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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宿--网王同人 (VIP完结)第1部分阅读

    月宿网王同人 (VIP完结) 作者:肉书屋

    《月宿——网王同人》(完结)作者:一衣带水

    【文案】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内容标签:网王 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泷荻之月 ┃ 配角:迹部景吾、泷之介,大魔王 ┃ 其它:某只的rp……

    ps:包含两个结局:【双结局之——魔王结局】+【双结局之——女王结局】,由41章“ 逃离,苍茫下的归属 ”开始分结局。

    【正文】

    重生,破晓时的曦光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不走虐向,我舍不得虐这样一个孩子。。。。。于是,大家不用准备纸巾了。爬下~~~~~~~~~~~~

    稍微修改了点,据说本来的有点虐,有点雷。。。。

    梦里,一场磅礴大雾将所有笼罩,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无从分辨。

    一切,在缭绕的白雾中,模糊,消失。

    白纱似的雾中,缓缓走来一个人。

    清清秀秀的眉目,并不算得上什么出尘的美人,然而,一种剔透的清隽气质却款款流转于那淡若清瓷的脸上,镌刻出如水的温润。

    来人眸半掩着,扇贝一般纤长的睫羽缓缓垂下,遮住眼底的寂寞荒凉,印刻出一片淡漠的剪影。

    漆黑如墨的发,苍白若雪的衣,缓步走来的少年,悠远缥缈的仿佛天际高挂着的那一轮悠远清冷的月。披了一身如水的霜华,款款行来。

    清脆而飘渺的铃声一遍一遍的在耳边回响,叮铃……叮铃……悠远而又苍凉。隐约的,带了些许急促。

    在这寂静的空间里,脆生的铃声响彻,听得分外鲜明。

    碎月不由的放慢了前行的脚步,侧耳倾听。

    这时,铃声嘎然而止,面前萦绕的烟雾蓦然变得稀薄,渐渐散了开来,眼前的景象于是变得清晰起来。

    一条幽暗的河流横亘在两岸之间,成就了现世和彼端之间无望的牵绊。湍急的河水呜咽着,承载奔腾着于千于万年的思念。这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流水低低悲悯的哭音,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甚至呼吸,甚至心跳,也无迹可寻。

    脉脉的河水缓缓流淌,黄泉之路,忘川之江。

    彼岸之渊,临岸之河,断前世之缘,斩今生之绊。

    凝眸,回首望向今生的短短十六年的旅途,淡淡的微笑绽在碎月唇角。漫天的星光在一刻全融进了那纯黑的眼,烟水无波的眸里,潺潺的清泉缓缓流淌,清秀的脸上显现出一股飘渺的静谧。

    不如,归去……

    无亲无友,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的孤沧。

    低低的诅言在苍茫的大地上空寂的回响。

    古老的文字交织成一个无边无形的网,就在碎月将要渡过忘川的那一瞬,眼前蓦的一暗。时光在飞逝中疾驰倒转……

    剧烈的疼痛自脑海里,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潮水一般的纷涌而来,各种情绪交织,揪扯着心脏。

    已经听不到人任何的声音,耳边只有那微弱的雨滴敲打窗户的声响,单调而枯燥。

    滴答,滴答…… 一声、一声……

    震荡着鼓膜,敲击着心房。

    仿佛睡了很久很久,碎月终于从虚空的梦里醒来。

    缓缓坐起身,伸出左腕,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丑陋的盘踞在苍白的腕间。咧长着大嘴,冷冷的嘲笑着生命的脆弱。

    洁白的床单上残留着片片干涸的血红,仿佛大朵的曼珠沙华,凄美妖娆到极致。

    碎月注视着伤疤许久。他知道,这个身体并不属于他。他的身体早已经在高温的熔炉中化作了一堆烟尘。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却因为无法背负那么多的沉重过往而离开。

    抚摸着手上的疤痕,碎月叹了口气。这叹气声低低的、轻轻的,却深深的缭绕在心头。

    为什么要这么轻易的放弃生命呢?即使再绝望,人生的路也依然要走下去。

    不能轻易的舍弃。有什么样的痛苦不能够忍受,活着,才有改变一切的希望。

    前世的他,十六年的短短生命其中一半是在病床上度过,即使如此,碎月也依然感谢上苍让他降生。他珍惜着每一天可以呼吸清新的日子,即使蚀骨的病痛蚕食着少年纤瘦的身体。努力着对身边的每一个人微笑,倾尽一切的活下去。

