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错。”白兰肯定地点点头,“这样贵重的饰物,奴婢一辈子的月银都换不来呢。”
魏明欣愈发雀跃,简直和猪八戒吃了人参果般,欢喜得满身乱颤。
也无须她刻意引导,白兰自发自觉的接着道:“奴婢还看得清楚,那臂钏上刻着精细的凤凰纹样,侧妃娘娘,想必就是您的东西吧?”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赵太后目光威严的从魏明欣面上扫过,“魏氏,你怎会有这样逾制之物?”
也不提她一个小小的皇子侧室,就连韩贵妃都不敢在首饰上私自刻上凤凰图腾——只要她一日不曾被正式立为皇后,她就只能安分守己用着属于自己的鸾鸟纹。不止因为身份,更因为她不敢任意暴露自己的野心——若嘉禾帝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魏明欣此时额头冷汗连连,声音都哑了,“太后娘娘,臣妾没有……”
乔薇终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赞许的看了白兰一眼。亏得这丫头细心,想到太子宫里有不少先皇后的遗物,一国之后自然是无须忌讳凤鸟纹样的,到时只需拿一枚同样式样的出来,就看韩贵妃等人敢不敢接这个锅了。
比起小打小闹的偷窃,还是以下犯上的罪名更有意思些。
乔薇心情舒展,饶有兴致的盯着对方,“五弟妹,那果然是你的东西么?依你说还是五殿下亲自赏的,看来这首饰也是五皇子请人打造的啰?”
连太子都没挣上,陆离就允许自己的爱妾享用凤鸟纹饰,这何止是逾制,他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么?此话一出,只怕陆离就该凉了。
魏明欣只觉自己双脚已踩在刀刃上,每行一步都剧痛难忍,到底是她失算了,中了小人诡计。
她只得咬牙将先前的指控吞回去,重重的伏地磕了三个响头,红着脸道:“是妾身记错了,那金钏想必还在家中,不想惊扰了太后与太子妃,还请恕妾身之罪!”
说完,又咚咚咚磕了两个响头,这回却是对着乔薇。
乔薇笑吟吟的看着她,“那魏侧妃还想搜宫么?”
“姐姐何必拿我取笑,我不过是个贱妾,哪里敢做这样大不韪的事,姐姐折煞我了。”魏明欣打落牙齿向肚里吞,虽然仍旧笑着,脸上的肌肉已挤变了形,十分不堪入目。
赵太后眼看着这幕闹剧散了场,适时地起身,“哀家乏了,魏氏,你也太心急了些,险些倒让太子妃蒙受不白之冤,回头去向贵妃请罪罢。”
韩贵妃知道她办砸了差事,还不定会怎么生气呢。魏明欣光是想到此就觉心头恐惧难当,别人都说她福气好,自家的婆母深受皇宠,难的是还不摆架子,对媳妇也温婉柔和,而只有她知道……韩贵妃比她更像一条剧毒无比的蛇。
乔薇也乏了,大早上被人从睡梦里叫醒,谁还不想补个觉?因打着呵欠便要回去。
经过魏明欣身侧时,魏明欣怨毒的低声道:“咱们走着瞧,我不会永远输给你的!”
乔薇奇怪的看她一眼,魏明欣到底在跟她争什么?她们嫁的又不是同一个丈夫。不过比起陆离,她家的相公又高又帅,嘴甜会撩,体力也强……乔薇觉得自己赢定了。
魏明欣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离去,更觉得心里憋了一团乌火。
*
太后让她去向韩贵妃请罪,魏明欣不敢不去,说到底是她没办好差事,不过也怪对手太狡猾——那个白兰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乔薇何时搜罗了这样一拨忠心耿耿又机敏聪慧的丫鬟?真是奇个怪了。
出乎意料的是,韩贵妃并未责罚她,只让她好生回去歇息。魏明欣固然松了口气,心下却也不免感到失望,韩贵妃今后怕不会放心重用她了。
她心灰气丧地走到廊下。
甘露殿中,嬷嬷正在用妍好的凤仙花汁给自家主子染指甲,一壁望向镜中:风华绝代的美人儿面容却冷若冰霜,可知她正在竭力压抑胸中的怒气。
嬷嬷因道:“魏氏这样糊涂,娘娘怎么不把她叫来骂一顿,反而轻轻的让她回去?”
“然后呢,所有人都知道是本宫指使的?”韩贵妃冷笑,将一枚金箔的花钿贴到眉心,镜中人顿时满目肃然,端凝如佛堂中的神像,“魏氏糊涂,本宫可不能跟她一样糊涂,三言两语就落了别人话柄去。”
嬷嬷知道她是顾虑皇上,因忙劝道:“您放心,陛下不会为这个问责娘娘的,说到底不都是些口角小事么?”
“本宫自然知道,”韩贵妃苦笑,“只是离儿的位置一日不能落定,本宫总是提心吊胆,你说,皇帝究竟在想什么呢?”
嬷嬷也说不好,她是韩贵妃的乳娘,这些年兢兢业业陪着她,虽也见过皇帝不少面,可天子的心事哪是旁人能猜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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