清一片黑暗,然後,缓缓的朝他身上倒下。
他心中先是一惊,但随即欣然一笑,想必是身子受不住晕了过去,伸出手爱怜的拨弄著纪云齐肩发丝,拨著拨著便有意无意的触著温热的项颈。
心中正可惜自己一点印象皆无时,楼水蔺突地跳起身,将纪云拉上床来。
(没有脉搏?)
楼水蔺瞪大了眼,错愕、不敢置信、甚至慌乱的抓著纪云的手腕把起脉,之前扣住他的脉门时就知道他脉象奇异,竟不似练武之人,但是现在却一点动静都无。
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
什麽都没有,他拼命的再三确认,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死死盯著纪云宛若沉眠的脸,楼水蔺又急又气、既悔又怒,心中情绪翻来搅去,最後化为一声狂吼。
但这只是让他更确定一件事。
纪云死了。
为了救他而死。
然後,他现在竟然要毁去自己救命恩人的面貌,好让江湖无人知晓……楼水蔺一想到此,若非顾及外头有人,他还真想大笑个三声。
这算什麽?楼水蔺,你堂堂月鸾宫的宫主,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你跟那家伙有什麽不同?
他给奉斯彤两人的命令是『装』。
要奉斯彤装成他,任介尧装成纪云,只要这样,就有足够的时间毁纪云的容,让颂凌庄、让司徒绍允没有任何理由。
人死都死了,毁不毁容也没有差别。
既然死了,也没办法从他口中得知任何有关『那家伙』的线索。
两个选择,一个有弊无利,一个有利无弊。
只要是有脑筋的,都知道要选那一条路,楼水蔺手指抚了下纪云的唇,轻轻的撬开瓶塞。
待续
五代你跑好慢啊~~怎麽还没到?(  ̄y▽ ̄)┌
(五代:我先跑来踹你一脚再说!)
云深不知处 第十章〖2〗 (穿越恶整)
司徒绍允定定望了面无表情的男子一眼,缓步走近,还未开口,一个箭步向前,抽出腰际的逆焰刃就朝面门斜砍了过去。
「!」
众人心中一惊,谁也没想到司徒绍允会痛下杀手,在这一瞬间,假扮成纪云的任介尧下意识的拔剑就挡。
司徒绍允剑锋一转,又朝任介尧胸口刺去,任介尧奋力的一挡,却仍抵不住司徒绍允的力道,连退数步,司徒绍允不留任何馀地,招招宛如迅雷,全朝致命之处攻击,任介尧接到第三招时,岳巍岳峨两人一前一後,迅速牵制住司徒绍允。
「司徒公子,这就是颂凌庄的待客之道?真让人大开眼界。」
岳巍笑了笑,使出剑势缠住司徒绍允的攻击。
「难道是因此才出动了鼎鼎大名的『绝影』?」
岳峨哼了哼,趁势攻向司徒绍允的破绽。
倏地从空中射下数个暗器,岳巍岳峨赶紧收剑护身,司徒绍允一个後跃,回到原本所在之处,他紧盯著任介尧,沉声道。
「不对。」
司徒绍允锐利的看了其他四人一眼。
「他不是纪云。」
接著望向奉斯彤。
「……你也不是楼宫主。」
语毕,司徒绍允望向屋内,心中了然,他收了剑,缓缓举起手。
「司徒公子……颂凌庄这是什麽意思?」
岳巍皱著眉,对方居高临下,他们落入颂凌庄『绝影』的暗器阵式之中,进退两难。
真是失策,没想到颂凌庄真会为了那个叫纪云的出动『绝影』,岳峨心中暗叫不妙,这下子只要对方一攻击,全员无伤而退怕是不能。
「可惜了。」司徒绍允淡淡瞥了许大夫一眼,道:「不错的药仓。」
「请等等,司徒公子。」岳巍挥手叫道:「我都搞糊涂了,您到底要做啥呢?」
司徒绍允没有回答,静静的朝屋内望去。
「……难道……」奉斯彤瞪著司徒绍允,思索了下,微微颤抖著说道:「借刀杀人?」
「!」任介尧恍然大悟,喃喃地说道:「原来如此……」
「哎呀哎呀~我们竟然又被所谓的名门正派摆了一道吗?」望见司徒绍允眼中愈来愈明显的寒意,岳峨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好一个颂凌庄,表面上是不动声色,但实际上最积极的就是你们哪~」
连传说中的『绝影』都用上了,怎麽会没想到呢?天煞剑诀是学剑之人毕生梦寐以求,有名的逆焰刃持有者-颂凌庄当家司徒绍允又怎能例外?