    纤弱的身上布满针筒留下密密麻麻的痕迹,碎月却依然坚持并乐观的活着。

    他的生命,不可以放弃。他背负的,是那么那么深厚的爱,那么那么深厚到只能用一生的幸福来回馈的爱。

    前世,自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失去了最亲最爱的父母。

    那一场翻天覆地的大灾难,震碎了无数人幸福的梦。大地的嘶吼着,愤怒的撼动着脆弱的地面,硬生生的将他手中尚来不及握住的幸福火光掐灭。

    他在灾难中出生,他的父母不顾一切的护住了这个弱小的孩子。

    然后,那个孩子终于活了下来。带着满身的伤痛,带着满腔的深厚的爱,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可是,孩子实在太虚弱。早产的孩子带了一身的病痛,即使碎月再努力,却也只撑了十六年。

    十六年的短短生命,却有着近十六年的病院卧床的生活。

    苍白若雪的少年,支撑着单薄残破的躯体,背负了十六年的病痛。每日每夜,少年都被蚀骨的痛折腾的无法入眠,却从没有诉过一句苦。医生护士都难以置信,紧接着,是锥心的疼惜。明明是无望的坚持,这个孩子,活不过成年。这样下去,只能不断不断的痛。

    曾经也有看不过去的人抱着因为剧痛而蜷缩成一团的少年嚎啕大哭。那样一个有着十几年资历的女护士长抱着这个纤细瘦弱的孩子,哭的泣不成声。

    她也有孩子,也是个母亲。“……够了……真的够了,孩子……”

    少年听了,有了转瞬的愕然。随即浅浅的笑在苍白的脸上绽开,云淡风清的说道,“没关系的,别担心。痛久了,习惯了也就不痛了。”说着,还安抚的拍着护士长的背,“我没事,我可以忍住。”

    ……

    太深太厚的爱,却成了孩子的枷锁。锁住了这个才十六岁少年孱弱的灵魂。无法解脱。

    起身,走到窗前。

    碎月拉开帘布,一直连绵下着的雨不知何时已然停止。

    天依旧有些阴沉,却逐渐亮了起来。乌云织出的暗黑幕布被硬生生的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仿若破晓的光束自那沉重的阴霾中倾泻而出,映亮了天地。空气中弥漫着雨后初晴的清新怡然。

    天,晴了。

    苍白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清淡无痕。

    他会代替这个身体的主人好好的,活下去。连同他的份一并的活着……

    少年,硬壳下的柔软

    一小串浅紫色的风铃悬在窗台边上,习习的风一阵阵吹来,风铃便在这微微的撼动中摇曳,旋转着柔韧的身姿,敲打出叮当悦耳的脆响。

    碎月从盥洗室走了出来,略显得有些宽大的浴衣裹住少年纤细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跑。

    晶莹的水滴从栗色的发梢滴落,混着一身的迷蒙水汽,将脚下的有些粗劣的木制地板晕染出湿漉漉的一滩滩水渍。

    拿了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尚且滴着水的栗色发丝,碎月静静的站在桌前,翻看着“他”给他留下的东西。

    这个身体的主人已经消逝,却把记忆留了下来。继承了他记忆的碎月,将要将他的生命继续延续下去。“他”留下的东西很少,抽屉内层里除了这套一室一厅的房子的产权证书之外,便只有寥寥几件物品。

    碎月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本厚重的记事本、一张照片还有一张学生证。

    拿着照片的手一顿,碎月将照片小心的夹进记事本,塞进抽屉的最深处。他知道,那张早已发黄的照片中的女子,有着天底下最美最温柔的笑容。只是,那笑容连同着生命,已成了永久的定格。

    将薄薄的学生证拿在手上,淡淡的扫了一眼,碎月有了一瞬间的怔愣。虽然继承了他的记忆,但碎月却从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一个世界重生。

    泷 荻之月,冰帝中学中等部三年a班。

    简简单单的一行日文,碎月却看了许久。

    碎月的惊愕不是没有道理,任是谁从现世穿越到网球王子的世界也是会惊讶到无以复加的吧。

    一瞬间,这些和记忆中的影响重合起来。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许许多多的人影事物在眼前晃动。

    碎月头疼的抚额,似乎不堪重负般的长长的呻吟了一声,“天呐……”一向自若淡然的脸上有了一种变幻的表情。像是无奈,又像是期许。

    风从窗口吹进来,宽大的浴衣微动,沐浴在淡淡暮色中的少年,虚幻的仿佛要融入了天边那飘渺的轻烟之中。

    对于这个世界,碎月并不陌生。但那只限于观赏。就好比你正在看一部很喜欢的电视剧而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其中的演员一样,任是谁也止不住惊讶愕然。

