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生枭 作者:沙漠

    驿馆孔雀台所暂住的院内，此时围了圈人，楚欢亦在人群之中。

    祭天诞礼近在眼前，河西礼部司主事杨振亲自过来巡视过，而且已经què dìng ，将会由孔雀台作为压轴的大戏，最后个向皇帝陛下献技。

    孔雀台对此自然也是十分重视，今日晴空万里，金陵雀吩咐众人聚集起来，作表演前的最后次大排练。

    虽然舞技超群，但是宫内献技，不比寻常，孔雀台众人都是绷紧了弦。

    金陵雀过来的时候，这次只有小宁跟随在侧，却不见小怜的身影，穿着淡雅，依然是面罩轻纱，众人本来还低声私语，见到金陵雀过来，顿时都鸦雀无声。

    “昨日礼部司的杨大人来过趟。”金陵雀扫视众人，轻声道：“此番祭天诞礼，艺团众，献上的艺目也是不少……本来我们孔雀台上下要献上三个艺目，但是杨大人说，祭天诞礼的时间安排的本来就不短，圣上也不能长时间参加祭天诞礼，所以众艺团都只能献上最拿手的艺目，咱们孔雀台本来zhǔn bèi 的几个艺目，只能保留个。”

    众人面面相觑，孔雀台上下为了此番祭天诞礼，确实jīng guò 了精心的选择。

    孔雀台自然是个比较大的艺团，这样的艺团，随随便便就能拿出几十个精彩的艺目来，从中挑选出三四个精彩的艺目，那也是费了番心思。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礼部司句话，孔雀便只能保留个艺目，这自然已经没有什么好选择，孔雀台的镇台之艺，自然jiù shì 金陵雀的“孔雀流云”。

    金陵雀轻声道：“杨大人点名让我们孔雀台献上孔雀流云，所以……等到祭天诞礼之日，咱们孔雀台就不能尽数前往了。”

    不少人顿时便显得有些失望。

    河西兴建天宫，工程浩大，此行河西，其实许人jiù shì 想看看仙宫到底是何等恢宏，那天宫戒备森严，而且是皇帝的道场，别说这种艺团，便是达官贵人，那也不是谁都有资格进入天宫，此番有机会进入天宫，大家心里自然是十分兴奋，可是此时才知道，孔雀台此番却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

    毛人驹此时终是出列道：“姑娘，如果只是孔雀流云的话，咱们此番进入，至少是五个人……！”

    金陵雀微点螓首：“除了我，双花双羽必不可少。”

    楚欢有些yí huò ，不知这“双花双羽”指的是什么，毛人驹就在楚欢身旁，见楚欢yí huò ，解释道：“竹大侠，姑娘的孔雀流云，是在云团之上表演，所谓双羽，就宛若是孔雀的两只翅膀，个顶住祥云团，个则是在旁协助姑娘起落，至若双花，便是九天之上的两株仙花，是孔雀流云的部分。”

    楚欢对艺团并不了解，毛人驹这般解释，楚欢却还是有些听不大明白。

    金陵雀此时已经向楚欢道：“竹大侠，我已经答应携你入宫，自然不会食言，可是却要委屈你成为双羽之。”她说到这里，挥手道：“竹大侠和毛领队先留下，其他人先下去歇着吧。”

    众人都有些;，却还是遵令纷纷散去。

    毛人驹等众人离开，才问道：“姑娘，竹大侠既然作为双羽出场，不知是重羽还是轻羽……？”

    金陵雀想了下，才向楚欢道：“竹大侠，重羽托祥云，轻羽则是要与我配合默契……时间匆促，这两天也不可能练的出来，若是竹大侠愿意，不知是否能够担任我的重羽。”

    楚欢笑道：“姑娘是说，重羽是lì qì 活，对不对？”

    金陵雀微点螓首：“确实是zhè gè 意思。”

    “lì qì 活就交给我。”楚欢笑道：“我不懂艺技，要说配合，实在是难为我，倒是lì qì 活不成问题。”顿了顿，问道：“只是我这副mó yàng ，看jiù shì 江湖浪人，登不得大雅之堂……！”

    “竹大侠放心。”毛人驹在旁笑道：“咱们既然是双羽，自然是要精心装饰番的，保证谁也看不出我们的样子。”

    ……

    ……

    河西总督府内，冯元破此时正皱着眉头，冯天笑就在他身边。

    “你què dìng 他们没有谈到其它？”冯元破神情严峻问道。

    冯天笑点头道：“太子去往行辕之后，lì kè 召见了袁崇尚和梅隆，太子召见他们，主要还是为了剿匪之事，太子让他们在祭天诞礼的时候，向圣上进言，定要发兵剿匪。”

    “没有说其他？”