只可惜,司徒绍允还不知道纪云已死……想到这,岳巍岳峨笑得更是大声,岳巍笑道:「借刀杀人……借月鸾宫之名,劫走纪云,栽赃给我们,比起邪魔歪道又胜过多少?哈,请问司徒公子你想从他口中得到什麽?」
「你在玩自问自答吗?岳巍。」岳峨拍著兄弟的肩膀笑道:「那小子除了天煞剑诀外,还有什麽用处?」
司徒绍允脸色一沉,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话都挑明的话,我们也没必要装模作样吧?」岳巍耸了下肩,收了剑,岳峨呼了一口气,拍了拍双手,两人很有默契的退到一旁:「斯彤、介尧,收工罗。」
岳峨接著拍拍许大夫的肩膀:「老许,建议你另外找一个地点盖房子吧?至於钱的问题嘛~」他想了想,大剌剌指著司徒绍允:「可以向颂凌庄的大当家要喔。」
谁敢啊……许大夫看著表情宛如凝结成千年冰霜的司徒绍允,嘴角微微抽搐起来。
岳巍转了转颈子,伸著懒腰,挥手示意。
「既然知道颂凌庄的意图,我们就回去吧,至於司徒公子想要拆房子,就不用阻止啦。」
「是。」
压下心中的忧虑,奉斯彤应了声,狠狠瞪著司徒绍允一眼,果然名门正派没一个好东西。
五个人毫不拖泥带水的迅速离开屋前,岳巍还笑容可掬的比了个手势。
「司徒公子,请。」
「别忘了给点银子好让郎中老许盖新屋啊~」岳峨讽刺的提醒道。
「……」
司徒绍允默默的盯著若无其事的五人,其中两个更是悠哉的一搭一唱聊了起来。
「难得可以近距离的看『绝影』的招数,真是千载难逢~」
「没错,更难得准头不是朝著我们,这样的机会千金都买不到!」
「应该把宫内几个小子叫过来好好见习观摩才对。」
「这叫他们没有福份啦~」
「对了对了,那暗器我们可以顺便捡回去用用,不赖吧?」
「怎麽还没开始,快点啦~老子还得赶场呢!」
聊到最後反而是对司徒绍允叫嚣起来。
「……」
司徒绍允默不作声,许久,他缓缓放下了手。
「啊呀~~」周围传来有点哀怨外加气恼的叹息:「怎麽可以半途而废呀!」
司徒绍允瞥了他们一眼,没有理会连珠炮般地喧嚷,他谨慎的一步一步走向茅屋,然後,将摇摇欲坠的门轻轻松松扯了下来,迎面而来是略带辛辣的腥臭味,他微皱眉掩鼻,眯起尚未习惯黑暗的眼睛,仔细观察屋内情况时,忽地空气微微一震,司徒绍允下意识的闪过身,那鞭就险险擦过胸襟,他迅速退了几步,鞭子像是有生命似地,左右摆动的朝他攻来,攻势凌厉,竟把他逼入死角。
敌暗我明,处势明险不利,没有任何犹豫,司徒绍允翻身落在窗边,那鞭竟然卷了个东西朝他洒落,司徒绍允赶紧旋身往外飞去。
(这是……?!)
司徒绍允闻到浓郁的腥味,怕对方用毒,马上闭了气,拔出逆焰,倏地发现自己下方的衣襬就像被香烧过似地,布满大大小小不等的破洞。
「走!」
岳巍一声大吼,纵身朝空中洒下粉末,司徒绍允眯起眼,有神医与毒师之徒-四弟司徒绍叶在,一般毒物奈何不了他,割断腐蚀的部份,看到屋内人影窜出,想也没想的就追了上去。
还来不及看仔细,对方就奔入森林之中,司徒绍允给了身後几人一眼,便追了过去。
一开始司徒绍允仅能望见对方隐约的雪白衣角,要集中注意力才不会被甩掉。
此人轻功如此了得……司徒绍允暗忖,追了半个时辰,距离竟逐渐拉近,看来对方轻功虽好,但内力不足,这点对自己有利,一想到此,司徒绍允脚步愈来愈快,然後,他看见了。
那个人,竟还扛著一个人。
司徒绍允不自觉的瞪大了眼。
那人扛的不是别人,正是纪云。
※ ※ ※
司徒绍允提剑追上,那人连头也没回,信手数鞭朝他挥来,以为只是狗急跳墙的胡乱攻击,没想到竟鞭鞭往他要害打去,让司徒绍允不得不放慢速度闪避,脚步一迟疑,两人之间距离又拉开了点,他提气追上,一来一往间竟无法顺利拦下,更何况对方还扛著纪云。
对此微感讶异的司徒绍允收回攻势,跟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既然躁进不得,那就等对方体力耗尽,以逸待劳,而且,看对方脚步略带虚浮,想必不用太久。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司徒绍允会选择掏出袖中用来自保的暗器来攻击,他也的确想这麽做,但是,司徒绍允的动作却在望见纪云时停滞了下。
如果是现在朝毫无防备的纪云背後射去……司徒绍允眯起眼,对方肯定料想不到,以为他不发暗器是为了怕伤了纪云,这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绍允,既然继承了【逆焰】与【绝影】,有一件事你必须要知晓。』
前代的『绝影』之首,也就是他的师父,在司徒绍允通过所有的考验时,告诉他三十几年前武林混乱的前因後果,而真正的原因不过七个字。
毁天灭地是为煞。
司徒绍允握紧手中暗器,数年来他遵照师训,隐密的监视任何有关的消息,近来月
云深不知处 (第一部)第1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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