    他还记得前世由于长年生病卧床的枯燥,为了打发时间,他看了许许多多的书籍。除去了自学了一直到大学的课程外,他也看一些漫画打发时间。其中,他最喜欢的,便是这部网王的漫画。

    里面那些热血的少年的奋斗让他感动,震撼。

    他们是他的憧憬,他羡慕他们,他们可以健康的跑跳,而不用担心身体的负荷。他们可以肆意的欢笑流泪,而不必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不得不控制自己情绪的波动。

    在他全身遍布针头,却还不得不忍受下一轮的痛苦治疗的时候,为了转移疼痛,他不断的幻想。如果有一天,他也可以和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也可以像这些少年一样,坚定的向着憧憬的目标前行。

    热血的青春年华,在灼热的阳光下绽放出生命的光彩。

    那样的火热,那样的青春,那样热血鲜活的生命。

    然而,这一切,实现的,如此突然。

    碎月眼眶一热,喉头突然有了微微的痛感,泛着涟漪一圈一圈的在心头扩散。

    “叮咚叮咚……”一连串的紧凑的铃声响起,打断了碎月的思绪。

    “抱歉,请稍等。”碎月走去开门,心中生出疑惑,这个时候怎么会人来拜访。因为泷 荻之月一向习惯独来独往,再加上个性沉默的原因,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朋友。

    打开门,惊讶自浅色的眸里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欣喜。碎月微微一笑,“介,你怎么来了?”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及其漂亮的少年。一身利落的冰帝学园制服服帖的穿在少年身上,显得高贵优雅。偌大的网球袋斜跨在肩头,上头标注着冰帝字母的缩写。齐肩的棕褐色的发整齐的贴着少年精致的脸颊,看见碎月现在才开门,那细致的眉目间有了一丝不悦的情绪,口气随之也有点冲。

    “不要叫我荻之介。” 泷 荻之介抵触的说道。不要弄的似乎他们之间很是熟悉似的。

    “唔,好……那么……泷君,请问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呢?”碎月侧过身,微笑着邀请道。

    粗略的打量了碎月身后那简陋的居室一眼,泷荻之介沉默良久,轻轻的低哼了声,终于还是没有踏入,“不用了。母亲让我来转告你,周末回本家一趟。”

    “嗯,谢谢,我知道了,请转告您的母亲,我一定到。”

    看着碎月笑意盈然的脸,泷荻之介有了瞬间的迷惘。他一向和这个名义上的哥哥往来不多。虽然多半是因为忌讳,但他本身就和这个哥哥没有太多的感情。

    同在一个学校,拥有着同一个姓氏,却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母亲一直愤恨着往事,更是反对他们来往,来再加他们本身性格就不太合得来。于是关系就一直这么不咸不淡的僵着。

    拧起好看的眉,泷荻之介沉吟半晌,终于还是开口,“……无论母亲她说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好了,就这样,我走了”说罢,少年利落的转身,像是赶着要去做什么似得走的飞快。

    身后,碎月弯了眉眼,细碎的水光在浅茶色的眸里漾开。

    还是个的孩子呐,嘴上不说,心底却还是在为他着想。

    呵呵,那么多的苦难他都挺过来了,是不会在乎他母亲那一点刁难。或许换了从前的他会因为此而难过,但是碎月和泷荻之月不同。碎月拥有着比常人更加柔软的心胸,也拥有着比常人更加坚强的毅力。

    伸了个懒腰,碎月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傍晚的云霞染红了天际。夕阳斜斜的照射了过来,

    傍晚的晕光流转于少年清隽的脸上,映射出温暖的剪影。

    仰头,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洒,伸出手,拈住一片坠下的樱花。

    摊开手心,对着掌心轻吹口气,花瓣悠闲的打个转儿,徐徐的飘落。

    碎月怡然一笑,映着晚霞最后的灿烂,潋滟的水光在这一瞬间全融进了那浅茶的眸。

    有风,从冰凉的指尖穿透而过,印刻下温暖的痕迹。

    可以这样真实的活着,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学院,华丽中的细腻

    伴随着床头闹钟的嗡响,破晓的晨光撞醒了睡眼迷蒙的东京。

    “唔……”揉了惺忪的睡眼,碎月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抚了额头,碎月的脑子仍旧有些混沌。碎月有些低血压,晨起对他而言,算是一件比较痛苦的事情。