    冯天笑道：“我们的人从头到尾都直听着，并无说到其他，太子其实没有说太，倒是袁崇尚再三向太子表忠心，说祭天诞礼之后，他lì kè 赶回安邑，召集兵马，听从旨意，只要旨意下，lì kè 发兵。”

    冯元破淡淡笑道：“安邑缺兵少粮，当初为了清算黄氏门，皇帝派楚欢前往安邑抄家，倒是搞出个木将军来……木将军死了，黄家被抄了底，这安邑早已经是元气大伤了。”

    “父亲说的是。”冯天笑冷笑道：“当初西梁人打到西北，西北物资紧缺，安邑和西山两道被抽调了大批物资前往西北……本来就已经十分虚弱，黄家后来又被抄掉，看似是斩草除根，可是安邑哪处没有黄家的影子？这刀砍下去，不但砍掉了黄家，也将安邑砍得支离破碎。抄没黄家的钱粮，都被纳入国库，送到京城，安邑早已经是空空如也了，他袁崇尚大言不惭，要召集兵马剿匪，朝廷拿不出钱粮，他自己也无钱无粮，我倒要看看他能召集少人马？”

    冯元破不屑笑：“袁崇尚、梅陇这些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不值提……！”

    “父亲说的是。”冯天笑低声道：“袁崇尚和梅陇不足为虑，便是西山的乔明堂，虽然比袁崇尚要强些，可也折腾不出什么风浪来，说到底，还是赤炼电最难duì fù 。”微沉吟，目光中显出几分钦佩之色来，低声道：“父帅当初想到修建天宫，而且不要朝廷分文，只凭河西道之力便要建出天宫，孩儿当时还颇有微词，便是手下那些官员，似乎也心中不满，可是现在回过头去看，父亲这招实在是箭数雕，精妙绝伦。”

    冯元破端起茶杯，拿起茶盖吹了吹茶末，笑道：“箭数雕？你又明白什么了？”

    “当时西北动乱，东南造反，河北青天王也是死灰复燃。”冯天笑在冯元破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反观朝廷，皇帝修道，兴建通天殿，朝中的官员是贪墨成风，国库空虚，那种时候，朝廷必然会向各道伸手征钱征粮。”

    冯元破放下茶盏，只是轻抚长须，并不言语。

    “看看安邑各道，这几年下来，底子都已经被抽空。”冯天笑冷笑道：“可是父亲早早就向皇帝上谏，要在河西修建天宫，不要朝廷分银子，只是朝廷却想不到，我们固然不需要向朝廷索要分银子，可是朝廷却也没有道理再向咱们征调钱粮。”

    冯元破嘴角泛起丝笑意，依然没有说话。

    “不但如此，我们既然要为皇帝修建天宫，那么河西的钱粮，自然都由父亲手掌控，无论增加何样赋税，朝廷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也就不会再插手。”冯天笑轻笑道：“如此来，父亲可以在河西增加赋税，河西bǎi xìng 都知道这些赋税是要为皇帝修建天宫，如此来，我们增赋加税，老bǎi xìng 怨恨的只能是皇帝，而不是我们……！”

    冯元破终于笑道：“河西bǎi xìng 对朝廷都是满腹怨言？”

    “父亲只要下去走圈，就知道老bǎi xìng 的心思了。”冯天笑道：“河西bǎi xìng 对皇帝恨之入骨，这几年来增加的赋税，他们都以为是皇帝的意思。”

    冯元破叹道：“民心可用啊。”

    “除此之外，为了修建天宫，父亲征召了大批的青壮，这上上下下十几万人，都是身强体壮的劳力。”冯天笑轻笑道：“如果他朝真要剿匪，只要打开兵器库，这些人转眼就能编制入伍，根本不必再大动干戈四处征兵……虽然在修建天宫上花费了无数银钱，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些银钱终究还是留在了河西，不似安邑等道，被生生抽空。”

    冯元破道：“若不是因为修建天宫，平定河北青天王的钱粮，朝廷必然是要从河西征调，若果真如此，你我父子现在只怕是连吃糠咽草也困难了。”

    “放眼天下，现如今能够强过我们的，也只有赤炼电了。”冯天笑握拳道：“只要赤炼电死，他手下那帮部将必然四分五裂，辽东必将动乱不堪，到那时候……！”说到这里，冯天笑并没有jì xù 说下去，但是眼中却是灼灼生光。

    忽听得门外传来声音：“急报！”

    冯天笑立时起身，问道：“何事？”

    “谭千户派人急报，辽东总督赤炼电已经进入武州。”门外来人禀道：“最迟míng rì ，就能抵达武平府！”

    冯元破也是霍然起身，神情变得严峻起来：“赤炼电果真来了？”

    “谭千户禀报，赤炼电带了八百赤备突骑，已经在樊门带。”来人恭敬道：“谭千户请冯督指示，是否要拦住那八百赤备！”