    泼了冰凉的水在脸上,意识顿时清醒了许多。

    洗涮过后,碎月从衣架上取下校服。摩挲着制服上的冰帝标志,淡淡的笑意自眼角缓缓绽开。前世生病卧床的时候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完全的好起来,像正常的同龄人一样的学习生活,那该多幸福。现在,这个梦想终于实现。

    虽然这个身体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虚弱,但是各个方面都很健康。甚至在某些方面,例如神经的敏锐性和反射上比常人更加的灵敏。这是一具天生适宜运动的身体。

    扣上制服衬衣上最后一个扣子,手指灵巧的翻转着,将领带打好。冰帝的学院制度一向比较放松,但对于学生的个人素质和衣着装扮却要求十分严格。

    光滑的镜面中,印出一张少年的脸,清秀平凡的眉目间有些病态的苍白,栗色的柔软发丝柔顺的垂下,窗口微风拂来,额前略长的刘海微动,荡起一个悠然的弧度。

    碎月微微一笑,镜中少年浅茶色的眸波光流转,仿佛有着的清亮的水流自那琉璃一般剔透的瞳中脉脉流逝。原本平凡的面容顿时鲜活起来,就像是平板单调的黑白水墨笼上了阳光斑斓的暖彩,温润清雅。

    拿起搁置在洗手台上的眼镜带上。碎月的眼镜并没有度数,不是为了好看装饰。带着它,是因为原本的“他”想要隔绝众人的视线,一层玻璃并不厚,厚实的,是心的墙壁。

    泷荻之月在自己心里筑起了高墙,隔绝了外界一切的温暖关切。却把自己锁在了黑暗的高楼里,沉默寡言的他,一味的隐忍,终于,在几近崩溃的时候,得到解脱。

    挽起袖子,翻转手腕。

    那一到狭长的刀疤依然盘踞在苍白肌肤上,丑陋而狰狞,碎月沉默半响,终于,低低的叹了口气,套上一个亚麻色的护腕。倒不是碎月想要遮掩什么,带上护腕,只是不想招惹太多的是非。毕竟那样的伤疤太过醒目,太过惊心。

    只有痛过的人,才会越加珍惜现有的幸福。一味的掩饰只会让心中的伤痕扩大,只有勇敢的面对,才是最好的遗忘。

    取了书包,碎月锁上门。

    舒云缓缓在天际游荡,一抹淡金的霞光自天边晕染开来。清晨的空气分外清新,清透薄凉的风微微吹拂,碎月深深的呼了口气,花草的清香沁入心脾,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仰着头站在冰帝的门口,碎月怔然感慨万千。还真是不一般的华丽宏伟啊。

    大理石的大门高高的耸立着,粗壮的门柱撑在门前,繁复的古朴花纹盘旋其上。一朵朵雕刻的玫瑰在那象牙色的巨型妖娆绽放,细碎的晶石顺着一层层迭起的花瓣片层纹路铺开,印照着晨曦的微光,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华。

    与冰帝宏伟气势相匹配的是门口停驻的一辆辆豪华名车。冰帝的学生大都来自富裕贵族家庭,即使还未到法定年龄,大部分的学生都已经拥有了私家车。

    抚了抚眼镜,碎月淡淡的笑了笑,脚步不停的向校内走去。

    相比于冰帝校门的雄壮,冰帝内里的设计倾向于华丽而精细。宽敞的路面延伸着,可以允许几辆车同时并行。除了几条主道之外,设计师还人性化的设计了许多条蜿蜒的小道。

    细碎的石子路铺开均匀的一层,碎月走的很慢。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还很早,并不着急。

    樱花飞舞的时节,各种各样的樱花随风纷飞,坠落了一地的绚烂。白的,黄的,粉的,轻柔若柳絮,纷纷扬扬的飘洒了一季旖旎绮丽的梦。

    碎月摊手,接了几瓣落樱,柔软的笑意在眸弥漫。细碎的水光在玻璃片的后面微微泛起涟漪。

    由于来的比较早,教室里人数寥寥。而且大多并不熟悉。微微躬身道了早安,碎月在自己的位子上缓缓坐下。

    将书本从包里抽出,碎月粗略的翻了翻。冰帝开设的课程和一般中学相差不多,但内容却相对教深。除了主要的科目之外,还开设了一些其他学校没有的古典文化赏析课程。

    将书阖上,心中对要学习的内容有了大概的了解。以前的他为了打发时间一直坚持着自学,这些科目,对他而言并不困难。

    “啊……差点忘记了。”碎月敲敲额,从课桌里拿出一叠作业本。“他”走的太突然,连那一大堆的作业也一并留了下来。

    碎月难得的黑线。

    摊开作业本,拿起笔,碎月飞速的写了起来。边写着心里边微微的感慨。像这样每天上课之前匆匆忙忙的赶着要交的作业,也不失为一次有趣的经历。

    “嘘……”碎月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赶完了。

    将作业书本一一收拾好,这时,人也陆陆续续的到齐了。教室里一片喧哗嘈杂。

    “泷君——”一个黑影飞速的冲到他面前。“你一定要救救我,你不救我,我就死定了。”

    碎月吓了一跳,看着面前正可怜巴巴蹲在自己桌前的黑发少年,“藤原君,怎么了。”

    “泷君,你不用理他。”从藤原后面走出一个橘色发色的少年。少年眉目俊朗,只是面色有些不渝,远远地将书包利落的甩到碎月身后的桌上。少年迈着大步走来过来。

    “早安,川野君。”碎月微笑招呼。

    “早,泷君。”少年微微点了头,目光落在正挡在面前的人身上。

    “去,起来,别挡道。”拎起挡着道的黑发少年,川野俊彦大力的拍了他的脑袋,少年忿忿道,“这个笨蛋昨天打了一晚上的游戏。把‘鬼差’藤本的作业忘记的一干二净。刚才才想起来。”要知道,鬼差藤本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以对学生眼里苛刻而闻名。

    “唔……”碎月微笑的脸一僵。一滴汗从额头上滴落。

    那个……呃……貌似,他也是刚刚才把那重量级分量的作业补完。

    “呜……泷君你一定要救我。”可怜兮兮的少年拽着碎月的袖子不放手,眼泪汪汪的看着他。

    “好了,好了。”碎月微微一笑,顺手捋了大猫柔顺的黑发。“我的借你。不过你要快点,快上课了哦。”

    “谢谢了”藤原严一郎双手合十,大大的扬起一个感激的微笑。接过碎月递来的本子,动作迅速的窜到自己的位子上开始勤奋的“借鉴”起来。

    “去。”川野俊彦淬了一口,在碎月身后坐下,“泷你也太宠他了。这家伙要接受一次惨痛教训才会乖乖听话。”

    “可是正是因为这样严一郎才可爱啊,不是吗?”碎月轻推了推滑下的镜框,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样把所有喜怒情绪都写在脸上的人单纯的值得珍惜。真正可怕的,是那种表面上对你温柔放任微笑着,却会在你猝不及防的时候在你背捅上一刀的人。

    这样想着,一张脸浮现在脑海。碎月的眸里心绪一闪而逝。

    川野俊彦疑惑的盯着碎月看了许久,半响,“……泷你今天有些奇怪。”平常都是沉默的,虽然

    “唔,真的……很奇怪吗?”碎月转过身,摸摸下巴,随即轻笑出声,“川野君觉得这样不好吗?”

    澄澈透明的茶色眸中波光粼粼,宛若柳絮般的轻柔嗓音带著浅浅的笑意,仿佛一阵风,撩动了心底最深的柔软。

    “当、当然不是……”看着碎月的笑容,川野俊彦莫名的红了脸,呐呐的说道。奇怪,明明是一张平凡无奇的和平常一样的脸,可是心底就是有种莫名的微妙感。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而且,他一笑,他就心跳加速。

    中邪了。川野俊彦懊恼的揉乱了头发。

    柔弱,伪装下的虚伪

    藤原蹲在位子上借鉴的如火如荼,唰唰的运笔如飞。走廊上传来一阵嘈杂。夹杂着人流涌动的声音。

    喧哗声越来越大,狂热的声响骤然响起。刺耳少女们的尖叫夹杂着崇拜的高呼,川野麻利的掏出耳塞塞上,小声的嘀咕抱怨道,“每天都来这一排场……”看了眼时间,碎月悠闲翻过一页,纸张摩挲着,发出哗啦的清脆声响。碎月倒是觉得有些兴趣的抬起头,看着人潮攒动的走廊。和煦的风透过大开的窗户,柔柔的拂面吹来,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啪——”

    所有的声响,伴随着一个清脆的响指,骤然安静下来。

    人们仿佛屏住了呼吸,虔诚的静候着他们的王者驾临。

    “都给本大爷让开。”一个华美而低沉的声线缓缓响起,犹如大提琴一般的醇厚的嗓音带着晨起的三分慵懒和七分魅惑。

    人流如潮水般迅速的涌开,分站在走廊的两边,中间空出一条宽敞的走道。

    随即,一人缓缓踱来,走进教室。

    晨光穿透树梢,从叶子间的缝隙里泄露出来。细碎的光芒印刻在来人俊美的脸上,流转着华美的光彩。

    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在晨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每一根发丝都像主人一样狂放张扬,随着迹部的一举一动闪着银辉。银色的丹凤眸子微微上挑,凌厉的清芒乍泄。少年脊梁笔直的挺着,一身利落的冰帝制服笔穿在身上,显得合身而修长,傲人华贵的风姿顿显。

    缓步走到座位上,立即有人恭敬的将座椅拉开,躬身候着。迹部慢慢的坐下,四处逡巡了一眼。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的将华贵傲气表现的淋漓尽致。

    碎月轻轻掩上书卷,镜片背后的眸底若有所思的光芒。不愧是号称冰帝之王的迹部景吾,宛若太阳般耀眼高贵,在冰帝,是个绝对不可忤逆违背的存在。

    清浅的笑意挂上嘴角,碎月微微侧头,杵着下巴,兴趣盎然的观察着坐在他斜前方的迹部。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迹部的侧脸。

    完美的侧脸正沐浴在晨光的照耀下,略薄的唇微抿着,右眼角那一点妖娆的泪痣,恰到好处的将那锋利的棱角柔化,高傲而华丽。

    碎月惊讶的发现,迹部那银灰色的眸子在那婉约的暖色光芒的印照中竟沉淀了似是金色的光圈。仿佛暗金的天神之瞳。

    川野俊彦拉了碎月的衣领,俯身过来,用一种咏叹感慨的声调说道,“哎,迹部saa还是依旧华丽贵气的无人可及。”

    碎月轻笑,取下眼镜,边用布轻拭镜片道,“怎么,你也想试试?”

    “怎么可能。”川野抓抓头,“这种气势也只有迹部君才有。像常人学出来只能是供人耻笑。”

    慢条斯理的将眼镜装进盒子里,碎月赞成的点头。

    确实,这种能把骄傲高贵完全的融入骨血的君王之气,也唯有这位迹部大爷能做到。

    “泷荻之月——”迹部突然侧过身,醇厚华美的声线极具穿透力。

    俊美的脸转了过来,犀利的目光淡扫过正和川野说笑的碎月。

    “啊,哎——”碎月被突然的呼唤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对着迹部歉意的一笑,“抱歉,迹部君。”

    迹部微微皱眉,华贵的声线带了冷硬的味道,“这一段时期的训练你已经跷了两次。请你注意,本大爷的网球队不是游乐场。不是你来去自如的地方。”凌厉的眸光一扫,沉沉的威压袭来。

    “啊,是,十分抱歉。迹部君。”碎月立刻站起身,鞠躬道歉道。

    在心底不免苦笑,他差点忘记了,这个身体的主人正是冰帝网球部的正选候补。而他,已经几天没去练习了。

    “真的是十分抱歉,落下的练习,我一定会加倍补上。”直视着迹部的眼睛,碎月的态度认真而诚恳。

    迹部微微怔然。谁都知道冰帝网球部的练习量有多么重,更别提补上加倍的分量。迹部一向讨厌空口白话的人,但碎月真挚的表情让他不由自主的相信他确实会做到。

    其实,迹部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提,要不是今早翻看了网球部的近期出席簿,恐怕他连这个已经和他同班了三年的少年的名字都难以记住。

    迹部注意到这个少年有着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平时一直带着眼镜,再加上也没什么交集,迹部就更不会在意这些。这下他拿下眼镜,迹部才真正看清了他的样子。虽然少年平凡的面容至多只能称的上是清秀,但是,一旦少年微笑起来的时候,眉眼会不自觉的弯起一个弧度。浅茶色的眸子像极了剔透的琉璃,眉眼弯弯的时候仿佛有清泉从中流过,闪耀着脉脉的清辉。

    这样的微笑,自内心氤氲开开,让人看着感觉异常舒服。

    迹部微微颔首,食指惯性的敲击着桌面,却没有将视线抽离。这是他三年来第一次正视这个平常总是沉默寡言的少年。

    “泷——。”一个柔和的嗓音响起,一张漂亮的脸卡在了泷和迹部视线中间。迹部微微蹙眉头,将视线移回手中的书籍,不再关注多余的事物。

    斋藤泉站在碎月的桌子前,嗓音里带了软软糯糥的味道,甜美而纯真。大大的眼睛睁着,眸子里干净的仿佛一尘不染。

    “泷,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斋藤泉慢慢靠近,天真的问道,尖尖的小脸微微昂起。一张无暇精致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白皙而惊艳。

    “谢谢你的关心。我身体已经好多了。”眼底一抹极暗的光一闪而过,碎月微笑着说道,不动声色的将身体后撤。

    太靠近这个少年,会让他觉得不舒服。

    “泷,难道你还在怪我吗?”斋藤泉攥了衣角,眼眶突然红了起来,大颗的泪在眸子里颤动,仿佛下一秒,那泪就要滴落下来。

    梨花带雨的少年显得楚楚可人。“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样柔弱的少年,任是谁也狠不下心责备他。无辜善良的像个天使。

    周围谴责的眼光如芒针般刺来,大家本没有关注他们谈话的内容。但看见斋藤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任是谁也认为是碎月正在欺负他。

    “泷君你别太过分了!”一个女生压抑不住火气的站在斋藤背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斋藤已经道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凉子,”斋藤拉住质问的秋乃凉子,急切的解释道,“不关泷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泷会生气是应该的……”随即转头看着碎月,诚挚而哽咽的说道,“泷,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碎月突然有了一种荒唐的想要发笑的冲动。在医院生病卧床的时间太长,以致于他还不适应这复杂的校园群体关系。

    斋藤对碎月做了什么,完全没有人追究,大家都只一味的凭借表象来评判一个人是非对错。不自觉的同情起看上去比较弱的斋藤,义正言辞众口一致的责备沉默的另一方。即使另一方有再多的委屈,也无从辩驳。

    碎月微笑起来,走上前,在斋藤难掩诧异的目光中,温柔的握住斋藤的手,“斋藤君,你要知道,我是从来都不会怪你的。”说罢,温柔的拭去斋藤脸上的泪痕,一字一句的说道,“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你说,是不是?”不自觉的将“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的音节咬重,碎月笑的意味深长。

    斋藤泉,要知道,将自己故意装成弱者,并借此来博取心上人的关注的做法,真的很蠢。

    碎月的脾气很好,忍耐度也很好,但并不代表着可以任人宰割。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无论是谁,都有着不可触及的底线。逾越了这个底线,那么,请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低垂下眼帘,迹部的嘴角微扬,视线状似落在书上,眸底却有了微微讽意。

    还真是一出好戏。更为难得的是,有着这么出色的演员。

    漫不经心的将手中的德文版诗集翻过一页,迹部悠然点上眼角的泪痣。

    那么,接下来的戏码,本大爷拭目以待。

    碰撞,阴暗下的扭曲

    跑完长跑,碎月大口的喘着气慢慢走下球场。伸手按了自己的动脉,估摸着脉搏跳动的速度。晶莹的汗滴从栗色的发丝上滴了下来,脊背也被汗晕染的湿了一大块。

    微喘着气,碎月放下心来,这个身体的情况很好,他以前的身体完全不能与之相比。最近一直疏于练习,而且他方才完成的是平日跑步练习的两倍分量,却也只是多出了汗,身体没有出现任何的不适。

    心跳脉搏的频率都正常,肺活量尤其惊人。

    拿起搁在凳子上的毛巾慢慢的擦着汗,碎月弯了眉眼。这种大汗淋漓的训练的经验,真是宝贵。换成他以前的身体,不要说是跑步,就是散步,也会喘的呼不过气来。

    天边,晕金的夕阳斜照过来,映着长霞最后的灿烂,少年的脸上氤氲出浅金的暖光。

    这时,一个身影闯入碎月的视野,招了招手。来人向着他练习的方向跑来。

    碎月揉揉眉心,暗自呻吟一声。

    天,这孩子还真是执拗。完全没有将他的警告放在心上。

    在斋藤接近的时候碎月伸手一指,“停——”碎月执起球拍,打算接下来练习挥拍,“好了,就站在那里。不要再靠近了。”

    斋藤没有停住,依然慢步着靠近。无辜的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在说他不懂碎月的意思。

    碎月抚额,长叹,“斋藤,够了,这里没有人注意。不用再演了。”

    你不累,我都累了。

    “你在说什么?泷,我不明白。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还在怪我把你一个人抛下逃掉了吗?可是当时真的是情势危急……我没有办法。”斋藤眼眶一红,大大的眼睛瞬间被迷蒙的水雾笼罩。

    听了斋藤泉的话,碎月止不住轻笑出声,情势危急,没有办法,不得已?就为了这些理由你就把泷抛下,让他独自面对那一群嗑了药如狼似虎的男人?

    眸底,是冰封的阴寒。

    斋藤抬眼,眼里是显目的诧异,“泷,难道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了吗?”

    “发生了什么?”碎月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斋藤的问题,低低的笑了,垂下的长睫遮住了眼底的青芒。“你以为后来会发生什么?亲爱的斋藤君,或者说,是你在期待发生了些什么?”

    一群嗑了药的彪形大汉,一个瘦弱的无力反抗的少年,在那样一个即使呼救也没有人理会的阴暗小巷……你认为,还会发生什么?

    那样阴暗的不堪回首的记忆,被撕裂的破碎的衣服,狞笑着扑上的肥壮身体……纷扰的情绪涌上心头,碎月恶心的想吐。

    要不是那一头白发的恶魔少年因为一时穷极无聊想找人打架,顺手救下了他,碎月不知道,这个已经接近破碎的泷,是不是连灵魂也会因此而一并破碎掉。

    “招惹那一群人的是你,抛下泷的人也是你。到现在假装慰问假装关心的人,还是你。斋藤君,我想问问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泷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你一直这样处心积虑的对付他?”少年的声音有了奇异的阴寒,仿佛一节脆生生的冰,断裂的声响。周围的嘈杂声掩住了碎月的质问,大家都忙着训练,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角正上演的激烈对峙。

    冰帝的网球场很大,分好几个场区。正选队员和候补的场区是分开的,

    候补队员都努力着想要爬上正选的位置异常的困难。残酷的竞争让大家没有时间去关注其他,更何况碎月他们站着的这个角落,恰好是视野的盲点。

    斋藤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无辜的表情瞬时卸下,“你在说什么?泷,我不明白。”

    “不明白?”碎月靠近斋藤,一直挂在脸上的柔和笑容迅速的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摸暗淡的、几乎看不清的淡漠神色。那种不把一切放在眼中心上的空洞让人不自觉的感到害怕。

    浅茶的眸子流转之时,隐隐可以在他那清隽的脸上嗅出阴寒的味道。

    斋藤被碎月的气势吓的怔住,无意识间一步步后退,被逼退至铁网处。凹凸不平的铁网抵着鞭上未愈的后背,烙的生痛。

    “你确定你不明白?”碎月的网球拍轻抵在了斋藤的额前,不同于平时的清冽安然的声线,带了些许暗黑的低沉。郁郁的华彩渗入眼角,逆光的少年站立的覆上了黑夜即将到来的阴影。

    斋藤无意识的想要辩驳,却在那样清冽的目光注视下,声音仿佛卡在喉间,完全开不了口。甜美可爱的瓜子脸瞬间变得苍白。

    “一直以来,你以朋友的名义欺压着泷。将泷当做是你听话的宠物忠犬,为你做这做那。随意的欺负利用。……”

    “一直沉默寡言的泷,自小没有朋友。你是第一个愿意接近他愿意和他交往的人,他是那么的珍惜你这个唯一的朋友,隐忍的达到你的任何要求。……”碎月的记忆里还清晰的印刻着少年甜美的仿佛天使的灿烂微笑。

    “……然而,慢慢的,时间长了,你却发现,你驯养的这个宠物不是很听话。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在网球上,竟然有着不被人发现的才能,能够轻易的超越你。于是,你心慌了。你觉得本来是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被人夺走了,而且能够轻易达到的还是这个一直以来最最看不起的少年。”

    “你觉得愤怒了,于是故意对泷示好,将他诱拐到阴暗的地方。你和那群男人进行交易,你想要毁掉他……”

    一句一句的说着,碎月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动怒了,一直以来他都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拿着球拍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

    长年的医院生活,碎月接触到的阴暗并不少。那些昂贵的医疗费用需要即时支付,即使有着父母临死前留下来大笔遗产和高额的保险赔偿金,也只够支撑十年。那些父母的亲戚朋友在碎月懂事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

    医院的高层的身世熟虑之下,觉得现在将一个身无分文一身伤病的少年赶出病院影响不好,毕竟,几年前碎月父母的感人事迹传遍了社会。这样做未免落人口实了,于是,医院决定免费为他治疗。但代价是碎月必须为医院打响知名度。

    被曝光在媒体前,每每多一次对着又一个黑洞洞的镜头灿烂微笑、流泪哭泣、感恩医院……碎月心底的裂痕就愈加扩大一些。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撑下来了。

    艰难挣扎的活了十几年,碎月深切的体会到,能够好好的活着,是多么艰辛,是多么值得珍惜的一件事。而很多的人,从没关注这一点,却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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